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女伏黑惠為了保護姊姊,與殺人魔宿儺交易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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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褉

 

 無燈的夜巷讓人看不清來客的五官,穿著暴露的女人拿下嘴邊煙斗,眼前緩緩走近一名男人,論高大的身形與逼人的氣勢都充滿了挑戰感,讓她精心畫成的眉也不禁挑起。

 

 私密的交易條件在簡單的溝通後迅速達成了協議,豐滿的灰髮妓女幾乎遮不住滿臉期待、主動抱住了男人寬壯到不可思議的手臂,將他往巷底拉去。

 

 「你可真像個夜晚的怪物,」在衣物拉扯所發出的沙沙響裡,她讚嘆地對男客的褲檔低吼,

 「這兒,讓我看看…也一樣是個怪物呢。」

 

 看著她迫不及待地開始了生意,謎樣的男人微笑,無光的環境很難看出他的特徵,但也是如此黑暗、才能讓人有像在進行非法交易般的背德感。

 

 政府並不禁止春色商業的活動,相反的可說是非常縱容,在這個大家忙著追趕工業時代的潮流中默默累積了太多無聲壓力,需要耳鬢廝磨的歡愛才能得到解脫。

 

 深巷被喘氣聲打破了寧靜,然後是吶喊、呻吟,時重時輕,在夜裡的街道討生活的女人們總是知道如何取悅男人——從下體到耳膜,她湊在男人耳畔急促地呼吸,香水與菸草夾雜的味道,還有在喉嚨深處蠕動著的呻吟…

 

 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嘆了口氣。

 

 「叫的真難聽。」

 

 突來的批評,伴隨喉上忽地一緊,還沉浸在怪物般男根所帶來的快感中的妓女猛睜大眼睛,塗有鮮豔甲油的手指隨即狂抓起勒在她頸上的手臂,卻無法阻止她被整個人提了起來的事實。

 

 她掙扎、瘋狂地扭動身軀,儘管張大嘴巴、氣管給按得死緊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天空的烏雲緩緩散去,落下了月色,只有一絲的光芒,卻已經夠清晰了——被恐懼佔據的雙眼瞪大、映出男人鮮紅色的單瞳,和他一頭太過詭異的粉色。

 

 「對…這樣對了。」

 

 男人微笑,沒被黑眼罩遮蔽的獨眼瞇成了惡魔的彎弧,他緩緩抓緊手臂,依舊在妓女雙腿間進出的粗刃被包覆得更緊,女人逐漸發白的膚色令他愉悅。

 

 「就是這樣,對…」

 

 他持續低語,空著的另手撫摸過女人抽搐的身軀,乳房,肚腹,然後伸進了擺動不停的外套裡。

 

 「——這樣的妳美麗多了。」

 

 嚓,安靜的像是完全沒發生任何事一樣,瀕臨窒息的女人雙眼映出白刃的光茫,隨即鮮血如瀑布從腹部上的切口湧出,伴著臟器、腸胰與穢物,嘩啦啦地滑落墜地。

 

 巷子裡多了腥鏽的鐵氣,與菸草和垃圾的味道緩緩融合,好像它們本來就一直存在於此。

 

 還熱軟的女性身軀懸空抽搐著,下體被頂得彈跳、讓鮮血與腸子不斷流出,因為切口實在太過鋒利而深了,垂掛著悽慘的破口裡甚至能看到,有個勉強與肉體連著的器官正不停地被搗著而鼓起。

 

 直到男人發出滿足的嘆息,他才放開了手,讓女軀滑落,在它墜地時被腿間的男莖卡了下,男人隨性地扯開它、扔掉,毫無憐惜的力道好像他只是往牆上砸了個杯子,骨盆撞在牆上發出詭異的清脆聲,接著折成了詭異的角度。

 

 藉著微月,能看見岔開的雙腿間汩汩流下了新鮮的精液,還染了一抹暗色的穢血。

 

 「真是美麗啊。」

 紮起了皮帶的男人昂起下巴,滿足無比的讚嘆。

 

 失去生命的軀體靜靜的躺在地上的血泊裡,沒有任何回應,直至死亡為它點上冰冷的遺妝。

 

 

 

 

 

 

 節一

 

 呵在掌心裡的呼息化為白霧,朦朧了視線與黑夜,三月的夜晚還有點冷,穿著套藍色裙裝的伏黑惠搓揉著雙手,試圖讓它們變暖和起來。

 

 黑色長髮沒有太過精緻的編織,只是簡單地挽了個結便盪在後背隨風翩飛,風不只玩弄她過肩的髮,也刮過有些瘦的鎖骨,抹上更多寒意。

 

 暴露在冷空氣中的大片肌膚相當吸睛,雖然想要圍上披肩,不過現在是在招攬生意。振作起精神,惠稍微走動起來,沒有發出聲響的步伐讓她像一隻溜過巷口的藍貓那樣安靜。

 

 今晚的鎮上行人很少,因為「那件事」的影響吧。如寶石般閃耀的湛藍雙眸再次環顧一圈四周,確認沒有可疑的人影後,惠才悠悠地嘆口氣。

 

 前天出現了第三名受害者,當她被早晨的送報員發現時,躺在巷子裡的垃圾堆旁,呈現與之前被殺害的妓女同樣的慘狀——肚子被活生生地剖開,腸胃內臟落在一地冷固的血泊中,然後在她同樣悽慘、像被鐵棍攪過一樣的下體裡,除了乾涸的精液以外,還塞著張最大面額的紙鈔。

 

 簡直就像是在嘲笑她的身體與性命有多廉價。

 

 如此殘忍又喪心病狂的殺害手法,不需要名偵探的推理、大家也能明白,兇手是同一個瘋子。

 

 在發現第一名死者後,有人報警了,但位於城鎮邊緣的夜工作者們一向不入政客眼裡,尤其死的還是個妓女,警察們是來過,做做調查的模樣,之後也沒有下文了。

 

 然後是第二個死者,恐懼迅速地孳生、蔓延,它悄悄地成長在大家的心底,居民們邊祈禱著邊過著看似正常的日子——直到第三個受害者出現,大家總算受不了了。

 

 惠孤單地站在巷口的街燈底下,這裡平常是熱門的大姊位置,有錢人一看到她們在昏黃燈光下更為豐腴的胸部就要她們上馬車或帶進巷子裡,不可能輪到惠的。

 

 她有些不甘願地瞥了眼起伏不大的胸口,削瘦四肢實在沒什麼肉,惠並不矮,但是比起那些高大又豐滿的紅牌姊姊們,簡直可說是根瘦柳枝一樣讓男人起不了性趣。

 

 真是托了「她們」的福。惠冷冷地想,又再次托起雙手朝掌心呵氣。

 因為她們死的是如此悽慘,這個熱點她才有機會站上。

 

 

 哪,惠很漂亮,身材什麼的並不重要呢。

 有著溫柔個性與驕傲雙峰的姊姊總會在她站了一晚、毫無收穫的回到家時抱著她柔聲安慰。

 

 「好不容易佔到這麼好的位置…」

 忍不住握起雙拳,惠有些急躁地再次看了圈四周來尋找客源,她不願意每次都只能抱著被男人欺負完的姊姊,而什麼忙都幫不上。

 

 就算是踩在他人的不幸上…惠的目光冷了下來,落在一名緩緩走近,高大而強壯的身影上。

 

 她也會將之視為幸運。

 

 

 

 「女仕,今晚有空嗎?」

 

 靠得夠近的距離,男人問,很低沉沙啞、像是長年抽菸喝酒的嗓音極富磁性,惠抬頭,看到在燈光底下,是一張粗獷的五官,男人的右眼上戴著隻皮革製成的黑眼罩。

 

 他的顴骨與下顎也有著醒目的刺青,如線條般貫穿了臉頰,惠點點頭,轉身面對今晚的客人。

 

 像魔鬼的紅色眼瞳。惠幾乎是瞬間就注意到了,這名高大到有點超乎常理的男人各方面都很難讓人忽略,獨眼,紅色瞳孔,刺青,還有一頭在夜風裡張狂飛舞的粉色頭髮,儘管這個人穿了一身得體的多件式西裝,伏黑惠心底的防備鈴依舊劇烈地響了起來。

 

 她沒在這一帶看過特徵如此鮮明的人,是個可疑人物。

 

 「能兩次嗎?或者可能三次,」男人低頭有禮的詢問,面貌藏在陰影中,惠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忙了段時間,積了不少。」

 

 惠比出價錢,男人點了點頭,伸手往巷子內做出了邀請的動作。

 

 那是條無光的暗巷。惠抿了抿唇,踏出無聲的步伐跟在男人的身邊,這只是場交易,她也習慣黑暗了,如果她逃走,什麼也沒帶回去,津美紀姊姊雖然不會責備她,但是惠知道的,姊姊會自己偷偷出來…

 

 她必須抓住這份幸運。

 

 

 

 男人的褲檔在她摸的時候就很驚人,當惠見到本體時更是明顯地皺起眉頭。

 

 「對妳來說太大了,是嗎?」

 

 男人問,聲音在笑,惠抿緊嘴、蹲下身,逼自己握住那根垂著的巨物,伸出不情願的小舌頭。

 

 「其他女人看到後可是都很興奮,她們很喜歡我呢。」

 男人繼續自顧自地說著,惠輕輕舔咬著龜頭圈旁的皺皮,不動聲色地分析對方說的話。

 

 其他女人。惠迅速地梳理了下最近聽到的情報,幾乎都是在詢問兇手的消息,那些熱愛八卦與談論恩客那話兒的姊姊們沒有提過「有著巨根的客人」。

 

 眼前的陰莖實在是太大了,她幾乎無法好好地含住,這樣怪物的尺寸…惠努力吞進了它的前端,感到尖頭一下就戳到底部,如果姊姊們接待過的話,是不可能不去談論的…

 

 ——除非她們無法再說出任何八卦。

 

 這個人,絕對是連續凶殺案的兇手。

 

 惠如此下了定論,她不動聲色地取悅著這名可疑的客人,他的雙腿開始搖晃、將她往後頂去,背抵上冰冷的牆壁——現在的狀況實在很不妙啊。

 

 「真緊,我喜歡,」抽離分身,男人勾起深邃的嘴角,看著滿面漲紅、豎起眉不高興的惠。

 「妳不太常做這個吧。」

 

 這並不是問句,惠蹙眉,雖然失禮又很不可愛,沒什麼男人會喜歡臭著臉的妓女,但她還是忍不住地板起了臉,因為被頂得難受,而且必須隱藏住驚慌。

 

 「哦,誠實的女孩,」男人笑了,握住她的肩膀要她轉身、趴在牆上,

 「遇到像妳這類型的時候,我就會想…」

 

 撩起的裙底鑽入冷風、還有男人的手,惠在他的指頭觸及臀部中央的小蕊時縮了下,隨即扭頭瞪他。

 這傢伙想做什麼?她的腦袋再次閃過一堆情報,但裡面沒有後門的問題。

 

 「聽說驕傲的女人這兒總是特別弱,」男人以促狹的口吻剝開了她的小屁股,

 「別擔心,雖然我積了不少,但我很有耐心…」

 

 指頭掰開了乾皺的澀口,沿繞周圍輕輕按摩,奇怪的感覺讓惠躲也不是迎合也不是,只能為難地咬住下唇。

 

 男人吐了口唾沫做為濕潤,並以身軀佔入她兩腿之間,讓她不得不將腿岔得更開,陷入更無法逃避的窘態。

 

 「我會等到妳適應後才進去,別怕。」

 

 以為惠的不語是在害怕,男人放柔了聲音輕哄,惠將頭面向牆壁、試著放鬆被他開發著的下體,眼前是片冰冷堅硬的磚牆,左右兩方一是死路二則是狹窄的長巷,她該怎麼辦?惠抓緊手,指甲嵌入了牆縫。

 

 這個男人如果真的是殺人犯,她該怎麼做?

 

 

 津美紀…閉上眼,惠在黑暗中回想姊姊溫柔的笑容,忽略掉後庭傳來的侵入感,她必須想點辦法才行。

 

 當然,不能讓這男人發現自己的走神,也不能激怒他。

 

 在屁股中挖得咕啾響的指頭來回戳刺、旋轉,相當熟練的手法讓菊穴一下就鬆開了,惠鬆唇、喘氣聲傳入男人耳裡,於是他自信地加進第三指,粗厚的指頭在她體內恣意地張開又勾動,把她給挖成一攤爛糊的肉泥。

 

 腰被抱了起來,惠在他進來同時感到背也給貼住了,男人將她壓在牆上,陰莖一點點地慢慢插進來,如此憐香惜玉又紳士,讓惠幾乎要覺得剛剛的懷疑都是錯覺。

 

 但她並不是傻得天真可愛的女孩,而是在黑夜中生存的妓女。

 

 黑暗中的活塞運動啪噗撲地響得格外大聲,惠張嘴,首次被插後面的經驗相當奇怪,她可以清楚感受到又大又粗的東西深深插進了她的屁股,不停在肚子深處裡又搗又撞,不必負責思考的下半身一下就熱了起來,麻刺且癢。

 

 厚厚的手臂伸到她前方,撈起礙事的裙擺,揉搓不知何時變得濕潤的陰唇與小荳,惹得惠一陣驚喘。

 

 「妳也很有感覺啊。」

 

 男人的輕笑聲在耳畔響起,並將她給抱了起來,抽插的速度變快了,這次還多了前穴的愛撫,雙重快感夾得惠一下就軟了身子,靠在他身上低低地嗚咽。

 

 真可怕,到底是誰這麼喪心病狂…

 活的沒什麼尊嚴,死了還被當個垃圾了啊。

 

 那些形容受害者慘狀的耳語在惠給頂得有些迷糊時悄悄響起,出於本能的求生意志讓她猛眨起濕潤的雙眼,大口吸氣,讓冷空氣刺痛被激情燒昏了的肺,男人把她整個人抱在懷中像個物品般插她,力氣極大,前後都被玩弄著,熟練手指撥弄讓她的腰使不上力,但是…惠瞪直雙眼,她得做些什麼。

 

 男人說要做兩次,或者三次,無論如何,得在他第二次射精之前想出方法。

 

 

 噴灑在惠肩窩裡的喘息變得粗重,猛力頂得最深的一記幾乎要把她的意識也給一同撞飛,他們維持著僵硬的姿勢一會兒,直到完全釋放後,男人才將她放回地面。

 

 惠被扳轉過來,再次面對那張染上了明顯情慾的粗獷臉龐,分明射過、卻沒有任何消褪跡象的粗莖滑出惠的臀瓣,牽出了一灘濕熱的溫液、淋在惠的腿上,在她抖了下同時,男人的指頭分開她經過愛撫後已充份濕潤的前穴,筆直地就又插了進來。

 

 「——哦!」

 

 惠輕聲尖叫,伸出雙手、一掃方才的冷漠,主動摟住男人寬厚的肩膀,整個人幾乎都要撲到他身上了。

 

 「嗯…啊、你真的太大了…」惠扭著腰,迷濛又忘情地低喊,張嘴輕輕啃咬男人刮得乾淨的下顎,「沒辦法全吃下去,請不要…責怪…哦!」

 

 「因為妳真的太小了,嗯?」男人有些驚訝,但隨即露出寵溺的笑,讓她熱情地啄吻自己,他捧住惠的小屁股,上下抬動她讓陰莖反覆插入緊窒的濕穴,

 「但也夠棒了,不是嗎?可愛的小貓咪。」

 

 「嗚…」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入,肚子裡不停被撞著讓惠瞇起眼,發出可愛的咕噥聲,把臉給埋在他胸口輕蹭,雙手也開始放肆、忘情地搓柔男人被西裝好好地包覆著的強壯軀體。

 

 「深點、嗯…再進來點,哦——對…嗯!」

 

 「妳真的很可愛,我喜歡妳的反應…」男人讓惠靠著牆壁,空出隻手來撫摸她染上情慾的小臉,在黑暗中,惠能看見那隻紅眸正細細地打量著自己。

 「叫聲也很悅耳。」

 

 男人用下身頂起了她,讓她踩不到地面,惠深吸口氣,她的子宮被肉刃頂住,被擠壓的肌肉清楚地描繪出巨大的龜頭是如何抵在宮口上威嚇著。

 

 「安靜、生澀,卻又淫蕩,」磁嗓平靜的分析,好像底下的逞兇完全與男人無關一樣,他的掌心溫柔地摩挲著惠熱躁的臉頰。

 「比之前遇到的那些妓女都可愛…真想…」

 

 相當微弱,但抵抗得辛苦的惠的確捕捉到了,男人紅眸裡確實閃過了道詭譎的光芒。

 

 「——讓妳成為我的。」

 

 「哦、真是榮幸…」

 

 惠硬是扯出了個很勉強的笑,她沒有浪費時間看自己被頂得很漲的肚子變成什麼樣,只是毫無預警地收緊本應該完全失去力氣的雙腿,夾住了男人的腰。

 

 「…嗯?」

 

 對突來的抵抗沒有反應,強壯的男人意外地順從她的力道往後倒去,膝蓋用力撞在磚地上相當痛,但惠顧不了疼,在他們一同倒下的瞬間、她從剛剛的摟抱中已確認位置的地方搶走了兇器,冰涼白刃抵住男人的咽喉。

 

 「哦?」

 

 男人剩餘的紅眸綻出奇特的光芒,他相當有興趣地看著騎在上方的妓女,一頭黑髮已在激情中掙脫開來,散成了野獸般狂亂的黑瀑,陰影籠罩住她細瘦的身子,要不是他們相連之處依舊那樣緊熱,她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從惡夢中誕生的妖怪一樣枯槁又詭譎。

 

 「真有趣。」

 沒有任何掙扎的男人勾起嘴角,似乎抵在他喉嚨上的金屬只是玩具般輕鬆。

 「是為了替誰報仇嗎?」他問,「我殺了妳的誰,是嗎?」

 

 「不。」惠轉動手指,握緊刀柄,她回答的聲音又啞又乾,像極一隻發怒的貓咆哮。

 「殺了你,姊姊才能安全的出來做生意。」

 

 「噢…」男人抬眉,無視刀刃在脖子上抹出殷紅,他露出了有如惡魔的微笑。

 「真是自私的情操…但我喜歡。」

 

 

 全神貫注、要切斷男人氣管的惠的意識在男根猛地灌穿她時又空白了一秒,就只是那麼一秒,整個局勢都翻轉了。

 

 惡魔般的男人抓住她的手腕、直接以下身的力量將她頂了起來,身體重量下墜、讓陰莖如木樁般扎穿了子宮口,完全進入她可憐的小房間裡。

 

 刀刃落地的清脆聲,伴隨噗嗤噗嗤的抽插與女性的悶哼,首次嚐到這種比死亡還要可怖性愛的惠哭了出來,扭動著雙腿想要掙扎,卻被扎得更深。

 

 嚓!洋裝被撕碎而發出了淒厲尖叫,惠呆了下,她看見自己的胸部在冷空氣中赤裸地跳動,男人強硬而厚實的手臂肌肉鼓成暴戾的幅度,他鬆開手,藍色布料虛弱地飄下、落地,惠無聲地蠕動嘴唇,剛剛還在腦袋中的各種計劃已全數隨著洋裝被撕碎了。

 

 背抵上了磚牆,惠這才發現自己正在顫抖,出於生理、本能最深沉的恐懼,她的瞳孔中映著自己的肚子,下腹隆起了個明顯的小丘,底下是她正被不停貫穿、傳來劇痛的子宮。

 

 可怕的男人笑了起來,笑得又低又沉,像從地獄裡發出的惡聲,他扯開惠無力踢動的雙腿,以全身的力氣猛撞他的獵物。

 

 「啊!!住手…混帳!」

 惠尖叫起來、不再有任何思考或顧慮的機會了,她拚死的以指甲、手肘攻擊惡魔,他卻對這些垂死的掙扎視若無睹,不斷地殘暴要她,將她牢牢壓在牆壁上狂頂。

 

 會死,她真的會被殺死。

 

 藍眼睛痛苦地睜大,惠尖叫、吶喊,奢求有誰能夠來救她離開這種無力的漩渦,她即將被惡魔給拖入地獄。

 

 但是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她的哭喊,大家都懼怕黑夜裡的惡魔狩獵,生怕自己反被當成了目標。

 有下一個犧牲者也沒關係,反正受害者都是身分低下的妓女。

 

 

 無法踏到地面的雙足無助地踢動,隨著尖叫逐漸地無力、放軟,它們也逐漸地失去力氣而垂下,血液與精白沿著內側緩緩流下,滴落,在磚地濕出一片深漬。

 

 烏雲遮蔽了彎月,像惠的意識,逐漸被痛楚與恐懼吞沒、消逝。

 

 

 

 

 

 

 

 

 

 獸的性致盡了後,人性才緩緩回到肉體上。

 

 男人吁出口長又滿意的嘆息,如他汩汩射出的精水,全數紓放於女人的體內。

 他低頭,懷中的妓女已失去了意識,黑瀏海在額頭上被冷汗濕黏成片狼狽的悽慘,他伸手撥去。

 

 細眉痛苦地緊皺,雖然剛剛威嚇時看起來是隻瘋狂的野貓,現在藉著月光細看,她倒挺像隻熟睡的小黑貓了。

 

 儘管是被自己的暴行痛昏。

 男人舔了舔嘴角,鬆開雙手,讓她的身子滑落、墜地,如同先前那幾個妓女一樣的命運…

 

 不一樣的。紅色目光停在她光裸的身軀上,瘦瘦的女孩沒什麼肉,連胸部也小小的,在瘋狂的男人眼中儼然就是個稚氣未脫的小女孩,但她卻展現出了比成熟的妓女更加大膽的勇氣。

 

 男人握起分身,將剩餘精水擠了出來,灑在那張蒼白無血色的臉蛋上。

 

 混著血與半濁的透液,滴在她精巧的鼻樑上,滑過臉頰,景色煞是可愛。

 

 男人蹲下,手指穿過了潑灑一地的黑髮,揪緊,將她給扯了起來,拉到面前、湊著微弱的月光仔細觀看。

 

 

 女孩依舊昏迷、毫無反應,他惡質地抹開在她臉上滴流的精液,將它塗在微開的小嘴上,色情的妝容意外適合這個勇氣十足的小妓女。

 

 看出他就是兇手,卻沒有逃跑、而是試圖迎戰嗎?

