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般

  殺手宿儺x伏黑惠,伏黑惠想著養父般的宿儺自慰的故事,三八阿傑出沒中。

 

 

 


  「啊啊…煩死了,我老家的老頭又開始打電話來吵,真的是囉哩叭唆的臭老頭啊!」

  酒瓶重摔在桌上,只差一些就要應聲碎開,趴在桌上的伏黑甚爾悶悶的抱怨,從快聽不出到底在說什麼的糊爛字句宿儺可以判斷,這傢伙應該在半小時內就會喝到掛掉。

  他並不在意這個同業會不會喝掛,闇紅色眼睛瞥往坐在桌子另端,自顧自玩他的絨毛玩偶的小男孩,一頭亂髮垂得低低的,雖然生得和甚爾相似的臭臉,但聽說是遺傳到老媽的眼睛倒是漂亮的藍色。

  伏黑惠,這個五歲的小男孩,正在深夜時分跟著他兩坐在酒吧內,導致不少奇異的目光頻頻投來。

  這是沒辦法的事,宿儺將有些垂低的粉髮扶至腦後,完全不同情地重新看往依然在咕噥抱怨一大堆帳單、鄰居和老家雜事的伏黑甚爾。

 

  兩面宿儺會認識這個看似沒用的男人,是在一次任務裡偶遇。

  同樣身為殺手,而且都是頂端等級的人物,自然在不影響任務下切磋了幾招,幸好那晚他們的目標不是同個人,否則他們將會有一個人殺了對方。

  打過照面、知道彼此實力後,有次在酒吧內相遇,甚爾意外主動的靠過來跟他同桌,然後就自己講自己的喝到掛掉,相當自然地把帳單給賴到了兩面宿儺頭上。

  強大的殺手竟然是這樣的傢伙。

  抱著嘲笑又有興趣的心態,兩面宿儺意外地沒把他給宰了,還順手付清帳單讓他免於被丟進後門垃圾桶的下場。


  從此宿儺知道伏黑甚爾除了實力強大以外,臉皮還比常人厚上數倍,因為之後只要在酒吧遇到、甚爾都會主動併桌來喝免費的酒,而且一定喝到掛掉、再把帳單留給宿儺。

  喝過幾次,也打過幾次,雖然不致於成為朋友,但難得的是關係不錯的同行,因此宿儺准許這段關係繼續下去,直到有天甚爾主動拿走帳單說今天給他付,因為他要退休了。

  「我結婚啦,現在我是退休勝利組了,臭小子。」他興高采烈的對比自己小了幾歲的宿儺搖晃帳單,宿儺是第一次看到他打從心底開心的樣子。

 


  少了個不怎麼樣的酒友對兩面宿儺沒有任何影響,在殺手界他還是令人聞風喪膽的詛咒之王,被他盯上的對象都會死得極慘,像是被命運受到最惡毒的詛咒一樣。

  殺人,賺錢,興頭來就喝酒,在鬧區有著棟不便宜的豪宅,獨立愜意的生活,偶爾和另一個同行女殺手打砲,將煩人的助手轟走——黃金貴族般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兩面宿儺沒有和伏黑甚爾一樣有任何成家的慾望,畢竟他是個殺手。

 

 

  有一天,當宿儺一個人酒吧喝酒時,伏黑甚爾忽然又出現在他面前。

  嬉皮笑臉的傢伙一下變老很多,眼神滄桑而陰暗,但是厚臉皮的程度並沒有變,他還是一樣不客氣地坐到宿儺身邊,開始叫酒。

  邊喝邊哭的樣子真是難看。聽著伏黑甚爾趴在桌上抱怨妻子病情日漸嚴重、剛出生的小孩也很難帶,宿儺絲毫沒有任何同情,只是覺得這傢伙現在的模樣跟先前那個滿面春風說自己要退休去享清福的傢伙真是天差地遠啊。

  畢竟殺手是奪取他人性命的職業,理當受到詛咒,怎麼可能輕易得到幸福呢。

  天真的暴君回來殺手圈、重操舊業時,宿儺在圈內的名聲已經比他還要響亮許多,不過甚爾並不像當年任務遇到時就想跟他切磋一番的輕狂,現在的他只是想賺錢,把該死的帳單繳了,並祈禱妻子可以活下來。

 

