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三

★還在虐,這到底是不是白情賀文我自己都懷疑了。
★幼時情結捏造有
★我絕對沒有里閃的意思,但我保證有米羅(艸)


辦公室內,米利安等柏恩哈德進來後叫他坐下,但柏恩哈德只板著臉一語不發地看著它,米利安拿他們這對脾氣其實差不到哪的雙胞胎沒輒,就讓他站在那,自己坐著。


「到底發生什麼事?」他一貫地開門見山問,
「我在上面都看到了,我也看到那天弗雷特里西偷懶的情形,可是里斯也說了那只是在打鬧而已…弗雷特里西做了什麼讓你發這麼大的脾氣?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樣失控地凶他,柏恩哈德。」



柏恩哈德抿緊唇,黃綠色的眼睛固執地保持沉默。



「你不打算說的話,我沒辦法幫你們和解,」米利安搖搖頭,
「那也沒關係,但是你得記得,有些話是絕對不能因一時氣過頭而賭氣說出口的,而你們又是那麼關係親密的雙胞胎…你可以出去了。」




柏恩哈德點了點頭,旋身,快步走出隊長房。




看著那扇被不太溫柔的力道關起的門,米利安吁了口氣、從桌子底下拖出了不知從何時就待在那裡的羅索。











「兩個白痴。」沒有對自己的行為反省,羅索倒是先哼了聲,
「我以前還納悶他兩怎會是雙胞胎…不過這下總算明白,兩個根本就是半斤八兩嘛。」

「你才知道。」

頭疼至極的米利安看著坐在自己桌上翹著二郎腿的工程師,不禁開始考慮是否要再多下一道「閒暇無事者禁闖辦公室」的命令…不過大概最後也會被無視就對了。










弗雷特里西的處罰公佈了,長達兩星期之久的禁閉時間讓大夥兒相當驚訝──米利安這次真的沒有食言,大家都知道那隻整天跑來跑去找樂子的人形地獄犬最討厭動也不動的關禁閉處罰了,至於另一個被懲罰的則是扣了一個月薪水…但那對他可是不痛不癢,柏恩哈德本身就沒有花錢的習慣,反倒是弟弟還比較常把薪水貢獻在酒和美食上頭。

不過平靜的日子也不錯,大夥一開始是這樣想,只是日子一久,沒有那充滿精力的吆喝聲,操練場感覺就是一片死氣沉沉,當然餐桌上也不會再多出什麼驚喜,在弗雷特里西被禁閉一個禮拜後,大夥就開始想念起那隻精力旺盛過頭的地獄犬了。



有人開始猜起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柏恩哈德沒去探望過弗雷特里西,這段時間到過禁閉室的只有米利安、里斯,還有比較尊敬弗雷特里西的艾依查庫,不過從艾依查庫口中得知,弗雷特里西連理也沒理他,只是抱著膝蓋坐在角落發愣。

柏恩哈德真的傷到他了。新訓生之間很快就傳開這個消息,大家那天都有看到弗雷特里西哭慘了的樣子,讓人雖然感到可怕的弗雷特里西那張臉真的可憐到還是會讓人忍不住想為他說話,但柏恩哈德卻連安撫也沒有、反而繼續刺激他…於是支持弗雷特里西的聲音慢慢多了起來,畢竟平常弗雷特里西和他們打打鬧鬧慣了,在他們眼中弗雷特里西不太像是個教官,反而比較像是個有點暴力的直率好哥哥。







「這樣你有沒有比較平衡一點?」


禁閉室中,里斯將餐盤又推更向弗雷特里西腳邊,他剛剛坐在這兒將外頭的情況都說了一次給他聽,巴望眼前這隻失意的人形地獄犬會有點生氣,但後者依然蜷著身子,窩在角落中動也不動。

