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一

  「真糟糕啊,怎麼會這麼疏忽呢?」

  家入硝子小姐相當困擾地看著眼前、坐在病床上的伏黑惠,兩手抱在胸前表示出束手無策的狀態,而站在她身後的另外兩個一年級生,虎杖悠仁與釘崎野玫瑰臉上皆掛著滿滿的擔憂。

  伏黑惠抬起微低的頭,那雙本該是藍色眼睛的眸子此刻卻連眼白的部分也呈現黑色,沒有光芒的可怕眼珠讓三人看了全蹙起了眉,悠仁試圖將手比出個二在他眼前揮了揮。

  「真的看不到了嗎?」

  他問,伏黑惠對他幾乎是要貼到自己眼前的手指毫無反應,野玫瑰立即打了同儕的背一下。

  「幹嘛啦!」

  「惠現在就是看不到你還鬧他,給我安分點!」

  釘崎將他拖離伏黑惠稍遠些不讓他再用手試圖測盲,惠嘆了口氣,他的肩膀頹喪地垮下,反正視線已經完全沒有用了,他索性閉上眼睛。

  都是自己的大意所造成的,怪不得誰。

 

  在上次三人共出的任務裡,目標是祓除多隻一級二級混雜的咒靈,地點是一間空曠的工廠內,由於光線陰暗,加上一開始任務就進行得很順利、三人互相掩護配合得很完美,一隻隻咒靈接連被祓除,看起來可以提早收工,悠仁甚至還問他們等等去商店街晚餐要吃什麼,因此惠在收拾最後一隻二級咒靈時稍微有些心不在焉。

  玉犬像往前一樣撲到鴉型的咒靈身上撕咬,從斷裂處大量噴出的詛咒煙霧顯示這場戰鬥馬上就會結束,惠才讓自己稍微分神,沒料也就是那只有短短數秒思考的時間內露出破綻,已經瀕死的鳥型詛咒掙開黑犬的利齒,撲打著單邊翅膀、如子彈般地衝向伏黑惠。

  待到惠被玉犬吠叫聲驚醒、反射性地舉起雙手要防禦,那隻咒力已到盡頭的黑鳥在撲上他的瞬間化為灰燼。

  並沒有受傷,惠楞楞地看著圍繞在自己周圍的詛咒殘片緩緩飄散、消逝,玉犬跑過來舔著他的手,對他嗚嗚鳴叫,那時玉犬應該就已經發現他被詛咒了…應該要再多注意一些才對。

  他應該要直接回高專檢查的,而不是高高興興地與朋友們去商店街吃慶功宴、然後回宿舍倒頭大睡。

  隔天,本該上課的時間內,釘崎和虎杖發現一向不會遲到的伏黑惠竟然缺席了,打電話或傳訊息給他也沒有回應,太過反常讓他們非常擔心、與五條悟一起到宿舍找他。

  所以,伏黑惠現在被送到了高專的醫療室裡,坐在床上接受家入小姐的診療。

  「很麻煩啊,附著在眼球上的詛咒,也不能以外力去除。」家入硝子懊惱地以手指撐開惠的眼皮、又仔細察看了次已呈現全黑的眼球,「偏偏是附著在這麼脆弱的器官上,要是一個失手,神經上的損害…我沒辦法確定反轉術式能否修補得回來。」

  「該不會惠得維持這樣吧…」釘崎難過地坐在惠旁邊,看著友人消沈的側臉。

  「五條老師已經去問有沒有相關的詛咒案例了,也許很快就會有方法解決,惠你不要難過。」

  沒有回答女性友人,世界深陷黑暗裡的惠說不消沈實在是騙人的,儘管咒術師是個高風險行業,斷手缺腳殘廢的案例可說是屢見不鮮,但他實在沒有下半輩子都要活在黑暗中的準備。

  正確來說,一般他這個年紀的人都不會有這種準備。

  「總之,伏黑同學先留在這吧,我們會想辦法找出解決方法。」家入小姐揉了揉她順直的黑髮,懊惱地對其他兩個一年級生揮了揮手,

  「你們該回去上課了,一直待在這陪傷兵也不是辦法。」

  咒術師人力短缺的情況下並不允許他們為受傷的同伴多作停留,悠仁和野玫瑰沮喪地走出醫務室,一同踏著沈重的腳步走回校園。

  一路上,兩人並沒有說話,沈重的死寂壓在他們肩膀上,伏黑惠不只是他們的同學、朋友,更是經驗比他們豐富許多的領導者,每次聯手出任務時光是有他的玉犬在前面跑著就能讓兩人感到安心,惠總是知道現在的情況是好是壞。

  但是,他們一回想起,那雙本來很漂亮的藍色眼睛卻呈現整個眼球全數泛黑的可怕模樣,心就忍不住盪到谷底去。

 