  在殺戮同時向上天祈禱,無輪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啼笑皆非。


  抱著有趣的心態,宿儺旁觀這一切,看那對黑眼一次比一次無神且絕望,直到有天,伏黑甚爾抱了個小孩出現在酒吧。


  「我得照顧他。」

  只說了這麼一句,甚爾便把那個孩子放在旁邊的椅子上,便招手叫酒保來。


  這是兩面宿儺第一次遇見伏黑惠。

  年僅四歲的小孩坐在吵雜又充滿菸味的酒吧裡,環顧四周相當不安的模樣,卻沒有宿儺預期的開始哭鬧,他只是坐在椅子上蹙眉,安靜地看著自己扭絞在一起的雙手。


  那天甚爾也毫無意外的喝到掛了。

  「嘖。」

  宿儺抱怨著起身,把趴在桌上動也不動、而讓孩子非常驚嚇的伏黑甚爾一把從領口抓起,另一隻手撈起男孩,走出酒吧。

  「你家在哪?」站在夜色裡,冷風吹拂著他們不同色的髮,男人問。

  男孩小心翼翼地從領口翻出資料吊卡,上面寫著「伏黑惠」,還有一行地址。

 

  看來這傢伙真的是完全的不要臉到極致。嘆口氣,殺手唯一的弱點就是家人,竟然把小孩就這樣託付給他…兩面宿儺叫來助手開車,他可不能在兩手受制的狀況下行動。

 

  就這樣,之後每次甚爾都會帶著惠來喝酒,能喝免錢的又有免費專車接送,還是殺手圈內最可怖的詛咒之王專車,簡直是這個男人悲慘生命中所剩餘的最大樂趣。

 


  「哪。」

  孩子的聲音喚回宿儺的意識,他斜眼,伏黑惠正將作業本推到他面前,旁邊是趴著不動的伏黑甚爾。

  藍眼睛望著他,等待空格中該填寫的答案。


  拿過筆,宿儺邊寫邊思考是不是等等要將筆插進伏黑甚爾太陽穴裡來還他,自己竟然得幫五歲小孩寫習題,他可是來喝酒的。

  「謝謝。」

  得到解答後,惠禮貌的點點頭,將課本拿回去繼續用功,雖然他坐在最角落、其他酒客似乎也見怪不怪,但在整個酒吧裡還是顯得獨特。


  「哪,好久不見了宿儺,你還在跟暴君混啊?」

  微啞的性感嗓音、令宿儺反感地皺眉,一雙長手不客氣地搭上他的肩膀。

  灰髮女子站在桌邊、大膽的暴露穿著讓伏黑惠張大嘴,小眼睛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從巨乳移開。

  「又帶小孩?呵呵,真可惜,看來今晚你應該沒時間了呢。」

  「就算有時間也不會陪妳這噁心的傢伙。」

  看也沒看對方半眼,宿儺揮掉肩膀上的手,女人發出愉快的笑聲。

  「討厭,說什麼噁心,我可是真心期待憂憂的成長呢,這孩子應該大憂憂兩三歲,未來應該也是相當可口的喔。」

  「快滾妳這噁心戀童癖。」

  宿儺警告,女人兩手一攤「好了我不打擾你們」的扭著身走開,還他們這桌清淨。

  「她是誰?」剛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孩子問,「叔叔的女朋友嗎?」

  「女你媽。」宿儺兇惡的回答,不過他很快就發現自己戳到剛喪母的孩子傷處,惠低下頭,藍眼睛裡是明顯的受傷。

  「…如你所見,她是從裡到外、貨真價實的婊子。」咳了聲,宿儺首次糾正自己的發言,

  「以前會跟她上床,但是她說她在等她弟弟長大後要奪走他的童貞後,我就覺得她是個噁人,沒再來往了。」

  雖然這種話對五歲小孩來說相當不恰當,而且應該也無法理解,宿儺從伏黑惠的表情很清楚知道他充滿了困惑,不過他也懶得修飾。

  反正,跟在伏黑甚爾這樣的傢伙身邊,人生注定會不順利,早些知道還比較好。

 

 

  「爸爸今天也沒回來。」

  宿儺皺眉,轉身、看著面前背著書包的小鬼。

  一身制服與鞋襪都還沒換掉,看起來也很累,看起來就是副被拋棄的模樣。

  嘆口氣,才剛在吧台邊坐下不久、連第一杯酒都還沒喝完的宿儺望向手機,晚上八點。

  「隨便做點什麼吃的。」

  酒保似乎也習以為常的點點頭,轉身去張羅,宿儺拿起東西,起身同時拎起那個小鬼,坐到角落那張方桌邊。

  簡單的微波咖哩飯就讓小鬼吃得狼吞虎嚥,宿儺覺得這小鬼真不愧是伏黑甚爾的孩子,知道要找誰討免錢的飯。

  不過他也不反對,因為伏黑惠蠻好照顧的,吃飽後就乖乖寫他的功課,不吵不鬧,宿儺依然能享有自己的悠哉時光。

 

 

 