「我說你這樣下去不行的,你關進來也一星期,真不吃點東西?」


里斯真想將這傢伙的嘴撬開、硬灌些湯水進去。


「你如果就這樣餓死的話,怎麼出去找柏恩哈德理論?」





大概是聽到關鍵字,弗雷特里西的眼神閃了下,他抿緊唇,將身子縮得更緊…對,就像隻獨角仙的幼蟲一樣。


好吧,真的有點類似。







里斯單手支撐下巴地看著他這樣,思緒不自禁地回到一星期前,他們把弗雷特里西帶進來的模樣。



弗雷特里西連站也站不穩,得靠著他的攙扶才能行走,他一邊走一邊哭,眼淚劈哩啪啦掉的簡直比水龍頭還兇,一直在說柏恩哈德不可以只有你不可以的這種話,即使他們幾個看得相當不忍,但礙於命令,還是把弗雷特里西給關進這間狹窄黑暗、沒有窗戶的房間。

聽看門的說,弗雷特里西哭了整個晚上,都在喊著柏恩哈德,後來第二天才慢慢安靜下來,進去看時弗雷特里西就只是失魂落魄地張著哭紅的眼睛、臥倒在地上而已。






「你是真打算把自己活活餓死嗎?」

里斯忍不住拿起一塊乾麥麵包、塞到弗雷特里西臉前,弗雷特里西搖了搖頭,嘴中吐出一句輕輕的「柏恩哈德」。

「他不在這,乖,吃點東西,出去的時候你才有力氣揍他。」

里斯覺得自己就像在哄小孩一樣,至少眼前的弗雷特里西就像是個小孩子,弗雷特里西還是沒有反應,里斯搖搖頭,將餐盤重新收拾好、端了出去。







副隊長室



里斯一走進門內就看見柏恩哈德單手撐著下顎、像陷入了無盡的思考裡面去,他咳了聲喚起柏恩哈德注意。



「抱歉沒有通報過,但我想跟你說件事。」

里斯沒等柏恩哈德回答,就走進房間將沒動過的餐盤放到柏恩哈德桌上。

「某個人到現在都還沒吃半點東西,我怕他真的蠢到把自己餓死才來找你。」

里斯兩隻手扳成了帶有威脅性的角度,不太客氣地看著柏恩哈德。

「副隊長,我知道我對弗雷特里西開的玩笑過火了,這件事情我很抱歉──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弗雷特里西把自己餓死,他再怎樣強壯也沒辦法兩星期不吃不喝,為了隊員好,甚至是為了你弟的生命安全,你再怎樣不願意也得去一趟。」



「我是不想動手啦…因為我相信你會去看他的,柏恩哈德。」




柏恩哈德冷冷地看著里斯一會兒,才端起那份餐盤起身、走了出去。









門被無聲推開,熟悉的氣味讓弗雷特里西抬起頭──那雙橄欖綠的眼睛在看見柏恩哈德的時候倏地睜大了,柏恩哈德沉默地把餐盤放到地上,冷冷地看著緊張的對方。



「不認為自己幼稚的話,就別用這種伎倆,餓死也是你活該。」




弗雷特里西的眉間又緊緊皺在一起,他忍住不讓眼淚掉下,抓起湯匙粗魯地喝起湯來,柏恩哈德移不開放在他握著湯匙顫抖不己的手的目光,弗雷特里西的確餓壞了,顧不得吃相(雖然本來也沒多好看),整個餐盤一下子便清得精光,柏恩哈德拿起餐盤,沒再說什麼地走了出去。






「柏恩哈德──」



後頭傳來門板的敲擊聲,柏恩哈德沒有理會守門者求助的目光,竟自走遠,但弗雷特里西一直敲著門喊他的聲音卻像鬼魂一樣追隨著他回到辦公室,甚至當柏恩哈德回家的時候都還能聽見他的呼喊。








躺在自己床上,柏恩哈德沒辦法靜下心看書,他總覺得弗雷特里西的聲音一直在耳邊煩他,怎麼樣都無法停止,翻來覆去好陣子後,他才放棄地下床,到客廳倒了杯水喝。


一閉上眼,那張死忍著眼淚不敢哭的倔強的臉就出現在柏恩哈德眼前,令柏恩哈德忍不住揉亂覆蓋住額頭的瀏海,他坐到椅子上,隻手掩臉,試圖阻止那聲音繼續騷擾下去。


但他怎樣也無法成功,不自禁地,柏恩哈德回想起在十幾年前,當他們還跟弗雷特里西口中那些「小蘿蔔頭」一樣年紀時,弗雷特里西也是用那種想哭卻怎麼樣也拼死忍住的眼神看他。






