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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歸隊 節六






長期孤單?瀨那很難想像,白色騎士隊看起來一直都很熱熱鬧鬧的,海蘇他是不清楚…不過,瀨那承認自己有點喜歡那隻過肥的哈士奇…



「在想什麼?」


進出聲,瀨那甫回神,看見將臉湊得極近的他,急忙慘叫一聲狂退退到背抵住車門才停。



喔對,他們現在正坐在進家車上,因為進說要看櫻花,所以他們正往北走…



盯著不解望著自己的進很久很久,驚魂未定的瀨那又驚駭的意識到一件事。




阿,好像是…






等到下了車,雙腳穩穩的踏在地上,瀨那才望著前方粉粉的櫻海怔怔地想。




春天的最後幾批櫻開得特別繁茂,粉粉白白飄落飛疊,間夾幾短新綠,如日本膠彩畫繪留的印象般精緻的風景真站到了其中,不時有點點粉片隨風吹送落在身上。




就像作夢般的幸福。



手心被大大的溫暖包覆,瀨那的手被進拉起,他在跟著走過兩旁植滿盛櫻的小徑時感到有些羞窘。




很像在泥門商店街時的感覺,可是這次沒了叨畜的旁人,在這片似乎人跡鮮少的櫻海之中,就只有他們存在。



是約會吧,是。瀨那想得有些薰薰然,進手掌溫度比他的高了點,是很溫柔的陽剛。



進回頭,發現跟在身邊的小蝙蝠望他的眼神有些迷濛,像喝醉了一樣,大掌輕撫過瀨那的額,抓了抓那有些凌亂的瀏海,被抓到在發癡的瀨那有些害羞的對他笑了笑,再急忙奔哩,跑向那大片大片的花海之中。





被拋下的愣了愣,隨即也追上去。





他們好像回到了小時那種天真浪漫的時刻,留連在白海之間的整天,他們在樹下家僕預備好的坐毯上伸直四肢,躺著大字型的任花瓣在身上堆疊,還有隻毛毛蟲不識相的掉在瀨那肩膀上嚇得他尖叫,直到進幫他拍下。







瀨那偷偷蒐集了一捧花白,趁進不注意時將它們全倒在他的連身帽子中,再叫進戴上帽子、看他滿頭黑藍灑著花瓣的不撘稱笑,被整的進清掉了灑他滿身的花瓣,不懷好意的斜了笑不停的瀨那一眼,大掌朝地上攫取一把粉白就朝他頭上灑,再平靜的說有蟲報復。





瀨那四肢張成大字的躺到草地上,一股勁的對藍天傻笑,進原本還堅持坐著,但他看瀨那傻笑了會,可能是覺得那樣真的很舒服,也學著瀨那的樣子躺下去,瀨那因此笑得更加起勁,甚至開心的滾了起來,惹得進索性一把將他攬到懷中固定不準他亂High,讓瀨那趴在他胸口上安靜休息。