  天與暴君的屍體被白道帶走,張貼在他們的網站上,宣告了討伐的勝利。


  看著助手的電腦螢幕,宿儺抬眉,首次對自己任務以外的存在出現反應。

  「他是你的酒友吧?」夏油問,「我記得你讓裏梅載了他幾次,被我的老友幹掉了呢。」

  「不是。」宿儺否認,這沒有說謊,畢竟他只是個來討免費酒喝的傢伙而已。

  「死多久了?」

  「大概一星期了吧。」夏油聳肩,「需要幫你打電話去問我老友嗎?」

  「沒那必要。」

  斂起神色,宿儺回想起來,過去這幾週以來自己忙了些,已有段時間沒去那間酒吧。

  神色陰暗又沮喪的五歲小孩閃過面前,讓點在桌上的手指敲了敲桌。

  「是?」

  宿儺有事吩咐時總會這樣,一直站在後方的白髮助手主動靠過來詢問。

 

 

 


  今晚的酒吧一樣吵雜。

  撿了熟悉位置,宿儺一樣的以烈威士忌開場,他喜歡強烈的酒精,可以很有效地沖淡腦裡的煩躁感。


  「叔叔。」


  熟悉的嗓音傳進耳裡,是宿儺在等待的,他回頭,伏黑惠的確就站在門口,今天沒背著書包,像是剛從家裡偷溜出來的貓一樣探進了顆小腦袋。

  宿儺對他招手,他才走進酒吧。

  多了份不確定性,藍眼裡也都是戒備,宿儺注意到孩子身體有點髒。

  「今天也有咖哩飯。」

  他說,相當善於察言觀色的酒保轉身進去張羅,畢竟那孩子看起來狀況不太好。

  餓壞了的小貓咪狼吞虎嚥,大口大口扒飯,把臉頰給塞得很滿。

  甚爾除了喝酒以外,還開始賭博,大把大把的把傭金給花掉。

  裏梅和夏油給的報告看起來糟透了,如果甚爾今天也一起來討酒,宿儺想自己應該會把他給踩在地上、再倒酒讓他舔地板。


  「哪。」

  腮幫子鼓滿的髒髒小臉抬起,看著盤子邊的信封袋,宿儺已經準備好這東西在等他。

  「髒死了小鬼,把臉擦一擦。」宿儺看也不看他,招手叫來酒保,

  「老子餓了,弄點下酒菜來,炸的最好。」

 

  收到暗示,酒保如魔術般迅速端上了些點心炸物,洋蔥圈、雞塊與塔塔醬這些一看就知道是給小鬼吃的東西,頭髮亂糟髒的小孩雖吃得很忙,藍眼睛還是不時往宿儺偷偷瞥來,如一隻不安的街貓在狼吞虎嚥同時也準備好逃跑。

  真是。宿儺暗自懊惱自己到底哪來的同情心,明明以往任務名單上有小孩也一樣下手毫不手軟的,卻對這與自己毫無關係的殺手之子伸出援手,還明顯到旁人也看得出來。

  帶著懊惱,宿儺連連叫了幾杯烈酒,直到孩子把所有食物通通解決掉,昏昏欲睡地坐在位置上點起頭,才抓了外套起身,順手撈走快失去意識的惠。

  剛上車,裏梅都還沒發動引擎,五歲小鬼就相當乾脆地斷了電,整個人趴在宿儺胸上正式昏迷,宿儺皺眉,看著兩隻死死揪住他衣物的小手,簡直就和沒剪指甲的貓抓一樣勾著扒不開。

 

  「…真是。」

  啞了句,聽不出抱怨還是嘲笑的成份哪個較多,駕駛座上的裏梅不禁也皺起眉,但依舊沒說什麼,只是踩下油門再當一次保母接送車。

 

 

  張開眼,伏黑惠滿足的伸了伸四肢,已經很久沒有吃飽後直接入睡了。

  躺在對面的姊姊也閉著眼睛還在睡,他先放空了下,昨天吃飽後就沒有記憶,應該是被粉紅色頭髮的叔叔給直接送回家。

  啊,對了。小孩爬起身,看到枕頭邊還放著宿儺給的信封,他拿起來小心打開、不發出任何聲音以免吵醒姊姊,裡頭放著一疊紙,還有鑰匙。


  那疊紙是紙鈔,額面最大的那種,惠睜大眼,在年幼的心上懸掛超過兩週的憂慮瞬間一掃而空。

  本來就鮮少在家的父親完全蒸發般的消失,家中剩餘的錢與糧食消耗與累積的帳單天天比較著速度,即使只有五歲,伏黑惠也能察覺到他們的生活正在離開軌道、快速往深淵墜落。

  他試著像以往一樣去酒吧,但總是找不到熟悉的叔叔,好像他也跟著一起蒸發消失,這讓伏黑惠更加害怕,他站在酒吧裡四處張望時、還有臉上畫著如貓鬚般條紋的奇怪大哥哥,走過來跟他說話時臉上不懷好意思的表情令伏黑惠打從心底覺得討厭。