 男人思索了下,然後緩緩地勾起嘴唇,扯成一彎詭譎的弧度。

 

 

 

 沙。男人一個橫抱將她打起,卻幾乎感受不到什麼重量,在懷中昏睡的女孩是如此弱小又輕盈,帶來的意外感卻是如此令人驚喜…

 

 「妳會繼續讓我滿意的,對吧。」

 

 愉快的,男人抱著他親手挑選出來的獵物,消失於深巷的夜裡。

 

 

 

 

 

 

 

 

 

 節二

 

 

 希望這一切僅是場惡夢…

 伏黑惠的意識逐漸恢復時,她便如此祈禱,殘酷大笑的獨眼惡魔、黑色的粗鐵,她被釘在樁上反覆刺穿、像是中古世紀殘忍的暴行,不該發生在快速進步的這個時代裡。

 

 長長睫毛顫抖了幾下,緩緩睜開,藍眼緩緩聚焦、恢復了寶石的璀璨光芒,她試著挪動沉重的身體,意外地沒被束縛、相當自由。

 

 但是肚子傳來沉悶的痛感,讓她一張嘴就想要吐,惠緩緩撐起身,身上是一件陌生的白色睡衣,雙腿深處的痛楚與昨晚的可怖記憶一下全襲進了她的腦袋,現實無法反駁。

 

 她正在一張豪華的大床上,而這張床座落於一間寬敞又華麗的暗色系臥房,窗簾已經收起,大片璀璨的日光從玻璃窗外灑進室內——她沒有任何自己到過這種地方的印象,只有一種可能…

 

 她被惡魔拉進地獄裡了。

 

 惠揪起垂落的長髮、煩悶地閉眼,思索起自己為何被留下活口的可能原因。

 

 不過只有惡魔才會知道惡魔的理由,皮鞋踏過木板的聲響,惠不是很情願地睜開眼,看著那頭惡魔從夢裡走入了她所在的現實。

 

 粉色頭髮在朝陽中曬得輕快,黑眼罩與刺青依舊覆蓋那張粗獷的面龐,魁梧的男人換上一襲輕鬆的紳士居家服,一點也不在乎地宣告這裡就是他的地盤。

 

 「白色比較適合妳。」

 

 他開口,惠咬牙,雙拳猛地握緊,昨晚洋裝被瞬間扯碎時帶來的恐懼感還留在心臟上,一句話就讓恐懼倏地壓住了她。

 

 這個穿著人模人樣、打扮得像名上流紳士的噁心混帳。

 

 惠惡狠狠地瞪他,沒有回話,男人也不急,以輕佻的目光將她全身上下細細打量過一次。

 

 真是奇妙,雖然昨晚帶她回來後也看了很久,但是現在精力充沛的模樣彷彿就換了個人一樣,讓他很有觀察的興趣。

 

 「感謝自己的膽量,還有那張臉蛋吧。」

 

 看了個夠後,男人才再次開口,他走近床,來到惠的面前。

 

 「我挺喜歡妳的…小妓女。」

 他伸出手要摸惠的臉、在還沒碰到前便吃了紮實又清脆一巴掌,惠恨恨地瞪他。

 

 「為什麼不殺我?」她低吼,「你想做什麼就快說,別在那放屁!」

 

 

 「粗俗又野蠻,多麼迷人,呵。」

 男人坐到床邊,不在乎她的危險再次伸手、揪住惠右臂將她拉入懷中。

 

 「我想和妳做個交意,大筆一點的交易。」他溫柔的說,「妳會覺得很值得。」

 

 惠沒有回答,藍眼裡寫著明顯的不信任,讓男人又笑了起來,完全沒被惹惱。

 

 「既然妳是出於自私的理由選擇迎戰,就多少聽聽看吧,」

 手指圈住惠的頸脖,在她的氣管上輕輕按壓,惠看見那隻紅眼裡滿滿都是愉悅的惡意。

 「若妳聽完後還是比較想成為我的收藏品的話…我再折斷妳的脖子也不遲。」

 

 「…去你的。」

 

 惡魔提出的交易不會是好交易,惠閉上眼,沒有選擇地點頭。

 

 「就是這樣,繼續帶給我新鮮的體驗吧,乖孩子。」

 宿儺點點頭,說出了他所期待的條件。

 

 「——成為我心目中的美麗模樣,讓我捨不得再移開目光,我就不會再去那兒找樂子。」

 

 什麼?惠狐疑地瞪著眼前的瘋子,這有病的條件聽起來簡直就像是——…

 

 「這種擇偶條件只會讓你單身一輩子。」

 

 「我不介意,」男人微笑,

 「比起孤單,我更想找到一個完美的容器…」

 

 擺在惠細腰上的手捏了捏她的小肚子。

 

 「妳給我很美好的體驗,」他柔聲說,「用妳小小的子宮接受了我的全部,不錯,我很喜歡。」

 

 如此病態的理由讓惠想給他一巴掌,而她的身體也這麼做了。

 男人轉回被打得有些偏開的頭,張嘴咧笑,露出白皙又尖銳的犬齒。

 

 「那麼,交易成立了,對吧。」

 他並不是在詢問的將惠壓到床上,解開褲檔的釦子。

 

 「待會妳忘情尖叫時,我允許妳喊我的名字:宿儺,兩面宿儺。」

 

 這樁交易在無法拒絕的立場下生效了,為了保證姊姊的安全,以及不要被折斷脖子。

 

 「等、等等!」惠叉起雙臂擋在對方與自己之間,男人挑眉。

 「怎麼,改變心意了嗎?」

 「我沒有,但是…」

 

 惠咬唇,不安地看著對方橫在自己面前、擋住了所有視線的寬大胸膛,這個叫作宿儺的傢伙未免壯過頭了,襯衫布料幾乎要被胸肌撐爆,還有…小手不安地遮住被白色衣襬覆蓋的下體。

 

 「…你的太大了,很痛。」

 

 「是妳太小了。」宿儺一點也沒有自責的微笑,他撫摸惠試圖保護的肚子。

 「十二歲,還是十三歲?」

 

 「十五,」惠用力瞪他一眼。「我快十五歲了!」

 

 「哦,不是小女孩,而是個女孩。」宿儺拿掉她遮掩的手,隔著薄薄衣料輕輕撫壓凹陷的桃縫。「那妳打算怎麼滿足這次的交易,嗯?」

 

 細細黑眉蹙起,惠再次拍開他滿帶慾望的手,轉身背對他。

 

 這男人擺明要定她了,惠咬牙,肚子與前面都還發疼著,如果現在又被那種怪物插進來的話…

 

 「…既然決定要繼續購買…那就別讓我太快死掉啊。」

 撩起輕飄飄的裙擺,她扒開臀瓣時小聲說,

 「不是認為我的後面比較弱嗎?那就請你使用後面吧。」

 

 「妳果然很有趣。」

 

 男人沒有反對這個意外的提議,且伸手將她的屁股扒得更開,羞恥、屈辱也隨著屁眼一同擴張在惠的心底,但她忍住了,乖乖地趴著讓宿儺玩弄後庭。

 

 昨天惠還能記得的片段裡,那根木棒般的兇器狠狠扎穿了她的子宮,把入口給狠狠幹開來讓她提早體驗到生產時才會有的痛楚,現在她的肚子裡還很痛,要是再被那樣子對待…

 

 絕對不行。

 

 至少,要先想辦法活下去,別死在床上。

 

 「嗯…」

 

 指頭在屁股裡攪動所產生的奇怪感覺又出現了,惠將臀部抬得更高讓他的手指能夠輕鬆地往裡攪拌,宿儺的力氣很大,動作卻很溫柔,如果撇開他是個殺人魔的話感覺會很好。

 

 「嗚…哦嗯」!揪緊被單,雖然已經不需要像昨晚一樣假裝愉悅的浪喊,但她還是在男根捅進了屁股時忍不住悶哼。

 

 夜晚的怪物到了白日還是一樣可怖的尺寸,她給搗得不禁將腳岔更開些,試著讓肌肉紓張開來

 、迎納下宿儺的全部。

 

 「啊!」在進到最深、他們的身子完全貼合時,惠又喊出聲音,被撐到極限而逼出了滿眼淚,她還疼痛著的子宮確實地被撞到了,隔著薄薄的肉壁也能感受到那兇狠的巨物。

 「慢、慢點…等…」她抖著聲音央求,像在哭泣一樣,腰被握住了,兩隻大掌輕鬆地環握住她的腰,將她拉起。

 「哦——啊!」

 惠被拉得往後坐起、掀起的小屁股完全吃入了巨根,好像有什麼被貫穿了,她張著嘴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看著那雙強壯的手臂勒住她張開的雙腿,開始將她上上下下的帶起、抽插。

 

 「會…會壞掉的…嗚——」惠奮力在淚眼迷濛中攀住宿儺的雙臂,想要阻止升降的幅度,但無論她如何抵抗、那根凶物還是不停地貫進她的後庭,強硬地將肉口撐到緊繃的極限,直至整根全數沒入。

 「住、住手——啊嗯!」

 

 啪噗噗的抽送很快就加入了呻吟的聲音,跪在床上的男人抱著她,逐漸加快抽送的節奏,拔出的弧度也越來越淺,惠無意義地搖起頭來,她肚子深處的某點不停被龜頭撞擊,又麻又刺,與用前面做時完全不一樣的感覺燒穿了整個下體,覆蓋過子宮受傷的疼痛,竟然感到舒服的窘境讓她不停掉淚。

 

 「不、噢!慢一點…慢點、哦——」連尖叫都變得高亢,她哭著扭動身軀想要掙扎,腸肉卻把陰莖絞得更緊,這反應明顯取悅了宿儺,緊抱住她大開雙腿的手臂勒得更緊,甚至握住她的喉嚨,要被折斷脖子的危機感再次出現,伴隨快感電過脊椎,讓惠忍不住兩眼上翻。

 

 「嗯噢——!!」

 

 

 帶傷滲血的肉唇噴出一糊濕黏,濺在宿儺的褲子,竟然如此簡單就達到高潮,讓他舔舔越發乾渴的唇,將身子癱軟的女孩放倒在床上,然後覆了上去。

 

 

 雖然伏黑惠很清楚,現在不像昨晚一樣危險,自己的生命安全無虞,但是在交易的過程中,男人也幾乎要把她給操死一樣兇狠。

 

 而最讓她不甘願的是,惠瞪著精緻的天花板,她正疲憊地平躺在床中央,渾身光裸,兩腿之間濕答答的,除了男人射留的精水以外,還有自己的愛液。

 

 

 剛剛宿儺盡完興、放開她時,那隻紅眼睛笑得又壞又邪,還捏了捏她被撞紅的屁股。

 

 該死…惠閉上眼,狠狠咒罵被操上高潮好幾次的自己。

 

 

 

 

 休息過後,惠借用了浴室將悽慘的身體打理好,當她走出來時、剛好看到一名白髮中挑染著紅的僕人要出去,她停了下來,對惠欠了欠身。

 

 「馬車備好了,宿儺大人要您準備好後便出去。」

 

 她轉達完消息後便離開了,留下了一臉疑惑的惠。

 

 床上的確放著一疊整齊方正的衣物,她拿起來,是套優雅的連身洋裝。

 

 「連內衣也…」惠看著那些布料,論質感與設計都絕對比自己被撕毀的那套昂貴許多,但這些貼心的準備只讓她覺得虛假又噁心。

 

 為獵物精心打扮,裝飾成自己喜歡的模樣,多麼邪惡的變態。

 

 但是衣服的確被宿儺毀掉了,她也不能穿著睡衣就跑出去。

 

 大概十分鐘後穿著整齊的伏黑惠便走下樓,同時打量這棟豪華的大房子。

 

 宿儺在一樓等待,他又穿得人模人樣的優雅紳士,剪裁合宜的西裝將他魁梧的身材襯托得更加迷人,如果他不是個殺人魔的話,惠相信自己也會多看個兩眼。

 

 她固執地把視線放在地板上,走過宿儺身邊,男人笑了笑,隨她一起出去。

 

 外頭停著台以兩匹馬拉動的馬車,駕駛上坐著一名黑色頭髮、表情陰沈的男人,他無精打采地看著兩面先生與女伴走上車,便拉起韁繩,帶他們離開這棟私人豪宅。

 

 馬車上,伏黑惠不發一語地坐在窗邊,藍眼沒有目標地看著飛掠的風景,她沒有問宿儺要去哪,他開心想帶自己去哪就怎麼做,既然反抗也沒有用,那就不要白費力氣了,惠是這樣打算的。

 

 當然,和一個殺人魔聊天、談論天氣話題,也不是她想做的事,眼下雖然自己暫時安全了,但她沒蠢到會相信宿儺會安份地當個攙扶女仕上馬車的紳士。

 

 從剛剛經過的大宅,她知道這個人很有錢,非常有錢的那種。

 

 他需要新鮮的經驗,讓生活變得有趣吧。惠猜測,剛剛的豪宅裡雖然什麼也不缺,僕人、高級家具,宿儺想要什麼一定能得到,也許是這種人生讓他的價值觀扭曲成病態的形狀。

 

 除了家臣僕從以外,惠沒有觀察到其他人的存在。

 

 

 ——成為我心目中的美麗模樣,讓我捨不得再移開目光。

 

 到底這算是什麼有病的擇偶條件啊。惠瞥了男人一眼,剛好與他的紅對上,宿儺回以虛偽的溫柔笑容,讓她沒好氣地轉回頭,繼續裝成在看風景的模樣。

 

 

 熟悉的景色吸走了惠的注意,她有些錯愕地看著自己很熟悉的街道、商店,今天中午的城鎮也相當忙碌,商店老闆熱情的叫賣,轉角的報亭站了幾個想找尋八卦的無聊人士,再往前駛一段路,就會離開商店區、來到窮困的住宅區…

 

 

 當馬車在她熟悉到不能的房子前停下時,惠感到渾身的血液冷了下來。

 

 她的姊姊,伏黑津美紀,站在對街住戶門口,神色不安的女性,有著與自己神似的黑色長髮,以及…惠咬牙,她剛好穿著與自己那套被撕毀的藍色洋裝同樣一件。

 

 她們一起買的,一人一件,一模一樣的款式。

 

 「哪。」

 

 男人的嗓音喚得她不得不面對現實,惠緩緩轉身,看到宿儺遞出一張名片,底下還有張紙鈔。

 

 「我期待下次的交易。」

 宿儺在將它們放到惠手中時微笑,滿臉戒備的小妓女迅速收起,然後推開車門便跳了下去,逃離可怕的惡魔。

 

 

 「惠!」

 

 在發現妹妹的身影時,津美紀尖叫了聲,隨即衝過來擁抱她。

 

 「太好了、妳回來了!」她哽咽地抱緊惠,不顧他人的側目喊著,「妳到早上都沒回來,我以為、以為……」

 

 「沒事,姐,我沒事。」

 惠拍拍她的背,拉著手不動聲色地將她帶進家門,眼角餘光瞥見了巷口那輛黑色馬車開始移動,她用力關門、鎖緊。

 

 「惠?」稍微冷靜下來後,姊姊很快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這套衣服是…妳新買的?」她不是很確定地看著那些精緻的蕾絲,還有惠陰沈的臉色。

 

 「妳是坐剛剛路口那輛馬車回來的嗎?誰送妳回來的?」

 

 「…我累了,抱歉。」

 

 惠搖搖頭,相當直接地放棄解釋,在回到安全的家中後一下子就鬆懈的身體重新有了知覺,她步履蹣跚地往內走去。

 

 

 「姐,我想先睡一覺…」

 

 「嗯,抱歉,惠妳一定很累吧。」津美紀點點頭,露出溫柔笑容,「我去拿水給妳。」

 

 終於獲得短暫的安寧,惠走入她們共用的臥室,折得整整齊齊的床單與她離開之前一模一樣,要不是她被怪物弄傷的前後都還隱隱作痛著,惠還真要以為這只是場過度可怕的惡夢。

 

 

 

 脫掉衣服、換上熟悉的睡衣後,津美紀在惠爬上床時帶著熱水進來,就像以前一樣,每當姊妹兩其中一人做完「生意」、疲憊地回到她們的小世界,另一個人便會給予擁抱來撫慰對方的心靈。

 

 但現在情況比以前都還糟得多了。

 

 吞下藥片,喝光杯子裡的水,惠安靜地躺在姊姊的大腿上,她的手指在自己較為翹亂的頭髮裡爬梳,以前惠總會在這時候抱怨今天的客人有多糟糕。

 

 但她並不想談論任何關於昨晚的事。

 先是身體,然後交易掉了靈魂,惡魔——宿儺的名片安安穩穩地躺在她的衣櫃裡。

 

 以後的日子究竟會如何,惠不願再花任何力氣去煩惱了,閉上雙眼,津美紀哼著不成調的小曲,溫柔的體溫與氣息,她們是彼此唯一的家人。

 

 只要姊姊能夠安全…在意識消失之前,惠下了她唯一能下的決心——只要能夠保護津美紀,未來如何,都無所謂了。

 

 

 

 

 

 節三

 

 豪華的獨棟洋房被下午的陽光曬得耀眼發光,從大門口走進來的伏黑惠煞是不悅的想,她踩著步伐,讓自己保持冷靜毫無異樣,直到走上門口前的大理石台階,她舉起手,敲門。

 門裡面傳來聲響,惠同時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緊張、恐懼跟擔憂,殘暴又優雅的男人面容已經在夜晚的惡夢中出現太多次,現在還是不放過她的再次現於惠的腦海裡,但是,喀嚓的門鎖開啟聲,惠抿緊唇,不容許自己轉身逃跑。

 「誰啊?」

 豪華沈重的木門開啟,與預料中魁梧的身形不一樣,惠楞楞地看著眼前一身鬆垮衣物、貌似輕佻的長髮男子,他滿身上下都是可怖的傷疤,明顯的縫線隱進了批散的灰藍色頭髮裡面。

 傷疤男好奇地盯著眼前陌生的女人,惠看見他兩隻眼睛的顏色也不一樣,雖然微笑著但卻從頭到尾都散發出讓人想要轉身逃跑的可怕氣息。

 就跟宿儺一樣,這傢伙一定也酷愛殺人。伏黑惠出於直覺地想。

 「哦,我知道了,」男子看了眼她胸前開放的衣物,忽然咧開嘴,滿心壞意地往後面轉頭,
 「宿儺大人叫的外賣來囉~」

 外賣…惠的耳邊出現轟地一聲,裡頭傳來些騷動,似乎有著不少人正在屋內,她看見幾個腦袋探了出來,全都是身形魁梧的男性,臉上穿洞或刺青,他們以好奇的眼光看著來不及閃避的惠,然後露出了促狹的笑聲。

 「原來是這種外賣啊。」
 「大人何時改吃這種型的了?」
 「都不知道大人什麼時候會叫女人來家裡樂呢。」

 各種調侃與輕浮的語氣都讓惠懊悔為什麼要來這裡,但既然都受到侮辱了,她從小到大也沒少受過欺負,藍眼倔強地瞪著這群絕對正在進行非法交易的男人們,沒有任何退讓。

 她要找的不是這些傢伙,而是他們口中的「宿儺大人」。

 終於,熟悉的、真正可怕的身形出現了,宿儺的地位顯然是最高的,其他人雖然剛剛還在開玩笑、突然間全閃得老遠,接著伏黑惠看見了他,穿著一身深色的居家襯衫,緩緩走向她來。

 背光中,那對暗紅色的眼睛望著惠,粗獷眉間堆疊滿皺摺,一副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模樣。
 這反應讓惠很是火大,她瞪了眼這個高大的混帳,噘起精心化了的薄唇,心想要是這傢伙真忘了自己的話,她絕對要在那群臭男人面前把他們的老大給狠狠罵一頓。

 就算惹這傢伙生氣也沒關係。抱著這種必死的決心,伏黑惠生氣地看著他,大概過了十秒,宿儺才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表情,對她點了點頭。

 「妳果然很有趣,」他微笑,「這麼久沒見,依然一點也不怕我。」

 「害怕可不能保命。」她斜了眼宿儺身後不遠處、躲在牆後意圖偷聽的那群傢伙,
 「你似乎在忙,來的不是時候嗎?」

 「天殺的,」宿儺哼了聲,「妳來得太是時候,我很需要,但先給我點時間。」

 說完便伸手,沒說聲便將她給扯進門來,如此粗魯真將她給當成了個物品…惠又豎眉瞪他,宿儺自然毫不在意地往大階梯走去,

 「嘿,我們還沒談完,你要先去快活嗎?」
 躲在牆後偷窺的男人們出了聲,宿儺回個充滿殺氣的眼神。

 「說了我沒什麼興趣,我先把這傢伙關好再下樓,省得你們招惹她被咬。」
 「蛤啊?」聽不下去的惠忍不住出聲抗議,「把我當動物了嗎?」
 「連貓也沒妳這麼凶悍。」宿儺邊將她往上帶邊說,「乖乖等我,別掀了我房間。」
 「…」

 聽著他們拌嘴般的一路遠去,被留在樓下的男人面面相覷摸不著腦袋。

 「那傢伙是妓女吧,怎麼一副與宿儺大人很熟似的?」
 「竟然完全不怕大人呢,但我記得大人前陣子不是無聊到去花街殺人嗎?還是她是大人下一個獵物?」
 「天曉得,我們先進去等吧,不然大人真搞了起來也要點時間。」

