節三










到了傍晚,柏恩哈德才從思緒裡回神過來,他發現虎徹以非常非常非常不高興的眼神瞪著自己,他們正坐在一座優雅古典的小公園中,旁邊圍了超多的鴿子,從虎徹腳邊散落著的那堆空袋子來看,他不曉得一個人像白痴一樣在這裡猛餵鴿子多久了。

看到柏恩哈德終於回神,虎徹重重哼了聲,起身走過鴿子群,柏恩哈德急忙追了過去,驚起一些灰撲撲圓滾滾的鳥兒。

「喂、抱歉。」

柏恩哈德抓住虎徹的肩膀要他放慢速度,虎徹臭著張臉,綠色眼睛寫滿不悅。

「我餓了!」他不客氣地搥了柏恩哈德肩膀一拳,
「你竟然捨得放我一個人想不知道片名和劇情的電影?混蛋柏恩哈德,你有種就餓死我啊!」

「抱歉,我專注時總是這樣,」柏恩哈德接下他的拳頭,
「我也餓了。」

「你就思考到餓死好了!」虎徹又哼了聲,
「不過就是部電影,有老子的胃重要嗎?」


那不只是部電影。柏恩哈德跟在邊生氣地碎碎念猛發牢騷邊往前走的虎徹旁想,

它是能讓我試圖更了解你我之間關係的故事。







柏恩哈德沒把這些話告訴虎徹,他知道他完全沒興趣,虎徹選了間裝潢漂亮的古典酒吧,有點類似咖啡廳的沙龍,他們在角落位置坐下,點了一大堆菜,虎徹還點了酒──柏恩哈德看到他點啤酒時並沒有反對。啤酒對柏恩哈德或任何德國人來說那幾乎等於水,起不了任何作用,他不知道虎徹的酒量如何,只是直覺地認為應該不錯。



很快他就後悔了。


一開始虎徹只是話多了點,他一直都很聒噪,聊剛剛的鴿子、羅布、電影和公車,邊聊邊喝,等到柏恩哈德發現他突然安靜下來而有些不對勁的時候,虎徹整個背靠在沙發上,兩眼迷濛地猛對他傻笑。



禁酒令什麼的都已經於事無補了,整張臉瞬間全黑的柏恩哈德在虎徹拉把椅子坐到自己旁邊、大方地公然黏上自己時就明瞭這傢伙真的他媽的醉昏了,幸好這家店人不多,他們又躲在角落的位置──柏恩哈德嘆了口氣,阻止虎徹咬自己的右耳。



醉了就發情,該死。



柏恩哈德邊阻止虎徹攻擊自己的鈕釦邊考慮起是不是該找家旅館把這傢伙「解決」掉,還是該開手機叫阿奇波爾多來接人時,他瞥見酒吧中央最大張的桌子那有人在玩撲克牌。


發牌的人是名有著半長淺棕髮的優雅男子,右臉頰上刺著異樣的十字花紋刺青,虎徹的臉出現在他視線裡,噘起嘴想親他──柏恩哈德閃開,狠狠捏了下他的腰試圖讓他清醒。



「乖,忍著,等下回去再說…想不想玩牌?」


柏恩哈德指指牌桌,虎徹開心地點頭──很好,白痴醉鬼類型。柏恩哈德忍下摀住臉的舉動,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發現虎徹這個弱點一點用也沒有。




