ＮＩＳＩＮ寧欣★羊窩

The Starring Night星河

ThorKi、錘基、R18中篇
原作半AU世界

※因為是第一篇錘基，有一點抓感覺的味道，還請見諒
※唯一與原作有出入的大概就是阿斯加德與約頓海姆的距離。
※我家索爾有點文青，床上例外。

節一

一定會有那樣子的一個人吧，在這個世界，這個孤單的九界中，能夠理解、比任何人都還要明白我的心志的人…

─

伸向九界星河的手掌緩緩地握起、成了拳狀，索爾閉上雙眼，想像自己握了滿滿一手的碎星。

他躺臥著，在被枯林圍繞著的這座小丘上，頂部立著座石碑，像徵著阿斯加德與約頓海姆的交界。

阿斯加德人不得擅闖約頓海姆，同理約頓海姆人也是，但嚴格來說索爾並沒有真正地進入約頓海姆，他只是躺在交界的石碑旁，像個正值青春期的憂鬱男孩一樣，望著天空中那條閃閃發亮的星河。

索爾收回右手，兩手交握著疊放在腹部上，蓄有鬍渣的厚唇緩緩地吁了口氣，他坐起身，循著積雪被踏碎的輕微聲響向後方看去。

一個修長的人影正走向索爾，在對方爬到小丘的一半高時，索爾瞇起雙眼，在滿天燦爛的永恆星光照耀下，他看見了蒼白的皮膚，然後是一頭向後梳得整整齊齊的黑髮，接著，當那人走到山丘頂，隔著石碑，安靜不語地與他相望時，索爾又看見了綠色。

猶如翡翠，不，太低廉了，索爾不禁有了這樣子的想法：應該是上等的貓眼石、祖母綠等等才夠資格來形容他的眼睛。

黑髮男子面對索爾的打量，首先露出了笑意。

「我能夠坐在這一半嗎，雖然這兒並不屬於您或我。」

索爾看著斯文而蒼白的他數秒，也跟著他露出笑意。

「是啊，無論是我這阿斯加德人，還是你們約頓海姆人，都無法真正長久擁有任何一個星球。」

男人長長的睫毛向下稍攏，半掩起綠寶石般的雙眸，像是在思考。

「你看得穿我的幻術？」

他問，聲音中有著不悅，索爾笑了幾聲，隨手扯起一把雪中稀疏的凍草向空中灑去，黑髮的男人因此明白了，草順著他走動的方向飄去，風洩漏了他的氣息。
黑而修長的眉毛挑起。

「光站著不坐嗎？走過整片雪地應該累了吧。」

索爾睨了表情凝重的對方一眼，他似乎被突來的邀請給嚇了跳，索爾對他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

洛基沒有看過那樣溫暖而毫無心機的笑，可能是這個阿斯加德人毛色的關係，亮晶晶的、純粹的金色，即使沒有火光照耀，他的頭髮與眉睫依然在黑暗的雪地裡閃閃發光，加上他是那樣誠懇地邀請自己坐下，而且，他並沒有帶武器…

什麼樣的人會不帶武器、穿過彩虹橋來到這遙遠的約頓海姆呢？洛基在盤腿席地而坐、感覺雪地承接了自己身體的重量時不禁取笑。
甚至，聞出了自己屬於約頓海姆的氣味，也是那樣地神色自若。

索爾沒再說話，洛基不禁轉頭看往阿斯加德人，穿著樸素輕甲的男人躺下了（真的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那雙有如冰霜顏色的眼睛望著天空…洛基看了他好陣子，突然有種拿冰霜去形容這男人雙眼其實是很不適當的奇怪想法，這個金色的阿斯加德人給他一種溫暖的感覺，與冰霜相去甚遠，但又是那樣子的藍…