  就算是常常做飯給他吃的酒保,也沒有出手幫忙,因為今天不會有人付錢,從四面八方投來的打量與不友善目光讓惠意識到,自己根本不該出現在那種地方。

  但是,但是…惠抓緊手中的鈔票,還有鑰匙,信封的後方還寫著一行地址。

  那行地址讓他徹底鬆了口氣,即使還沒去過,惠也知道那是個能讓他安下心來的地方。

 

 

  姊姊與他一起把家中打理乾淨,付清帳單後,重新回到學校,有很多事情需要忙碌,家中也沒有大人,但他們還是努力回到了軌道上。

  「哦,你就是伏黑惠嗎?」

  白頭髮、戴著墨鏡的穿制服傢伙,以無禮的姿態站在面前,惠一臉戒備地盯著眼前像是警察一樣的傢伙。

  他聲稱自己知道伏黑甚爾的下落,但惠一點也不關心,打從心底的不想知道那個消失了的父親下落。

  死了也好,扯上關係的人也依舊奇怪,就算社工跟著拜訪、照顧他們,但是畢竟伏黑甚爾的職業是個殺手,也許善意就只是個監視用的最好藉口。

  因此,他從未告訴姊姊或上門關心的阿姨叔叔們,宿儺曾經交給他什麼,那張寫著地址的信紙也撕碎了後扔進學校的馬桶,沖得一乾二淨。

  只要他知道在哪裡就可以。

 


  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板,伏黑惠在大概一個月後終於來到那個地址,這是個在熱鬧上流區域裡難得的獨立豪宅,他也不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進來。

  門口的人看了他一眼,還有手中的鑰匙後,就沒再理他了,冷冰冰的消極態度讓惠有點慶幸。


  宿儺看見他時有點意外,粉色眉毛抬起一邊,讓那張總是嚴肅可怕的臉變得有些好笑。

  他穿著浴袍,像是剛洗澡好一樣地拿著玻璃罐裝的名酒,坐到沙發上,招手要伏黑惠過去。


  「我想,以後得準備點果汁了。」他微笑,「酸醋栗可以做雞尾酒,你也能喝。」


  有沒有果汁並不重要,對男孩來說,那晚他確認了自己所選擇的浮木是真的能夠依靠,不會再憑空消失不見讓人坐立難安,這樣就夠了。

 


  伏黑惠偶爾會去宿儺家,都是一個人去,從沒讓姊姊知道,如果宿儺在的話就會看他保養武器,喝酒看個電視,然後寫完作業就離開。

  若宿儺不在,他也不會馬上走,因為這棟黑色風格的房子裡充滿了宿儺的氣息,讓惠光是坐在大沙發上就覺得安心。

  他不會常去,大概間隔一個月或幾個星期,酒吧則是再也沒有去了,惠也不喜歡那種地方,充滿噪音與臭味,還有不懷好意的壞人。

  說起來,宿儺才是最該防備的惡人。

  在伏黑惠長大了些、要升上國中後才知道宿儺與父親職業的真正意義,奪取他人的性命聽起來無論如何都是可怕的,難怪他們會認識,還會一起喝酒。

  但宿儺散發的氣質與記憶中的父親完全不同。

  坐在旁邊單人沙發的惠玩手機時,偶爾會看著宿儺思考,沉穩的大男人常在看書,內容大概是解剖學或宗教,或者清理他的殺人工具,各種槍枝一字擺開攤滿桌子,在燈光下閃閃發亮,這種數量絕對是非法的吧,但伏黑惠從沒就這種蠢問題發問。

  宿儺也不在意他的存在,總是做著自己的事情,除非惠又問他功課。

  家中的帳單自從社會局介入後,就不用兩個孩子煩惱了,而且白髮的詭異大叔也會不時出現在他們身邊,塞點小錢或者丟給他們一些禮物,種種補償的行為讓他更顯得可疑。

 


  「國中生了嗎?」

  宿儺打開門,看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伏黑惠穿著一身西式制服時,顯得有些意外。

  「時間真快。」

  「不過還是不能陪你喝酒。」放下手機,惠努努嘴,這回答讓宿儺微笑。

  他走進客廳,脫外套時惠聞到血的鐵腥味,任務,工作,這就是宿儺的日常,本來在開學、穿上新制服後他滿心期待宿儺會有怎樣的反應,但僅是一個動作,就讓他再次理解兩人之間的距離。

  宿儺顯然不打算教他如何成為一個殺手,就算惠總是站在旁邊看他清理工具,不怕弄得一桌的血腥。


  「我看起來很不適合殺人嗎?」

  有天,惠終於忍不住問了,正在看筆電的殺手抬眼,緩緩投來一瞥,僅是這樣一個動作,在加入寒冽的殺意後也凍得伏黑惠心底一僵。

  「你比較像獵物。」宿儺以開玩笑的口吻說。

  「因為你父親的關係,白道一直在觀察你,死了這條心,或者…」

  他的笑容變得很詭譎,如黯夜中來訪的鬼魅,猙獰而可怖。


  是什麼宿儺並沒有再說下去,不過也暗示得夠明顯了,令惠懊惱。

 