 

 燈火亮起,惠發現這不是上次自己醒來的那間寢室,而是宿儺私人房間。
 書堆在書桌櫃架堆放得凌亂,擱在桌上的一盒昂貴菸草顯然就是這裡主要的氣味,宿儺放開她,以下巴指了指房間。

 「在這等我,我得把那些煩人蒼蠅給趕出門。」
 如此吩咐後便關上門,室內剩下伏黑惠,她皺起眉,沒被當場趕走是否就該謝天謝地?當然不是的,她悶悶地走到宿儺的桌前,解剖學,宗教與哲學,各種主題的書構成了這個變態的心理模樣。

 藍眸緩緩掃過七歪八斜的書架,就像隨著興致抽出來看,沒有歸位放好的模樣,她嘆口氣,要是在她們家絕對不允許發生這種事。

 不過,她還真沒料到這個殺人魔家中會有這麼多人,顯然自己選了個很糟的時機,惠握起拳,沒有關係,她已經習慣自己一向背到家的運氣,那些男人們看著她的眼神是如此促狹又輕浮,尤其是那個傷疤男,他們顯然根本不把自己給當回事,即使她是為了保護最重要的人…

 給我驚喜。
 宿儺的微笑與要求於伏黑惠的腦海中響起,沒錯,她深深吁一口氣,一時被情緒給感染的藍眸迅速鎮定,她拿起桌上的油燈,無視宿儺叫她待在這等的要求,走出房門。

 這殺人魔不可能自己整理家務,她安靜地在二樓迴廊中走動,一間間開門、尋找著,沒有活人氣息讓她相當大膽,反正再怎樣可怕也不會比樓下的宿儺還可怕。

 在推開一扇門時,成疊的衣物與毛巾、以及各種居家品映入眼中,讓惠的藍眼瞇起,找到了。

 

 

 

 「說過幾次,我沒有興趣。」
 煩躁地抽了一大口菸,讓手上的紙卷瞬間燒掉一半,要不是眼前這幾個還算有點用,宿儺真想把他們給全都宰了。
 「老子可不是政府的狗,想殺誰還要他們指定嗎?你們屁放夠了就快滾。」

 「要不是這人夠重要,我們也可不想冒著眼睛跟內臟被挖出來餵狗的風險來煩您。」臉上有著橫黑色刺青的陰沈男人皺眉,他穿著一身黑白色的西裝,與後腦杓上綁著的雙馬尾相當不搭。
 「報酬與交易方面我們會再爭取更多…」

 「吵死了。」宿儺手指一彈,煙捲瞬間擊中了男人的額頭,
 「該死,浪費了最後一捲。」

 他瞪了眼桌上的菸草盒,裡頭空空如也。

 「要我去樓上幫您拿嗎?」坐在另邊沙發,留著個龐克頭的粗壯男人溫柔地問。

 「不用,我把那傢伙關在裡面,」宿儺像是恨不得快點逃離這的迅速起身。「我自己去。」

 「我不介意哦,宿儺大人,」男人三八地往快步走離的宿儺背影喊,「人家只吃男的,不過如果她很可愛的話頂多欺負一下而已啦~」

 


 真是夠了。宿儺在重重踏上樓梯時想,今晚本該是安靜的閱讀時光,他可以待在書房裡整天,誰料脹相那些兄弟忽然帶著不愉快的委託來煩他,更該死的是還帶上了討人厭的傢伙,宿儺沉著臉回想桌上菸草盒的剩餘數量,最好是足夠撐過這個心煩的夜晚。


 書房與記憶中凌亂的印象不大一樣。
 甫開門,對環境極為敏感的宿儺就注意到了這點,變得較為…整齊?紅色的視線很快就落到了輕飄飄擺盪的女僕裙上,那個身材平板無趣、叫做伏黑惠的大膽女人,換上了不知從哪找到的女僕服裝,正背對他、抱著一疊厚重的書在整理。

 不長半短的黑色裙擺下,宿儺看見了扣著細帶的白色絲襪,雖然惠很瘦,但是在大腿這樣的地方還是有長出該長的腴肉,在吊襪頂端擠出一小坨性感的弧度。

 真是充滿驚喜。宿儺不發一語地走過去,在伏黑惠注意到時,他已經從後抱住了她。
 臀部被熱燙的硬物抵上,惠嘆了口氣,抬頭看著上方那張寫滿情慾的臉。

 「這麼快就忙完了?」
 「還沒,但眼前有更需要優先處理的緊急事。」

 手掌不安份地撫上惠的大腿,在絕對領域的邊緣來回觸摸,享受著美好的手感,惠知道他已箭搭上了弦,不發不行,便順著把書擱回架上,讓他抱起自己。

 優先整理書桌果然是對的。趴在桌上,裙擺被撩起,惠感到自己的底褲被快速褪下時無奈地想,宿儺先用手指探了探她已在來時就做好準備的後庭,然後就快速地插了進來。

 被分開的詭異感覺還是一樣明顯,惠抓緊桌緣,努力地放鬆下身,怪物般的陰莖推開她股間的肌肉,直直驅進肚子的深處,眼淚如之前一樣很快就被逼出來了,但是因為擴張過、也有了心理準備,並不會痛。

 抱住衣料纏緊的瘦腰,宿儺開始以下體撞起女人,他的房間一向安靜,因此水絲牽黏、肉體拍打的聲音格外響亮,妓女隱忍著叫聲,但宿儺也聽得到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尤其每每他用力撞入深處時她都會繃起雙肩,發出細微如貓的嗚嗚聲。

 雖然樓下有一群礙事的傢伙,但宿儺的心情的確愉快起來了,他空出一手掀開整理過的煙盒,相當有餘裕地邊操她邊點燃菸草,惠似乎也進入狀況,嗚咽聲無法忍耐地溢出嘴角,他索性抓住她的大腿、粗暴地將妓女給翻過來面對自己。

 神情迷亂的女孩摀住嘴巴,藍眼睛滿是憤恨與情慾的淚,真是賞心悅目的畫面,宿儺微笑著,拇指猛然地捏住被蜜水沾得濕答答的突荳。

 「啊!」
 惠崩潰慘叫,背瞬間拱起,宿儺相當滿意地看著她兩眼無助地向上翻去,粉色小縫噴出華麗的細水。

 愉快,相當愉快,宿儺解開襯衫的第二、三顆釦子,然後抱住她高潮而顫抖不己的大腿,開始更狂野的衝刺。

 

 


 宿儺重新出現在一樓待客室時,已是一小時後的事。
 乖乖等待的大夥都很有默契地沒有點出他衣衫變得相當不整。

 「咳,我們剛剛討論了下,如果採用計劃B,讓政府支付一半現金,剩下的以股票和其他貨幣形式流進我們的通路,這樣的話…」

 「行。」

 宿儺輕鬆地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點起菸草,整室的人用見鬼的眼神瞪著他,他們早些時候繃緊神經面對隨時會發飆、宰掉他們的殺人狂那半個小時彷彿都是假象。

 這麼簡單就改口答應,只能說是聖人時間太過偉大了。
 脹相迅速與羂索交換了個神色。

 「好——打鐵趁熱,那就立即行動吧。」一直觀火的策師起身,拍了拍一身黑袍大衣,
 「在還沒有任何風聲走漏前就先砍下對方的頭跟四肢,直接結束這場鬧劇,相信宿儺大人也會喜歡這個突襲方案。」

 宿儺點頭,讓大夥又嘖嘖稱奇,在抽完那根新點的菸後還真的乖乖起身,不發一語地跟著準備好的團隊出門。

 

 

 虛弱地靠著桌角,甫回神的伏黑惠併起還在發抖的雙腿,窗外有些聲響,她奮力地爬起身,看到夜色裡有一支不祥的隊伍從大門走向駛來的馬車。
 粉色頭髮的走在最前面,他們要出門。

 無論他們要去哪裡,幹什麼壞事,殺多少人,伏黑惠都不想知道。

 宿儺操得實在太狠,短短不到一小時的過程就讓她的屁股很痛,被撞的臀部與大腿肉肯定一整片紅腫,看來那傢伙很喜歡這次的交易,她的褲襪跟清潔間拿來的女僕服裝都被撕爛了。

 「混帳啊…」惠困難地走出房間,到宿儺的寢室先將自己打理乾淨,鏡中的自己的確狼狽到她不想多看一眼。

 宿儺暫時出門了,留下她一個在家,惠聰明的知道當然不是出於信任,而是篤定她不會亂來還可能幫忙打掃。
 著實地被看不起了。惠垂眸,纖細手指探進有些腫的屁股肉裡輕輕挖掘,把屬於別人的東西通通清掉。

 她已經達成宿儺的期待,給予驚喜了,應該可以離開,錢的部分日後再派人來收也行——如果交易的對象是個普通人的話。

 真是累人啊。搖搖頭,惠將熱水開到最大,專心思考起下一步。

 


 古典座鐘擺響了十二下,宿儺回到家門時已過午夜,身邊不再有任何煩人的傢伙來吵他,加上剛剛的活動筋骨,讓他心情很是愉快。

 上樓回房後,他走進浴室,已經有人先放好了熱水,因此他先舒舒服服地泡了場熱水澡,穿上浴泡,擦得半乾的粉髮還帶著水氣,便坐到床邊,扯開隆起的被子。

 藍色的大眼睛在黑暗中看著他,一名全身光裸的小妓女,伏黑惠蜷縮著身體,像隻被打擾睡眠的貓一樣不悅地瞇起眼睛。

 「喜歡嗎?」她坐起身,在宿儺欺上、親吻她的頸脖時問,語調慵懶。
 「很棒,妳真是吸引我。」他仗著身形優勢把惠壓倒,拉開她修長雙腿,指頭撫過緊緻的小肉唇,在要探入時被一掌拍開。

 「不行,不是說過你太大了嗎?」宿儺不滿地蹙眉,隔著惠保護陰唇的手掌不死心地撫摸。
 「我可不想只操妳的屁股,」他低吼,「雖然後面夠緊,但我也想操妳的這張小嘴。」

 「如果你又要像剛剛一樣粗魯的話,會再被你弄壞的。」護著下體的惠譴責,她伸出雙腳,圈住宿儺的腰將他拉往自己,咧開嘴,狡詐地往他耳裡吹氣。
 「不過,如果你溫柔點…」
 她柔聲呢喃,當男人瀕臨高潮時總禁不起任何的軟聲軟語,妓女們深諳此道,像宿儺這樣的殺人魔…惠舔舔唇,放開了遮護的手,牽住他的厚掌,引導他前往雙腿間的深淵入口。

 「你可以慢一點,慢慢地把我操成你的形狀…」她的語氣變得更慢,隨著指頭刺入狹窄的陰道,藍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慾望的陷阱。
 「答應我的話,我就會讓你操我前面,而且能夠盡情地…射進來。」

 真是魔鬼的交易,宿儺深吸口氣,原來已經抒發的慾望在顫抖中瞬間全回到身上了,他不假思索地送進了整根手指,確認惠的體內是否足夠濕潤,再探入第二指,循序漸進,反正方才已射了兩發,他的狀況並不急迫。

 而且,宿儺看著她伸出紅艷艷的小舌頭,緩慢地從下顎舔上他的鼻尖,然後再做出了無辜的表情,這女孩真夠淫蕩的,他喜歡。

 充分濕潤與擴張後,惠還是有點吃力,尤其是看著宿儺的陰莖一寸寸地推入自己的雙腿間,實在難以置信那樣粗長的東西到底自己的身體是怎麼吃進去的?
 它的確存在於自己體內,感覺也相當強烈,惠喘息著,她在發現自己的肚子緩緩地被頂出奇怪的形狀時忍不住揪緊了床單。

 「放鬆。」宿儺出聲,「就算我幫妳擴張了,妳緊張成這樣還是會痛。」
 「都是你這麼大…」
 惠皺眉,還是努力把腿岔開些,他的雙手在底下托住自己的臀部,身體的重量全交付給對方的感覺多少幫助她紓解緊張感,最後宿儺總算成功地全插進來了。

 難以置信,抱著男人緩慢移動的身體,肚子也漲漲頂頂地被按摩著,惠有點覺得失去意識地被強暴也許比較好,她的身體一點一滴地被擴張開始感覺太奇怪了,但是是自己提出要求也不能喊停,除非她想徹底激怒這殺人魔。

 但至少他不會再弄傷她了…想至此,惠很乾脆地放開了理智,讓自己沉入了逐漸加快的節奏裡。

 


 宿儺照著他應得的,全數射在了裡面。

 待高潮的餘韻全數退去,伏黑惠確認這已是他最後一發,便踢了踢他要他出去。

 「很晚了,就這樣陪我睡吧。」

 大手一抱,便將她攬在懷中成側躺姿勢,惠皺眉,他們不僅身體緊貼彼此,連那裡都還沒分開。

 「幹嘛啊。」
 她試圖推了推他魁梧的胸膛,當然是紋風不動,宿儺還閉上了眼,看來他真打算就這樣睡了。

 洩慾道具還要兼有暖床與暖屌的功能啊,伏黑惠很是不滿地掙扎了好一陣子,但是她跟宿儺相比實在太瘦小了,而且一動就會牽引到股間,在宿儺輕聲一句「我不介意再操昏妳一次」的威脅警告後惠才乖乖安份下來。

 實在是有夠糟的感覺。她悶著臉,連呼吸都能感到腿間嵌著根巨物,雖然非勃起的狀態有消了些,但還是很大,不過要是宿儺決定再操昏她的話還是保持這樣就好。

 也只能任他了。如此明白了立場後,惠決定也閉上眼,逼自己忽視那根異物的存在、快些入睡,明早再跟這混帳多敲些陪睡的竹槓。

 

 


 溫暖的太陽曬醒了伏黑惠,她躺著好一會兒,第一個浮現於腦袋的念頭竟是「不是被那傢伙的屌給弄醒、怎樣都好」。

 宿儺一樣不在房內,她也算是習慣了,一樣先沖了個澡,宿儺顯然是獨居,因此她很大膽地只穿著浴袍便離開寢室,然後在書房發現看晨報的宿儺。

 站在門口,她想了會兒。


 「廚房,能借我嗎?」

 已經注意到對方出現的宿儺抬眉,這是他表現意外的反應,惠抱著胸看他,宿儺點點頭。

 「這房子內的東西妳都能使用。」

 「真大方。」

 惠的聲音遠去,她快步走下樓同時覺得自己有點開始弄懂宿儺的個性了,這傢伙不在意很多事情,只要別碰及殺人或性愛的字眼,或任何他在乎的事物,宿儺不會有太多無聊的要求,甚至可以說是慷慨。

 也就是典型的假好人。惠在轉開爐火時想。

 

 

 

 塗上奶油烤過而呈橘黃色的切片麵包,漂亮的太陽煎蛋,以及切片番茄生菜出現在宿儺面前時,他露出了比抬眉更驚訝的表情。

 「怎麼,太久沒人幫你準備早餐而感動嗎?」

 端著那盤製作精美早餐的惠不客氣地挖苦,宿儺扯了下嘴角,折起已看得差不多的報紙。

 「不,通常我早上不吃,裏梅中午會來準備我的食物。」他說,伸手要拿早餐時立即被一把抽走。

 「…那你就繼續餓肚子等你的僕人來。」

 惠佯裝生氣地要走,後頭立即一雙手把她給拖回去,順勢搶走了早餐盤放到桌上。

 「別走,我的早餐。」
 宿儺在惠耳邊呢喃,手也不客氣地伸進浴袍內亂摸一大把,帶著食物香氣的女人聞起來比什麼都還美味,伏黑惠當然知道男人們喜歡什麼,她只是裝作很不情願的樣子被帶到桌上。


 一早開砲讓宿儺的好心情維持下去,在享用完兩份早餐,伏黑惠再次打理好自己後,上次見過的白髮僕人也出現,她帶了套衣服給惠,因為原本那套已經被宿儺給撕爛了。

 宿儺拿了筆錢給換好衣服的妓女,還有一封信。

 「表現得相當不錯,讓人已經開始期待下次了。」

 宿儺如此讚許,伏黑惠毫不掩飾厭惡地抽走那幾張大鈔跟信,光看就知道金額超過許多,但她都如此犧牲了才不可能吐出多的。

 下次啊…惠的神色稍微陰暗了些,隨即她就逼自己忘掉,拿起在準備早餐時就同時做好的自己那兩份,她頭也不回、高傲地走出宿儺的家門。

 就算只是付錢就能招來呼去的存在。

 


 伏黑惠自己回到了家,津美紀剛好睡醒,她疲憊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病容,不過在看見本來說晚點回來、卻變成徹夜未歸的妹妹安全出現後整張臉都亮了起來,跑出房間來擁抱她。

 安撫好津美紀、把早餐塞到她手中要她去熱來一起享用後,惠趁姊姊轉身進廚房忙碌時打開了那封信。

 裡頭是一把鑰匙,惠皺眉,瞬間把它給塞進口袋,像是遺忘它了一樣走進廚房,邊吃事後藥邊看津美紀忙碌。

 那男人給予了她通行證,並說期待著下次。惠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自胃部底端油然而生,像蟲一樣緩緩鑽過腸胃,塞滿了她的肚子,不安感在裡頭翻攪、蠕動。

 就不怕自己去報警嗎?伏黑惠沉下臉,這個答案自然顯而易見,昨天她撞見那些看起來幹盡各種壞勾當的傢伙,還聽到些不該聽的對話內容,宿儺也沒有表示什麼,根本不把她的存在視為潛在的威脅。

 亦或者,惠無聲地扯開嘴角,她想笑,嘲笑自己。

 

 

 「宿儺大人,您將備用鑰匙給了那位妓女嗎?」

 白色的腦袋頂端出現在書房門,恭敬的僕人彎著腰問,宿儺嗯了聲。

 「那傢伙不會去報警,」他好整以暇地翻過書頁,「她的正義感可沒那麼強烈。」

 「那麼我就不多事了,我會再打一把送來。」

 僕人倒退著消失在門口,還他一個看書的清淨空間,不過,宿儺首次想起了另一個人的臉孔,那張總是生氣瞪他、滿臉不開心的小臉蛋。

 即使被操上高潮,她還是裝成自己並沒有樂在其中,就算自己答應了她的要求、踩進她設下的蹩腳圈套,她也佯裝成沒有很高興的模樣。

 可愛又彆扭,而且自私得聰明,宿儺相信,伏黑惠完全明白自己送她回家代表什麼意思,她的胸部不大,發育用的熱量鐵定全分給了腦袋,她會知道自己該怎麼選擇。

 就像她在床上一樣。不戀舊的宿儺首次回味起床事的過程,女人們看到他跨下時總是又驚又愛、然後展現得如狼似虎,張著腿像條發情的母豬般要他快插進來。

 伏黑惠那傢伙倒很大膽,他瞇起眼,發現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時已彎起,在笑。
 明明是那樣弱小又很沒用,還敢開條件給他,光回想起她對自己說條件時的嫵媚樣,宿儺就覺得自己能隨時硬起來。

 他很期待伏黑惠能再給他多少驚喜,因此期待了起來,當惠用備份鑰匙打開大門,像隻貓一樣溜進他家,躡手躡腳爬上他的床,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些小改變讓交易變得非常愉快,

 伏黑惠開始不定時地來他這,每次宿儺都能看出她準備的用心程度,她會換上絲襪,吊帶裙,或所有男人都喜愛的情趣睡衣,而最吸引他的是惠會搶走主導權,規定他今天得做些什麼。

 床上的事自己總是憑心情決定要怎麼幹就開幹,雖然不配合也沒關係,伏黑惠還是會在暴力下乖乖張開腿讓他插,但是這就減損了情趣,不符合他的美學,也讓交易的樂趣大大扣分。


 而且,她總是會玩些出人意料的花樣。

 「綁我,別讓我窒息或骨折。」

 一捆柔韌的麻繩扔在宿儺桌前,惠噘起嘴,伸出自己的雙手。

 「像你這樣的喪心病狂應該知道怎麼做,不要太大力,我不想留下痕跡。」

 「那可真困難。」

 宿儺咧開嘴,一口森冷的白牙閃著他立即被挑起的獸慾。


 慾望、命令與危險構成了性愛的遊戲,驅使他們徹夜交歡,伏黑惠的小洞已經照她之前所預言的那樣,被貫成了他專屬的形狀,肉棒輕鬆地進出著,因為體格差異而還是有著很好的緊度,宿儺每次都能滿意地射進她小小的子宮裡,直到她再也吃不下,汩汩的精液從鬆開的陰唇中傾瀉而出為止。

 對宿儺而言,少少的金錢,能夠不出門便得到如此樂趣,是相當划算的,而對伏黑惠來說也未嘗不是。


 她在不固定的時間出沒,是為了給予這殺人魔期待與不安,她知道宿儺需要這種情緒,能讓他變得更加激昂,卸掉平常偽裝用的噁心紳士面具,展露出可怕的力量。

 但這份力量不會用在宰殺無辜的獵物上。
 她兩手反綁於背後,曲腿蹲在宿儺身上,每次抬起屁股龜頭就會扯住她陰道的肉摺往外拉,讓惠覺得好像連子宮和內臟都要被扯出來了,重重坐下時又像會被整個貫穿、刺破。

 和這頭怪物交合是如此危險,她眨掉滿臉淚水,恨恨地瞪著對自己露出讚許微笑、享受她服務的宿儺,只要他願意,隨時都能揪緊繫在頸上的繩索,輕而易舉地扯斷她的頸骨。

 但他不會這麼做,只要讓他滿意地射精…惠咬唇,坐到最底,陰肉糾纏住深埋的肉棒,她左右扭動臀部,大力搖擺著,任憑淫水噗嗤噗嗤地潑灑、沾濕他們的跨間。

 如果這樣能夠將殺人魔給囚禁在跨下…在高潮即將到來的暈眩白光之中,伏黑惠無力地閉上眼,在整片霧濛裡津美紀正溫柔地對著她笑。

 …她就會賣力地取悅這個男人,當個再稱職不過的妓女。

 