原本瀨那想掙扎,因為進家家僕就坐在不遠處等待,可是他發覺進並不在意他們,而且這種時刻,進這樣的擁抱他也不捨得放棄,也就乖乖伏在原處。



春末臨夏的風溫溫暖暖的,不是令人煩躁的熱也不至於冷得令人發狂,很舒適的風挾來瓣瓣落花,在藍灰的天空中織成了幅詩情畫意。




這樣的溫暖令人眷戀,而聽說那就是幸福…瀨那忘記是真守姊姊還是誰告訴他的,當時他不明白這究竟是指著什麼,直到現在他才懂得詮釋。


悄悄閉上眼,他讓自己暫時性地遺忘那些壓在他胸口的沉重,要在今天和進的約會認真度過,無論背後是不是偶爾會有陣風吹驟。




也許這是消極的逃避,可是,他想多擁有一點這樣的幸福。






後來他似乎就這樣趴著睡著了,等到他醒來時,灰藍天空已變得陰暗,原本微良的空氣也有些冷,瀨那放開巴在進身上的手,起身想和進道歉,但他意外的發現進也睡著了。



有些意外,瀨那注意到進的手放在他腰上,將他整個人攬著,以前一向都是進鮮他起床,被看睡姿的都是自己,他算是第一次看到進的睡臉。



瀨那安靜的支起身子,將臉更湊近了進些──雖然他覺得這樣的舉動似乎有些不洽當,而且很像是色色的變態要偷襲無意識的受害者…


但他很想好好看看進的臉,就算以前在親密時距離很近,但那時進醒著,而他總沒有勇氣和他直說。




那張平時總是繃著的臉因為睡眠而顯的放鬆,緊皺的沒也舒緩的有了點彎彎的好看弧度,不善言語的唇就算在無意識時也仍舊嚴謹的抿著…瀨那輕笑了下。




進連睡覺時都這樣認真阿,他想。




這時候的進給他的感覺不再那麼令他緊張,和緩的平靜的溫柔的表情和平時相異的親近感,讓瀨那不禁伸出手去觸摸他。







…不行。指尖要撫上的剎那,瀨那猛然握起手,快速抽開。




他有點良心不安,雖然他和進算很親密,但有些事情他仍不敢貿然踰矩。


還是膽小吧,他怕若這樣驚醒了進,會惹他生氣。





再三猶豫過後,最後瀨那決定只乖乖服在進胸口上,安靜的看他的臉等待。



這樣也不錯拉…瀨那在發現進的睫毛很長、還有他是個雙眼皮時傻笑著想。




進醒來時沒發現瀨那對他抱過壞壞的念頭──這讓他非常高興──他伸伸四肢,放開圈在瀨那腰上的手,站起來。




「嗯,走吧。」他扶瀨那起來說。


「要回宿舍了?」

瀨那看進家僕自動地開動車子,天色也暗得很快,他跟上走在前方的進問。





進突然停住腳,伸手扳過來不及反映的瀨那,看了他一圈。




「比賽造成的疲憊還在嗎?」突然問,「我們去泡溫泉。」





「…耶耶耶?」

沒能將自身狀況說清楚,就被進先下行程,瀨那只能發出驚訝的無意義單音,然後傻愣愣的任進拖他走。





明天不是要晨訓嗎…?這個問題一直在瀨那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可是他始終沒問進這個問題,只乖乖的坐上車。






原因一者,車子是進家家僕在開的,家僕也只聽進的話,要去哪裡他絕對沒得選。


原因二者…雖然不是第一次或第二次和進洗澡,可是可是可是…





「小早川你臉很紅。」



簡潔直接,進的背靠在天然石岸上,水上飄瀰的霧氣使他看起來朦朦朧朧,一條毛巾掛在肩上,垂過胸口曳在水裡晃蕩…




這句話說得讓進對面,整個人伏在石頭上將大部分身子埋入水中的瀨那不禁又更小了點。




「水溫太高了?」進又問,並關心的伸手想探他的體溫。



「不不不──我沒事進前輩別擔心我!」立刻回首拼命搖,瀨那更是退得遠遠的,「我我我只是很高興而已,沒事的真的!」




被激起的熱水潑得臉有點濕,進只好聳肩放棄,以免瀨那過於激動而在水中滑倒。





沒錯,不同於海神隊御用的人工溫泉,進選的溫泉旅館是瀨那印象中,好像是東京少數幾家知名的天然溫泉高級旅館…



很貴很華麗很傳統的日式和房,榻榻米床鋪當然是必備的,只是比較讓瀨那驚駭的是原本和他們說沒有房間的店家,一看到進家家僕拿出來的金卡立刻一改鄙視學生客人神情,恭恭敬敬地帶他們到一間VIP室。




身分身分差…而且這種場景,這種時候,雖然他很想因為能和進像情侶一樣泡溫泉而高興,可是他就是會一直想起之前和進洗澡洗一洗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又被吃了的那件事。





幸好大溫泉池有其他客人…瀨那悄悄的對著石頭慶幸。




「兩位先生,需要飲料嗎?」


一旁伺候著的家僕看進似乎不知道該拿搞自閉的瀨那怎辦,自動地端來一盤茶點為這兩位同樣笨拙的主子找到接觸理由。



進沒發現自家家僕的美意,倒是瀨那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他感激的對家僕點點頭,再小心的接過盤子、拿了其中一杯。





但是他才喝不到一口,進立刻一把搶過杯子。



「…咦?」

不知為何進如此做的瀨那愣愣望他,後者則是轉頭、用冰冷的眼光掃向家僕──再後者正以疑惑的眼光看著進退還的杯中物。



「奇怪,我剛才是和店家說果汁的,」他喃喃自語,「怎麼送成酒了呢…可能市他們在接那對重要客人時太忙聽錯了。」



哦,原來是酒…瀨那恍然大悟,難怪進會這麼緊張,如果他又喝醉,不曉得會做出什麼事情…



他們從溫泉出來時進向櫃檯拿了杯熱牛奶硬要瀨那喝下,的確不小心喝了點酒的瀨那乖乖照辦,只是他在把空瓶還給櫃檯時,店員的臉色很糟,瀨那還聽到他好像說了句「不能讓那件事情流出去…」。




