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一開始,莫許總是對這件事情深信不疑,那帶給她認為是幸福的幸福之一的是宗教信仰,而所行所做皆因黑皮書聖經上所寫的道理規矩而平穩順利,這世界對還是孩子的莫許而言是杯甘甜的純水,平凡而清純。
那次翻開黑皮書,是帶著毫無閱讀的心情,天氣有些詭異的狂傲著,就只是信手掀開,誰知目光會莫名的落到其中一處,薄紙上清晰工整的印刷體這麼的繼續一段文字─『耶和華神用地上的塵土造人,將生氣吹在他鼻孔裡,他就成了有靈的活人,名叫亞當。』
觀念價值中,塵土畢竟只是個毫不起眼(有時也看不見它們)而又普遍的微小物質,被視為污穢、有時又被喻為黃金的塵土,人是從這東西而來的。
那時仍相信,她應該就是要如此平凡,而這樣認為是出於單純天真的思路,一成不變的觀念,但卻在無形中,他悄悄的凝聚起來、沒有預警,甚至毫無防備的附在肩頭上,連個殘喘的空檔也不施捨─何時發現這種不暢快存在的時間早無記憶,只記得這段文字如行刑人出現在型台彼端、而她就是等著被處決的犯人,每一張薄紙都是千斤萬噸,一字一句都是刀械槍火,不住的刺傷自己、直到遍體鱗傷。
這真是曾帶她那一派美好天真的?隨著歲數及,知識不止的蔓延,這杯水變苦、變得敗壞,眼級知識皆不住的重複著訴說那壓在肩上、完全屬實的壓力文在原因!
這世界太誘惑人,不住的內心戰爭,但在她的腳步毫無自主意識的前進同時,離原點越來越遠、越來越黑暗,直至什麼也看不清了,每一種身邊的事物都幾乎與錯誤畫上等號─體內的聲音微弱的呼喚著:要依循本質,走回最初,最原始單純的原點─但這一切就如海洛因般令人不捨,放縱自己、什麼都順著自己喜好去,沒人管得了,她就是老大,自我的神─錯誤、藉口、逃避,如與生俱來的本能將她征服,將她灌個爛罪、夢死在那片沉淪中。
這極異端的兩派日夜不停的爭吵,本能與本質爭的不可開交,幾乎讓她完全崩潰;什麼樣的娛樂、奪目珍寶都按不下體內那股急於求個界線的渴望,她到底該往何方,才能循到一個真正安穩而屬於她的地帶,該回歸一派純真,仰或仍持續徘徊在這片找不到出路的愉快世界?
『你知道魔鬼曾是天使嗎?祂因自身的美驕傲,被神打落,從此化為黑暗─這世界的君王。』
獨自踱在這龐大世界中,忘了走過什麼地方,轉過幾個角落,只不斷的在找個答案,或關於這答案的提示─甚至開始奢求奇蹟,希望會看到答案輕盈跳下招牌,落到腳前、笑咪咪的將一切坦露在前面。
奇蹟真的出現,一名大男孩─單純善良而惟美的笑,他站在前方道路上,看了莫許一眼,再轉身,開始慢慢的走動。這真的是種奇蹟,他有如天使,這路因他而散發出光芒,黑暗也朦朧著,不再只有她一人,還能聽到自己堅定而有規律的腳步和心跳同格,不自覺的隨著大男孩,身邊走過什麼人,不注意,全神灌注的看著那似乎有生出雙翅的背部。
他停下,又轉過身,看了看莫許,指指前方;他站在一間教堂的廣場上,而她站在那與世界的界線上,他緩緩走入教堂中,失去蹤影,但她卻不再前進,只望著那白瓦鋪的房屋,又望著身後那片世界,腳下是一道將這兩極映生生切開的界線。
哭泣是因強烈的痛苦而出現,跪下是因這困難的割捨而做,現今似乎身處當時的伊甸園中,那黑暗的天使被榮耀神打落,光明與黑暗,毫無相容,也許莫許根本分不清該如何是好,迷惘的眼如何分出歸宿之地?
黑與白的顏料混在一起,會產生一個曖昧色澤;並不是白色的完全單純,也並非黑色的強烈墮落;介於兩者之中,時而因顏料多寡而傾斜─也許,真該有個界線,如果神與魔鬼無相容之地,那其中不就該有什麼來隔離?
神,很完美,墮落天使,是腐敗,不完美也不腐敗,那就是灰色地帶。
所以,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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