 

 

 

 


  節四


  「上次我推薦妳的那套白色蕾絲性感睡衣效果很棒對吧?這次試試看黑色的,我保證妳男友絕對會更如狼似虎!而且我還能給妳優惠哦惠~」

  非常無奈的看著比自己還熱衷於挑選衣物的橘髮店員,伏黑惠單手撐著下巴倚在高櫃台旁,好像想跟這間中等價位的服裝店劃清關係似的。

  野薔薇是惠在商店街認識的朋友,她知道伏黑姊妹從事什麼工作,也是少數知道她們背景的密友,所以她常常會擅自給惠一堆優惠價。

  畢竟這個工作啊,穿上的衣服就是為了脫掉,而男人在性急時也總是粗暴了些,控制不住小頭自然也控制不了力道,小的掉了鈕扣可以自己處理,但撕裂的布料可就麻煩多了,重買也不符合經濟,因此她們偶爾會送衣服來這裡修補。

  「妳不說說妳男友的事嗎?」野薔薇拿了第三套衣服在惠身上比著的同時問。

  「最近妳來找我的頻率高很多呢,我可是很有興趣,有什麼戀愛方面煩惱的話隨時洗耳恭聽喔!」

  「不是男友。」惠翻了個大白眼送她,

  「除了睡衣以外,妳這裡有適合出席正式場合的禮服嗎?不要太花俏的。」

  「哦哦哦?約會嗎?」一聽到關鍵字,橘紅色大眼睛瞬間都亮了,野薔薇興奮地逼到惠面前。

  「果然是交到有錢的男友對吧,他喜歡什麼類型的衣服?顏色?」

  再次翻出個大白眼,惠伸手、在她額上彈了個狠心指響。

  「工——作。」她平靜地說,完全沒受到眼前興奮的友人影響。

  「我喜歡藍色,幫我挑低調點的。」

  「噯真是,釣到有錢人的話、就算不可能結婚,也要狠狠敲點竹槓才行啊,」摀著額頭的服裝店員拉開較華麗的大衣櫃,拿起一件厚重又華麗的藍色禮服。

  「來,試試這件吧!保證妳穿起來絕對好看的惠。」

  「我說過,樸素點的。」惠嘆口氣,擺擺手拒絕她的首選推薦。

  野薔薇嘖了聲,回過身去繼續挑選。


  的確,她最近很常來,而且都會租新的衣物,畢竟和宿儺見面就等於上床,還要維持新鮮感,友人會產生這種誤會也是情有可原。

  至於為什麼要一套正式的禮服…惠嘆了口無聲的長嘆,回想起前天她去找宿儺的時候。

 

 

 


  惠慵懶的翻轉痠疼的身子,柔軟的床鋪讓她遲遲不想睜開眼睛,昨晚被盡情折騰過的雙腿間隨著動作而傳來酸楚,麻刺感逐漸清晰、放大,讓她再怎樣不甘願也得清醒。

  宿儺一樣不在房間,那頭夜行性野獸似乎不用睡眠,不過這樣也好,她並不喜歡在恩客懷中醒來的感覺。

  她一樣地沖了個澡,然後下樓做早餐,雖然很少看到僕人裏梅,但那名僕人總是會把一切都備妥,咖啡泡好的時候,高大的身影晃進廚房。

  「你的在桌上,那份是我要帶走的,別碰。」

  宿儺要掀開餐桌上的籃子蓋布時惠警告,他收回手,乖乖坐到椅子上,將自己那份拉到面前等待咖啡泡好。

  「不吃完再走?」

  「看著你吃嗎?」她頭也不回地說,藍眸直盯著緩緩落入杯中的深色液體。

  「省省吧,而且我沒回家的話我姐會擔心我。」

  「妳姊姊啊,」宿儺沉吟,「明明妳們是姊妹,但她胸部大了很多呢。」

  這評論成功激怒了惠,她猛轉過身,迅速抽起剛剛切生菜的刀,指著宿儺。

  「不許你對津美紀出手,」藍眼睛內幾乎要噴出火焰。

  「要是敢動她半分,我一定殺了你。」

  「哦,」宿儺扯起嘴角,「我以為妳氣的點會是我說妳胸部小呢。」

  「又不是為你長的。」

  沒好氣地瞪了不要臉的傢伙,惠要轉回去時手給抓住,宿儺已迅速地起身來到她身後,愉快地握著那隻持刀的小手。

  「真有趣,張牙舞爪的小貓,」他細細地用雙手包覆起它,無視危險的刀鋒,

  「我都想和妳一起跳舞了,週末有空嗎?」

  「啊?」

  惠皺眉,盯著他僅存的紅眼。

  「春天到了,貴族們總喜歡辦些無聊的活動,」宿儺聳肩,「我也得出席,帶妳去的話也許能讓無趣的夜晚變得有意思些。」

  「蛤啊?」惠不怎麼禮貌地抽回自己的手,將刀子留在宿儺掌中。

  「帶妓女出席那種交際場合嗎?真是瘋了,要任性也要有個底限。」

  她轉身拿起已滿的咖啡壺,斟入杯子邊說,

  「你該做的是寫信給那些千金閨女,問她們要不要賞臉給一個成天玩妓女和殺人的神經病。」

  「如果我想那麼做的話我已經做了,」宿儺微笑著將刀子放回砧板,拿走她剛倒好的咖啡,

  「總之把週末的時間留給我,禮服的錢我會出。」

 

 


  於是,在腦袋鐵定有無數個洞的那傢伙強硬堅持下,惠硬著頭皮,看著梳妝鏡中自己的倒影,現在是星期六接近傍晚的時分,津美紀邊哼著歌邊為她將一頭長髮編成漂亮的辮子,再用小黑夾纏繞成整齊的模樣,天生馴傲的亂髮在她細心的整理下竟也算變得有模有樣,除了瀏海部分,它們還是頑固地高高翹起。

  惠困難地做了個深呼吸,雖然她本來就很瘦,但猶如為了拷問每個可憐女性而存在的馬甲還是勒得她很難受,不過犧牲總是有代價的…她不滿地看著鏡中自己竟然擠出了點小溝的胸口,宿儺顯然也跟所有男人一樣喜歡大胸部類型,想到他可能會因此而高興、惠就覺得鬱悶。

  「我的妹妹真的很漂亮呢!」

  津美紀滿意地看著自己努力的成品,今天的妝容的確比以往做生意時都還要端莊了些,沒有平常濃妝艷抹、用色俗氣的吸睛,白皙皮膚與淡紅色唇膏很優雅地襯托出惠藍色的雙眼。

  「都說了不用這麼用心。」

  惠嫌惡地瞪著鏡中的自己,野薔薇最後不甘心地挑了套低調設計的禮服,剪裁不致於過度樸素,可說是高雅得好看…但這讓惠更不開心了。

  「別這麼說嘛,一定是把惠看得非常重要才願意邀請妳啊!」津美紀握起她的手,那張天真得什麼都不知道的笑容成功說服了猶豫現在逃跑還來不來得及的惠,「今晚就好好玩吧,希望妳能玩得愉快,惠。」

  「我可一點都不希望。」惠翻了翻白眼,電鈴聲恰好在此時打斷了她們。

  白髮僕人對她們欠了欠身,然後讓開,姊妹們看見黑色馬車已在巷口等待。

  「加油哦。」津美紀給了表情越來越陰沉的妹妹一個擁抱,

  「別擔心我,盡情去玩吧。」

  啊啊真是…第無數次在心底把「跟個神經病殺人狂出門玩得愉快?瘋了吧」的吐槽給壓回去,伏黑惠踩著重重的腳步,走向馬車。

 

  宿儺已經在車裡了,他看到惠時眉毛很明顯地抬高,顯然相當驚訝。

  最好別亂講些什麼,惠生氣地坐在離宿儺最遠的門邊,讓他盡情看個過癮。

  「看來,等等不邀請妳跳舞的話,就會是我失禮了。」

  在看個徹底盡興後,宿儺才開口說出了評論,換來意料中的斜眼。

  「不必,我也不想跳。」

  「呵。」

  宿儺坐近她,惠看到他拿出個小盒子,放在腿上打開,即使在黑暗的空間裡,寶石的光芒也絲毫未減,閃耀出它們所具有的價值。

  惠皺眉,看宿儺雙手揀起那條鑲有紅寶石的項鍊。

  「覺得適合妳,便買下了。」他邊為惠戴上邊解釋,「送妳。」

  是屬於宿儺的紅色,就像條宣示所有權的項圈。惠促眉,不過看起來蠻貴的,她就當作今晚的出席費收入下了。

  貴族的舞會總是舉辦在富麗堂皇的豪宅裏,各種紳士、名流佔據了每個空間與鎂光燈,掩著嘴發出窸窸窣窣的交談,彷彿不願公開、卻刻意要人好奇他們正談論什麼事物新聞的做作模樣。

  伏黑惠自然討厭這樣的場合,一進場後她就從宿儺旁邊溜開,閃到沒什麼人的餐點桌旁,畢竟人只有一張嘴,在忙著交換情報與八卦時是塞不下食物的。

  宿儺也沒來煩她、或者要求她一定要待在身邊之類的,事實上,他馬上就被一群男仕包圍,外圍還有幾個臉上寫滿戀慕的女性,高大的身影竟然一下就看不太到。

  在社交圈裡宿儺應該是很知名的人物,不過惠並不會因此改變對他的看法——只要看過一次那傢伙最真實的模樣,就會打從心底覺得他是個喪心病的兩面人。

  偏偏這神經病對自己很有興趣。瞪著一整排精緻的各色甜點,伏黑惠沒有絲毫品嚐它們的慾望,如果拿起來的話,她很可能會想砸到那顆粉紅色腦袋上。

  「請問妳是兩面先生的女伴,對吧?」

  惠轉身,兩名嬌小的淑女充滿好奇的看她,糟糕,她在心底暗咒了被人群包圍的宿儺。

  之前宿儺有給她名片,上頭好像的確寫著這個姓氏。

  「呃,是。」她盡可能不要咬到舌頭的逼自己回答。

  「啊啊,原來兩面先生喜歡妳這樣的女孩子啊,」她們露出既失望又欽羨的複雜表情,突然間靠到惠旁邊,「大家都以為他喜歡豐滿一點的呢,像是她們一樣。」

  女孩指了指混在男仕之間、試圖靠近兩面宿儺的那些女孩,的確,她們高大又豐滿,憑藉著傲人的胸器就能在紳士中開出一條路來接近目標。

  「請問妳是哪家的千金呢?」另個女孩問,「雖然我也不常出席這種社交場合,但我好像沒看過妳呢,妳叫什麼名字?」

  「我是———,她是————,妳呢?」

  糟糕。惠抿緊唇,埋藏在心底深處的回憶一下就要衝破封印,浮出水面…

  「呀!是真希小姐!」

  「真依小姐也來了!」

  原本聚成一小團一小團的女性們不約而同發出尖叫聲,她們回頭,看見了兩名身穿黑色禮服的高挑女性緩緩走入室內。

  銳利的眼神掃過一圈,惠急忙跟著那兩個女孩低頭,避開最上層階級的雙胞胎千金目光。

  太糟糕了,竟然連她們也來…惠決定不再做任何耽擱,迅速閃到不起眼的牆邊,從側門溜了出去。


  「咦?」

  回過頭,前來搭訕的女孩們發現目標已不知何時失去蹤影。

  「那個人呢?怎麼一下就不見了。」

  「跑真快,連名字都還沒問到呢。」

  「真是沒禮貌,本來以為兩面先生第一次帶女伴出席,會是什麼特別的人物…」

  「這麼沒教養大概只是普通的平民吧。」

  「說不定是臨時街上拉來的呢,呵呵…」

 

 

  黑暗的花園會是最好的幽會處,也是極佳的躲藏點。

  快步穿過黑暗,惠不時回頭,確認那棟該死的屋子已被拋在腦後,春夜涼爽得有些冷,不會有人想離開溫暖的屋子,在確認已經離得足夠遠後,她終於在有著噴水池與雕像的中庭停下腳步。

  說好的只有陪他出席而已,即使不見蹤影,那傢伙也不能怪罪她。

  惠悶悶地坐到長椅上,想起了剛剛兩名姊姊充滿自信的表情,與小時候她們還玩在一起的印象幾乎相同,沒有任何改變。

  禪院家族的千金大小姐。

  好久沒想起了那個姓氏,惠繃緊嘴唇,幾乎沒了印象、連長什麼樣都忘記了的父親曾也擁有那個姓氏。

  但那不過都是在被逐出家門前的美好幻影,摘除了姓氏、剝奪掉貴族身份後,也就跟隻野狗沒兩樣。

  如果知道了沒有謀生能力的姊妹們淪落到街頭販賣身體的話,即使曾經那麼開心玩在一起的那對雙胞胎姊妹,也會露出困擾和嫌惡的表情吧。

  也許不會,但只是也許,但惠並不想抱著天真的希望,而且自己早已不擁有那個高貴的姓氏,不配站在她們的面前了。

  還是不要現身比較好。伏黑會安靜地想。


  她本來是打算坐在這直到舞會結束,等人聲開始出現在屋子外後才回去的。

  「在這兒玩得愉快嗎?小野貓。」

  熟悉的男聲讓惠的肩膀動了下,她不怎麼甘願地抬頭,瞪著向自己走來的宿儺。

  「怎麼找到的。」

  「我猜妳很習慣待在黑暗裡。」他聳肩,指了指屋內,

  「那兒太多活人了,應該讓妳很不自在吧。」

  惠沒活答,暗忖他使用「活人」的意思。

  「不高興嗎?」宿儺坐到旁邊,拉起她手,比預期還低的溫度讓粉色眉稍微皺了下。

  「也許我們先做點讓妳開心的事再回去。」

  「你…該不會!」腰被摟住的惠立即掙扎起來,一掌擋住他要欺上的臉。

  「別鬧了,會有人…」

  「不會的,禪院的剛剛都到場了,大家都忙著巴結他們。」宿儺微笑著將裙擺高高撩起,滿意地看著惠底下穿著黑色絲襪。

  「只做一回,乖點。」

  「混帳…不要弄亂我的妝跟衣服。」

  忿忿搥了精蟲衝腦的傢伙一拳,惠才讓他抱上大腿。

  即使裙擺蓋住了接合的部分,什麼也沒露出,但孤男寡女在夜晚的庭園,還坐在他的大腿上,要是有誰突然走過來撞見…惠抱緊宿儺的肩膀,奮力夾緊肌肉希望這傢伙快點射,不過宿儺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環在她被馬甲勒得更細的腰上的手輕輕撫摸、按壓,能夠更清楚地感受到底下的肌肉被肉棒頂開時的形狀改變。

  宿儺滿意的嘆息,沒像以往那樣刻意把持不射,很快就繳給她了。


  「不想要再露面」這種要求自然是不可能被同意的,在宿儺挽著她重新回到明亮的屋子時,伏黑惠不自在地低下頭,只能暗自希望津美紀的手藝好到能讓她的髮型撐過剛剛的激情,不要變亂讓人起疑就好。

  「哪,希望我有這個榮幸跟妳跳支舞,惠。」

  放開手後,宿儺對她微微彎腰,做出邀請,惠睜大眼,不是因為驚訝,而是感受到從四面八方、瞬間聚焦在自己的身上,其中有好奇的,大多則是明顯的敵意。

  真是夠了。她疲憊地將手搭上宿儺的大掌,讓他帶自己進入舞池。

  宿儺穿著一襲深色、搭配紅色滾邊的黑西裝,而他的女伴,大家並不知道她的名字,一身同樣以黑為底、藍色為襯的禮服,與她的眼珠非常搭配。

  明明擁有著截然不同色調的兩個人,因為黑色而產生了和諧的感覺,讓圍觀的人們視線不自主地停留,無法移開。

  一切都很糟糕。惠在配合對方的漫步中忽然股間一緊,有某種液體從她的雙腿間滑了出來,而那東西是什麼她再清楚不過、絕對是眼前笑得開心的這混帳剛剛射在裡面的。

  「妳總讓我一再感到意外,」宿儺壓低身子、伏在惠耳邊低喃,

  「還以為妳會跳得很糟,我們馬上就會被噓出去,這下得多跳幾首了。」

  「把你的腳放到我的鞋跟底下。」

  惠沒好氣的低吼,引來陣訕笑。

  「妳真不像個妓女,」宿儺繼續說,

  「妳的膽量、氣質,還有對禮節的認識,到底要帶給我多少驚訝呢,伏黑惠。」

  惠沒有回答,那個姓氏提醒了她現在的處境,在迴身之中她看見了,全都一身黑色調禮服,獨自聚成一圈難以親近的小團體,有著與自己相似的黑色長髮、銳利眼神的姊姊們,也正在看著他們跳舞這廂。

 

  再怎樣難熬的舞會也終究有落幕的一刻,伏黑惠婉拒了所有搭話,宿儺也刻意提早了離開時間,她幾乎是用逃跑的速度跳上馬車,然後把自己給縮進最角落。

  無視了她一臉「閉嘴滾開我現在完全不想再社交」的警告,關上車門的宿儺槍輕而易舉將她扯離角落,拉到面前,然後「嚓」的撕開她胸前緊縛的衣服。

  得到解放的間,小巧胸部在綻裂的布料中跳出、彈動,伏黑惠倒抽口氣。

  「你——這是租的!」她尖叫著捶打宿儺一口親上的腦袋,「混帳!隨時發情的變態!」

  「說了我會出錢,」盡情舔吮已經被包裹了整晚而有些腫硬的小乳房,宿儺完全沒有任何悔意、這正是他想做了整晚的事。

  「看到妳還能擠出溝,值得嘉獎。」

  「去你的嘉獎…」

  「宴會現在才要開始,」將伏黑惠壓倒在座椅上,宿儺拉掉緊綁的領巾,轉而用它把惠的雙手固定在門把上,然後在滿臉不爽的妓女前拉開了礙事的西裝外套。

  「與我一同盡情地享樂吧,伏黑惠。」

  宿儺一把撕破了她的裙子與底襯,露出底下早在中庭就被弄破的絲襪,紅眼瞬間被性慾佔據,不留理智的空間,宿儺大大分開惠的雙腿,再次進入了已屬於他的溫熱小穴。

  早就預料過結局可能會是這個模樣…伏黑惠別開頭,隨他盡情律動、撞擊自己,又粗又壯的肉棒一下就把今晚所有不愉快都給頂出她的意識,的確,這樣還比較像場宴會…她閉上眼,收緊腹部來吸吮深鑽的龜頭。

  跟這個變態滾床,絕對比面對過去那些煩心事輕鬆多了。

 

 


  「宿儺大人,到了。」

  門外傳來裏梅的聲音,宿儺舔了舔乾渴的嘴,拉上褲檔,扯掉綁在門閂上的領巾,抱起伏黑惠,大半被撕毀的禮服悽慘地留在車內,只剩馬甲與少數布料勉強還勾在身上,宿儺以外套蓋住幾近光裸的她,走下馬車。

  僕人已經很貼心地將大門開啟,因此他們可以直接地回到二樓的寢室,繼續這場被暫時中斷的宴會。

 

 

 

  「你明明很討厭貴族,對吧。」

  趴在枕頭上,伏黑惠問在床邊抽煙的宿儺,右面是眼罩,因此宿儺轉過來些,用剩餘的那隻眼看她。

  「我應該沒有表現得像熱愛上流階級的蠢貨一樣。」

  「那麼,為什麼不殺貴族?」她繼續問,宿儺抬眉。

  「殺掉幾個也好。」

  「呵,」宿儺伸手,在她纖細的背部上輕輕撫摸,難得伏黑惠主動問他這種事,再怎樣對他人沒有興趣,宿儺也能看出她心情真的很差。

  「有些會留著,有用。」

  「就是已經殺過沒用的另外一些的意思吧。」

  「妳並不在乎殺人本身這件事嗎?」宿儺將她在剛剛床戰時就完全散開、重新變回凌亂的頭髮拂至耳後,露出精緻的鬱悶小臉。

  惠噘起嘴。

  「貴族也好,其他平民、妓女也罷,他們的命對我來說並沒有意義,」藍眼閃過一絲熟悉的兇狠,「只要別碰我姊姊…你不就喜歡我自私這點嗎?」

  「呵,」宿儺捏了捏她的臉頰,充滿寵溺的輕柔力道,

  「我就喜歡妳這麼不平等的自私。」


  他捻熄煙,躺到惠旁邊扯起被子,然後抱住她,像以往床戰結束、要準備入睡的動作。

  剩餘的那隻危險紅眼靜靜閉上,殺人魔暫時對這個世界失去了興趣,重返安全的假象。

  儘管繃了整晚的神經,又滾好幾輪床戰,惠還是沒有馬上睡著。

  一反常態地,她睜著大眼,仔細地將眼前粗獷男人給看了次,她還是不知道宿儺除了殺人以外、還特別在乎什麼。

  如果上層階級的生活如此無趣,導致這人變成這種模樣…惠回想起聚集在一起,那群全穿著深黑色、難以親近的禪院家族。

  若她還是其中一個成員…惠安靜地想,十幾年都待在那樣無趣、整天只有交際與阿諛的世界裡,父親一定是覺得厭煩,即使要被剝奪姓氏也選擇離開家族,如果是她的話…眼皮沈重地低垂下來,遮掩了視界,但惠還是努力地再看了次宿儺的輪廓,像要把這張粗獷可怕的臉給帶進夢裡。

  她的心理應該也會徹底地扭曲,成為這頭怪物的同類。

 

 


  懷中的呼息終於趨為平緩和諧,他的小妓女睡著了。

  宿儺稍微鬆開手臂,看著平躺的伏黑惠,她的腦袋枕著宿儺的上臂,卻像是沒有重量一般,讓人懷疑她的存在是否為真。

  憑藉窗外灑落的月輝,宿儺仔細看著她精雕細琢的鼻樑,在經過妝容點綴後,完全不像花街裡出身的外貌與氣質,宴會上那些經歷豐富的男仕也沒有提出懷疑的言論。

  這些都讓宿儺對她的好奇更增,但不急著解謎,他一向很有耐心,從舞會得到了許多意料外的成果,是一場成功的捉弄,那就準備更多的惡作劇吧,他想要看更多更多…伏黑惠困擾時露出的模樣。



 

 

 

節五

 

  星期天的早上,教堂鐘聲穿遍城鎮,隨著陽光帶來一片美好的和煦。

  已經是溫暖的春天,鳥兒在屋簷上跳躍、追逐,伏黑惠拿起一籃洗好的衣服,有些吃力地走到樓上準備曬,在她剛打開陽台窗戶時卻楞了下,然後轉身、飛也似地衝下樓去。

  「怎麼了?」
  聽到急促腳步聲,在切吐司的津美紀從廚房探出頭,剛好看到她衝往門口,用力拉開門。
  「早安。」

  金色的陽光灑在獨眼男人粉色的髮上,曬成暖暖的橘紅色,惠瞇起眼,兩手放在門鎖上看起來很想砰地甩上門。

  「你來作什麼?」她壓低聲音吼,「快滾。」

  「我以為妳會想請我進去喝個咖啡。」宿儺也習慣了她的戒備,相當不要臉地露出微笑,對她後方點點頭。「妳一定是惠的姊姊了,她常提起妳。」

  「啊,你好,我是津美紀沒錯,你是…」

  津美紀看了眼拼命用眼神示意兼搖頭的伏黑惠,馬上想通了似的露出燦爛的歡迎笑容。

  「你是那位最近很照顧小惠、還帶她出席春天舞會的客人,對吧!我們正在準備早餐,不嫌棄地方小的話,請進來一起用餐吧!」

  不!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張大嘴,惠驚呆了的看津美紀快樂地轉身回廚房忙碌,大手攬上她的腰,心情愉悅的宿儺拖著渾身僵硬的她走進伏黑姊妹家,關上門。


  「今天是星期日,您怎麼有空來呢?」

  餐桌上,變魔術般瞬間端出了第三份早餐的津美紀甫坐下就問,

  「看小惠緊張的樣子,您應該沒跟她先說吧。」

  「因為我想這個時間妳們應該會有空,所以就來了,而且…」宿儺若有所指地看了眼正用叉子不甘不願攪動沙拉的惠。

  「不這樣的話,她是不可能答應讓我進來的。」

  你也知道。惠恨恨地用叉子刺破太陽蛋中央,希望那些流出來的濃稠蛋液都是這混蛋的血。

  「我是來提出邀請的。」

  突然的發言讓惠猛抬頭,夠了,上次的舞會以外還有別的?