  「欸,我說…」

  無精打采地攪動餐盤中的咖哩,悠仁抬起眼,看著眼前一臉不高興的野玫瑰。

  「怎麼。」

  「如果是詛咒的話,應該比咒術師更能了解詛咒吧。」女性咒術師直直盯著他說,但那雙橘紅色的眼卻沒有在看悠仁,而是在看位於他眼底下、顴骨處的那兩道隙縫。

  「宿儺。」

  她用湯匙指了指,悠仁翻出個大白眼。

  「可能會有吧…」他不確定地以食指摳了摳臉上的隙縫,「但是他又不會幫忙,之前順平遇害時我可是丟下我所有尊嚴地求他幫忙,他卻跟詛咒一起笑我…這傢伙就只是個大壞蛋。」

  「但對象是惠,應該會不一樣吧。」握起的兩手撐著下顎,野玫瑰也不太有把握地說。

  「至少我感覺得出來宿儺對惠比較好啦,比對我們兩個都好一點點點點,就那麼一點。」

  她還捏起了食指與拇指特別強調就只有那麼一點。

  「妳用什麼感覺啊。」悠仁沒好氣地白她一眼,「他就只是無聊時才會出來找我碴的壞人,還會偷吃我們拚死拚活找回來的手指,怎麼可能幫忙。」

  「可是,惠怎麼辦。」

  野玫瑰問,悠仁停了下動作,右手的湯匙再次攪動起盤中沒吃幾口的咖哩飯。

  「我也不想看到惠變成那樣。」他輕聲說,

  「要不是我,他也不會大意而分神。」

  「我也不想,所以我會希望你問問看宿儺。」野玫瑰難過地說,

  「不管他願不願意,我們總得想辦法幫惠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啊。」


  「知道啦知道。」

  拗不過一向雞婆的女性友人同儕,虎杖悠仁點點頭,不再玩弄他一點也沒有食慾的咖哩,閉上了雙眼。

 

 


  牛骨七零八落地散在血色的池水裡,在黑暗的中心逐漸增加、堆積成高聳的骸山,虎杖悠仁並不常來到宿儺的生得領域,除了這些讓人渾身不舒服的噁心景色以外,最令他反感的,還是坐在骸骨頂端的那傢伙了。

  宿儺沒有招呼他,紅色眼睛呆滯地看著前面,他正在進行著與大多數時候相似的活動:發呆。

  而且他並不是沒注意到宿主的出現,宿儺純粹只是不想搭理這討人厭的人類而已。

  他們都一樣討厭彼此。

 

  「宿儺。」

  悠仁首先發難,隻手撐頭的詛咒之王稍微動了下,不過只有眼睛部分,紅色眼珠緩緩地聚焦,宿儺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盯著他的人類宿主。

  「臭虎杖小鬼。」

  開頭果不其然又是欠人打的惡稱,悠仁瞪他一眼,決定這次不跟他吵。

  「伏黑他出事了。」

  悠仁直接切入正題,宿儺稍稍抬了一下眉毛,不過沒有其他任何反應。

  這冷淡的模樣讓悠仁一時之間覺得野玫瑰是否誤判情勢,但宿儺看起來沒要砍他,那就是還可以說下去的意思吧。

  「狀況有點糟糕。」

  「…咒術師是死光了?」

  宿儺沒有動作,他依然以隻手撐頭姿勢坐臥在骨骸之上,兩眼不悅地瞇成危險的隙縫。

  「竟然有低頭求我這個詛咒的一天啊。」

  「我並沒有想求你,我只是來跟你說這件事。」悠仁白他一眼,攤開兩手作出無所謂。

  「我可不想再被你打從心底嘲笑第二次,我只是聽了朋友建議來『告知』你這件事,並不期待你會大發慈悲幫咒術師的忙。」

  悠仁轉身,回頭瞪了眼沒有回應的宿儺。

  「今晚睡覺時我會把身體借給你,你可以盡管拿來發呆,或者去醫務室一趟,伏黑在那裡,當然不准作其他的事。」


  說完,虎杖悠仁消失在宿儺的生得領域裡,像是連一秒都不想多作逗留那樣,話音甫落便消失了。

  宿儺在骨骸上坐起身,瞪著方才宿主所站的位置,這擺明沒給他選擇的選擇題讓詛咒之王原本平靜的心情瞬間火大起來。

 

 

  節二


  黑暗,就算不習慣、也會不得不習慣的。

  伏黑惠躺在病床上,即使睜開眼睛也與閉著時無什麼差別,一片漆黑的世界就是他現在所能感受的全部,聽覺與觸覺跟著被強迫放大,掛在牆上的時鐘走動聲,窗外風聲吹打枝葉摩挲過窗的細微聲響,離家入小姐下班跟他說再見後過去幾小時了,應該已經入夜了吧。

  他很難睡得著,但什麼也看不到,就只能像具屍體一樣佔據一張床的空間,無了翻身以外什麼也作不了。

  糟透了,就算之前被特級詛咒打穿胃部也沒這麼糟過。

  伏黑惠嘆了口氣,甚至連用滑手機來轉移注意力也做不到,失去了視力後,他真的什麼也作不成,只能祈禱五條老師或家入小姐早日為他帶來好消息。

  雖然,從以往的經驗來判斷,這個機率低得不如去課金抽卡還比較實際些。


  腳步聲。惠睜大眼——雖然這是徒勞無功,但就只是純粹出於反射——有人從走廊遠方走往醫務室門口,很輕很快,不是家入小姐,她總是穿著高根鞋,長長的鞋根會在地板磚上敲出一記記又沉又刺的喀、喀聲。