 

 

  「啊啦?這位可愛的少年是誰?」


  惠抬頭,門口站著個留了整頭黑色長髮、還穿著袈裟的男子,一看就超級可疑。

  他搖晃著手中公事包、完全不害臊地貼到惠面眼前仔細打量。

  「真可愛啊,我沒聽說過你對這種小男孩有性趣呢宿儺。」


  喀噠,填充子彈的聲音讓那人迅速退開,堆出滿臉討好的笑抬手,以免宿儺手中那把短槍真的朝自己開火。


  「啊啊人家是夏油傑,是協助宿儺先生處理工作的第二助手,」在宿儺收起手槍後,夏油傑端出一副正經的模樣,走到惠面前笑吟吟地打量他,「你看起來有點眼熟,但是國中生太年輕了,雖然這樣請教有點冒昧,但你跟宿儺的關係是?」


  惠回頭望另一個當事者,宿儺打定主意清理他的愛槍似的頭抬也沒抬,完全沒有救他的意思。

  能說什麼關係?惠蹙眉,他和宿儺的關係微妙到不知從何說起,總不能說是養子。

  而且宿儺的確從來未對他流露出任何性趣,剛剛夏油傑的玩笑又讓伏黑惠恍神。


  「…我父親,曾和宿儺一起喝酒。」

  想了半天,夏油依舊笑咪咪地望自己、不打算輕易放過,伏黑惠只好支支吾吾地給出最誠實的答案。

  「哦。」像想起什麼一樣,如狐狸般賊溜的細眸瞥往宿儺,「原來是暴君之子,你把人家接過來養著了?」

  「並沒有,」宿儺哼了聲,拾起布擦手指沾到的油污,「別逗貓了,你來做什麼?」


  「關於下個委託,之前便說過有些難度,」哎呀呀的從袖理拿出一疊文件,夏油晃到宿儺身邊,給他看上頭的資料。

  「可能要麻煩宿儺大人走一趟,才能量身訂做出替代品,其他新武器打造也需要些時間。」

  「何時?」

  「我跟裏梅對過行程表,我想…」

 

 

  暴君之子。帶著這個新名詞,伏黑惠獨自窩到沙發上,後頭兩人專心討論著工作內容也無暇管他,好像自己就真的只是一隻無關緊要的貓。

  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

  帶著悶氣回家,伏黑惠想了整晚,光是宿儺意味深長的停頓就讓他滿肚子火,因為身邊有著監視便不教他,這糟透了。

  不是都給他備用鑰匙,讓他接近了嗎?伏黑惠轉過身、看著黑暗的房間發悶。

  還有,他跟宿儺的關係比想像又更遙遠,伏黑惠自然是不可能把對方當成父親,說是景仰依賴的叔叔又不完全正確,他相信宿儺,想要依賴他、待在他身邊,卻只是一次次發現他們的距離非常遙遠。

  輾轉難眠的青少年就在青春期特有的煩惱中,度過了失眠的一夜。

 


  我打架了。

  對方挑釁嗎

  不,我只是看他們不順眼。

  那麼贏了嗎

  贏了,每一場。

  做得很好。

 

  撫摸一桌冰冷的金屬,已經學會拆解、組裝簡單手槍的惠坐在桌邊,百般無聊的看著手機訊息。

  上國中的禮物是一支最新型號的手機,他還順勢和宿儺要了聯絡方式。

  「你也想發案子給我嗎?」宿儺開玩笑的點出個人碼,讓他加入通訊名單。

  伏黑惠將他命名為粉紅殺手,一個再中二不過的名稱,但是完全符合宿儺的存在。

  粉紅殺手從不主動傳訊息來,但是惠傳的訊息,無論大小,他都會回,即使只是個嗯字。


  與其向老姐說自己又打了幾場架、招惹來頓臭罵,伏黑惠更喜歡和宿儺說自己的私事。

  宿儺總是不吝於給他讚許、鼓勵,就算是打架也不會得到任何責罵。

  簡直就像是無止盡的溺愛一樣。

 

 

  今天他來時,宿儺又不在,雖然可以直接傳訊息問他在不在家,但惠並不想在通訊軟體中問這種會洩漏行蹤的事情。

  宿儺的家除了一堆武器以外,就沒放更多危險的東西,伏黑惠在摸熟了這裡後膽子也大了起來,反正宿儺從不鎖門,他便把每間房間都探過一次,健身用品,槍械武器,上了鎖的電腦與家具就沒什麼特別,最私人的東西就是地下室酒櫃,擺滿整面牆的名酒讓伏黑惠很是失望。