他拖著虎徹過去那張牌桌,正好一名賭客輸光了所有錢,忿忿地推開椅子讓座,柏恩哈德看了眼那名穿著優雅燕尾服的男人,對方露出歡迎的微笑。




「兩位一起的?歡迎,我是梅倫…需要幫你做個規則講解嗎?」



「不必了,21點。」
柏恩哈德拉來另張椅子讓虎徹坐自己旁邊,他指指在傻笑的虎徹。

「給這傢伙玩幾局就好。」



發牌師禮帽地點點頭,其他兩名賭客看見一臉憨笑帶著明顯醉意的虎徹,露出了「肥羊出現」的愉快表情,柏恩哈德也沒阻止,反正是一點點錢,他注意著另外一件事。




不過在柏恩哈德沒注意到、正不留痕跡地觀察「某樣東西」時,原本他只給了虎徹幾個銅板而已,轉眼間那些硬幣立刻變成了好幾張的鈔票。


虎徹咧出最燦爛的笑容,將手上的牌攤開,在桌面滑出了華麗的扇狀──兩名賭客發出悽慘的哀號,眼睜睜地看著這個醉鬼將桌面所有籌碼全掃進手臂。



「還玩嗎?」

柏恩哈德問虎徹,虎徹點點頭,但那兩個賭客卻像看到怪物似地猛搖起手、抓起外套就逃出門,虎徹露出非常惋惜的表情。



「哈哈,像你這麼厲害的傢伙真少見,我能請你們喝一杯嗎?」

稱作梅倫的發牌師有禮貌地對他們行了個揖,虎徹用力點頭、卻被狠K了一記。



「給他水就好。」柏恩哈德當作沒聽見虎徹哀號,收回還在冒煙的拳頭,
「坐下來聊聊,反正你沒客人了,嗯?」



「啊,我也正有此意。」

梅倫向酒保點了兩杯調酒後便拉開張椅子坐下,他用帶著濃厚興趣的眼神打量著虎徹和柏恩哈德,仔細端詳他們身上的穿著和五官。

「來這裡旅行嗎,兄弟?」



「嗯,他是我哥哦。」


虎徹回答,柏恩哈德皺眉,虎徹隨即又黏上他,柏恩哈德趁機給了他一拳,梅倫看著他們笑了幾聲。



「我被某大型賭場解雇了,才在這種小地方當發牌師,他們說我老千賺的錢不夠多,但我有達到他們的業績。」

柏恩哈德皺眉,梅倫露出了神祕的微笑。



「每個人看似都有無限的未來,但最後只能選擇其中一種命運。」





柏恩哈德沒回答,酒保在此時送來了調酒和水,虎徹自動地拿走酒杯,柏恩哈德沒阻止他,只是拿出紙菸放進嘴裡,梅倫拿打火機幫他點。



「我不懂你說什麼,」

柏恩哈德吁出一口淡薄的白霧,刻意噴在虎徹臉讓讓他咳嗽,金色眼睛緊緊盯著那名臉上有著奇特刺青的男人。



「但謝謝你的酒和算命,改天我會回請。」



「說定了。」



梅倫起身,執起裝有透明色液體高腳小杯一飲而盡,然後他對柏恩哈德欠了個身、向後退了出去。




「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虎徹在梅倫離開後問,他正咬著調酒裡的櫻桃梗想用舌頭把它給打結,柏恩哈德搖頭,那些意思他懂就好。


「你要再請他?」
虎徹突然扁起嘴、露出難過的神情。

「難道你看上他了嗎,你喜歡那種類型的?你不要我了嗎?你──」



「夠了閉嘴。」


柏恩哈德又給他後腦杓一個狠K,這次打得虎徹額頭狠狠撞上桌面,虎徹抬起臉,委屈地摀著被撞紅的額頭──很好,柏恩哈德惡狠狠地咒了聲,竟然這樣就給我哭?


「你不要我了…哥不要我了…嗚──」



啜泣的聲音引來不少旁人的注意,摀著臉的柏恩哈德聽見有人發出輕笑,他拼命忍住快要爆發的性子──他的忍耐力自從和虎徹在一起後就不斷地迅速提升,柏恩哈德打算就這樣丟著這個白痴哭讓他哭到爽為止後,再出去找間旅館,打給阿奇波爾多叫他來接人後,再狠狠討回這些帳。


「兄弟吵架了嗎,嗯?」



突然加入的女聲讓柏恩哈德抬起臉,兩名風塵打扮的女子正站在桌子旁,濃烈的脂粉味和廉價的香水讓柏恩哈德皺起鼻子,娼妓,他搖頭表示沒興趣想打發走她們,但虎徹卻咧出了該死的笑容,還拉開椅子要她們坐下,甚至點了酒請客?