  也不是五條老師,伏黑惠坐起身來,望著印象中應該是醫務室門口的方向,聽到那人的腳步聲停在醫務室前,應該被鎖上的喇叭鎖喀噠地應聲轉開,惠皺起眉,猜不出來者的身分。

  腳步聲變得相當清楚,是穿著室內拖鞋,校內生?對方走過醫務室冰涼的磁磚,惠看著聲音往自己走來的方向,試圖以對方身上帶有的咒力分辨身分——當頭猛力灌下的沈重威壓令他身體猛地一震,本能地往後退去。

  噠。腳步聲停在床前,伏黑惠驚恐地看著那人所在的方位,已呈現深黑色的眼球已看不出他究竟注視著何方。

  「嘖,竟然玷污了你這雙眼睛。」

  低沈嗓音證實了惠的恐懼,宿儺,應該是被壓制在虎杖體內的詛咒之王竟然站在自己面前,但他卻連方位在哪都無法判斷,不會比這種狀況還更糟了——

  「…到底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的,伏黑惠。」

  惠的下顎被猛地扣住,將他整個人往前拉,惠屏住呼吸,他可以感覺到對方呼出的鼻息拂過了自己的面頰,力道之大讓惠忍不住抓住宿儺的手腕,要他放開。

  「你是我的,伏黑惠。」對方低聲嘶吼,「不許任何人、任何詛咒碰觸!」

  什麼?在伏黑惠還沒搞清楚他到底說些什麼意思時,可怕的威壓當頭灌下,狠狠壓住了他的身軀、靈魂,即使處在看不見眼前一片漆黑的狀態,他也能感到自己的生命正遭受著強大的威脅,詛咒之王散出的氣勢震得惠牙齒開始發顫,他想尖叫卻連張開嘴也做不到,只能渾身發著抖承受那排山倒海灌向自己的怒氣。


  連耳朵也發疼得嗡嗡作響…身邊不停高速流竄的咒力像是接連搧著他耳光一樣拍得惠有些暈眩,他努力眨著眼睛,卻稍微看見了影像——伏黑惠瞬間屏住了呼吸,沒錯,雖然他被對方強大的氣場轟得亂七八糟,但已經可以辨認出近在自己臉前的那人的輪廓。

  霧霧朦朧的,但是伏黑惠認出了頂端那刺得沖天的毛髮,他奮力眨著眼睛試圖看得更清楚些,掐在他下顎的那隻手又把他更抬起來些,惠被他捏得張開嘴,他感到有什麼東西要從自己的面上掙扎著脫出、伏黑惠集中起有些渙散的意識,盡可能地將那東西給逼出自己體內。

  「嘎!」

  尖銳的鳥鳴與四散的詛咒碎塊,隨著宿儺鬆手、伏黑惠狼狽地跌回床上,他喘著氣,撐著好不容易能夠動彈的身體努力抬起頭來,剛好看見床前的朦朧人影單手抓著隻黑色的東西,湊到嘴邊,伏黑惠雖然還看不大清楚,但那個動作應該是宿儺狠狠咬斷了詛咒的頭吧。


  「真是。」

  吐掉化成灰燼的碎塊,心情非常惡劣的宿儺瞪著坐在床上發愣的伏黑惠,儘管詛咒被他給消滅了,但伏黑惠那雙眼睛依然是混濁的灰色,不像以前那樣美麗的藍,大概是在被附著時被蠶食掉部分了。

  宿儺邊想邊走回惠面前,容不得對方驚嚇得想逃走,一把捧住他的頭,將惠的臉給拉到自己面前仔細察看。

  這是在為他治療嗎?伏黑惠一開始抓住對方的手腕想要逃開、但是隨著宿儺的指腹貼上他的眼皮、溫暖的咒力流動感隨即傳來,他楞楞地看著眼前那張逐漸清晰的面孔,開始能夠辨認出顏色了,粉色的頭髮,黑色刺青,還有…惠看見那雙血紅色的眼睛正專注地望著自己。

  宿儺以指頭撐開他的眼皮,檢查著內裡的眼球與血絲,來回上下翻動、專注的模樣,以及刻意放輕的力道,讓惠不禁覺得他是在修補什麼重要的藝術品那樣一絲不苟。

  視覺越來越清晰了,惠發現自己抓在對方腕上的手不知何時放鬆了力道,但是就這樣放開好像也不太適合,他只好維持著同樣的姿勢,等宿儺檢查自己到滿意為止。


  但他怎麼會來。等待的同時,腦袋慢慢恢復正常的伏黑惠當然不免俗地思考起這個問題,虎杖悠仁叫他來的嗎?還是野玫瑰的建議?但宿儺為什麼會願意為自己治療?