有點耳熟?瀨那還想再聽店員說下去,進已經拉住他的浴袍要他回房,他也就放下了好奇心跟著進走開。




只是在轉過彎時打了個寒顫。





「哇阿──好漂亮阿──」


拉開紙門,瀨那立刻被這間淳樸中帶著時向設計感的日房驚艷萬分,尤其是舖在房間中央那兩組棉被特別引起他的高度興趣,瀨那立刻拋下進,直接以賽柏拉斯看到食物的飛撲姿勢抱住那些軟綿綿的枕被。



盡情翻滾了好陣子,瀨那才抱住枕頭,滿臉幸福的在棉被中窩成一團,只露了浴袍下背部一截和兩根刺毛,其餘的全埋入了鬆軟之中。



進跟著坐到他身邊(當然他不可能用賽柏拉斯式撲抱),一臉平靜的望那滿足磨蹭著的身軀,然後他覆了上去。




有些小小吃驚,瀨那翻過身子,望著雙手支在他頰兩側,俯視著他的進。



進的心情很愉快,黑藍暖暖的,以往的冰霜全不復見。





「今天,還可以嗎?」


刻意的,進將唇伏在瀨那臉旁輕輕地問,黑色短削髮拂過他的頰,有些刺癢。





瀨那有些因他的親暱感到羞窘,大大褐眼望著他的溫柔,他想開口說什麼,又猶豫的打住,進垂眸,他屈肱、兩手環著瀨那的首,讓他們的額停在幾乎可以貼上彼此的距離,也讓他們可以將彼此看得清楚。




瀨那有些為難的挪了挪身子,他明白進在等他的答案,只是他很猶豫該如何回答進…直接刻板的回答似乎太呆板單調,他想讓進清楚感受到他的感覺,可是這種感覺真的難以啟齒,很類似剛開始要告白的那種困頓,但又已經超越了這種等級…





是示好吧,他想。



雖然一開始是他開頭引出這段關係,但實質上掌有主控權的一直都是進,他只任憑索求寵溺而已,進自然不願單唱獨角戲正如他不願一般,不過追根究底都是他過於膽小害羞吧,連主動親吻這樣簡單的情人互動都做得勉強。





進已經接受他了,害羞過分要算他不對。


瀨那咧開嘴,笑得輕快,他披著浴袍長袖的雙手悄悄穿過進環抱的手臂間,爬上他方才不敢踰矩碰觸的臉,輕輕撫摸。





進沒有表現驚訝,但他原本還帶著些緊皺的眉鬆懈了,像所有心防都釋去般的平緩開來,瀨那給了他一個含著些許歉意的眼神,再拉下他的頸、將自己的真切遞上。




距離不再存在,至少此時此刻防備戒心什麼原來不必要的,都跟著外界的煩囂而去。



熾熱的深吻間,瀨那感到進放開環抱的手,轉而探上他因浴袍滑落而空裸的背,他輕輕悶哼,順著指尖沿過背脊曲線移動難耐的挪著身子,瀨那空出隻手,也試著學進愛撫那樣,小心翼翼的順進的鎖骨探入他的衣襟中,將他鬆散的浴袍拉開。





進微睜眼,似乎對瀨那首次的主動趕到驚訝,但他讓瀨那繼續撫摸自己,還刻意放慢速度讓他習慣這樣的接觸。




嘗試性的探索了陣子後,瀨那才完全放下心來,他輕輕戳了進胸口厚實的漂亮肌肉,發現並不像想像中那麼硬梆梆,還是按得下去點弧度,他又好奇的摸過進溫溫熱熱的鎖骨、頸窩,不時在進一身經過長期鍛鍊的肉體上又戳又按。




白色浴袍前襟阻礙了瀨那向進肩膀探去的路,瀨那拉住他的襟領,先瞄了進一眼,看他點點頭,才安心的將那塊布料給拉下、露出進那大片淡麥色的健壯身軀…














唰啦!!