  「邀請?」津美紀歪了歪頭,

  「另外一場舞會嗎?」

  「不,我相信這次她會狠狠踩斷我的腳趾,」宿儺微笑地將奶油抹上麵包,

  「是夏天的事,我總是會到山莊避暑幾週,今年我希望伏黑惠小姐與我同行。」

  「蛤啊?為什麼我要跟你這傢伙去?」惠沒好氣地吼,津美紀伸手要她按捺。

  「惠,不可以這麼粗魯,」她輕聲規勸,「宿儺先生都提出邀請了,妳就想一下再回答他吧。」

  根本不需要想。惠嘖了聲,這傢伙絕對又打什麼鬼主意,天曉得他的山莊在多遠的地方,而且看起來就是得去很久,她不在的話津美紀只有一個人該怎麼辦。

  而且姊姊為什麼一直袒護著那傢伙,她非常不滿地瞪著在問宿儺舞會事情的姊姊,因為穿著輕鬆的居家服,胸前也沒什麼遮,宿儺也說過她的胸部比自己大…惠在檢查宿儺視線放哪時與他對上,後者微微一笑。

  「妳們家用的豆子還不錯,能再幫我泡一杯嗎?」

  混帳,竟然支開她。顧不得粗魯,惠用力搶走杯子,踩著重重腳步轉進廚房。


  「她真是有趣,」宿儺吹了聲口哨,「和妳完全不同的個性。」

  「小惠她只是比較害羞、不喜歡說出真實感受而已,」津美紀相當包容地握著咖啡杯,

  「所以我也有點擔心她如果跟客人吵架的話,這種個性一定會受很多委屈的,但我感覺您應該是個很照顧她的人。」

  「她會不會這麼覺得我就不清楚了。」

  宿儺微笑,拉開西裝外套,本來以為他要拿菸出來的津美紀神色有些猶豫,但是在宿儺將一包錢放到她手上時,漂亮眼睛倏地睜大。

  「這、這是…!」

  「妳們姊妹很依賴彼此,我想我提出剛剛的邀請應該是件很過份的事,」他安撫驚恐地站起身來的津美紀,「惠一定放不下妳,不會答應我的邀請。」

  「是…是這樣沒錯…」她的眉緊緊皺起,極為不安地看著手上那包錢。

  「但這些錢是…」

  「我也會派僕人來定期拜訪,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情,所以請不用擔心,」他拍拍津美紀的手,要她先將錢收起來,「請為我多說些好話。」

  這個人…對妹妹很用心啊。將讓人驚惶、具有重量感的錢袋收好後,津美紀看著宿儺,心中滿滿的疑惑逐漸轉為確定,雖然不知道對方的職業,但看起來是很有氣質的人,而且…

  她吁了口氣,要自己放掉過去的各種成見。

  如果是願意跟她們這些妓女同桌吃飯的人,不該抱著懷疑才對。

 

 

  在用完餐後,宿儺就被惠給轟出門外,結束這場意外的拜訪。


  「我覺得宿儺先生是個好人。」

  「蛤啊?」惠用看到鬼一樣的表情瞪著姊姊,剛剛宿儺交給她的錢袋已攤在桌上,她邊算著數量邊嘖了聲,真的有夠多。

  「妳應該不是被錢給遮了眼吧老姊。」

  「不是,我是看出宿儺先生他真的對妳很用心,惠,」津美紀哼地抱起胸,瞬間就擠出一條深邃的事業線,「不只設想到我們之間的依賴度,連妳會有什麼反應也猜到…我想,他是真的對妳很認真。」

  「不,絕對不是。」完全沒有猶豫惠立即否決。

  「宿儺先生是個紳士。」

  「他也絕對不是個紳士。」

  「但我覺得宿儺先生可以為妳做到這樣,與其他人完全不同。」

  「相信我,姐,」惠翻了個白眼,盯著完全不知道真實情況的津美紀一字一句說,

  「那個傢伙絕對不是什麼妳看到的好東西,他就是一個腦袋有問題的大變態。」

  「什麼?」津美紀皺眉,「宿儺先生喜歡玩特別一點的性愛遊戲的意思嗎?」

  「…」

  扶住額,惠把「那傢伙差點就把我物理幹死、而且就是前陣子屠殺妓女的兇手」這些坦白話給吞回肚裡去,與其讓津美紀知道後嚇得半死再要她快點逃離宿儺,不如讓她維持現在這個天真的想法就好。

  不過津美紀雖然身體虛弱,但是是個跟自己一樣執著的傢伙,尤其是當她認定對妹妹是好事的時候。

 


  「我要額外再拿兩個月的藥。」

  眼神徹底死亡的伏黑惠對醫生說,肩膀因心理過度疲憊而垮下。

  「哎呀,要出去玩嗎?」美麗的灰髮醫生立即笑開,這是間私人開設的診所,由於是女性醫生職業,因此就算價格開高了些還是在妓女們之間很受歡迎,

  「出差。」惠翻了個白眼,

  「有錢人就愛拿鈔票買別人的時間。」

  「有人願意購買的話,就是成功的商品呢。」醫生點點頭,迅速在她的病例上寫下數行,然後拿給惠看。

  「額外拿的兩個月份用藥金額是這樣,請一次付清。」

  真貴。惠扁扁嘴,把內袋中的鈔票拿出來交給醫生,張開腿就能賺到錢的工作還是需要付出代價,該吃的藥不能省,否則…惠光想像精力旺盛的宿儺那根又粗又大的東西一晚能硬多少次,沒吃的話自己早不曉得懷孕幾次了,而且要不是之前的妓女都被他殺死,她相信絕對會有更多人被他給搞懷孕。

  想到津美紀幫那麼精蟲衝腦的傢伙說盡好話,最後自己覺得太煩不答應的話一定會被唸整個夏天而索性點頭求個清淨,她就想一頭撞死。

 

 


  當夏天來臨時,宿儺再次來到伏黑家,馬車後方放了兩箱巨大的黑色行李,留下空間放她的小皮箱。


  到達私人山莊的旅途很長,而且窗外的景色越來越荒涼,在惠開始想像起他是不是要把自己載去深山裡殺掉棄屍時,遠遠的終於看見一幢黑色紅頂的別墅。

  僕人裏梅也一起來了,負責駕車與各種日常雜務,不過這也沒讓惠安心,她看起來冷冰冰的,如她白色的頭髮和瞳孔白色一樣無情,在旅途中相處時也驗證了這點,除了宿儺的要求以外她幾乎都不會受理。

  「馬養得不錯。」宿儺帶她走到後方馬廄,裡頭養著幾匹馬,他一一看過、拍打馬的身軀後才滿意地點頭,「再教妳騎。」

  還真的是帶她來度假?惠跟在後頭,宿儺似乎相當高興,的確山上的溫度比平地涼爽許多,是相當舒適的氣溫,如果真的能在這度假的話簡直是賺到了。

  但他可是兩面宿儺,打死她都不相信有這麼單純。

 

 

  隔天是和煦的天氣,用過早餐後,惠聽到窗外傳來馬匹的鳴叫,一個有著頭奇異青綠色頭髮的男人牽著兩匹馬出來。

  「說過教妳騎馬了。」

  跟在快步跑出大門的惠後頭,穿著身獵裝、身揹著把槍的宿儺微笑、對她張開手。

  「害怕的話可以坐我前面。」

  惠白他一眼,摸了摸馬鼻子,在兩位男人都還來不及之前就拿走韁繩,迅速跨上馬鞍,飛揚的頭髮倒映在宿儺驚訝的紅眼中,他就這樣看惠逕自夾了馬腹、往前騎去,嘴角很明顯地揚起。

  「根本用不著我啊。」

  青髮男子在宿儺也跨上馬背,追著惠往森林方向消失時抱怨。

  「大人開心就好,」同樣被留下的白髮家臣說,「『貨』都準備好了吧?鹿紫雲。」

  「啊——當然,」他抓抓頭,咧出奇異的詭笑。

  「都在路上了,這可是他最期待的事情了呢。」

 

 

 

  「妳很擅長貴族的事情。」


  時過中午,兩名騎士回到別墅,宿儺在廚房處理他獵到的兩隻兔子時,對旁邊喝水的惠說。

  方才他們一前一後的追逐、競馳,到了一片開闊的草原,正好有一群兔子在那覓食,宿儺便開槍打中了兩隻。

  惠沒有說什麼,只是在他放下槍後驅馬向前,將躺在地上的獵物拾回,扔給他。

  有獵人,就有隨從,她小時候與禪院氏族還混在一起時,孩子通常負責扮演撿拾獵物的角色。

 

 

  藍眼往他斜了下。

  「突然對交易的對象有興趣、想做身家調查嗎?」

  「我一直都對妳有性趣。」

  「下流。」

  惠哼了聲,不打算再多說什麼的樣子。

  充滿謎團的女人,宿儺的心情越發開心,他撫摸過利刃刀尖,確認它們足夠鋒利後,開始肢解牠們。

  皮毛迅速地被剝下,然後是內臟的處理,惠觀察著宿儺,不意外動作非常熟練,刀鋒劃個幾下兔腿就乾淨地被分塊,他真的很擅長切割肉體。

  當然也包括人類的肉體。她不怎麼在意地想,宿儺的紅眼盯著砧板上逐漸失去動物形體的肉塊,裡頭有強烈的熱情,他極為享受。

  自己狩獵,親手處理,最後再吃下肚。


  享用過僕人製作的野味晚餐後,他們並沒有太多交談,這裡也放了很多書,宿儺愛看的大多是與科學、心理等有關,難讀的書,宿儺會先捲幾根菸邊看邊抽,獨占著三人座的大沙發。

  惠也預料到這點,她也會拿幾本書靠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看,或者發呆打盹,慵懶得什麼都不做,直到夜幕低垂,她的工作才要真正開始。

  將裝著三分紅酒的玻璃杯送到兩人桌前,白髮家僕安靜地退開,她似乎是為了服侍兩面宿儺這個人而存在,其餘的時間猶如影子,另一個(也許還有沒看到的)男人也沒有出現在宅內,伏黑惠也不打算攀談,她知道他們全都是同一掛。

  自己的存在,她抿了口紅酒後,將書與杯放到旁邊小桌上,讓宿儺抱起她,一同回到那張三人大沙發,宿儺解起惠的睡袍腰帶,這才是她存在的意義。


  將狩獵來的成果帶到砧板上,親手肢解,享用,她如同那隻兔子,被脫去了睡袍,扒開大腿,宿儺盡情地品嚐她雙腿間湧現的愛液,然後插進來。


  他們在沙發上做了一輪,不急不徐,帶著酒與菸草的香氣,然後宿儺抱著她回到寢室,又正面再要了惠,最後保持著插入的狀態沉沉睡去。

 


  度假的日子就像這樣,整天無所事事、隨心所欲的虛度光陰,想要狩獵、騎馬就出門,惠總是會跟著他出去,看他尋找下一頭倒楣獵物時不經意露出的殘忍笑容。

 


  伏黑惠在等,等著什麼特別的日子,即使她並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宿儺或家僕也沒有任何異狀,但她知道一定會來臨。

 

 


  「宿儺大人。」


  第五天,或者第六天過去,夜晚的讀書時光裡,宿儺又要開始解她衣服時,忽然有聲音打斷了他們。

  宿儺抬眼,家僕恭敬地站在門口,彎著腰。

  「獵場已準備好了。」

  「哦。」

  獨眼男人沉吟了下,然後放開惠,起身拉整衣物。

  這顯然就是那件特別的事,伏黑惠整好睡袍,宿儺正好要走出去。

  「要出門嗎?」她問,宿儺嗯了聲,稍稍停下腳步,動作讓人覺得他有些猶豫的感覺。

  「打些特別的獵物。」

  「哦。」

  惠坐在大沙發上,聽著外面黑暗裡的聲響,槍枝背帶,靴根蹬地,以及窸窣的外套、皮帶拉扯聲,木門呀地一聲開啟,再砰地關上。

  她伸了伸懶腰,打個呵欠起身,赤腳走回寢室。

 

 

 

 


  馬匹的腳步踏地發出了沈重的聲響,惠認得這個聲音,她的意識在溫暖的被窩中半飄半聚,宿儺應該回來了,有不只一個人的腳步,她嘆口氣,雖然是夏天,但是山上的夜晚還是很冷,要離開被窩還是需要點勇氣。

  伏黑惠披上外套,同樣踩著赤腳下樓,室內拖鞋在晚上時踢落在沙發旁就沒撿起來,她來到沒有開燈的廚房,黑暗中傳出淅瀝的水聲。

  如果現在開燈的話,他會是什麼表情呢?倚在門口,惠安靜地猜想,已經習慣黑暗的雙眼能看見巨大的男人伏在水槽邊洗著雙手,空氣中有很濃烈的血腥味,但不是獸肉那種散發野性的羶臭,而是純粹的血臭。

  惠嘆了口氣。

  「應該…不會拿來吃吧。」

  她問,黑暗的背影停了下動作,似乎轉頭過來,惠看不清宿儺在黑暗裡的表情。

  「妳想嘗試?」

  幾秒後,熟悉的沙啞聲傳來,惠搖搖頭。

  「雖然燉兔肉很硬,但人類的肉一定更難吃。」


  宿儺直起腰,走向門口的她,是帶著殺氣還是什麼呢?她沒有閃躲,只是看他越靠越近,宿儺伸出手,藍眸馬上就瞥見了,在那雙大掌的末端、指縫中,殘留著闇色的血跡。

  她被抱起,雙腳離地,往上看的同時是一張極近的笑靨,與往常都不同,也許是剛殺了人的緣故…惠瞪大眼,思考瞬間中止了,她疑惑地看著緊緊貼住自己嘴唇的宿儺。

  宿儺吻了她,慢著,她空白的腦袋裡瞬間警鈴大作。

  妓女是不能被親吻的。

  她應該要掙扎、抗拒這個太過突然的意外,雙手反射地搭上宿儺懷抱她的強壯臂膀要推,但隨著吻的深入,帶有菸草味的舌捲過她的,宿儺細細地舔吮她口中的每一處凹陷突起,每舔一口溫熱就會帶來新的顫慄,吻得惠頭暈目眩,她便不想再費力作無謂的抵抗了。

  四周景色在移動,吻得朦朧之間,惠意識到她正被帶離廚房,一顛一顛的走上樓,惠抱住宿儺的頸子讓他能空出手,方才披上的衣服又全給脫了,落在走廊、房門。

  這場性愛意外的溫柔,大概是因為已經釋放了屠殺的慾望吧,宿儺動得緩慢,大部分的精力都在專注地親吻,相當奇特的經驗,但惠不討厭這樣的性,兩腿圈住男人的腰背、腳趾輕刮過肌肉起伏的凹凸線條,宛如催逼宿儺動得快些,又像極了調情。

 

 

  「哪…好玩嗎?」

  半夢半醒間,惠依稀感到兩腿之間有什麼微涼的液體流下,知道結束了,男人今晚也沒有退出去的意思,依然留在她的體內,伏在乳房上又舔又吻,龜頭也似有似無地磨蹭她的子宮口,這也是種接吻,惠嘆氣,蠕動唇問了她自己也摸不清的問題。

  「被留在家覺得很無聊嗎?」宿儺輕輕的笑聲從她胸口前傳來,「明晚帶妳去吧。」

  去哪…惠沒有再問,她太睏了,宿儺的動作又是那麼緩慢且溫柔,連聲音也像是哄她入睡般的呢喃細語,她已經閉上眼睛、沉進早該深眠的夢鄉。

 

 

 

 


  裏梅與鹿紫雲在宿儺帶著惠一同走出來時表現出明顯的意外,他們有些不確定地看著惠,宿儺點頭,先行翻上他們備好的馬,然後再將伏黑惠給拉上來。

  「我可以自己騎啊…」

  被抱在前方的惠抗議,宿儺呵地將她拉近、貼到自己身上。

  「夜晚的森林還是要有點經驗,妳坐在這讓我頂就好。」

  「下流!噁心!給我去牽另匹馬來!」

  「走了。」

  馬匹踩起小步伐,喀噠噠的在抗議聲中馳入黑夜,留下兩個家僕面面相覷。

  「大人…怎麼會帶那女人去狩獵啊?」

  「天曉得,該通知他們準備,沒時間問問題了。」

  兩名家僕也快步走入森林,如白色的幽魂消失於黑暗中。

 

 


  雖然被迫給宿儺抱著騎馬,屁股不斷被巨大的褲檔包頂得很討厭,但伏黑惠知道今晚的狩獵絕對不是普通的狩獵。

  昨晚,宿儺帶渾身的著肅殺與血腥氣息回來,怎麼洗也洗不乾淨,她早上醒來時也覺得自己渾身沾染了人類血液獨有的臭味。

  座馬在一座小丘陵停步,宿儺拿下揹著的槍,惠看見了,在前方不遠處有幢小木屋,外頭停了幾輛拖著大帳篷的馬車,雖然不是很清楚,但站在馬車外的那幾個人其中一個留著頭灰藍色的長髮,應該是之前她到宿儺家時來開門的那傢伙。

  填充彈藥的聲音,惠回頭,看到宿儺已準備就緒,她把視線放回篷車那端,旁邊的人拉開尾端的柵欄,一陣騷動,有兩個人驚慌地跳出馬車,連滾帶爬地跑進森林裡。

  守在篷車旁的人們沒有動作,只是看著他們逃跑。

  「摀住耳朵。」

  長長的槍桿越過惠的肩膀,她迅速伸手,在火藥爆響前遮住耳朵,強大的震撼與火光劃破夜色,樹林內傳來淒厲慘叫。

  「打歪了?」她放開手問,宿儺呵的笑了笑。

  「人類這東西生命力說弱也是不弱,沒打到心臟或頭部,都還能掙扎段時間。」

  他又舉起槍,瞄準另一個方向,惠摀住耳朵時看見剛剛逃出來的其中一人似乎被叫聲給嚇著,更加驚慌失措地拔腿狂奔。

  「不過…說強倒是差得很遠。」

  在話音落了瞬間,第二發槍鳴,震得惠耳朵有些疼,那個獵物…惠糾正了下自己的用詞,那個人類,已經倒在歪曲的樹幹中動也不動,淺色的衣物上從中央多出一大攤深色的血漬。

  第一個中彈的人還在慘叫,但聲音明顯地變小了。

  「販賣公糧,以及向領地人民徵收高額稅金,是第一個的罪行,」宿儺填補著彈藥邊說,

  「另個則是和敵國的軍方人士有來往。」

  「本來可以直接在他們的私人宅邸裡解決,不過闖入他人家裡這種像強盜般的行為可不符合我的美學,隔天也會有一堆新聞要處理,失蹤這手法能夠一勞永逸。」

  「所以,你說這番話是想表達,你是在執行正義嗎?」

  惠問,宿儺搖頭,掉轉馬匹走向另一個較低的突坡。

  「就只是出自個人的興趣,」喀噠噠的行走中,沙啞的聲音呢喃,如惡魔的低語,

  「在這裡,我的私人領域之中…我可以決定一切。」

  他又舉槍,這次不用警告了,惠自動摀住耳朵,清楚看到火光劃破夜的瞬間。

  第二批被放出來的人型獵物慌張地在黑暗裡逃竄,不時被樹根給絆倒,突來槍響與接連慘叫都讓他們更加驚慌。

  「會手癢嗎?」

  在打空一輪子彈後,宿儺忽然問,惠很意外地看著他把槍柄塞到自己的手中,並牽著她的手教她如何握槍。

  「像這樣,追逐著他的動線,人類懼怕時不會思考太多事情,只會往前逃跑,」他附在惠耳邊呢喃,大掌包覆起她握槍柄與扳機的手,相當好的引導者。

  「像這樣…然後妳隨時都能扣下扳機。」

  「你就不擔心我對你開槍?」惠問,她的食指勾住了扳機,比想像中還硬,不好拉動。

  「呵,」宿儺發出完全不在意的笑聲,

  「回去後我就會在妳身體內開槍。」

  砰!爛透了的黃腔讓惠臉頰瞬間發燙、隨即用力按下扳機,獵物應聲倒地,這次沒發出慘叫。

  「真準,命中心臟。」宿儺吹了聲口哨,「妳很有天賦。」

  殺人的天賦嗎?惠沉默不語,宿儺也沒繼續說,獵物繼續被放出來,她又舉起槍,照著宿儺剛剛引導的那樣追蹤,然後射擊。

 