也許，像是湖水吧。洛基想得有些出神，在離約頓海姆很遠很遠的某個地方，一望無際的大水域，也是這種顏色。

「你也是來看星星的嗎？」

索爾突然開口，洛基慢慢地眨了下眼。

「翻過一整片的雪原，特地來看星星？」
洛基問，索爾笑了下。

「我也不是為了看星星而穿越彩虹橋。」

他回答，並坐起身來，洛基發現男人的上半身相當厚實，即使隔著輕甲也能看出男人的體格相當地強健，難怪他不怕赤手空拳地面對自己。

「那麼，會是…和我一樣嗎？」

洛基輕聲問，索爾的臉轉了過來，他的下巴…洛基暗忖，他連鬍渣也是金色的。

男人愣了幾秒後，才抓抓他一頭撩到耳後的金髮，這動作很好看，洛基看著他那頭有如金絲的長髮在黑暗中折出絢爛的光芒。

「我不知道你是抱著什麼樣的想法來這裡…不過顯然我們的行為已經很類似了。」
索爾慢慢地說，他指了指遠方，在遙遠的九界星河之後，群星中最閃亮的那座城邦。

眾神之鄉，阿斯加德。

「我們，都想暫時離開一下。」

洛基的視線停留在索爾臉上，他沒有回答，沒那必要，這溫和卻憂鬱的男人只用簡單的兩句話便說出了一切。

是的，他想「暫時」地離開，一時片刻也好，至少他需要喘口氣，不再想聽到任何關於戰爭的事情。

「每次，看著星河時我總是會有這樣的想法，」
索爾又說話了，他對洛基露出一個有些兒尷尬的笑容，拍拍自己的胸膛，
「也許你會覺得像我這樣粗壯的傢伙說出這種話有點兒奇怪，但，你不覺得，諸神的靈魂所匯集而成的星河，看起來是那樣的平靜嗎？」

「是頗平靜。」
洛基回答，他依舊坐在與索爾隔了塊分界碑的距離，不遠不近，但還是可以交談的距離，索爾感嘆地仰起他金色的腦袋，眺望星河。

「在阿斯加德，你也是這個樣子…像個少女一樣看著星河嘆息嗎？」

洛基挖苦，索爾搖搖頭。

「我們可不被允許表現出軟弱的樣子，你這裡應該也一樣。」

「不，」
冷冷的否定讓索爾皺起眉，他望向黑髮的男人，卻在他蒼白的臉上找到一股奇怪的憂傷。

「我們沒有軟弱，它連存在都不被允許。」

索爾沉默了，他低垂下首，明白了對方逃避到此處的理由。

被冰封的約頓海姆是如此地殘酷而無情，容不下些許憐憫。

冰涼的無語盤據在空中，索爾有些自責自己為什麼要讓對方回想起那些事，他起身，在洛基狐疑的視線下走向對方。

洛基黑色的眉毛蹙起，在索爾一屁股坐到他旁邊時洛基能感到雪地稍稍的震動了下，男人咧著笑容，藍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看。

「事實上，我是第一次這麼近地見到約頓海姆人。」索爾開口，又咧著那張溫暖的笑容，
「你也是嗎？雖然有點蠢，不過我想你應該也是吧？」

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如此問，洛基警戒地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要變成阿斯加德人的外表？」

接下來的問題讓洛基一下子不能反應，這個男人到底是為什麼要問這種幼稚的問題？

「若是一隻寒冰巨人突然從你背後出現，你不會嚇得跳起來連滾帶爬地逃回阿斯加德才怪。」

他壞心地說，索爾抬起一邊眉，嘴角勾起。

「你就那麼篤定？」

洛基也笑了，但不是那個斯斯文文的笑容，而是藍色的、帶有一口尖銳牙齒的邪笑，鮮紅色的眼睛盯著索爾，恢復成冰霜巨人的洛基刻意將身子傾向了阿斯加德人。

「如此可怖，對吧。」

洛基嘶聲說，但索爾卻不像他預期的那樣緊張地採取防備姿勢，而是用一種打量的眼光，沿著他頸子上的黑色紋路，由上而下，從頭到腳地用著看珍奇異獸的眼光把他仔仔細細瞧了次，當對方毫不避諱地盯著自己腰間那條布時，洛基突然有種想要放聲大笑的衝動。

他鬆懈下來，帶著微笑，學著索爾的模樣也把對方打量了次。

不同的膚色、眼睛，指甲和身體紋路…洛基也對阿斯加德人有著高度的好奇，但通常他們都會在遠遠的地方就被唾罵、避開，更何況是這麼近、幾乎肩並肩坐在一起的距離。

當然要好好把握機會看個夠。

索爾相當大膽地伸出手，探往洛基額上的雙角，洛基沒有閃避，他富味饒興地看著對方越來越靠近的下顎，金色的短短鬍渣覆在上頭，令洛基很想伸手去體驗看看摸起來是什麼樣的感覺…