  原本以為會有更特別的什麼,看起來都不放在本家,也對,畢竟這裡是鬧區,伏黑惠漫不經心地想,要是他自己也不會留任何把柄的。


  當然,在屋子裡冒險同時,伏黑惠也找到宿儺的房間。

  男人的臥室是黑色系,飄著淡淡菸草香,他躡手躡腳地走進去,生怕啟動任何防盜開關,不過一直到他坐到床上為止,一切都很安靜沒有變動。

  宿儺的床。

  惠緩緩躺下,嗅到他的體味,很熟悉又有點陌生,自從他長大、穿上了西式制服以後,宿儺便沒再像以前一樣會將他一把撈起、揣在懷裡了,他也再沒有能趴在對方胸口上睡覺的機會。

  並不是懷念,而是有種惆悵,這份奇特的情感在惠躺下來後緩緩升起,但是它太奇怪了,而且宿儺也擺明對自己毫無性致不是嗎。

  悻悻然地坐起,伏黑惠有點慶幸宿儺今天出門,他們不會遇到,否則躺在他床上想著奇怪事情的自己,真不知該如何面對那個男人。

 

 


  「小黑貓又闖進家裡了嗎?」

  另廂,不知位於何處的辦公空間裡,原本在看電腦的夏油忽然抬頭,往在看手機的宿儺問。

  坐在另端的裏梅瞥了眼電腦,的確,家中系統顯示有人,是安全的身分。

  「那孩子,你有打算培育來接班嗎?」夏油繼續問,「畢竟是暴君之子,多少有天分吧。」

  「他的確挺好學。」宿儺聳肩,「也很快就學會了槍枝拆解,也許下個生日送他把防身用的槍。」

  「看起來沒有打算真正接受他的意思呢。」夏油微笑,「真可憐,他看起來對你充滿好奇,卻得不到詛咒之王的回應。」

  宿儺沒有回答,因為他正在把每個伏黑惠傳來的訊息看過一次,並且回覆。

  「如果不抱有情感的話,是不會養在身邊的吧,即使只是一隻貓?」

  不死心的夏油繼續追問,果不其然得到紅眼銳利一刺。


  「進度如何,應該是超前了才有足夠時間在廢話吧。」

  「啊啊,的確蠻超前的。」仗著有足夠籌碼才能嬉皮笑臉的夏油以指節敲敲筆電,

  「東西都完成、在交貨的路上,除了藥物以外的冷兵器與小道具就送到你家,如何,應該不會被貓咪亂拆吧?」

  「貓想做什麼也管不著。」

  宿儺的紅眼瞥往筆電,滑開了監控程式,剛好看到伏黑惠坐在自己床上不知在想什麼。

  「哦哦。」

  意味深長的拉長音令人討厭,宿儺關掉畫面,瞇起紅眼警告眼前的黑狐狸再玩下去他就要不客氣了。

 

  當然,負責任務過程策劃的夏油不會笨到繼續玩火,他堆起笑臉,保證自己會好端端的把該送的東西送到宿儺家裡,至於那隻家貓或者野貓會不會亂動,就是飼主的事了。

 

 

  「噯?」

  被當作貓飼養的少年一走進豪宅,便發現了和往常的不一樣之處。

  大大小小、各種尺寸不一的黑色箱子堆疊在客廳一角,在沒有太多擺設的空間裡實在顯眼。

  他走過去,各種角度打量著它們,雖然想要伸手碰觸,但畢竟是宿儺的東西。


  「這個尺寸應該不是屍體吧。」他小聲說。

  宿儺今天又不在家,因此他拿出手機,拍了照片。


  這些是什麼


  訊息送出後沒多久,對方顯示了已讀,不過伏黑惠等了幾分鐘,彼端沒有回覆或輸入訊息時的跳動節奏。

  他在忙嗎?惠蹲下,心不在焉的挪移其中一個細長的窄箱,看起來就像是槍管的尺寸。

  手指稍微摸一下便開了,幾把冷冽的槍管證實了惠的猜想。

 

  可以開嗎?


  姑且還是傳了訊息給粉紅殺手,同樣的被已讀不回,那傢伙到底在做什麼呢?