 

  在她背後,絕對是個活生生的瘋子,以殺人為樂的喪心病狂,伏黑惠冷靜地想,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無論背後有什麼組織、甚至是政府支持。

  雖然希望渺茫,但她得有殺死這個瘋子的能力,否則未來的某一天,也許會是自己盲目地在黑暗中狂奔,子彈隨時都會結束她的性命。

  宿儺會殺死她,他會殺死自身以外的任何人類,惠再清楚不過了,現在只是對她還有著興趣,當那一天到來……她瞇起眼,想像尖叫著的自己被勒住脖子、壓在牆壁上任他強暴的那晚。

  火光竄出槍口,沒入人類的軀體,帶走生命的熱度。

  她必須學會殺人,為了自己,還有姊姊,在這個變態的世界裡只能如此求生。


  宿儺徹底被取悅了,打從心底。

  他一直在看著這女孩,看她成長、變為一名成熟而狠毒的女人,整個過程都讓他心滿意足。

  那晚他沒有像以往一樣去尋找還存活的負傷獵物,要是以前他會一個個找到,將他們已經有了裂痕的的肉體撕開,享受溫暖的血液澆灑在身上的熱度,不過現在宿儺更眷戀於懷中妓女的溫暖肉體。

  在宰掉了最後一頭獵物後,宿儺掉馬回去別墅,將後續交給僕人們去收拾,他要回去操伏黑惠這個可怕的妓女,立刻、馬上。

  雖然惠實在太瘦弱,抱起來並不豐腴,沒什麼實質存在感,但是她會用雙腿狠狠底絞住他的腰,像要把他從裡到外全給榨出來那樣子狠心,最好能夠連心臟也勒出來,宿儺感到乾渴,他貪婪地舔吃那張濕潤的小穴,伸進四根手指將它們大大分開,露出孕育新生用的臟器,讓惠尖叫。

  夜晚狩獵似乎沒有耗損到宿儺的任何體力,他一反昨晚的溫柔、緩慢,幾乎是要殺死她那樣的瘋狂操著伏黑惠,每次撞擊都讓她深陷進軟墊裡,再反彈回來吃下更多他的陰莖,宿儺忍不住掐她的頸子,因為窒息而更加繃緊的小穴都讓殺人魔更為瘋狂。

  原來算完美的、養胖了些的白皙身體上,遍佈大片的淤青與紅痕,烙在腰上,腿間,連嘴唇也被吻得紅腫發刺。

  藍眼睛始終清澈地看著他,讓宿儺還能保持理智,若她瘋狂地哭泣、尖叫、踢他,像隻草食生物為了性命做出無謂的掙扎,必定會更能挑起他的獸慾,破壞的本性。

  但她只是承受著,如一名稱職的妓女,讓他反覆地射精,直至原始的慾望揮發殆盡。

 

  如此瘋狂的性愛,讓伏黑惠第二天完全下不了床,只能躺在換過、乾淨的床上,她渾身都像被拆了次一樣又痛又酸,前後的穴也都因為過度摩擦而腫了起來,而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宿儺正好拿來了藥與毛巾為她善後,敷藥的力道很輕,讓人覺得更加虛偽。

  「藥。」

  惠輕聲說,宿儺起身,將她放在櫃子裡的避孕藥與水拿來,餵她吞下。

  宿儺從未對她服藥問過或表示任何意見,也許就跟其他事物一樣,他沒有興趣知道,伏黑惠困難地重新躺回床上,雙腿間還是很痛,要是現在去照鏡子鐵定會像被毆打過一樣悽慘吧。

  不過伏黑惠並沒有對此抗議,她已經夠清楚自己是什麼立場了,她是宿儺養在身邊的獵物,在活著的時候能任他盡情撫摸、欺凌,最後他會親手宰殺,調理。

  既然是被賞玩的存在,那麼就過得自在些吧,她閉上眼,再次沉進了無垠的黑暗,


  惠睡得很沉,宿儺坐在床邊,看著她極有規矩的睡姿,連睡眠時也能散發出不同於他人的氣質。

  伏黑惠嘴角有著被咬破的傷,薄唇也紅腫不堪,宿儺心知自己下手太重了,差點就真的失手殺死她,雖然處理屍體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他並不想殺死伏黑惠。

  不想殺死某個人。

  宿儺意識到自己頭次有這種想法時,雖然驚訝,但也很高興,伏黑惠的存在、一舉一動的確都讓他非常在意,他伸手,輕輕牽起惠疊在胸口上的右手,遞到唇邊,盡可能輕地落了一吻在無名指上,再放回去。

  還不夠似的,紅眸轉而注視那張半開的小嘴,小得連他的屌都很難塞進去,只要伸舌探入,她就會開始窒息而渾身發軟,柔弱得迷人。

  宿儺傾身,吻了熟睡的伏黑惠。

  睡過許多女人的他,首次做出了這種只能用浪漫來形容的事,但宿儺並不後悔,也可以說他已經確定了,透過這一吻,讓他確定伏黑惠就是自己在尋找的人,她是對的那個人,見識過他殘暴的真面目、喪心病狂般的狩獵嗜好,沒有尖叫著逃走,她冷靜地學習自己殺人的模樣,無須透過言語,宿儺就能夠知道了。

  伏黑惠,是與自己一樣,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


  有些啞然失笑,宿儺起身,坐回原位,單手撐著下巴看她熟睡。

  真是沒有想過啊,他兩面宿儺所選擇的對象會是個妓女。

 

 


  惠康復後,宿儺明顯收斂了在床上的力道,大概是知道做得太失控的話伏黑惠就得強制休假至少一週,在她能正常行走後他們又出去打獵,正常的那種狩獵,過著正常無比的懶散日子。

  宿儺還因為無聊,忽然叫來家臣說要去海邊,讓裏梅的眉毛有點打結起來,不過困擾是僕人們在困擾,對惠來說只要隨車移動,在宿儺需要時幫忙解慾消火,其他時間並不壞。

  而且宿儺並沒有限制她真的得做什麼、或一直在身邊取悅他,他們在海邊觀光時想吃什麼就讓裏梅拿錢出來付,相當好相處——除了差點殺死她兩次。

  只是伏黑惠還是有著困擾。

  「噯,別親。」

  伸手起來擋住那張要湊上來的大臉,惠沉下神色,執意將臉轉到最開不讓他親吻。

  觀光聖地的白沙海灘都是滿滿的遊客,他們正坐在一棵鋪有地墊的樹下,兩杯盛夏果汁擱在腿邊,宿儺大概是興起,捏著她已經恢復健康的身子毛手毛腳,從腰開始一路往上,伏黑惠本來預計要是他把手給伸進泳裝內就要把果汁往他頭上砸下去,沒料宿儺捏住她的下巴就要親來。

  到底在搞什麼啊這傢伙。

  惠煩躁地想要以手肘頂開他,但宿儺實在強壯,最後成功地吻了她的臉頰與耳鬢才放開。

  被親過的地方有點燙,像被灼傷一樣,惠皺著眉拿起飲料,用杯緣滴出的冰水靠在上面。

  雖然習慣與這傢伙同床共眠,也能平靜地看著他殺人了,但唯獨親吻不行。

  畢竟她是個妓女,宿儺付了很多錢讓她走這一趟的,伏黑惠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炎熱的夏天終於逐漸退開,他們在秋天的氣氛中回到了原本居住的城市。


  「惠,妳是不是變瘦了點?」

  進門放好行李後,津美紀便抓著她的肩膀把妹妹從頭到腳給上下徹底檢查了次,確認沒有被虐待的痕跡。

  當然,痕跡早就都復原了。惠保持著沉默,讓姊姊繼續檢查到放心為止,津美紀可以不用知道那麼多。

  「兩面先生還帶妳去海邊?妳怎麼都沒有晒黑啊?」津美紀總算放心的點頭,「啊等等再說吧,妳搭了這麼久的馬車應該很累了,我去弄妳喜歡的料理,等等吃完後就先休息吧惠。」

  惠點頭,拖著她變得沈重、裝滿宿儺送的禮物的行李箱進房。

  總算順利地回到家了,坐到床上,熟悉的味道與狹窄的空間讓她終於能夠放下心來,可以不用一整天都看到獨眼的男人,接下來又能恢復一週見一次或兩次的低頻率…惠吁了口氣,開心地打開行李整理起來。

 

  不過這份開心沒能持續太久。

  「惠,妳臉色不太好。」伏黑家的餐桌上,津美紀疑惑地看著抓緊筷子、卻遲遲沒洞口的妹妹,「是暈車了嗎?」

  「…可能吧。」

  惠支吾著,有些吃力地舀起一口生薑燉肉,很熟悉的味道,是津美紀的拿手菜,再怎麼累都能吃很多很多——如果是以前。

  糟透了。惠悶悶地咀嚼,她拿出所有跟宿儺相處下所練就的毅力保持鎮定,直到吃完面前的一整碗,她才起身說想先去睡覺了。

 

 


  津美紀不該知道太多。

  持續乾嘔,淚水模糊的視線裡,能夠看見方才吃下的那些黃褐色食物,全泡在馬桶的水內。

  雖然理解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什麼事,但她還是無法接受,摀住嘴發出絕望又壓抑的低吼。

 

 

 

 

 

  節六

 

 

  兩個月份,昂貴的藥。

  恢復鎮定後,伏黑惠首先想起了這個,她沖掉穢物、虛弱地撐起胃部還在翻攪的身體,冷水洗掉了殘留在下巴的嘔吐物,她一直都按時吃著藥,職業守則,懷孕對妓女是件極為麻煩的壞事——不能工作,花錢,傷身,感情糾葛,各種負面的代表。

  但宿儺與她是那麼常做。

  關掉水後,她望著鏡中的自己,藍眼總算能夠冷靜地釐清現在的情況,她在習慣了宿儺的尺寸後也很容易被操上高潮,畢竟他的屌是那樣粗又大,總能輕易把她幹得高潮連連、甚至潮吹失禁都有過。

  當然,像之前玩過火、當場暈過去也不少次,但是說准許他射在裡頭的是自己…惠懊惱地低吼,掐緊自己還平坦的小腹。

  糟透了,現在該怎麼辦?手術會有多大的傷口,她要休息多久才能開始工作?

  伏黑惠不認為這會是個請假的好藉口,宿儺的性慾有多旺盛她是最清楚的人,那些慾望若不在床上抒發,他會尋找其他管道。

  像是殺人…惠握緊拳,快步走出浴室。

 

  在理解到自己懷孕後,伏黑惠身體與心理瞬間變得無比敏感起來,疲倦,憂鬱與各種負面的情緒前所未有的湧上,更糟糕的是她得裝作若無其事地吃下姊姊精心準備的料理,然後再躲回房裡吐。

  由於宿儺的定期金援,津美紀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不需要接客了,足夠的營養讓她虛弱的身子有了明顯改善,不會總兩三天就生病得買藥,或臉色蒼白讓惠擔心,她能很好地打理家中,甚至做點簡單的工作。

  將積欠的房租、帳單,以及預繳了下半年的房租後,宿儺在春天時支付的陪遊費已經用掉了大半,惠睜開眼睛後躺在床上很久,各種現實面的問題在腦海中排旋、令她不想面對這個讓人喘不過氣的世界。

  甚至連自己的身體也要變得不像自己的。

  她喪氣地坐起身,今天應該要去找宿儺,否則他們沒見面的時間就要超過一週,那個瘋子又會回到這世界上,襲擊他不在乎的存在。

  也許只要吩咐津美紀不出門,她們就很安全…惠搖搖頭,將這個愚蠢的想法逐出腦袋。

  宿儺很清楚她們住在哪,她甚至不懷疑他早就有她們家的鑰匙,只要他想要,隨時都能出現在這裡。

 

  「惠,妳最近心情很低落呢。」

  惠百般不願意地換上工作用的衣服,走出房門時,坐在飯廳的津美紀對她這麼說,她闔上看到一半的書本,帶著外套過來為惠披上。

  「妳很想念兩面先生,對吧?」

  「誰想念他了?!

  惠猛抬頭,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姊姊,後者露出了見鬼的「我能理解」的笑容。

  「在兩面先生送妳回來後,妳就成天關在房中,也總是嘆氣不是嗎?不過如果是兩面先生的話,我想他對妳是非常認真的,應該是不用擔心太多。」

  「不,絕對不是。」

  惠沒好氣地白她一眼,在津美紀要繼續說下去之前突然一陣咳嗽,惠急著拉她坐回椅子上。

  「妳多喝點熱水,早點睡,不要再等我了,」她擔心地吩咐努力止住咳嗽的姊姊,

  「對,妳說的都對,宿儺他真的很好,所以拜託妳別窮擔心姐,快點上床休息,我明天早上就立刻回來。」

  「真抱歉,惠…」抓緊妹妹的袖子,長髮女孩充滿歉疚地說,

  「如果我能強壯一點就好了…」


  她也希望自己能夠更強大。

  出了門,惠迅速地像隻黑貓溜過無人街道,快步地往宿儺住處走去。

  入秋後,津美紀的舊疾又有復發的跡象,明天回家前先去買點藥吧,在天氣變冷、病情又嚴重之前壓下來是最好的治療…惠鬱悶地想,不過在那之前,她得把蓄勢待發的變態給擺平才行。

 

 

  「今天不要用那裡…」

  細軟的聲音讓解開衣服的野獸稍微恢復了理智,宿儺看著躺在自己面前、衣衫不整的妓女,惠彆扭地別開頭,纖細手指爬到後方、分開了臀瓣。

  「…想用這裡。」

  「也很久沒用這了。」

  宿儺同意了她的請求,從度假回來後就一直忙著處理雜務,累積了整整一星期的壓力只需要快些抒發,他並不會太堅持要射在哪。

  後穴比頻繁被使用的陰道緊窒多了,雖然沒有天然的濕潤感,但伏黑惠的身體真的很棒,他深深推進到最底,稍微停留了下享受分身被全數緊緊包裹的快感,尤其是敏感的前端,夾在最緊緻的小彎處中被吸得紮實,宿儺才開始抽送。

  每每他插到肚子深處,子宮總有種隔著一層肉被按摩的感覺…被捅得有些眼冒金星,惠咬緊唇,把臉別開不然宿儺親她,隨即被扳回來、厚舌相當強硬地撬開她的牙齒,成功地長驅直入。

  宿儺說不上來,在他身底下呻吟、喘息的嬌小妓女似乎變了,散發的氣息更為香甜迷人,雖然他們整個夏天都待在一起盡情縱慾,但隔了一週不見,今晚伏黑惠抱起來的感覺卻比印象還誘人許多。

  藍眼珠噙著淚,扁著嘴不想讓他親吻,宿儺轉而攻向雙峰,小巧雙乳也變得豐腴了點的樣子,對人體極為了解的他很快就察覺這些細微到連本人都沒發現的變化。

  他眷戀地撫摸這對柔軟的乳房,繞著圓圈抓揉,搓得惠發出嬌滴滴的喘吁,連叫聲也變得不一樣,宿儺放慢動作,愛撫著她同時思考起這些變化。

  讓人驚喜的存在,伏黑惠,他低下頭,親吻被擠到嘴前的兩朵乳尖,它們在利牙之中翻滾、被蹂躪著,惠的叫聲變得更尖,更壓抑不住。

  她已經不是普通的妓女,宿儺在射精時的一片空白中體悟了,這個渾身抽搐著,承接自己所有慾望的女孩,是他所眷戀的存在,伏黑惠得到的不只是他的精液,還有濃厚的情感。

 

 

 

 

  「惠,兩面先生平常都在做什麼呢?」

  端著熱茶,已經吃完藥的津美紀好奇地問,原本望窗外出神的惠楞了下,緩緩收回視線。

  「不知道。」

  「啊,那樣下次惠再去找他的時候,問問看怎麼樣?」

  對這個冷漠回答似乎很不滿意,津美紀又說下去,讓惠皺眉。

  「為什麼要問?」

  「因為…」津美紀歪了歪頭,突然對她嫣然一笑,

  「小惠看起來很寂寞啊!」

  在惠還沒做出反應前,她就站起來用力拍上惠的雙肩,力道之大讓胸部抖了很巨一下。

  「如果知道兩面先生在做什麼工作,也許可以不期而遇呢,兩面先生一定也會很驚喜!」

  「不,我一點都不想在他的『工作』中出現。」惠冷靜地就事實而論,她拍開津美紀的手,

  「我沒事,只是季節變化時情緒也會變化而已,妳擔心自己就好。」

  「我不想拖累妳,惠可以多為自己著想一點。」坐回位置上,津美紀又端出了聖人般的溫柔笑臉,讓惠在桌子底下的雙手握起。


  帶著姐姐逃走嗎?不,惠迅速否決了這個選項,天氣只會越來越冷,津美紀的身體沒辦法撐住,但留在原地就是隻待宰的家畜,她懊惱地抓了抓一頭散亂的瀏海,的確,在意識到自己懷孕後不僅食慾變差許多,連脾氣都暴躁起來,她甚至不想讓宿儺碰自己,不想吃以前喜歡的東西,連表情也無法再像以往那樣藏住秘密了。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

  惠起身,走進房間。


  「妳要出門?」看到妹妹穿著一身工作用的暴露服裝出現,津美紀顯得很意外。

  「嗯,我想在冬天來之前多賺點錢。」沒打算說明太多,惠伸手制止她再站起來,

  「晚點就回來了,妳要等我可以,別出門。」


  「惠…?」

  門砰地一聲關上,被留在溫暖室內的津美紀疑惑地摀住嘴。

  「怎麼了…為什麼惠看起來這麼的…」

 

 

 


  該死。許久沒有站在寒風中等待客人的惠不禁縮起肩膀,她選了個與以前一樣、不怎麼起眼的陰暗巷口,造早就佔據路好位置的姊姊們愉快地挽住客人的手臂,與他們有說有笑的走遠…

  這副景象竟然有點陌生,又很熟悉,在夏天時她就是這麼與宿儺相處的。

  抓緊手臂,竟然在此時又想起那個人的自己,讓伏黑惠覺得沮喪無比。

  賺到手術的錢後,下次與宿儺的交易結束就馬上去找醫生吧,她要在肚子大起來之前把事情給解決。

  「是個新面孔呢。」

  輕佻的男音在面前響起,惠抬頭,看到一名頭髮黑色金色相間的高挑男子站在面前,他穿得相當紳士得體,但細細長長的眼睛正無禮地對她品頭論足。

  惠的雙手垂落,讓他能將商品的全貌給看個一清二楚。

  「妳很漂亮,」男人走了過來,用煙斗勾住她的下巴、抬起,逼她正視自己。

  「不知怎地讓我想起了個很欣賞的人。」

  他的目光往下,落在惠稍微豐腴了點、但還是沒什麼溝的胸口上。

  「真沒料…妳要感謝自己這張臉。」說完,他抓起惠的手便往巷裡走去。

  是很粗魯、無禮的那種富家少爺。惠走得有些踉蹌,但沒有掙扎,也許已經看習慣被更殘暴的對待,這個有錢少爺倒嫌幼稚了點,是很標準的其他姊姊們口中那種有錢就跋扈得跟什麼一樣的討厭客人。

  沒有關係,至少皮肉痛遠遠比不上被強暴致死的懼怕。

  啊,怎麼又想起宿儺了。惠閉上眼,試圖把那個巨大的背影給從腦海中驅逐。


  「!」

  感到抓著的手臂忽然抽開,富家少爺猛轉過身,赫然被突現在面前的巨大身形給楞住。

  高大、壯碩的男人背著明亮的巷口,因此很難看清他的表情,但是他能看見一隻黑色的眼罩穿過詭譎的粉色頭髮,覆蓋在他的右眼上。

  他本來看上的獵物正驚恐地被抱在這個可怕的男性懷中,動也不動。

  「你…『罪人』?!」

  「這女孩是我的,她沒跟你說嗎?」

  低沈沙啞,飽含殺氣的嗓音讓富家少爺一愣,隨即瞪向惠。

  「…婊子!」低低地咒了聲,金黑髮少爺急忙穿過宿儺身旁的空間,迅速離開這個馬上就要變得複雜的地方。


  怎麼會。

  惠不敢抬頭,環在她身上的雙臂像鐵一樣牢固,哪裡都逃不掉。

  為什麼宿儺會出現?他不是應該待在他那棟大房子裡,躺在沙發上除了抽菸以外啥都不幹嗎?