索爾突然吸了口氣、讓洛基反射性地往後退，他警戒地瞪著索爾，卻發現對方的手指上覆了一層冰霜，索爾正懊惱地瞪著自己。

「怎麼，終於明白冰霜巨人的可怕了嗎？」
洛基刻意用諷刺的口吻來掩蓋掉那股沒能觸摸到對方的失落，索爾搖搖頭，將冰霜甩在草地上。

「不，只是覺得可惜…」

他刻意壓低的下一句還是被洛基聽見了，紅眼睛立即沒好氣地瞪過來。

「你要是敢握老子的角，我就把你整個人凍成冰雕！」

想抓他的角？被任何一個冰霜巨人聽到一定都會氣得將這個白痴給冰了，角可是他們的驕傲象徵！

索爾賠出抱歉的笑容。

｢抱歉，但真的很吸引人，你們的身體很漂亮，書上寫得亂七八糟的…抱歉剛剛是我太失禮了。］

漂亮。
這詞令洛基蹙眉，他重新調整了個坐姿，瞪著眼前這個想法奇特的阿斯加德人。

他其實沒那麼氣，畢竟剛剛自己也有想要觸摸對方的想法，洛基盯著愧疚的索爾一會兒，藍色的外表緩緩褪去，蒼白的男人再次出現在索爾面前。

男人臉上失望的神色不知怎地讓洛基心情好了起來，他扯起一抹惡作劇的神秘微笑，慢慢地起身、向索爾爬去，在距離夠近之後伸出了手，索爾盯著那五隻蒼白手指的眼神有些緊張，大概以為對方真的想把自己給冰了作新的分界碑，不過他最後還是沒有閃開，任憑洛基的手指爬上自己的下顎。

刺刺癢癢的，一點也不滑順的奇特觸感，讓洛基有些失神，他將身子貼向索爾，白晰指頭順著鬍渣爬上鬢角，然後再劃過他深邃的五官，洛基總算是如願以償地摸到了他最感興趣的索爾的金髮。

細得不可思議，就好像它們真的是金子一絲絲抽成的千縷。

在洛基把玩著自己髮間垂落的金辮時，索爾小心地開口。

「那個，我能摸嗎？」

他的語氣就像是深怕自己驚嚇到對方似的，洛基倒是大方得很，頭也沒抬直接一句「摸吧」地丟給他。

索爾抓抓臉，有些不知該怎麼解釋。

「呃、那個，我是想摸真正的…」

洛基抬起有些驚訝的眼睛，他盯著索爾一會兒，理解了對方也和自己一樣，純粹出於好奇。

「不怕凍傷嗎？」
洛基似笑非笑地問，索爾聳肩。

「機會難得。」

這什麼答案。
洛基忍住笑意地恢復了約頓海姆的面貌，索爾盯著自己沒有被凍傷的手指，再對洛基展出感謝的笑容。

「你很好溝通，我真的很意外。」

索爾邊用指甲刮過他宛若雪鱗般的黑色紋路邊說，洛基咬住唇，忍下那股奇怪的顫動感，在約頓海姆他們並不會這樣子去碰觸彼此，更何況是一個阿斯加德人。

「是嗎？」

「我們總是被教導說其他種族是無比蠻橫，我們的種族又是如此優越…」

「光聽就覺得好笑。」洛基扯動嘴角，又把注意力放回索爾的下顎，
「但就是會發自內心地也跟著一起相信。」

「是的，直到今天…」

索爾嘆，洛基停下動作，看著那雙平靜的藍眼，現在他真的相信了，這個金色的阿斯加德人，和自己，是一樣的。

索爾也不再摸他，只是專注而溫柔地凝望著那雙紅色的眼睛，他是刻意以綠色來與紅色徹底地區隔開來吧…但，索爾出神地想，它們依舊是最好的寶石，閃著艷麗的光芒，猶如他的王者披風…