「喂。」

柏恩哈德又想揍人,但虎徹卻回以白眼。

「你又不理我,而且這些錢是我自己贏來的哦。」


「看起來你們真的吵得很兇呢,我們可以幫忙解決什麼問題嗎?」
留著長長金色法國卷的女性問,她溫柔地看著虎徹,以柔軟的聲音問。
「你是弟弟嗎,你惹到哥哥哪裡了?」


「是他惹我,」虎徹瞪了柏恩哈德一眼,
「哥哥他不要我了,他想要交新的女朋友。」


這到底是在演哪齣?
柏恩哈德確信他聽見自己的太陽穴兩端有著劈啪作響的聲音,另名棕色長髮女子勾起媚惑的笑容看著他。


「不會的,你哥哥不會不要你,你看他不是還坐在這陪你嗎?」
她嗲聲嗲氣地看著柏恩哈德,
「你們兩個長得很像呢…是雙胞胎嗎?」

「妳哪隻眼睛看到我們像了。」

見鬼,柏恩哈德懶得克制自己粗魯的口氣,虎徹又扁起嘴,將頭湊到他旁邊來。


「很像啊,」他笑嘻嘻地說,「妳們眼光真好,所以我比較喜歡女人,敏感多了。」


「噯?你是同性戀嗎?」金髮女人露出失望的表情,
「好可惜,你們兄弟倆都很帥呢。」


「我是啦,的確沒錯吧哈哈哈──」
虎徹指指自己右耳上的銀鎖,像個白痴一樣地不知道笑什麼笑得那樣開心,

「不過我哥不是喔,他是雙性戀!」



感到兩對眼睛同時射向自己,柏恩哈德翻出白眼。




「他剛剛在追一個發牌師喔,結果人家只跟他說下次再一起吃飯就跑了,超級遜的對吧哈哈哈、所以他超級不爽的~」




那兩個女人投來的關愛眼神讓柏恩哈德決定,回去後虎徹完了,他絕對要讓他生不如死。




「看來今晚兩兄弟都有空呢,或者我們換個地方聊聊?」
女人們露出燦爛的笑容,像是獵物入網般的狩獵者目光,

「正好我們今晚的約會被臨時取消,才到這裡來打發時間…你們兄弟應該是觀光客吧?到我們家來坐一下好嗎?」



夠了。
柏恩哈德正要發作、虎徹卻突然一口答應下來,喝醉的他真的就是個完全沒有心機的白痴,純粹依靠本能行動,柏恩哈德已經擺出最惡劣的臉色警告他,他卻視若無睹地跟著兩個女人要走。



柏恩哈德追上去想揍他一拳讓他醒醒,虎徹卻輕鬆地抓住他的手腕──就算醉了他的身手還是那樣了得,他不顧柏恩哈德的阻止,硬將他半拖半拉地帶到女人家裡去。










和所有平民、娼妓一樣凌亂骯髒的小公寓裡,柏恩哈德被壓在粗糙還有些生霉的地板上,兩個女人壓在他上面解他的衣服,至於造成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則涼涼地坐在柏恩哈德腿上,用著非常無辜的眼神看他,還和女人聊得非常開心,說他的哥哥是性慾很強但相當禁慾的人之類亂七八糟的鬼扯。


被三個人的重量壓制而動彈不得,柏恩哈德最後放棄了解釋和掙扎,不管他說什麼虎徹都會用非常自然的語調扭曲他的意思,硬將他給推入火坑。


女人們解開柏恩哈德的襯衫,讚嘆他的身材就和男模特兒一樣好看,柏恩哈德也放棄對這兩名妓女做任何解釋了,而且就算他一個人跑掉好了,虎徹也會繼續向個白痴一樣地留下來,接著換他被這兩個妓女吃得一乾二淨。





他一定會很開心。柏恩哈德想起虎徹總是對女性特別好,一股無名火猛地衝上來…媽的,他柏恩哈德男女都可以搞,但他不準虎徹搞別人或被搞!