「──果然泡溫泉還是人少才好啊!!」



大力拉開紙門,穿著一身白浴袍的蛭魔邊用毛巾擦他一頭濕答答金髮的邊跨入室內。




看到房內定格的兩人時抬高半邊眉。






「唷,這麼急阿?」完全沒有任何歉意或罪惡感的調侃,「死矮子,沒想到你已經會剝木頭樹皮啦?不錯不錯不錯…」




「蛭魔…」後頭的武藏無奈嘆,他站在門外,似乎在猶豫究竟要和蛭魔一起踏進房間還是要把惡魔電燈泡強迫熄燈。
「你走錯房間了…我們的在隔壁。」



「啊?」蛭魔探出門外,看了下牆上烙的房號。
「喔喔,原來如此…誰叫他們門不關好嘛。」




進放開大理石化的的瀨那,將浴袍拉齊,再幫瀨那整衣,金髮惡魔等逞似的奸笑了下,忽略掉武藏吐來的「你根本是故意走錯而且紙門哪來的鎖」槽,大喇喇就走入進和瀨那的房間一屁股坐下來,毫不含蓄的宣告他賴定了的意圖。



門外的武藏也只好陪著老婆當起電燈泡。





進將棉被通通折好、放到房間角落時,大理石瀨那還是維持著最高放空狀態──角落,大片大片的陰鬱之氣濃烈瀰漫著。




「死矮子,別裝死啦。」



蛭魔長手一伸,很神奇的就把他給抓到自己旁邊,接著掄起拳頭就在他頭上轉來轉去,讓瀨那無法再擬態大理石的開始哀嚎。



「抱歉,」對大惡魔凌虐小惡魔的管教過程完全無視,武藏對在他面前盤腿而坐的進點點頭表示歉意,「蛭魔一直怪我上次讓你們那麼快就走,原本我只是答應要陪他出來度假,沒想到他刻意找了你們投宿的旅館…」



「沒關係,」進搖頭,也向武藏傾了傾身,「我想你們應該有事要和小早川說,我先迴避。」




「不用,並不是什麼…」



「死木頭你留下吧,有你在這死矮子才會把我的話聽得深刻。」



蛭魔回頭喚住進┼阿的手那廂在拉扯瀨那的臉皮,但幽綠眼中卻有著少見的嚴肅,進停下動作,坐了回去。



瀨那很想直接昏過去,這樣他就不用面對這麼尷尬恐怖的場面。




店家自動地奉來了晚膳,還附上一瓶價值不斐的酒──瀨那想起方才店員的喃喃自語,終於明白他們臉色極糟的原因…還有果汁為什麼被調包。




一副什麼事也沒發生的蛭魔平心靜氣的拿起雕花象牙筷,再從浴袍衣襟中抽出一把隨身槍放在旁邊──也就是瀨那的腳邊──蛭魔扯了個很輕很輕的笑,對坐在對面的進笑。



瀨那的另一邊,和蛭魔一起把他夾在中間的武藏則逕自的倒著酒喝,擺明了「我不干涉」的立場。





被分開的進面對泥門三人,也拿起筷子用起晚膳,沒說任何話。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夾在泥門二巨頭中間的瀨那死命盯住他定食中的烤魚,打死都不敢抬頭瞄他們,尤其是右方散發出濃重妖氣的那隻人皮惡魔。





「聽說,你和死矮子的關係非比尋常了。」


輕淡一句,蛭魔率先打破了這片僵持的氣氛,武藏斜來一眼,瀨那知道他正把「你剛剛不就目睹了?」的吐槽吞回肚內以免蛭魔先斃了他。




進抬眼,望向瀨那,然後點了點頭。



「那你應該清楚…下禮拜死矮子要回泥門、並和你決戰的事情吧。」蛭魔瞇眼,一旁的武藏和瀨那看到了黑紅色的妖氣正快速凝聚,集成一隻巨大惡魔在對進威武三叉倒勾戟。



「我沒興趣拐彎抹角,所以我直接告訴你…」


哇阿阿阿阿…武藏攬過自家驚嚇過度的幼犬,以免漫天的火力全開妖氣壓死他。




「你和死矮子的事不準牽扯到球賽上,我們泥門惡魔蝙蝠隊絕對要打進聖誕盃大賽,就算敵人是王城也一樣照殺無赦。」




武藏感到懷中摟著的身子顫了下,他低頭,看見瀨那唇咬得死緊,滿滿的擔憂寫在他那雙褐眼裡。




「抱歉,我不是有意潑你們冷水。」
進的聲音傳來,他的黑藍直視惡魔,藍對上綠的邪氣不存些許動搖,黑紅色的漫天妖氣似乎被另端拔起的神聖之氣遏止住侵略,一邪一正的強烈對比產生的迫力幾乎要讓沉重給燒了起來。