  等了會兒,惠對這個情況有點懊惱,該不會是在任務中?不,宿儺再怎麼強,應該也不會邊殺人邊看手機這麼吊兒郎噹,惠認為他會將殺人當作一種娛樂般的享受過程。

  那樣比較符合他對這個男人的想像。


  那麼,為什麼不回訊息呢,如果他說不行,那惠就會乖乖住手,躲回沙發上去玩手機。

  可宿儺沒有,就只是已讀、不回,討人厭的行為讓惠更加不高興。

  能夠悠哉地看手機,卻不打字,是因為忙碌嗎?惠的眼前忽然出現奇怪的畫面,還有點印象、有著巨乳的灰髮美女騎在宿儺身上,搖晃她性感的臀部,而性致缺缺的宿儺很不專心地邊抽菸邊划手機。

  雖然不太投入,但也沒餘裕到能夠分神聊天。

  如果是宿儺的話,的確很可能這樣。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無從抱怨,畢竟宿儺是個大男人,他有需求,自己卻絕對不是宿儺會選擇的對象。


  跨下肩膀,逐漸摸清了自己性向的思春期少年踢了踢箱子,像在宣洩不滿。

 


  藍眼睛瞄往剩餘的那些箱子,不過就是些槍械火炮管制品對吧,對危險的概念已經很模糊的少年摸往另箱,既然總放他一個在家,那他就拿這些東西來組裝打發時間,也許宿儺回來後看到它們通通被組裝起來時還會用很讚許的目光看他。

  帶著賭氣與任性,惠坐到地毯上,開始忙碌的拆箱工程。

 

  如預料般,箱子裡裝著許多槍枝和武器,甚至還有少見的冷兵器,惠在打開最大箱的蓋子、看到裡頭躺著把長矛時忍不住皺眉,難道宿儺要轉行作武器收藏家了嗎?

  他轉而拆開最小的箱子,打開時差些沒給嚇得掉了蓋。

  人的臉皮,還有手皮,惠稍稍鼓起勇氣、伸手拿起,矽膠的擬真手感讓人起雞皮疙瘩。

  「是偽裝用的?」惠仔細審視皮套們精細的做工,連手指腹上的指紋也精巧地還原,而且鬆的程度的確能讓宿儺戴上、完全偽裝成另一個人。

  殺手的確需要偽裝,順利潛入來確保任務的完成。

  惠的好奇心被撩了起來,箱子已經被開得差不多了,剩下一箱較小的箱子。

  難道是身體連衣嗎?抱著期待,伏黑惠好奇地打開,裡頭用白紙包起,多了手寫的Extra。

  「額外的…?」惠皺眉,小心地揭開薄紙與包材以免撕破。


  藍眼睛倏地瞪大,在那根複製物完全呈現於惠面前時。

  宛若手臂粗壯、上頭還佈滿了筋脈突起的凶物,惠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用有些顫抖的雙手將那根矽膠陰莖捧起。

  陰囊下的平底吸盤,刻著行Ryomen Sukuna。

  宿儺…的…一陣暈眩,過大的衝擊讓惠腦袋空白了幾秒,他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兇器,即使是平常看的GV也鮮少有這種尺寸,足足比自己的大上數倍…

  這是完全勃起時複製的嗎?惠忍不住把玩起它,沉甸甸的紮實重量,還有尖端的馬眼,都讓他的臉頰驀地燒紅。

 

  盒子裡還有皮套與扣環,惠大概知道是要拿來做替身用的道具,以宿儺的工作性質來說的確可能用得上,他完全不懷疑也不嫉妒,但是、但是…


  實在是太大了。

  帶著假陽具,惠有些腿軟的爬上二樓,宿儺的房間,他一踏進去、聞見成熟男人的味道就勃起了,青春期少年的性衝動蓋過理智,驅使他茫然地走往浴室,不行,他忍受不住了,與宿儺長期相處中累積的所有情感都在看到這根複製物瞬間爆發。

  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那麼遙遠、又陌生到連個關係的名詞都沒有,伏黑惠轉開水龍頭,拿起肥皂清潔它時想。

  他需要擁抱,需要關愛,實際上能夠接觸到的那種,而不只是透過手機螢幕的噓寒問暖。


  「啊…」

  制服散落在浴室門口,渾身光裸的伏黑惠躺在加大的浴缸中,稍微擴張過後的伏黑惠想也沒想、便將矽膠複製物塞往自己的屁股。

  真的好大…即使矽膠很柔軟,伸縮性也強,但是他的屁股實在太小了,惠深呼吸過幾次,又擠了沐浴乳當作潤滑,他閉上眼、盡可能放鬆身子,粉紅殺手的臉譜出現在眼前,連微笑的模樣都是那麼清晰…

  「嗚、啊——」


  龜頭刺穿菊門瞬間,惠忍不住弓起了背、叫出聲來,痛、愉悅、他正在被宿儺給侵犯的奇異背德感,原本因為緊張而無法勃起的小莖一下就充血佇立,他大口大口吸氣,拱著腰一點一寸地吞下更多宿儺的分身。