  如果要付出咒力,勢必是想得到什麼吧。

  宿儺放開了他,退了一步,在黑暗中滿意地看著自己完成的傑作,伏黑惠那雙漂亮的眼睛再度重見光明,又用著令人愉悅的微蹙眼神看著自己。

 

  「…你想收取什麼代價?」

  惠逼自己問出口,宿儺歪了歪頭,好笑地看著他。

  「你挺上道。」

  宿儺輕聲說,並靠了過來,坐在伏黑惠的身旁,突然貼得很近的距離讓惠緊張起來,他看著對方臉上扯開的邪笑,本能地往後退想逃避。

  宿儺就是在等他退,一記推力便將伏黑惠給壓倒在病床上,前幾分鐘還是個傷患的伏黑惠驚恐地看著他坐在自己雙腿上,脫掉身上的T恤,露出爬在他胸口與腹部的黑色刺青。

  「你…等等、住手!」

  自己身上的T恤被掀起時伏黑惠大叫,對方蠻橫的力道大得可怕,他完全無法抵抗地被壓在床上,感到詛咒之王將臉埋在他胸口前,乳尖瞬間被溫熱包覆的奇異感覺令伏黑惠猛縮起身,卻給他雙手抱住無法動彈。

  「不要、宿儺!」

  他尖叫著掙扎起來,兩手揪住吸吮自己雙乳那傢伙的頭髮,尖牙啃過他的敏感而又刺又癢、惠感到有隻手硬是鑽進他的雙腿裡時倒抽口氣。

  宿儺相當樂在其中地大力吸著那點粉尖,又小又嫩讓殘暴的本性想要一口將它給扯下、吞吃,但他忍住這份衝動,一手抱住伏黑惠的腰不讓他跑掉、另隻一下就找到了人類腿間的脆弱,宿儺圈起拇指食指、勾住那柔軟的分身套弄起來,惠的身體劇烈顫抖的反應令他滿意。

  「你住手、放開我!」

  敏感處被擒只能發出哀求的伏黑惠以顫抖的雙手揪住宿儺的頭髮,他猛搖頭邊夾起雙腳,卻一下就被輕易扳開,宿儺空出一手從擱在床邊的藥車上隨意撈了罐藥膏,稍微得到喘息,伏黑惠才剛坐起身,就看到他旋開藥罐,兩指掏了一大坨乳黃色的軟膏,惠在宿儺的手指探入自己後庭時感到心臟停了下來。

  他知道宿儺想做什麼。伏黑惠搖搖頭,伸手推開他的肩膀,但對宿儺來說根本不是威脅,蠻橫的身軀紋風不動地擠開那雙細瘦沒什麼肌肉的腿,沾抹藥膏的指頭深深刺進狹窄肉口,惠的尖叫迴盪在黑暗的醫務室中,隨著他的手指攪動一聲聲地破碎成哭泣。


  「不要…」

  才剛從詛咒的狀態解除,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根本沒有做好準備,伏黑惠猛搖頭不停推著他的肩膀,那雙恢復明亮的漂亮眼睛又被淚水濕得霧濛濛的,宿儺送進了第二指,試圖擴張著人類那脆弱又狹窄的肉徑,細碎的哭聲傳入他的耳底,令他本來就不好的心情變得更加煩躁。

  他停住手,瞪著已經放棄掙扎、躺在醫床上哭泣的伏黑惠,不發一語。

  人類看起來徹底嚇壞了,本來就蒼白的臉色現在更顯得病態,他抽抽噎噎地抹著不停從眼眶調出的眼淚,就像隻倒在惡獸爪下的兔子那樣對自己的生死束手無策。

  「…算了。」

  宿儺嗤了聲,抽出插在對方體內的手指,改撫摸惠頹軟在鼠蹊處上的分身。

  痛楚忽然消失了讓伏黑惠總算稍微冷靜下來,他抹掉眼淚,看著坐在床上、一臉不悅地搓他分身的宿儺,手勁不太溫柔,可是生理反應的確因反覆的套弄而被引發了,但改變太快的情勢令惠有些摸不著頭緒,他撐起上半身、咬住唇,看到為自己打手槍的宿儺也在弄著他自己的⋯這是什麼情況。

  脆弱處依舊被對方掌握著,他手指粗糙的觸感令伏黑惠難堪地稍稍夾起腿,但現在比起剛剛不由分說就撲上來脫他衣服的狀況好多了,惠不安地看著宿儺,對方臉色依然很糟,臭著整張臉盯著兩人的分身,要是說什麼激怒宿儺的話…惠咬緊了唇,被不斷套弄而越來越充血的分身開始有了感覺。

  照理說有了藥膏潤滑,陰莖被愛撫應該要感到舒服的,但伏黑惠還處在驚魂未定的狀態,宿儺弄得有些生氣,索性俯下身來、張嘴含住惠的分身。

  這舉動又嚇到惠,他倒抽口氣,不可置信地看著伏在自己跨間的詛咒之王,陰莖被濕濕軟軟的舌頭捲動、上下挑弄,宿儺不太溫柔地吸吮敏感的龜頭、舌尖刻意戳擊他敏感的鈴口讓惠一下便無法自拔地拱起腰、將分身刺入他嘴內。