那是十幾年前的事,切確時間柏恩哈德不太記得。


那時,「渦」吐出來的怪物侵襲了他們成長的莊園,柏恩哈德和弗雷特里西是在一個小康的莊園中長大,有著自我防衛的小小部隊,自小便接受了一般武術的訓練,因此在第一時間內,「渦」的怪物還能由那些大人們抵擋陣子,但從那不絕於耳的慘嚎聲判斷應該也沒辦法撐太久。



他們的母親悲傷但理智地看穿情勢的絕望,父親在前線帶領那些人作戰著,但這樣的情況下甚至連他是否還活著都無法確定,於是,母親帶著有些嚇壞了的雙胞胎逃出農莊,來到後方的平野。





那時是冬天。柏恩哈德記得,他兩兄弟只穿著單薄的衣物,柏恩哈德拿著母親交給他的短刃,硬拉著怎樣也不肯把視線從後頭跟追上的怪物單獨搏鬥的母親身上移開的弗雷特里西,他們在雪中逃亡,積雪減緩了速度,圍繞著的濃霧讓他們感覺自己彷彿永遠都在原地打轉似的。







母親和怪物的身影早已在後頭消失了,弗雷特里西哭哭啼啼地不斷想回頭,但柏恩哈德抓緊了他的手,一直拖著他向前走去。


有隻怪物追了上來,是隻有著猙獰外表的蜘蛛,柏恩哈德一面保護著慌亂的弗雷特里西,一面想辦法不被牠的利牙咬中、使用短刀攻擊,兩名只有十來歲的小孩在怪物眼中是那樣不堪一擊,但柏恩哈德拼了命地戰鬥──他知道發生的事情,他們的父母已經死了,原本的和樂農莊不再,那時突而其來的死亡襲擊了他,但他的腦袋卻清楚的可怕。



只剩下弗雷特里西了,柏恩哈德是這樣想的,他使勁地閃開蜘蛛腳攻擊,在牠的腹部上刺了刀,不重但的確造成傷害,那傷口使蜘蛛發怒了,牠猛地一腳拍掉柏恩哈德手持的短刀,再用渾圓的身體全力撞倒柏恩哈德──他悶哼一聲,感到自己正頭昏眼花地趴在雪中。






蜘蛛從後頭慢慢地逼近他,那十數顆利齒像在微笑的舞動著。





柏恩哈德甩甩頭,在他準備承受痛楚時,蜘蛛突然發出尖銳的哀號──柏恩哈德看見自己的短刀刺破了牠肥壯的腹部,弗雷特里西尖叫著扯開牠的肚子,這打醒了柏恩哈德,他沒有猶豫地跳起、與他的兄弟一同將那隻該死的蜘蛛徹底殺死。





蜘蛛的血液沾滿他們的身體,弗雷特里西顫抖著,柏恩哈德也是,這是他們第一場為了生存而做的戰鬥,他摸摸弗雷特里西的頭,用眼神告訴他他坐得很好,弗雷特里西猛眨著眼睛不讓眼淚掉出來──在戰鬥中,他也和柏恩哈德一樣終於冷靜下來,接受了死亡的洗禮。



然後他們遇見了連隊,獨自抵擋怪物的優異能力讓連隊樂意收留他們,直到現在。








柏恩哈德停止回想,他握了握自己空著的手掌,想起那時的他是如何緊緊握住弗雷特里西的手拉著他逃命。




這個世界上,他只剩下弗雷特里西了,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開他。








那晚柏恩哈德失眠了,隔天米利安沒過問他的黑眼圈,只是告訴他弗雷特里西願意乖乖吃飯了,不必擔心。

那時柏恩哈德確信自己的心中頓時鬆了口氣,像是放下了些許沉重的罪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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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SIN寧欣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