進凜色,方才溫柔一掃而空,絕對霸氣取而代之。




「打入聖誕盃大賽的,將是白色騎士隊。」





「唷唷,說得真篤定哪,」蛭魔扯扯嘴角,鬼綠眼閃過道不善光芒。


武藏本來想制止他,但得到冷冷一眼。




「誰是四分衛?」



這麼丟來一句,武藏也只能放開手,讓蛭魔將瀨那脫過去,用手臂圈住他的頭,長指一伸戳在瀨那頭上。



就像挾持人質的姿勢。


「王城線衛…不,應該要叫你日本高中史上最強線衛…」




刻意激怒對方似的,他刻意字字句句咬字清晰,慢條斯理地道,指頭硬是將瀨那的臉扳向進不容他逃。



「力量再大,如果碰不到就都毫無意義…對吧?」





進點頭,他望向瀨那,但瀨那並不想看他──應該說,現在的他還沒有準備好去面對身為敵人的進。


不再是熟悉的溫柔了,難過的明白肅殺的黑藍只有敵意,瀨那別開目光閃避。




「我們的光速蒙面俠21,可是擊敗了正牌的光速蒙面俠21赤羽隼人阿。」蛭魔大大咧開嘴笑,那口白亮的尖牙危險的展露。




「如果真的要打敗惡魔蝙蝠,就試著先超越光速蒙面俠21──小早川瀨那吧!」


「春季大賽上,我們約定過,」進說,他的目光沒離開,「一決勝負,而勝出的那方才能進軍聖誕盃。」


「嘻嘻嘻──他說得真有把握啊!死矮子!」突然爆出陣瘋子般笑聲,蛭魔又猛鑽起瀨那的頭。



「既然進清十郎都這麼保證了,如果這禮拜五的比賽你敢給我出亂子,我一定一槍斃了你!」



「哇阿阿──啊?」



「不要給老子裝傻!」蛭魔再賞了抱頭哀嚎的瀨那一記爆栗,抓起置在旁邊的槍惡狠很地對著他吼,「我才懶得你和死騎士多要好,我只要你搞清楚你是惡魔蝙蝠的主將光速蒙面俠21,而不是王城的一員!」





「蛭魔,說到底這也是你計畫的阿,」武藏終於忍不住伸手制止蛭魔再欺負他,順道搶回瀨那以保生命安全,「瀨那需要一點時間去調整,還有一個禮拜可以讓他好好想想,你別這樣苛求他。」




蛭魔搶不回瀨那,恨恨地切了聲,索性抓起筷子轉而攻擊盤中物。




「死老頭,你又不了解這死矮子,我養他可養得比你久多了。」忿忿不平地抱怨,鬼綠仍死盯住武藏保護下的瀨那,彷彿在伺機搶奪。


「這傢伙溫溫吞吞軟弱脆弱貧弱又虛弱,啥事都要猶豫個老半天,木頭都揚言要幹掉他還一副婆媽的樣子…我可不要他在比賽還猶豫阿,死矮子反正你給我快點想清楚,你不要以為小老百姓穿上王家的衣服就是國王了。」





武藏瞥見瀨那的臉色白得厲害,蹙眉,粗厚的指頭撫了下他的臉,發覺他在冒汗。武藏責備似的白蛭魔一眼,怪他一次施加過多壓力。





「我不了解瀨那,的確,」他制止蛭魔插話,冷靜的說,「可是瀨那他畢竟是個難孩子,雖然他沒有江戶人的氣魄,但是…」



黑眸投往黑藍,沒有像惡魔那樣跋扈張狂的氣勢,只有淡淡的、輕輕的,卻令人無法忽視的壓迫。







「是男人,就要對自己的行為和承諾負責。」







泥門的實質領導人一直都是蛭魔,至少在武藏還未歸隊前都是如此。但瀨那現在才真正明白,如果是精神層面,也許有了武藏之後,惡魔蝙蝠將完全變得不一樣,屬於武士專有的正義果斷,就連惡魔也不禁要依靠。