  總算有反應了。宿儺抱住對方的臀,大力吞吐急速硬起的肉柱,舌唇撫過囊袋、再一口含住頂端,如此熟練的挑逗令惠發出高亢的尖叫,揪在他頭髮間的手指本能地按住他的後腦杓,將宿儺更往自己壓下,宿儺閉上眼,將他的肉棒含到最深、幾乎要連根球也全數吞入,讓惠直接射進自己的喉內。


  首次被人口的快感征服了惠,高潮後的他癱軟在床上,胸口劇烈地隨著呼吸大幅度起伏著,眼前又看不清了,但是這次與被詛咒的黑暗截然不同,是高潮後令人炫目的白光,他微微地蠕動嘴唇,試圖在這片慾望中清醒一些。

  熱熱的東西濺到他的臉上,沿著臉頰滴流入張著的薄唇內,惠眨了眨眼,看著握著自己分身的宿儺,精液的腥味從舌尖上散開。

  「本來想拿說至少先得到你的身體,」宿儺邊說邊從床邊抽了張衛生紙擦拭分身,

  「但你這樣太讓人解嗨…算了,老子那些咒力就當白送你吧。」

  「什麼…」

  惠努力坐起身,看著宿儺撿起丟在地板上的衣服,不發一語地迅速套上,然後踩著拖鞋走向門口,噠噠的腳步聲像是他來時那樣又快又急,惠楞楞地看著敞開的醫務室大門,直到聲音完全消失,才意識到宿儺真的離開了。


  「到底…怎麼回事…」

  惠虛弱地拭掉殘留在臉上的精液,沾染指尖的白濁在黑暗中閃著透光,伏黑惠也抽了張紙巾擦拭,已經恢復正常的視線裡惠看見印象中應該是整理得相當整齊的醫務室變得相當凌亂,被單散亂、診療單飛散在地上,像是被轟炸過一樣的景色令伏黑惠皺眉。

  空氣中還留著相當濃厚、屬於宿儺的氣息和咒力,惠擦拭完身體後,坐在床上回想起方才的事情。

  顯然宿儺對他注入了相當多的咒力,將詛咒給硬逼出來…他撫著自己的眼皮,想起剛剛詛咒之王專注為自己治療的模樣。

  為什麼他會這麼做。惠抿緊唇,下床將剛剛被宿儺扯掉的T恤撿起來,在套上衣物時他想起了對方說的話。

  至少先得到身體。惠皺起眉,那麼,他本來還想得到其他東西,對吧。

  抱著忐忑不安,與不該的猜想,伏黑惠甩了甩頭,逼自己停止那些瘋狂的猜想,開始整理起被咒力掃成整片狼藉的醫務室。

 

 

 

  節三

 

  「惠!你的眼睛恢復太好了!嚇死我們了!」

  隔天,虎杖悠仁和釘崎野玫瑰的尖叫在校園炸開,早上和家入小姐稍微解釋了下就出院的伏黑惠坐在餐廳食堂裡用膳時,剛走進來的同儕一看見他便不分形象場地、大叫著撲向他讓他差些把味噌湯碗給弄翻。


  「沒想到宿儺也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在盡情鬧夠了以後,悠仁總算乖乖地端著餐盤坐到位置上,拆開免洗筷邊說,同桌的野玫瑰以一臉嫌棄的眼神看著他眼角邊那隻緩緩睜開的詛咒眼睛。

  「你才沒用,廢物小鬼。」人類體內的詛咒低沈地回嘴,讓悠仁一巴掌打在臉上。
  「吵死了,偶爾稱讚你一下就給我得意忘形!」

  已經習慣友人自言自語的惠喝著味噌湯,視線停在悠仁臉上,那張只能看到一半的詛咒眼口,野玫瑰則是當作旁邊只有空氣一樣專心吃著早餐。

  「怎麼,我臉上有什麼嗎伏黑惠?」

  紅色眼珠骨碌碌地轉向他這邊,野玫瑰抬頭,看著一臉茫然的惠,悠仁翻了個大白眼。

  「是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吧你,給我回去,我想專心吃早餐。」

  說完,不知道是悠仁真的壓制住宿儺,還是詛咒之王懶得跟小鬼吵,在悠仁臉上的詛咒緩緩消失,回到體內去。

  「怎麼了?」野玫瑰問惠,
  「對了,也還沒問你,昨天宿儺對你做了什麼?」

  「就…把附在我眼睛上的詛咒逼出來。」惠看著碗內殘餘的湯料豆腐,斟酌著要說出哪些內容。「他用了很多咒力…」

  「對喔,惠你身上都是他的殘穢。」悠仁仔細看著同儕,「真難得那傢伙會認真。」

  「…我也覺得很難得。」惠放下碗,細細的眉毛始終蹙著。
  「只是這樣會讓我感覺自己欠他一次。」

  的確。悠仁與野玫瑰相視一眼,以他們對伏黑惠認真個性的了解,惠的確會掛記著這件事。

  「我又沒要求宿儺一定要幫你,是他想自己這麼做的。」悠仁試圖安慰友人,
  「你就當他心血來潮想出來走走就好啦,別放在心上,反正那傢伙應該也不會在意。」

  「…是嗎?」
  惠看著悠仁,藍眼睛看起來相當憂鬱,他並不想將宿儺對自己作的事情全盤托出。
  「但…」他的手握起成拳,憶起昨晚宿儺相當不快的面孔,
  「如果就這樣欠著不還的話,如果下次你或釘崎,或者誰出了意外,宿儺是不是就不會再幫忙了?」