  意識一下就離自己好遠,在伏黑惠狠下心一個使力、將屁股撞往浴缸牆壁,蠻橫地吞下剩餘的半截時差些暈了過去。

  肚子被捅穿、內臟被撞擊得擠壓在一起,暈得他難以聚焦。

  手指撫上肚皮,稍微隆起的幅度裡能夠真確地感受到宿儺的存在。

  哪怕只是他的複製品。

  「嗚…宿儺…噢!」小小喘息著,惠抓住露在外頭的底盤、搖晃起它,龜頭立刻擦過深部的結腸、刮得他猛昂起下巴。

  完全埋沒的深度剛好能夠抵到最深的敏感處…惠邊哭邊搖著發軟的腰,努力在一片白茫茫的星星中尋找更多快感,巨根被稍微拔出了些、又猛地推回,惠尖叫著張開雙腿,兩手掌全搭上底盤,奮力地搖晃起它。

  現在的自己一定很像隻愚蠢的猴子吧,在罪惡的快感鞭撻中、惠滿臉淌滿淚水,耳邊迴盪著自己的喘息與淫喊,宿儺慣用沐浴乳味飄散在鼻腔中,讓他想像自己正被抱著,一次又一次地抽插、擁抱讓人怎樣也停不下來。

 

 

 

 

  「宿儺大人,您今天辛苦了。」打開車門,白髮助手在殺手跨下車時恭敬傾身。

  宿儺拉拉一身沾到不少血的西裝,以單位為數量的屠殺工作雖然是他喜歡的類型,但後續整理的確麻煩。

  伏黑惠在家,但他不怕血,因此宿儺直接走進屋內,那傢伙看過好幾次自己身上沾血的模樣,藍眼睛總是直直盯著看,宿儺也深信他會想要伸手觸摸冷掉的血液。

  宿儺很快便發現角落異常散亂。

  貓果然會擅自翻開箱子,無論有沒有允許。想起了伏黑惠傳來的訊息,宿儺忍不住要微笑,那時他正在忙著肢解某個傢伙,雖然想要回訊息,不過人類的體溫與骨骼肌肉分離的觸感更讓他迷戀,所以也就擱置沒有回覆。

  是因為這樣才生氣亂翻的吧,宿儺稍微踢動那些箱子與武器,想起夏油傑在下午於廂房待機時一直問他複製品品質如何,也不過就是工作需要的東西,還沒正式開始之前宿儺是懶得去接觸的,不過因為那傢伙一直問、宿儺給他問到很煩便乾脆提早破門開始動手、把所有待命都給嚇壞。

  總之,任務很順利又提早結束,他現在有時間能夠來陪伏黑惠,看他今天又想擺出什麼臉色。

 


  「伏黑惠。」

  宿儺喚,四周沒有答覆,但裏梅說他還在家裡,宿儺便往二樓走去。

  惠曾溜進他房間過,宿儺猜他應該會在那裡,可能等到睡著了也說不定。

 

 


  浴廁門開啟著,燈光與細小的聲音從裡流洩,屬於少年的白制服也在地毯散成整片凌亂。

  宿儺安靜地走入浴室,渾身光裸的少年正躺在他的浴缸裡,兩眼無神地往上滾去,薄薄小嘴微張,反覆地呢喃著宿儺的名字。

  紅眼捕捉到了,白皙偏瘦的雙腿裡,嵌著根巨大的假陽物玩具,宿儺只消一眼就認出來那根矽膠懶是自己的分身複製品。


  我的複製技術如何啊?

  夏油傑那張賊到不行的臉出現在眼前,宿儺勾起嘴角,走近浴缸,將還在失神的男孩給抱了起來。

  複製品滑出了伏黑惠腿間,牽出一坨黏稠的腸液與沐浴乳,潑灑在宿儺的褲管上。

 

 

  宿儺並不是對伏黑惠沒有性致,而是覺得時機未到。

  優秀的殺手總是善於等待,等到獵物軟弱無力、露出脖子的那刻,他才會迅速出手。

 

 

  走出浴室,他一把將惠扔到了床上,惠發出嬌弱的尖叫聲,試圖扭動癱軟的身體,卻被壓住了手腳。

  剛剛高潮裡佔滿心頭的宿儺的臉出現在面前,極為清晰,讓他一時搞不清楚是高潮後的幻覺還是真實,身子卻貪圖溫暖的擁抱而誠實地先貼了上去。

  面對殷勤獻上的小嘴,宿儺也大方吻住,底下兩手快速地解開皮帶。


  夏油傑在製作道具這方面技術一向高超,宿儺肯定,不過他會讓伏黑惠知道,真品會更棒的。

 

 

 

 


  END

 

  一些後寫

  伏黑惠得到了個確定的關係,宿儺准許他在床上喊他爸爸,實際上是以情人身分相處

  等伏黑惠高中畢業後,宿儺才將他帶進自己的世界。


  其實我本來完全沒有要寫這篇,回過神就寫完了。


  不重要的事情:夏油傑知道使用者對自己的傑作非常滿意後很高興。

  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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