  但她不敢問任何事,雖然沒有看到表情,但宿儺絕對在生氣,他剛剛說的話,還有現在的沉默,以及瀰漫在整個巷子裡的殺意…

  會被殺死。巨大的壓力迫得惠連呼吸都困難,宿儺先有了動作,他鬆開手,不發一語地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手腕,將她往巷子外帶去,離開這條可怖的暗巷。

  熟悉的黑色馬車停在路邊,顯然他是剛好外出的時候看到這一切。

  坐在宿儺對面,伏黑惠低垂著頭,盯著自己扣緊的雙手,馬車行駛的振動喀啦啦的顛簸著,鼓起勇氣,惠抬頭,看到宿儺沉著臉,他沒有像往常那樣抽菸,也沒再說任何話,是在思考要怎麼殺掉自己嗎?

  宿儺是第一次對她生氣,以往他總是包容她的不服從跟不配合,現在回想起對方的寬大,惠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怯怯地,她移動身子,傾向宿儺,像隻知錯的委屈小狗一樣伏到男人張開的跨間,伸手解他皮帶。

  喀啦金屬聲,釦子被解開,宿儺沒阻止惠掏出他的分身,只是看著她如同妓女一樣,張開小嘴、含住粗厚的龜帽。


  他是憤怒的,但有更多不解,宿儺的確是要去伏黑姊妹家的路上,也是要找惠沒錯,他習慣性地在經過他們相遇之處時會瞥上一眼,卻瞬間捕捉到熟悉的身影。

  伏黑惠,她站在不起眼的暗巷口,似乎很冷的縮著肩膀,眼神四處漂移著尋找客人。

  為什麼她回到街頭了?宿儺納悶,示意裏梅停車,然後就看到那個蹩腳的雜毛混蛋上前,粗魯地對待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

  在宿儺意識到這個想法有哪裡不對之前,他已經推開車門,直直地追進暗巷。

  宿儺一向不介意搶走他人的物品,尤其是已經咬在口中的肉,但是當這塊肉本就屬於自己,把伏黑惠抱在懷中時的觸感也太過複雜,放心、憤怒、不解…讓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要先選擇哪個情緒來抒發。

  惠的口交技術並不好,甚至有點笨拙,她的小嘴努力想含住逐漸充血而變大、只有那些最貪吃的蕩婦才能全數吞下的肉棒,宿儺發現自己的氣不知何時已經消了,他轉而思考起惠這麼做的原因。

  宿儺自認慷慨,解慾的小錢對他這樣的貴族從來都不是問題,照理說伏黑惠從他這得到的報酬已經足夠改善她們姊妹的生活,僕人也回報她們欠的帳單那些都已經解決了,為什麼她又想要賺錢?

  原來是個貪心的女人嗎?宿儺看著在自己跨間專心吸吮的腦袋,很清楚伏黑惠並不是這種個性。

  他們的關係已經維持了數個月,宿儺自認是種穩定的協調,因此他想不透。

  伏黑惠真是充滿了謎團。

  宿儺拿出煙、咬著點燃,胸口裡已不再有怒火焚燒。

 

  黑色馬車在伏黑姊妹家巷口停了陣時間,門才被推開,伏黑惠跳下車,踩著有些軟的腳步走向家門。

  她進門時的神色嚇到了津美紀。

  「怎、怎麼了惠,外面有這麼冷嗎?」

  她衝過來想安撫妹妹,惠卻閃開、低著頭直接躲進了房間。

  也許是遇到無禮的客人,這在妓女中常發生,津美紀嘆了口氣,決定去煮杯熱薑茶。


  躺在床上,惠極無力地看著低矮的天花板,兩腿間和口腔裡都遺留著宿儺的感覺,口袋中放著紙鈔,但是她一點也無法放心。

  明天晚上一起用餐吧,我有話要跟妳說。

  在射精完後,宿儺對坐在他腿上喘息的惠吩咐。

 

  「該死……」她蠕動嘴唇,以手臂擋住酸疼的雙眼,另手則糾緊蓋住腹部的衣物。

 

 

 

 


  高級餐廳在用餐時段坐滿了各種上流階級的客人,他們坐在以幕帷隔成私人小空間的包廂裡,桌上還放著一瓶精挑細選、沾著珍珠般水氣的暗紅色玫瑰,擦得閃閃發亮的器皿、餐盤映著惠精心化得完美的妝,以及一身高雅的禮服。

  畢竟和宿儺吃飯不可能是什麼路邊的餐酒館,她猜對了,但一點也不高興。

  侍者為桌異常安靜的客人送來餐前酒與前菜,夾有鵝肝醬的前菜嚐起來應該非常美味,但惠又開始有點反胃。

  她昨天沒有再吃已經無意義的事後藥了。

  「惠,我想跟妳說的是…」

  「宿儺。」

  終於開口的宿儺忽然給打斷,他蹙眉,望著幾乎是瞬間抬頭,顯然不容許他說完的惠。

  「我也有事告訴你,讓我先說。」

  強硬的態度。宿儺微笑地點頭,他喜歡惠這一點,對他毫不懼怕,甚至踰矩。

  「妳說吧。」

  「無論你想說的是什麼…」惠抿緊唇,用力看著他的藍眼裡滿滿是思考後的覺悟。

  「請放過我的姊姊,津美紀,我只求你這件事了,剩下的…你要怎麼處置我都隨你。」

  「什麼?」宿儺失笑,拿起酒杯晃了晃,紅眼睛有趣地看著一臉準備赴死的她。

  「妳真有趣,竟然覺得我帶妳來這種地方是為了要殺妳?」

  「這不就是你的美學嗎?」惠瞪,「這麼做作、又充滿麻煩禮節的地方,作為我們之間的結束很適合。」

  宿儺笑了起來,很愉快的輕笑,讓剛好撥開簾幕進來送沙拉的服務生有些驚訝。

  「妳真的很有趣,完全吸引我了。」

  宿儺在服務生離開後放下了酒杯,他拉開外套,取出個紅色的絲絨小盒,相當精緻,惠皺起眉,像看見幽靈般地瞪著他打開,裡頭如她預期的一樣是枚精緻昂貴的戒指。

  「只有理解我美學的妳,才能作我的伴侶。」

  「什麼?」惠忍不住拔高音調,完全沒有表現出欣喜的意思。

  「這是什麼鬼,你腦袋到底有什麼問題?」

  如此粗俗、還生氣了的反應,宿儺仔細品味著被拒絕的奇妙挫折。

  「一般來說,妳應該要感動得哭泣,然後讓我為妳戴上才對。」

  「對什麼感動啊?」惠沒好氣地抱胸,「像是讓噁心的喪心病狂拜倒在我腳下這種爛事嗎?把那東西收回去,不必費心為我戴上,你要做的應該是殺死我才對,兩面宿儺。」

  「我不懂妳,」宿儺承認,他闔上戒指,但沒有將它收回口袋,只是放在桌上,

  「為什麼會覺得我想殺妳,這段時間我們應該過得很好。」

  「平淡的幸福可不是你這種人會追求的東西,」惠嗤之以鼻,

  「搞清楚,你覺得的好是你付錢得到的演出,你可以不用這麼虛偽,你喜歡的…」

  她瞪了宿儺,帶著強烈的堅定意志。

  「是殺人,而不是我。」

  「呵,妳說的對,那是我最大的興趣,」宿儺聳肩,紅眸盯著玻璃杯裡,如血液般暗沉的紅酒,「貴族的生活實在太無趣了,讓我想找些樂子…」

  他起身,緩緩走到惠旁邊,獨眼盯著她從容等待的藍。

  大手撫上了纖細而白皙的頸子,移動得很慢,從下顎沿過喉心,然後按在氣管上。

  雖然沒有施以任何力氣,但光是這樣的動作,就讓惠有種白兔被猛虎含咬的絕望。

  「我也想像過,該給予怎麼樣的死亡,才會讓妳最為美麗…」

  宿儺輕聲說,拇指輕輕按壓著致命的脈突,

  「我想看妳哭泣,直至斷氣的模樣,但現在的妳在我眼中也很美麗,甚至動人…」

  粗獷的表情和緩下來,宿儺放開手,對她微笑。

  「我不會殺妳,惠,儘管妳拒絕了我的求婚,我也不會傷害妳。」

 

  伏黑惠不發一語地看著他,氣氛好像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凝重,但宿儺確信這次已經截然不同了,她原來因為過度擔心而僵白的臉總算恢復成正常的血色,還多了抹紅暈——但也可能是因為桌上那盞閃爍的蠟燭?無妨,他很有耐心,宿儺為惠切分起司與送上來的主餐,他會等到這個令他著迷無比的女人接受為止。

 

  用完晚餐到回宿儺的宅邸的這段路上,惠都還是一副生氣的模樣,鼓著腮幫子看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宿儺也由她去,但該做的當然還是要做。

  「我喜歡妳的胸部,雖然不大,但這樣握起來的手感也很好。」

  趴在惠身上,兩手握住她雙峰把玩的宿儺在將小乳頭們給舔得完全充血、硬挺後微笑,手指靈活地繞著頂端暈圈打轉,跟所有男人一樣,宿儺總是在她的胸部耽擱許多時間。

  「就說不是為了你長的…」

  喘得有些難堪,惠能夠感覺到自己的下腹、子宮處全被他的愛撫點燃起來,又刺又癢,不過一想到裡面還裝著另一個陌生的存在…她的心情就沒辦法好起來。

  「很多女人奶子大,但蠢得讓人心煩,」宿儺繼續品嚐,吸吮,直至它們完全充血而硬挺,

  「妳的腦子得到了這部份的熱量,發育得很好,雖然我喜歡大的,但妳這種小小奶也非常美味啊伏黑惠。」

  「蛤啊?」惠臉上一熱,瞬間抬腳將這個滿嘴垃圾情話的傢伙給踹開。

  「小什麼小,要大的就給我滾出去隨便找一個幹!別碰我!噁心、還沒斷奶的戀母情結!」

  看來這次的確把她給惹火了。

  被連連狂踹踢下床,連靠近都會被威嚇的驅逐後,今晚伏黑惠顯然是鐵了心不讓他碰了,宿儺認份地走進浴室,轉開熱水當頭沖下。

  打手槍的同時,他想念著房間裡生氣的人兒,被拒絕求婚在他的預料內,只是她連上床都拒絕了,雖然說到底是自己惹她生氣,但這樣很好,宿儺發現自己特別喜歡看她紅著臉怒吼的可愛模樣。

 

 

  浴室水聲停止了,伏黑惠側躺在床上,邊緣傳來下沉的重量感,帶著肥皂香氣的大手輕輕從後環來、如往常那樣將她抱入懷中。

  雖然他們已經睡在一起很久了,但今晚格外的不一樣,宿儺的每個動作、每句哄她的話都是那麼溫柔,他求婚了,被自己拒絕的戒指好端端地放在桌上,她還記得裡頭的小東西發出有多閃耀的光芒,是每個妓女都夢寐以求的希望。

  為什麼是她?因為她給了夠多的驚喜與新鮮感嗎?

  惠一直在想這些問題的答案,但她會這麼做都只是為了讓宿儺不要有殺害她至親的可能性。

  就算他給出那樣的保證,惠不懷疑宿儺的誠信,他在乎的事物就會相當在乎,猶如此刻,他充滿情感地在耳邊呢喃著各種噁心的情話,要她別氣了。

  但是自己以外的存在,津美紀,還有……她抱緊身子,突來的嗚咽讓宿儺起身,當他在黑暗中看見惠臉上的淚水所閃出的光芒時緊緊蹙起眉,抱住顫抖的惠,笨拙地又哄又吻試圖讓她停止哭泣。

  這些溫柔只讓惠更加更加不安,她蜷起身子,縮在男人寬厚的懷抱中不住地哭泣,眼淚大滴大滴掉在他胸膛上,燙得宿儺手忙腳亂。


  原本想要拿掉的意外,卻突然間想要保護。

  因為他求婚了,他所給予的情感,自己就真的傻傻相信,先前所累積下來的各種情緒、那些伏黑惠用盡全力漠視的感情也抓緊機會,一鼓作氣地湧上來,逼得她好累。

  一定是懷孕所帶來的改變,才會讓她變得這麼軟弱。

  終於停止了哭泣,兩眼紅腫的惠安靜躺在總算放了心的宿儺胸前,盯著他身上的刺青紋路。

  「這些刺青是什麼意思?」她問,雖然坦承相見的滾床次數早已無法計算,但她始終都沒問過宿儺的私事,包含他一身顯眼又奇特的刺青。

  「『罪人』又是什麼?」

  「『罪人』。」宿儺調了下位置讓她能枕在自己手臂上,這樣他們相異的瞳就能彼此對視。

  「我的家族,在貴族中有著『罪人』的稱號,之前也跟妳說了,政府覺得礙事、想除掉的人,就會讓我們去處理,我們會讓他們消失在世界上,沒有任何痕跡,兩面家族的繼承者會得到這身刺青。」

  「難怪他們都想討好你。」

  惠冷冷地回想起舞會時,那些貴族是怎麼一擁而上地纏住宿儺。

  也是跟自己一樣,想求個好感巴望日後的手下留命。

  不過在這個男人眼中…她看著面前的單隻紅眼,忍不住伸手,第一次觸摸了那隻黑色的眼罩。

  傷處往往是禁止觸碰的軟肋,尤其是失明這種喪盡尊嚴的重傷,但宿儺沒有禁止她碰,還親吻了她的手臂,讓惠放心地繼續撫摸。

 


  再濃烈的愛,也不會比殺人鬼的血濃烈。


  惠望著私人診所的大門,裡頭散著幽藍色的光,有種寧靜又可怖的感覺。

  伏黑惠站在那一會兒,也許所有的妓女在第一次流產時都會如此猶豫,惠安靜地想,不過她不能讓這個孩子被生下來,無論是宿儺告訴她的身世背景,還是自私的緣故。


  一袋錢沉甸甸地躺在她外套的內袋裡,剛才她是從當鋪走過來的,宿儺送的那條紅寶石項鍊價值不斐,省去她外出掙錢會被再次抓到的風險。

  原本想好好收藏起來的。

  拿掉這個孩子後,自己也算是和那個人一樣了吧…不,她早就體驗過殺人了。

  搖搖頭,不再思考的惠邁開有些僵硬的步伐,推開診所的大門。

 



 

 

 

 

 

 

  節七

 


  「噯,懷孕了嗎?」叫做冥的灰髮醫生顯然相當驚訝,

  「這真是糟糕的意外啊,發現多久了,妳這段時間應該很害怕吧?」

  「我不知道。」發生太多意料外的事了,惠低垂著頭,看她打開自己的病例。

  「情緒的起伏變得很大,胃口也變差,喜歡的料理也變得噁心,一切都糟透了。」

  「啊,的確糟透了,那麼今天是要我為妳進行手術,對吧?」冥聳肩,

  「別想太多,反正也弄不清哪個是父親不是嗎?妳沒有必要沮喪。」

  「…我知道。」

  惠小聲反駁,醫生沒被頭髮遮住的那隻灰眼閃了下,看往她的病例。

  「很熟的恩客嗎?」

  惠點點頭,擱在腿上的雙手握得越發死緊。

  「已經很長一段時間只有接待那個人了。」

  「那麼,妳對客人抱有特別的情感?」冥皺起漂亮的長眉,「然後決定來找我墮胎?」

  「…狀況糟透了…」

  惠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消毒水的味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刺鼻,在醫生冷漠又直接的言語下,她竟然痛得想要哭泣。

  「我不知道…有什麼比對那個人存有特別的情感還更糟糕的了…」

  冥看著她一會兒,嘆口長氣,也許她已經開導過許多沮喪的女孩,她相當熟練地叫來助手,是個年幼的男孩,要他端杯熱茶給惠。

  「真是單純的傻女孩,」她翹起隻腳,搖了搖美麗的頭嘆道,

  「不過啊,既然就到這種地步了,大方地對他坦承自己的情感也沒有關係哦。」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惠輕聲說,

  「不要抱著自己會成為特別的那個人的心情才是對的。」

  「在這方面妳倒是很成熟,」冥嫣然一笑,「而且成熟得很可怕,那麼我也不用浪費口水了,相信妳已經準備好隨時動手術,我們可以開始了——憂憂。」

  男孩助手立即唰地出現,冥對惠指了指後面的房間。

  「妳去那兒換上手術用的衣服,換好後就先等著,我們需要些時間準備。」

 

 


  手術室比惠想像的樸素,一把有著皮帶與支架的大椅在房間的正中央,前方有張矮了些的椅子,惠幾乎可以看見自己等等坐在上面,醫生從她被綁住的雙腳之間拉出一灘可怕物體的畫面。

  輕薄的手術衣無法有什麼禦寒效果,但怎麼樣的低溫都不會比她的心情更冷了。

  宿儺說過,她有殺人的天賦,現在她的確要殺死他們的孩子。

  如果宿儺知道的話,那張總是溫柔笑著望自己的臉會變得怎麼樣呢?想起男人,惠的胸口又一陣刺痛,越來越明顯的在乎與情感都讓她無比不安。

  剛剛她並沒有對醫生說謊,對宿儺的情感的確存在,不知何時,大概是在拼命求生的各種夜晚裡,還有那些她拒絕不了的親吻,愛意的苗種在慾火中油然而生。

  她曾經頑固的否認,完全忽視已經萌芽的它們的存在,用求生的藉口去搪塞、遮掩,但無論她怎麼建築起防禦,最後還是被這棵悄悄茁壯了的愛給擠壓、直到崩塌。

  為什麼會愛上他呢?惠也想問自己,愚蠢又單純的自己。


  「差不多準備好了。」過了陣子,冥走進來,看她赤著腳轉過身,一臉消沈。

  「很快就會結束,」她保證,「現在坐上去吧,我們得先將妳固定起來,多少會有些痛。」

  不要緊,惠在坐上去時於心底回答,不會比那個男人的陰莖狠狠貫穿她子宮時那麼痛的。

  皮帶與金屬扣環相當冰冷,惠在被完全固定、雙腳大開時吁了口氣,她半躺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的橫直交錯,未開的燈泡顯得骯髒陰暗,剛剛在等待時各種的胡思亂想反而都在真正上了手術台後歸於平靜。

  也好,她想。

 

  「我和憂憂換個手術袍,回來後我們就開始吧。」

  冥吩咐,惠點點頭,看著美麗的醫生走出手術室,再次只剩下她一個。


  不過只要手術結束,她就能夠了無牽掛地回到家,睡個安穩的覺,等傷養好後再繼續她該做的,不會有任何人發現,伏黑惠相信。

 

  直到兩面宿儺出現在她面前為止。


  一開始伏黑惠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他滿腦子都是如何哄騙過那個傢伙,相信他絕對不會發現,但是走過手術室地板的腳步是他特有的沈重感,還有那隻可怖的紅眼睛,以及粗獷又暴力、微微往上揚起的嘴角……惠蠕動嘴唇,被皮帶緊緊縛住的四肢開始掙扎。


  「為什麼?」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腦袋與背部出現可怕的麻木感,宿儺沒有停下腳步,他停在手術台面前,看了一圈面前的光景。


  沙,惠看見他自外衣口袋裡拿出一雙手套,醫療用的顏色與光澤讓她腦袋出現可怕的爆炸聲。

  他從台車上撿起某個東西,頭上燈架忽然「啪」的閃出強光,照得宿儺深邃的五官幾乎無法看清,惠搖搖頭,看著那把可怕的金屬夾。

  方才想像的畫面裡,將肉塊從她雙腿中夾出的器具,儼然就該是這種致命的形狀。

  宿儺將它拿起,對著光緩慢轉動,惠想起了他在切割獵到的兔子前,也是這樣檢查刀具。

  「不…」她搖起頭,隨著理智逐漸崩潰的飛快搖頭。

  「住手,快住手…」

  「妳不就是為了這個而坐在上面嗎?」宿儺咧開微笑,嘴角拉得深長讓人畏懼,他坐到低矮的椅子前,在惠的尖叫中扯開遮掩下體的手術衣。

  「住手!!!你快住手!!!!」瘋狂掙扎的惠拼命尖叫,但無論她怎麼掙扎,皮帶的金屬扣都殘忍地將她牢牢固定住,僅僅發出尖銳的喀啦聲,「兩面宿儺你這瘋子!!」

  「要殺死骨肉的妳,不也很瘋狂嗎?」

  冰冷的感覺從下體傳來,惠絕望地瞪大雙眼,宿儺將那個可怕的器具探入她的陰唇裡,他幾乎是斯理慢條地用它攪玩著熟悉的私處。

  「讓我猜,妳想用殺死這孩子來報復我?」惠恨恨地咬緊牙,不發一語地瞪著他。

  「或者,是因為不想懷『罪人』的後代,才這麼做?」


  「又或者…」

  他微笑,將金屬夾深深刺入,惠倒抽口氣,清楚感受到冰涼的感覺直直抵上了子宮口。

  「——妳認為這樣就足夠讓我恨妳,哪個才是答案呢,伏黑惠。」

  「我恨你。」

  咬牙切齒的,惠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殘忍的金屬夾正深深插在她的雙腿間,僅隔著層入口在對小巢內張牙舞爪。

  「我愛妳。」宿儺回答,帶著滿眼的笑,

  「妳總是小看自己,除了妳以外的存在,我都不會在乎。」


  惠再次尖叫,淒厲而尖銳地穿透耳膜,如她的子宮口被殘忍地刺穿。

  「我要殺了你!」她瘋了般的嘶吼起來,藍眼恨恨地瞪視雙腿間的殺人鬼,「我一定要殺了你…混帳!我會殺了你兩面宿儺!」

  「啊,妳果然很麻煩,伏黑惠。」在絕望的慘叫中,宿儺發出滿足的嘆息,猶如每次,當他隨著慾望盡情肢解人體之後的滿足。

  「但我就愛這麼扭曲又難搞的妳。」

 