  惠問,而坐在他對面的兩人立即同時豎起手背,毫不猶豫地揮了揮。

  「別誤會了,那傢伙本來就不會幫忙。」他兩異口同聲地否決惠的擔心。
  「是我們看他對你特別好才想說試試看的,宿儺才沒那麼好心。」

  是嗎?伏黑惠對於友人們那一點都不懷疑的態度感到吃驚,但想起昨晚宿儺的怪異行為,似乎真的沒能反駁。

 


  總之,這件意外平安地落幕了,家入小姐也保證伏黑惠的眼睛已經恢復正常、健康得跟什麼一樣,甚至沒有任何近視跡象,咒術師們也就安心地淡忘這件事情。

  但是伏黑惠並沒有忘記這件事情,每次他們三人一起上課、出任務,偶爾宿儺會出來湊熱鬧嗆悠仁時,他總是會不自覺地盯著那隻紅眼睛看,然後想起那晚醫務室裡他說過的話。

  還有宿儺捧著自己的臉,指腹輕輕按在他眼皮上小心翼翼檢查的模樣,惠總是發現自己不小心就看得太出神、然後匆忙地收回視線。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伏黑惠清楚,掛在心上的懸念猶如塊石頭,隨著風晃啊盪著不知何時會墜落,宿儺為他付出了大量的咒力(可能對詛咒之王來說並不多就是了),儘管對方是詛咒,但是術式的基本連結就是契約,有來則有往,他無法不記掛著這件事情。

 


  「什麼,宿儺威脅你嗎?」
  在聽到友人提出的要求後,悠仁抱起了胸、坐在他的位置上狐疑地看著站在自己房間中的伏黑惠。

  現在是下課後、吃過晚餐的自由時間,悠仁和往常一樣回到宿舍裡打開電腦、準備看今天更新的節目影片,然後住在隔壁的室友敲了他的門,問他今晚能不能再和宿儺交換身體。

  伏黑惠搖頭,「他被關在你體內,如果威脅我的話你都看得到。」

  「也是啦…」悠仁抓抓頭,相當困擾地看著友人。
  「但是你找那傢伙幹嘛?這很不像你啊伏黑。」

  「…我覺得還是欠他一次。」伏黑惠的視線垂下,看著他們腳上穿著的毛茸茸室內拖,

  「畢竟失去視線時,我真的很慌,雖然已經知道咒術師的陣亡率和職災非常高,但是並沒有想過自己可能失明的情況。」

  「的確,看不到真的很糟。」悠仁瞄了眼放在書櫃上那些電影光碟。


  「所以,我想跟宿儺說些話,今晚再拜託你了。」

  惠再次提出了請求,悠仁嘆了口氣,知道依惠的個性跟他說幾次不要放在心上都沒用,他只能點點頭,反正只要跟宿儺講清楚不要亂來、不能傷害人,應該還在惠可以承受的範圍吧。

 

 

 


  沒上鎖的房門被粗魯地推開,坐在床上的伏黑惠抬頭,穿著一身輕便居家短著的宿儺今天看起來心情也沒有很好。

  「虎杖臭小鬼說你找我?」宿儺意外地沒有主動靠過來,只是站在門口處仰起下巴瞥他。

  惠點點頭,「有些話想問你。」

  「說。」

  還是那樣直接且不拖泥帶水,伏黑惠看著詛咒之王。

  「…上次,為什麼就那樣真的停手了?」
  他問,藍色眼睛有些尷尬的閃躲那鮮血般的視線。
  「如果你就那樣作到底,我也就不用一直懷抱著愧疚了。」

  「哼,哭成那樣讓人失去性致,還怪我?」
  有些意外對方竟然會主動提起那晚,宿儺失笑地扯開嘴角,邁開腳步走到惠面前。
  「愧疚嗎?」他問,滿眼都是愉悅的笑意。
  「比起臭虎杖小鬼,你還真是上道許多。」

  惠沒有回答,安靜地看著詛咒,似乎在默許他對自己動手。

  但這種程度的誠意宿儺自然看不上眼,加上虎杖小鬼交出身體前對他下了不准亂來的條件,而且,有件更讓他在乎的事情——宿儺伸手,撫上惠的臉將他捧起、湊近,仔細地端詳那對藍眼睛。

  「看來完全恢復了。」
  他像上次使用反轉術式那樣以指腹推開惠的眼皮,仔細看著內部。

  自己都已經坐在床上,卻被選擇跳過嗎。伏黑惠看著那張靠得極近的臉,雙手搭上了宿儺的腕處,沒有掙扎地任他確認自己的復原情況,太過近的距離裡他能看見那對紅眼睛裡有著重瓣的黑膜,深邃難以捉摸。