蛭魔冷冷的往武藏和進的對持,綠眼又刺向瀨那,似乎在命令他牢記。




進傾身,向武藏行了個敬,表示他明白。






武藏的視線移到他懷中的瀨那,那漆黑的眸不像蛭魔那般充滿強勢的命令意味,那是嚴肅和期許,讓人無法輕易忽視婉拒的要求。




勉強地,瀨那支起身子,離開武藏的庇護,在自己的席上坐定。




他望與他面對的進,不意外,那雙黑藍是他們球場上初次交會,對彼此的強悍留下深刻的約定。





追逐,殺氣,還有敵意。




瀨那一直都明白終究會有對決的場面,只是他選擇逃避,用片面的幸福灌醉現實,但是那幸福仍有變調的可能,如果繼續逃避,仍舊醉生夢死。





如果他不是光速蒙面俠21,沒有4秒2的腳程,如果他只是小早川瀨那,平平凡凡的小市民,一無所有的小老百姓,那就不會有今天的一切。




榮耀名聲是其次,重要的是惡魔蝙蝠的夥伴,他如果失去這些,又將是孤單一人,又是那惟諾是從的無存在感的一名。



也不會認識進。






心臟猛地刺疼,瀨那怔怔的看眼前那他所熟悉的人。




進清十郎,高中史上最強線衛,根本是個怪物。記得他第一次聽到關於進的說法是這樣。






怪物,冷漠的男人,又是機械白痴,鍛鍊、美式足球,讀書、營養管理學以外任何事都沒興趣,連談戀愛也是。





他在看著黑藍時突然覺得有些悲傷,原來仔細想過一次之後,認清的事實是如此令人難堪…他明白如果不是美式足球,如果不是用著光速蒙面俠21的名義,那他本來與進會是兩條平直的線,互相走各自的路,沒有交集。





所以,如果沒有美式足球作為聯繫,其實瀨那真的不知道自己和進有什麼牽扯存在。



緩緩闔眼,扯個淡淡的笑,卻感覺胸口有些痛。













「我光速蒙面俠21,會全力迎戰,無論對手是誰。」






瀨那聽見自己的聲音這麼說,那些熱暖似乎都已遠去,留下的是有如深洞冷風吹過的寒透。




該談的事情算談出個結果了,客房人員收走餐具後,蛭魔也乖乖的讓武藏推著離開,將安靜還給他們。






只是沉悶的尷尬揮之不去。




進坐在房中央陣子,看瀨那蜷在窗邊,他過了約束分鐘才緩緩靠到瀨那身邊,在玻璃上看到他的失魂落魄。





「…」

進張口,但沒發出任何聲音。




藉著夜黑的玻璃映面,黑藍與褐相視。





誰都沒動作。








很久很久,像過了半百世紀那樣的寂靜無聲,瀨那才緩緩的搖了搖頭。




「對不起,進前輩。」





幾乎是耳語的嘆息,令進不禁瞇起眼,將身子更靠近了些,瀨那仍是背對著,讓進從後方擁住他,褐眸垂得極低幾近閉上。





「猶豫和遲疑,是不對的,是會拖累同伴的,不被允許的…對不對?」




突來的熟悉台詞令進有些愣住,他將懷中的人攬緊了些,下顎貼在他的後頸,不知怎地,他在點頭時趕到有些暈眩。





與當初被推拒時的沉痛有些類似。





「…我不會猶豫,也不會遲疑,在球場上,我是光速蒙面俠21不是小早川瀨那…」





他的聲音很啞,嘶嘶的的喉音乾澀刺耳,不似平時的柔軟溫馴。




就好像他真的不再是小早川瀨那,是另外的人那樣。





「所以,請進前輩,也不要猶豫,請進前輩盡全力的擊敗我。」







明白你不容許自己猶豫,所以,我會像你下的決心那樣,下決心。

請你不要猶豫,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機率,我還是深怕我也雖著你動搖。




然後失速。










進扳過他的肩,再看他他那鮮紅得厲害,卻異常清澈的褐眼時,原本要說的、要安慰的一切全都打住。




過於堅毅的決心,他知道這是他賭下一切的選擇。





猛地,他狠狠擁住那強撐的堅強,吻他、親他,沒有言語的,無聲的擁抱他。






一直都沒有眼淚,無論是令人莫名心寒的擁抱或是激情,摁識天明之後,他們搭著與來時相同的電車回程時,他都沒哭過。








──────────




段落到此結束。
當然不是指節七,而是指任何甜蜜恩愛的部分,接下來就是一路飄搖直到分別。

比賽打得很艱辛,也寫得很痛心,各位應該看得出節六就是要為之前作一個結束,當作轉戾點。

我會努力的在大學學測120天倒數前完成,比賽結束之後,就離結局不遠了。

很高興這193627個字有各位的陪伴,在接下來要邁往250000字之前,希望還能有人繼續支持,伴隨著我們走下去。

雖然以後可能會傷心了點,但我能用喜劇結局作保證,還請撐著看完這篇

【 The Plebeian Princess Of The Kingdom castle 】
          王城的平民公主



謹此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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