抱著這種愚蠢的賭氣念頭,柏恩哈德轉而扯掉兩名女人的衣物──他又不是沒抱過女人。






看到柏恩哈德總算起了性趣,兩名女人當然非常開心,她們半拉半扯地解開柏恩哈德的外套拉鍊、襯衫鈕釦,主動將柔軟的身軀貼上,柏恩哈德在撫摸過女性的身體時,看見坐在自己腿上的虎徹表情變得有些呆滯。


總算醒了?活該。他不客氣地想,並沒有任何停手的意思,刻意在虎徹面前扯掉她們的胸衣,揉捏柔軟而溫暖的胸部。




虎徹一直看著他,那雙橄欖綠的眼睛不再迷濛,兩名女人沒發現弟弟的異樣,她們正忙著攻擊這名身材強健的年輕觀光客,金頭髮的在柏恩哈德胸前又親又咬,十足老練的架勢,柏恩哈德知道她正卯足全勁地挑逗自己…


但尷尬的是,柏恩哈德很快就發現,自己對她們很難有反應。





他的褲子還沒被攻擊,女人們失望地發現柏恩哈德沒什麼反應,虎徹低下頭,看著她兩開始動手解開柏恩哈德的皮帶,要直接給予更強烈的刺激…








柏恩哈德在她們拉下自己的底褲時,感到一陣顫抖,他併住呼吸,那兩名女人在看見自己恥部刺青時僵了下,就只是那樣一瞬間,她們馬上又變得若無其事。




柏恩哈德猛地支起身、推開她們,其中一個女人尖銳的指甲在他腹部上留下排鮮紅的抓痕,柏恩哈德拖起呆滯的虎徹就往門外衝,後面傳來尖銳的叫罵聲,柏恩哈德發出低吼,鑽入錯綜複雜的街巷區漫無目的地狂奔。




柏恩哈德拿出手機打開電源、邊拖著虎徹狂奔邊打了通電話。







「翡冷翠!」他低頭閃過一排低空的曬衣繩邊對手機大吼,
「我在翡冷翠、該死!」



「去你的最好給我沒事!」阿奇波爾多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我們馬上──」



槍聲在陰暗的巷道內炸開,子彈在他們後方吊掛的衣物上穿出數孔,柏恩哈德睜大了眼睛──他的預感沒錯,那兩個妓女!





虎徹在槍響中突然清醒過來,他猛扯住柏恩哈德、硬將他拖進旁邊的暗巷。



什麼?柏恩哈德錯愕地閃過窗戶架突出的木框,虎徹沒說任何話,他只是緊緊抓著他的手向前衝,越來越狹窄的巷道讓柏恩哈德感到恐懼,後面追逐的槍響在暗夜裡聽得特別清晰、甚至靠近──如果是死巷他們就完了!







槍聲又在後頭炸開,虎徹即時轉進另條黑暗隱密的路,毫不猶豫,他一連轉了好幾次彎、爬上別人家的太平梯,順著方向跳到牆壁後面的街道,柏恩哈德沒有選擇地只能跟著他逃跑,但他能夠感到後面追逐的聲音漸漸地被甩開。



視線總算習慣了黑暗,閃避雜物或垃圾筒起來輕鬆多了,柏恩哈德的方向感告訴他虎徹正帶他們往住宅區的高處走,他們爬上一座弧形的巨大白色樓梯,從扶欄上又跳到另一區的分隔牆頂,虎徹以極佳的平衡感在牆壁上行走,柏恩哈德走得有些搖晃。



他看著前面就像隻貓一樣靈活地在屋簷牆頭飛躍的虎徹,突然開始理解了某些事情,甚至猜想到為什麼虎徹堅持要來這裡的原因。





他們又走了大概十分鐘,直到附近房屋變得稀少,類似荒郊野外的區域,最後虎徹帶著柏恩哈德來到一片散佈著廢氣磚瓦、雜草垃圾叢生遍佈的高地後才停下了腳步。






「到這裡就安全了。」


虎徹轉過身對柏恩哈德說,並指指他們前面的景象,住宅區造型不一的低矮房子遍佈在腳下的平地,遠方市中心的尖頂式教堂只剩下黑黑的影子彷彿一列不完整的柵欄,整座城市的視野就在他們眼前擴展開來,最遠的地方燈火一明一滅地閃爍著有如星河。