  「我…不喜歡欠人。」
  伏黑惠輕聲說,抓住宿儺的肩膀,一個扳轉將他給壓倒在床上。


  躺在柔軟床鋪、看著居高臨下的惠,宿儺勾起滿意的微笑。
  「你總能讓我意外。」

  惠沒回答,他看宿儺已經打定主意不動手(事實上也無法動),雖然覺得彆扭害羞,但還是自動將手伸往宿儺跨下,在探進寬鬆短褲時明顯地有些停頓的猶豫,宿儺好笑地看著他像在挑釁賭他不敢,惠深吸口氣,伸進他的褲底、握住那根尚未充血的分身。

  相當好的風景。宿儺像是在生得領域一樣悠哉,他隻手撐頭看伏黑惠有些笨拙地為自己口交,白皙指頭圈上尺寸粗大的莖柱,惠不太有把握地上下套弄,那張薄薄好看的唇也盡可能地張到最大、含住殷紅的桃狀頭部,這無非是種享受。

  宿儺伸出另隻空著的手、放到惠拱起的背部,緩緩往下移去,感到對方的身體隨著他的手越靠近臀部而微微顫抖,但並不像上次那樣有逃避的動作,這傢伙的確準備好了。

  這樣想後,也就不受到條件限制的阻礙,有著黑指甲的手順利鑽進了短褲內,沿著臀縫一下便找到上次進攻未遂的入口處——宿儺在指頭沾到濕潤感覺時頓了下,隨即低頭看他。

  正努力吞吐他分身的惠滿臉漲紅,藍眼睛閃來閃去就是不肯面對,宿儺好笑地抓住惠的肩膀將他給拉到自己面前。

  「真是想不到…該好好稱讚你一下啊,伏黑惠。」

  促狹的玩笑令伏黑惠羞窘得閉緊眼睛,卻感到輕輕的觸感落在自己的眼窩,宿儺吻了他的雙眼,他的吻又濕又熱、帶著滿滿情慾,再怎樣不想承認,惠也能明白詛咒之王想要的是什麼了。

  早在洗澡時便自行擴張、還倒入潤滑液來充分濕潤的肉口被兩手掰開,鬆軟的手感讓宿儺相當滿意,握住方才就被惠好好舔硬了的分身,宿儺這次相當順利地進入了惠。

  「等、等等…」
  懷中的咒術師輕聲說,首次經歷性事的緊張讓他一時之間還無法適應被入侵的擴張感,惠吃力地咬牙,將腿張得更開些地坐在宿儺懷中,小幅度地調整體位來讓自己舒適些。

  他的動作雖然很小,但已足夠把宿儺逼瘋,突然發現詛咒的表情又變得無比兇狠,惠緊張地停住呼吸,繃起的身體同時也收緊了肌肉,突地被夾緊讓宿儺悶哼一聲,抓住惠的肩膀要他別再亂動。

  「呃、宿儺?」
  不敢再動彈的惠小聲問,詛咒低哼了聲作為回應。

  這代表了什麼意思,他縮在宿儺的手臂間猜想,從跨間傳來的嵌入感好像能夠清楚描繪出深埋在自己體內的肉棒輪廓,惠垂下眼,看著他們已緊緊接合的連結處。

  他知道宿儺要自己的身體,而且還要其他的更多更多,但那些更多的是什麼暫且不管,他目前能給的就是身體——因此雖然尷尬,伏黑惠還是在網站上看了些資料,各種姿勢、尺寸的限制級影片讓他受了不小的衝擊修正三觀,幸好現在的狀況看起來還在他能承受的範圍裡。

  至少,比那天什麼都不說就脫他衣服、拉開自己雙腳就壓上來的可怕情況好多了。

  「宿儺…」

  惠輕聲說,詛咒又哼了聲表示在聽。

  「我想說,至少跟你道個謝。」伏黑惠悄悄伸手,抱住詛咒的腰,

  「照你的想法做吧,不然我也不知道怎樣還你人情。」

 

 

  少年們在床上交疊的身軀激烈搖晃著、讓單人床架發出吱嘎吱嘎尖銳聲響,宿儺一把將垂至眼前的粉髮撥至腦後,抓住伏黑惠大張的膝蓋後方猛力衝刺,而被壓在底下的已經被頂得理智破碎殆盡,尖叫、呻吟不停自他無法闔上的嘴裡溢出,肉棒一次次搗進體內、擦過前列腺產生的快感讓藍眼睛淚濕成迷濛的色澤。

  薄薄的宿舍門板擋不住兩人忘情的呻吟,要不是整層樓只住著他們兩個一年級生,伏黑惠不可能放掉羞恥心地任由慾望凌駕自己,更何況此刻他是被一個詛咒壓在身下盡情逞慾。

  將少年咒術師翻過身、背對自己,宿儺調整了他們的體位、邊舔了下乾渴的嘴唇,讓渾身虛軟的惠抱好枕頭後,便握住了他細瘦的腰,將肉柱重新插入已被插得綻放成一朵鮮花的肉穴裡。