 

 

 

 

  車廂隨著輪子喀啦喀啦振動,裹著大件西裝外套的伏黑惠安靜地坐在角落,臉上還有未乾涸的淚痕,窗外炫目的燈光熠熠閃爍,一切都是那麼快速地讓人難以看清。

  「我想,婚禮就舉辦在春天吧。」

  宿儺的聲音響起,他同樣坐在車廂內的另一端,脫去外套給惠後,三件剪裁式的西裝背心繃出他一身魁梧的體型,惠沒回答,甚至連身體都沒動一下。

  「我的家族成員妳先前見過幾個了,他們不會在意我要娶誰,不會有人有意見。」宿儺繼續說下去,「妳可以和姊姊搬過來我這一起住,這樣妳生完後她也能放心地照顧妳。」

  「我想就辦個私人的家庭婚宴,任何妳想邀請的人都可以來,庭院應該夠大。」

  「至於孩子的教育,妳可以決定要不要讓他接觸我的事業,畢竟我們家族成員很多,不一定要由我的來接。」

  他一條條慢慢說著未來的規劃,好像早已全都列好一份詳細的清單存在腦袋,在宿儺講話時,惠始終都看著窗外,沒有任何答理。


  當馬車停在熟悉的大宅前,宿儺先下車,繞過馬車,像個紳士一樣為她開門,那張蒼白的小臉又多了新的淚痕,一滴滴地滑過臉頰,她從什麼時候就開始哭的?宿儺邊想邊伸手,將她連同整件外套一同抱下車。

  一場熱水澡能讓冰涼的身軀恢復應有的溫度,宿儺在旁看著她泡,再將人給泡出來,擦乾頭髮的所有動作是那樣溫柔,惠依舊繃著臉不講話,他也沒逼惠的意思,把變得乾乾淨淨、再也不是剛剛診所裡瘋狂模樣的她放到床上。

  「幫妳擦藥。」

  宿儺轉開裏梅送來的小瓶,輕柔地分開她的雙腿,挖起整坨乳黃色藥膏的塞入剛剛他才狠心挖攪過的肉穴裡。

  「為什麼不罵我?」

  終於,惠開口了,像開啟某個開關一樣,她躺在枕頭堆起的依靠上,委屈地看著兩腿間的男人。

  「你發現我又去接客那次,沒有罵我,這次也是一樣,為什麼要像個假好人一樣虛偽?」

  「妳希望我罵你?」宿儺好笑地說,他的手指全探進惠的體內,細細地將藥膏塗抹在最深處的壺嘴上,「如果妳想我這麼做,我可以罵妳,小笨蛋。」

  「你明明不這麼想,」她低吼,合起雙腿將身子扭開,「你明明在生氣的。」

  「我是,但妳已經被我嚇壞了,不是嗎?」宿儺故作無辜地眨了眨那隻僅存的眼,看上去實在與俏皮有著極大的距離。

  「去你的。」惠抓起被子包住自己,只露出兩顆藍色眼睛憤怒地瞪他。

  「你為什麼知道我在那?」

  「因為冥冥是我朋友,」宿儺非常直接地坦承,「是少見的有著大奶子又有腦袋的女人,但個性很差,又是個噁心的戀弟控——總之,我在查妳住處時也同時知道妳會去找她拿藥,她可不是什麼正直的好人…」

  宿儺咧開得意的笑容,大手扯開遮掩的被子,輕輕撫摸她屈起的雙腿間,依然平坦的肚子。

  「例如,給她夠多的錢,她會把妳的避孕藥給掉包。」

  「…人渣!」

  狠狠的一巴掌,宿儺再次乖乖地挨了,他毫無悔意地看著惠又恨又怒、滿面燒紅的臉。

  「還不只這樣,」他的笑容咧得更開,惠能夠看見裡頭那一整排森冷的、能輕易咬破她皮膚的硬牙。「妳賣了我送你的項鍊,當鋪的人知道這是我的,所以通知我,憂憂剛好也來電,所以我就明白妳到底想做什麼了。」

  早該預料到的…惠撇開頭,這男人真的非常危險,也許連黑市都不安全,除了他的懷中,她到底還能逃去哪?

  宿儺環過她頹垮的肩,把惠攬入懷中。

  「下次,我帶妳去挑一條妳喜歡的吧,」他柔聲哄,「想要什麼都買給妳,告訴我,妳到底在害怕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妳懷孕了,伏黑惠?」

  惠小心地抬頭,看他堅定的紅眼睛,似乎又想把頭轉開,但她努力地堅持住了。

  也許,就和冥醫生說的,都到了這種無處可逃的地步…藍眸順從地垂下。


  「我很害怕。」

  小小的聲音說,宿儺握住她的手。

  「我怕肚子大了以後,沒有辦法再和你做,你也對我失去興趣,然後就會厭倦我了。」

  「什麼?」這回答讓宿儺驚訝得失笑,「我都向妳求婚了伏黑惠,怎麼還會覺得我厭倦妳?不是稱讚過妳的腦袋發育得很好嗎?」

  小手揪緊了他的,顯示出她的害怕與擔心都是無比認真。

  宿儺忍不住嘆口長氣,揉亂她一頭本就凌亂的髮。

  「一開始說我到處殺人是很爛的擇偶方式的人是妳,現在我也認為妳是對的,因為當我明白我遇到一個跟我是同類的人時,我是真的高興。」

  惠抬頭,還沒能完全理解地楞楞看他。

 

 

 


  金屬扣環一個個被解開,宿儺先放她的雙腿自由,然後是左手,在右手獲得自由的瞬間,伏黑惠以全身的力氣,狠狠給了他一個清脆巴掌。

  宿儺接下了,沒有閃躲,啪一聲在手術室中響得清亮,接下來是哭聲,伏黑惠在手術椅上縮成整團,渾身上下劇烈顫抖,她摀住臉失聲大哭,被弄傷的雙腿間淌下一流血絲。

  宿儺將前端染血的金屬夾扔回台車上,抱住痛哭的惠。

  掛了憂憂的電話後,他立刻出門,沒等僕人過來就自己駕車奔馳過半個城市,殺進那女人的診所。

  那女人開了一個數字,才願意將惠的真情坦白洩漏給他,付完錢後宿儺就明白了,伏黑惠對自己有同樣的情感,只是她的個性太過扭曲而不願坦承。

  「即使是對我這個醫生,她的說詞也是反覆又矛盾。」冥冥笑得很詐,完全是欣賞地在看宿儺的表情變化。

  「都是因為她太愛你了,可憐的傻女孩。」

 

 

 

 


  「我愛妳,伏黑惠,」抱著安靜的人兒,他再次給出承諾要她安心,

  「因為妳是這麼自私又自毀,與我相同的生物,除了妳我不會再對誰有興趣了。」

  惠抬臉,悶悶地點頭,總算是接受了她逃避許久的現實。


  「那…」她開口,藍眼不太確定地盯著宿儺。

  「你還是會想要殺人,對吧。」

  「如果沒有新的名單,那我就會去尋找獵物,」宿儺坦承,「這是『罪人』之血的本能。」

  聞言,細眉擔憂地皺在一起。

  「這樣嗎…」

  「會擔心?」宿儺笑了聲,「那麼,如果我帶上妳一起的話呢?」

  「咦?」

 

 

 

 

 

 

 


  節八

 


  草皮換上了春天特有的茵綠,點點粉色小花綴成浪漫的氣息,總是深鎖的鐵柵門今天大方地開啟,還綁著粉紅色的百合花告訴經過的人們裡面正在舉辦一場宴會。

  「啊啊,沒想到大哥會結婚呢!」

  「是啊好意外,原本以為大哥是不婚主義者,沒想到是我們之中最早死會的!」

  先前惠曾見過、與宿儺長得一點都不像的那群男人七嘴八舌地發表評論,其中只有個最小的、大約和自己同齡的男性有著和宿儺相似的粉髮。

  看來也是個很複雜的家族關係。

  坐在椅子上,惠微笑地對前來恭賀的他們一一點頭,津美紀則站在旁邊,隨時照顧大腹便便的妹妹任何需要。

  這場婚禮如宿儺安排的一樣,是非常私人的,雖然聽說有送了些邀請函給那些貴族,但是信函上『罪人』家族的封臘,只會被認為是死神宣告他們要大難臨頭,而且就算真有人打開了,又是當家結婚的消息,妄想將女兒嫁進兩面家族的那些人們自然也失去了興趣。

  與死神保持距離都來不及了,誰會想來沾上穢氣呢。

  「只是多少會有點寂寞呢。」

  津美紀趁宿儺把那些鬧哄哄的男人全給轟到外面去時小聲說。

  也是,惠看了看偌大的等待室,除了她們兩,伏黑家就沒有其他人了。

  「別在意這種事,」惠搖搖頭,「等孩子生下來後自然就會熱鬧起來了。」

  「也是。」

  津美紀微笑著蹲下身,撫摸妹妹又大又圓的肚子,春天來了,她的預產期將近,津美紀已經搬進了兩面家的大宅,等待即將到來的臨盆。

  當然,她挑了離妹妹跟兩面先生房間最遠的角落,這樣他們進行房事時就不用在意自己了。

  兩面先生是個與外表一樣,性能力強大的人,她溫柔地看著臉色不怎樣好的妹妹,即使是懷孕的狀態,她也能在夜晚時隱約聽見二樓傳來的惠的呻吟。

  「夫人,打擾了,有訪客。」

  門外傳來裏梅的聲音,兩姊妹抬頭,一臉困惑地看著門外。

  會是誰?她們並不記得有什麼親戚。


  「哦,果然是妳們。」

  優雅的黑色裙擺隨著腳步晃動,兩名長相神似的女孩出現在她們面前,惠驚訝地睜大眼睛,看著笑咪咪的真依與真希。

  帶著眼鏡的女孩先行一步,走到惠面前拉起她的手,愉快地握緊。

  「我就說啊,兩面先生那天帶的女伴果然是惠,這下終於找到妳們了呢!」

  「還不是我發現的。」留著俐落短髮的女孩得意地抱胸,「甚爾那傢伙就這樣斷了聯絡,連封信也沒寫,讓我們擔心了那麼久。」

  「妳們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真希擔憂地撫摸惠的臉,「我們帶來了些禮金,總不能讓罪人搶走所有主導權,這樣以後被欺負怎麼辦。」

  「他待我很好。」惠微笑,望向她們身後,不知何時宿儺已站在門口。

  「兩面先生。」淑女們禮貌地回身、對今天的主人行了個禮。

  真希抬頭,玻璃後的黑眼露出銳利的光芒。

  「今後我們會常常來打擾的,希望您不要覺得久違重逢的姊妹情感很煩人才是。」

  「儘管說我的壞話,我不在意。」他不客氣地回擊,「看來這種脾氣是妳們的家族遺傳。」

  真依悄悄溜到惠身旁,放姊姊和兩面先生互相瞪視。

  「哪,惠,雖然很久不見,又是在妳的婚禮上,不過妳真的要嫁給這男人嗎?」她悄聲問,「妳知道兩面家族在貴族之間的惡名吧?」

  「請不用擔心我,姊姊。」惠點點頭,起身,緩步走向宿儺,本來劍拔弩張的兩人看她挺著個圓肚子靠近立即收起了氣勢,宿儺張開手,讓她偎入自己懷中。

  「不會有比我更適合這傢伙的人了。」

  她的微笑很甜,藍眼睛內閃過奇特的光芒,讓其他三位女孩說不上的詭異感,但既然當人都這樣說了,也就沒人有意見。

  真希與真依說她們先出去等,津美紀熱心地帶她們離開,特別留時間給他們獨處。

  「連這種日子妳都能給我驚喜,」宿儺嘖嘖地捏住惠的下巴,仔細審視她的五官,的確與那些女人們非常相似。

  「我的直覺沒有出錯,妳不是普通的妓女。」

  「還把我稱為妓女嗎,老公?」惠不客氣地反擊,要他彎下腰來,兩手勾住宿儺的頸子,化上紅艷唇膏的小嘴輕輕啃咬他的耳垂,猶如妓女在暗巷裡與恩客調情的廝磨。

  宿儺抬眉,把她給按回椅子上。

  「等婚禮結束,看我怎麼把妳給操到直接在床上生出來。」

  他惡狠狠地宣告,惠笑嘻嘻地舔了圈嘴。

  「別忘了這番話,我很期待今晚你要怎麼操我。」

  宿儺咒了聲,索性走出門離開不再跟這狂妄的小妓女周旋。

 

  殺人魔與妓女都不曾認為自己會結婚。

  他們走過紅毯、往花所編織成的祭壇走去時,想著都是同一件事。

  坐在兩邊的親友們並不多,他們也不在意,光是生命中會舉辦婚禮便是種惡作劇般的奇蹟。

  白色純潔的婚紗與自己的身分極為不符,但宿儺希望她穿,站在牧師面前,惠瞄了眼宿儺,與神宣誓終生的誓言也完全不符合這個男人的存在。

  他顯然也這樣想,眼罩這側沒能看到惠的動作,但他還是轉過頭來,逮住了惠不安份的眼神與想法。

  就讓他們一起完成這個虛偽的儀式,建築起新的面具吧。

 

 

  家臣撒下新鮮的玫瑰花瓣,只有這個顏色,才適合深深親吻彼此的他們。

 

 

 

  少少的賓客與歡鬧的親友們都在夜深之前就識相地離去,宿儺關上大門,他的宅邸終於恢復了安寧,僕人會把人類遺留的味道與髒亂一一清潔乾淨,他現在只需要做一件事。

  沈重的腳步聲靠近,房門呀地推開,有個身影正坐在他的大床上等待。

  美麗、純潔的白紗已被褪去,惠已換上一身性感的黑色薄紗,重新化上豔麗的眼影與唇膏。

  她很明白宿儺喜歡自己什麼模樣,被壓倒在軟枕中,惠張開嘴讓宿儺盡情親吻,粗舌比以往都還順利的全伸了進來,佔據她的所有。

  懷孕後期的身體變化更加明顯了,宿儺幾乎是粗暴地柔捏她腫脹的乳房,很快就感到掌心開始濕潤,滲出的絲絲乳汁沾在掌心上,他滿足地舔了口,然後扯開繃緊一整天的褲頭,掏出已經充血的肉棒。

  奶水成為最好的潤滑液,濕淋淋的整根一下就捅進惠的屁股裡,狠狠貫穿最深的彎結讓她尖叫。

  宿儺的雙掌托起惠的臀部,讓她不用使力就能迎合自己,他喜歡懷孕的惠,成長的胎兒壓迫著內臟,連肉棒能插入的空間都被壓縮了,宿儺滿足地嘆口氣,惠從來都沒這麼緊過。

  前穴自然是沒能使用的,惠嗚咽著揉捏硬挺的小荳,手指還大膽探進肉口裡挖掘,噗嗤嗤水聲戳擊著宿儺,讓他每次插入都變得更硬。

  強烈的生命與慾望結合、成為眼前這副美麗的肉體,令他移不開視線,他拱直了腰背,低吼著將今夜第一發全數射送她貪婪的肚子。

 

  「我真不知道自己能愛妳這麼深。」

  激情稍緩後,宿儺側躺著,一手托住了惠沈重的腹部,另手極為珍惜地摩挲她的臉頰。

  男人眼裡都是說不完數不盡的愛戀,讓惠忍不住笑出來地撥開搔得她發癢的大手。

  「那你不就捨不得殺我了?」她笑著牽引宿儺的手,放在自己頸子上,藍眼滿是狡詐。

  「無法看到你想看的,不會覺得可惜嗎?」

  「我能看到更多妳迷人的地方。」宿儺的手往下,捧起她腫脹的雙乳,深沉許多的乳暈上滲出點點白色的汁液,誘使他低頭吸吮。

  「真是,貪吃鬼。」

  惠罵,忽然一陣綻裂聲,宿儺撕開已半褪的性感睡衣,另手扣住她的頸子,將她給扯到自己懷中。

  真正的面目…惠著迷地看著眼前這張邪惡的面孔,他從西裝口袋內拿出一條黑色的皮帶,拴上惠的頸子。

  「我的確貪吃,」他輕聲說,拇指往下尋找到被淫水沾濕的肉唇,捏住肉荳猛拉,引起的惠尖叫。

  「而妳會滿足我,這輩子的慾望。」

  「哦?」惠微笑,不怕死地將腿架上宿儺的腰,坐到他懷中,陰戶直接貼著他高挺的性具上下摩擦,直到整根肉棒被愛水給弄得濕滑黏稠,宿儺深吸口氣,額上暴突起數條脈絡。

  惠相信,要不是自己真的離臨盆太近,宿儺才不可能還沒把她給壓在床上瘋狂抽插,她還真的有可能被他操到當場生出來。

  這男人真是啊…她用力一推,宿儺順從地往後倒下,看她在大腿上選了個舒服的位置,然後張開雙腳,讓他能清楚看見肉穴裡頭被孕肚擠壓的驚人皺摺。

  「那你就成為妓女雙腿間的奴隸吧,兩面宿儺。」

  惠舔了舔唇,握住他腫脹到極限的肉棒。

 

 

 


  尾聲


  「小孩就交給我吧,妳跟兩面先生要玩得開心哦。」

  津美紀抱著熟睡的嬰兒,站在門口對妹妹微笑,新購的黑色汽車已停在門口,剛將行李推上車頂的宿儺拉緊扣帶,出發的準備已完成。

  裏梅恭敬地奉上一盒便當,這次旅行只有夫妻倆人,在惠順利生產結束後,休養期間都在跟宿儺規劃要去哪裡,他也買了最新流行的汽車,至於孩子姊姊自告奮勇的說要照顧,因此這趟補蜜月的兩人旅行能夠順利地在夏天來臨之前出發。

  「雖然之前你們就一起旅行過,不過這次只有妳跟兩面先生,小惠一定很興奮吧。」在臨別前,津美紀羨慕地看著那台最新科技的結晶,「一定會是很美好的旅途呢。」

  「嗯,是啊,」惠微笑地拉住走過來說可以出發的宿儺手臂,對姊姊露出甜甜的笑容。

  「我非常期待呢。」

  這份特別的期待,含有著宿儺才聽得出來的弦外之音,他寵溺地拍拍惠的肩膀,帶她上車,一起消失在僕人與津美紀的眼前。

 

 

 

 

 

  數日後,遠方,另一座城市

 

  無論多先進、發達的都市,總是會有陰暗的角落,與在其中求存的生物,也有人們喜愛到黑暗中探險,尋求刺激快感來滿足麻木的感官。

  「美麗的女孩,今晚有空嗎?」

  搖下車窗,從昂貴汽車內探出頭的男人對她微笑,拿出數枚亮晃晃的錢幣。

  站在街燈下,身著暴露的黑髮女孩點點頭,並向他指了後方無光的暗道。


  「哦,真是稀奇,很多女孩看到我的車就想上來試試呢!」

  愉快地跟在妓女後方,還未走到巷底男人就已按捺不住衝動,開始解開褲釦,黑髮的女孩停步,轉過身來,冷豔的藍眼在看到猴急的表情時冷下。

  男人伸手,迫不及待地將她按在牆上,掏出了半硬的老二往她大腿蹭去。

  「妳真美,沒在這帶看過妳,小美人,」他急躁地吸取妓女身上的香氣,將鼻頭往下探,貼到她小巧的胸部上,「只可惜這兒差強人意了點…」

  「你那話也不怎麼樣啊。」

  惠嘖了聲,翻個受不了的白眼,抬起大腿、狠狠踹開這些有戀母情結的男人。

  「妳…呃!」

  被踢得倒退幾步,男人破口要發難時忽然發不出聲音,他低頭看著從自己胸口上探出的那片亮刃,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啊、啊啊啊啊——!」

  刀刃翻轉,挖掘成一個血淋淋的洞窟,在淒厲的慘叫中,惠嫌棄地拍打剛剛男人碰觸過的所有地方,當她拉好衣服時,宿儺已經割開男人的喉嚨。

  獵物一抽一搐著倒在地上,還未完全斷氣,鮮血迅速染紅了灰白色的地磚,宿儺吁了口氣,從它大開的胸部拉出了被刺破的心臟,它在靜止之前依然努力股張,噴出一道又一道血泉。

  「哪,我餓了。」

  惠在宿儺盡情地肢解肉塊時走到他後面,無聊地踢著它僵硬的腿說。

  「先吃這個吧?」

  臉上沾到許多血的宿儺俐落地拉起一大串腸臟,遞向惠,後者露出明顯嫌棄的噁心神色。

  「不是說過了嗎,人類看起來就很難吃。」

  她哼地別開臉,宿儺可惜地將內臟丟回地上,起身。

  「沒嘗試過,怎麼就直接嫌棄呢。」

  他半認真地開玩笑,惠睨他一眼,手不客氣地直接摸上他的褲檔。

  「真的要吃的話,我只吃這個。」

  「連挑食也這麼討人喜歡。」宿儺微笑,抱起惠往巷子的深處走去。

  「那麼我可不能讓我美麗的妻子餓著了。」

 

 


  END


  一些雜記

  我想伏黑惠對殺人這件事並不排斥,甚至可以說是很習慣,因此會有這篇的設定。

  兩個人窩在房間裡一起計畫殺人之旅,我覺得這很宿伏式的浪漫,就連親生的孩子也會差點被殺死,我就喜歡這種危險感。

  因為讀了研究所,所以更新的頻率變得很慢,希望兩年內可以畢業,也希望咒術快點完結我想看宿伏原作GAY婚。

  就算想多寫一些點篇,不過讀書真的累累,累積了15篇大綱都懶得填,希望下一篇能快點問世。

  2023.1.25 寧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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