柏恩哈德拉整方才被解開的衣物,環視起他們現在所處的四周。



荒地、散落的磚瓦,廢墟。






「你在翡冷翠住過。」



不是問句,虎徹點點頭,坐到一面傾倒的碎磚牆上,那對綠色的眼睛用著相當複雜的感情凝視柏恩哈德。



「正確地講,我是在這裡長大,八歲之前。」


柏恩哈德想起他對多妮妲說過的故事,他走到虎徹旁邊,坐下。


「我沒逼你說。」



柏恩哈德平靜地開口,他不禁想起了那部黑白電影的劇情,開朗的男主角B帶著憂鬱的男主角A,回到自己荒廢的老家時的畫面。





「可是我還是希望你知道,」虎徹轉頭看他,

「今天一整天的感覺真的非常奇怪,你在我長大的城市和我約會,然後現在你跟我一起坐在我家。」



柏恩哈德看著眼前散落一地的廢墟磚瓦,沒有回答,虎徹笑了下。


「別怕,你真的沒事,我說過不是要你的命,更不可能把你交給別人。」


柏恩哈德不解地看著那張複雜的表情。



「我越來越不懂,你到底是愛我還恨我?」他直接地問,

「剛剛我幾乎就被逮到了,你在下意識裡希望我死。」






「不,我不想要你死。」

虎徹搖頭,他將手貼在自己的心口上,悲傷地看著柏恩哈德。




「因為我是為了你而存在的,當你死去的那天,我的存在也就失去意義。」





「別再說那些我聽不懂的鬼話,」柏恩哈德瞪他,

「告訴我,至少在我還沒被你害死之前,告訴我你愛我。」




虎徹苦笑了下。



「對,我愛你。」




他閉上眼睛,讓柏恩哈德親吻自己。


「但你知道…」

「既然愛我為什麼又要走?」柏恩哈德打斷他接下去的話,金色眼睛在暗中反射出激動的光芒,

「你是在玩弄我。」



「不…柏恩哈德,」他嘆了口氣,將身體倚靠在對方身上。


「等到我們再次重逢…你就會明白我是認真的愛你。」



「再次?」柏恩哈德冷笑了下,

「好像你什麼都知道,甚至連怎麼回來都計畫好了。」




「是啊…」



「他」幽幽地輕聲呢喃,





「當你想起我的名字那天,你就會找到我了…柏恩哈德。」







柏恩哈德低下頭,親吻那張憂鬱的臉,當他想繼續再套出什麼時,一陣刺熱感自腹部傳來,柏恩哈德咒了聲,拉起襯衫下襬。


剛剛在扯開那兩個女人時,其中一個抓傷他的腹部──那些鮮紅爪痕旁邊的皮膚開始泛紅,柏恩哈德嘆了口氣。


「我寧願死在槍下,也不願意這樣的死法…」

「什麼?」



虎徹問,柏恩哈德沒回答,拿出手機,在剛剛的逃跑裡至少阿奇波爾多打來上百通電話。




「別廢話,準備台飛機送我回去,」柏恩哈德一接通就阻止阿奇波爾多的噪音,

「我現在躲在住宅區裡,你打算怎麼接我?」


「──…該死,我已經叫米利安準備好車隊了,」阿奇波爾多痛苦的呻吟從手機傳出,

「你能夠行動嗎?虎呢?」


「他在,我有槍,只是道他媽該死的小傷口,但夠糟了,BITCH。」
柏恩哈德咒罵,
「虎徹對這帶熟…哪裡你覺得可以?」

他問虎徹,虎徹想了下。

「東區的聖母廣場,我們可以安全地從住宅區屋頂過去,但商街會有點麻煩,會曝露…叫他們盡量低調,十分鐘。」


「很好,十分鐘後見?」柏恩哈德對阿奇波爾多說。


「可以,」阿奇波爾多回答,

「願血茨聖女保護你別死在半路。」





「我寧願死在槍下也不要死在這種原因…」

切掉通話後柏恩哈德又呻吟了次,他拉起虎徹要他帶路。

「怎麼回事?傷口怎麼了?」

虎徹疑惑地看著柏恩哈德的腹部,但柏恩哈德用力揮了揮手要他快走。




「不是你能幫得上忙的問題…」柏恩哈德沉重地說,





「這是惡魔給血茨家族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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