  一開始緩慢的推送讓惠著迷,一寸寸被從體內推開肉壁、被侵略至深處,他將雙腿岔得更開些,明確地以行動表示要他更深入自己的渴望,宿儺當然接受到了,瞬間加快衝撞的速率令惠倒抽口氣,後方詛咒之王強大的力道撞得他整個人往前撲,腰卻給握住將惠給拉回來、兇狠硬柱直挺挺地插到他體內最深那點,渾身僵硬的伏黑惠發出無聲尖叫。

  貼在被褥上、隨著交合動作反覆被床單摩擦的分身唾出大量白精,已到高潮的惠哭著軟下身體,像失去填充物的布偶癱在床上,任由宿儺反覆抽插帶著晃動,私處第一次被這麼激烈地磨擦而腫成鮮麗的深紅,他無助地喘息、抱緊了枕頭將臉埋進柔軟裡哭泣,卻逃不過那根一次次插入自己雙腿內的肉棒凌虐。

  宿儺再次拉起他轉過身來,已經無力抵抗的少年任憑對方曲起自己的雙腳,幾乎要把他給折成兩半地壓上來,粗嘎的呼息吐在頸窩上,又熱又濕薰得伏黑惠腦袋糊成整灘爛泥,他抱住宿儺,忘情地在他爬有蛇狀刺青的背上抓出一條又一條深刻的紅痕。


  肉體拍擊的節奏逐漸緩了下來,意識已有些不清的伏黑惠眨了眨淚眼,感到那雙手臂緊緊地環抱住自己,有什麼東西從他們緊密連接的下體流了出來,他們維持著這個姿勢,直到宿儺射完精後,才緩緩鬆開了伏黑惠。

  在肉棒脫離自己時,清楚地咕啾聲令伏黑惠稍微清醒了些,他困難地撥開額上汗濕沾粘的瀏海,看著坐在床邊的宿儺。

  結束了。伏黑惠茫然地想,他稍微收攏大大張開的腿,混著潤滑液的精液大股大股地從腿間淌落,而變得空虛的體內有種又黏又熱的奇異癢感。

  宿儺看了惠一眼,沒有說話,他只是起身,撿起方才激戰前脫了丟在地板上的衣物,在宿儺穿衣服時,伏黑惠看到他的背上除了原本刺目的黑色紋路以外,還多了好幾條新鮮的痕跡。

  「…宿儺。」

  後方傳來呼喚,宿儺伸往門把的手停在空中,回頭看他,伏黑惠已經在床上坐起身,那雙藍眼睛直直看著自己。

  「怎麼了?」

  他走回床邊,今天的詛咒之王比起先前有著更多耐性,咒術師有些遲疑地看著他,又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宿儺大致上習慣了這人類特別慢的節奏,因此他可以等伏黑惠心底的天人大戰分出勝負再說。

  反正他時間也多得很,等等回房後也只是把身體還給那小鬼然後再回領域發呆,不如留在這觀察這有趣的人類到底想做什…


  衣服被拉住往下扯去,宿儺看著將唇貼在自己嘴上的人類,紅色眼睛一時沒能反應而無法聚焦,惠閉上眼來逃避掉尷尬,兩隻揪在宿儺胸口前的手因為緊張而抓得有些太緊,將布料給捏皺了。

  「…伏黑惠,這是什麼意思?」

  晌久,待人類放開自己後,宿儺問了緊緊抿起嘴的人類,這種反應好像被強吻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一樣,讓宿儺實在搞不清伏黑惠的內心想法。

  藍眼睛不太好脾氣地瞪他一眼,怎麼在生氣?宿儺更加不解了。

  「…利息,」伏黑惠小聲地說,「欠了幾天才還你…總該付點利息。」


  就算再聰明、精通各種術式與格鬥,宿儺還是用了幾秒來解讀伏黑惠想表達的意思,這個人類真的太難理解了,明明剛剛在床上是那麼忘情地享受,現在卻像翻臉不認人地生起氣來,但又不是真的在生氣的樣子、還羞紅了臉對他說出這種話…

  宿儺啊啊地嘆了口氣,握住人類的肩膀,輕易無比地將伏黑惠再次推倒。

 

 

 


  二級術師們今天也順利地完成了任務,在帳緩緩升起、解除後,一年級生們重新集結起來。

  「辛苦各位了,有受傷嗎?」

  伊地知先生關心地問,悠仁與野玫瑰朝氣十足地露出自信笑容表示NO PROBLEM,監督看往第三個人,伏黑惠一貫低調冷靜地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只是幾隻低等咒靈而已,沒事。」
  他說,監督先生放心地露出和藹笑容,轉身往接送車走去。


  「有事就儘管找我啊,伏黑惠。」

  低沈嗓音讓惠跟野玫瑰同時抬頭,盯著悠仁臉上那張冒出來的詛咒眼口,在宿主本人還來不及跟往常一樣痛罵宿儺一頓前,黑髮的咒術師已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為什麼要打我!?」
  被打得相當無辜的悠仁吃痛地摀著臉,看著動手毫不猶豫的惠。

  對友人施暴的兇手這才驚覺自己打錯了對象,他尷尬地別開視線,丟了句抱歉後便匆忙轉身、溜進接送車內,留下一臉問號的悠仁和露出賊笑的野玫瑰。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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