察覺到對方突然而來的憂鬱，洛基疑惑地伸手，覆在他金色的眉毛上，索爾笑了下，將右手放上洛基的頸側拍了拍，告訴他自己沒事。

狗屁。洛基陰鬱地盯著男人，但沒開口，不悅的表情讓索爾忍不住再次露出了賠罪的神情（明明他沒做錯）。

洛基更加不高興了，他低頭、盯著索爾身上的經甲，金屬與皮革細心揉製打造，但還是禁不起寒冰巨人的全力一擊，他發現索爾身上也沒有貼身的武器，從頭到腳就是副不想要挑起爭鬥的模樣。

寒冰巨人渾身上下就是天生的武器，強大的蠻力與冰刃，他用不著帶武器就能夠輕易地擊敗寒冰王座的其他…

索爾發現洛基的臉色越來越差，他嘆了口氣，還放在對方頸側上的手向上輕撫，洛基抬眼，有些驚訝地看著以手掌包覆自己臉頰的男人。

「我叫索爾，你呢？」

他輕聲問，語氣輕得難以置信，洛基不記得在王座中有誰會這樣子說話，他蠕動嘴唇，希望自己的聲音不要那麼刺耳。

「洛基。」
索爾閉上眼，輕輕地重複了次，從他的唇裡聽見自己名字的瞬間，洛基渾身起了陣細微的顫動，然後胸口傳來一股他說不太上來的窒悶感。

不太舒服，有些無法呼吸…卻不討厭。洛基發現自己喜歡索爾呼喚自己名字的方式，他忍不住轉而盯著那張溫厚的嘴唇，希望它們再重複一次。

索爾的臉貼近了，在微微的星光之中，金色的鬍鬚閃著小小的光澤，是多麼純粹的金色才會讓它們看起來那麼漂亮？洛基看得出神，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距離變得太近了。

約頓海姆人不會有這麼耀眼的毛髮，是的，這個男人是完全的阿斯加德人…

藍色的指爪再次包覆了索爾的下顎，細細用指尖摩娑，他喜歡這樣子的刺癢感，摸起來與冰塊不同，很真實，而且是溫暖的。

「洛基…」

索爾再次呼喚讓洛基感到開心，紅眼睛瞇了起來，他依舊盯著那張覆著鬍渣的厚唇，忍不住地，指頭撫上了它們。

一隻不懂收斂的貓。索爾想，他試圖抗拒，但洛基靠得太近，他的臉就在索爾面前，不斷地用手指按壓他的嘴唇，甚至還撫摸起自己的來比較…索爾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以緩慢的速度張嘴，咬住了他的指頭。

洛基停住動作，紅眼呆呆地看著索爾，後者咬著他的手指笑起來，讓洛基忍不住瞪他一眼，想抽回手，對方卻故意不鬆齒，紅眼睛因此瞇了起來。

山丘的頂部是一片不大的平坦地面，空間還夠兩個人扭打，不過說是扭打有些言重了，充其量就只是抓著對方的肩膀滾兩圈意思一下。

洛基將索爾按在身下，用重量好好地壓著，再呵呵地邊笑邊扒開索爾滾動間批散在臉上的金髮，索爾也在笑，他開心地為他把垂亂的黑髮撩到耳後。

來自不同國度的兩人注視著彼此，誰也沒打算說話，洛基安靜地蜷著身，看著那雙再平靜不過的藍眼睛，終於忍不住低下首去親吻它們。

溫熱的舌頭舔吻在自己眉間的感覺沒有嚇到索爾，他只是花了一兩秒鐘決定自己到底該怎麼樣回應，最後索爾決定讓洛基擁有主導權，他只是伸手環抱住對方，輕輕刮撫著他的背。

怎麼會演變成這樣的，沒有人能清楚解釋，也許是氣氛太好也許是玩得過頭，也可能是因為知道彼此背後都有著什麼想要逃開的沉重，才需要做些什麼轉移注意力。

連綿的吻在安靜的雪地上發出咂舌的水聲，洛基的手指順著索爾的頸側向下滑去，唇依舊與他的緊緊貼合不願分開，索爾主動了些，繞在他腰上的雙手解開了唯一遮蔽的腰部。

洛基有些喘地與索爾的唇分開，他支起上身，看起來有些…索爾停手，等待洛基的答案。

「索爾，你…」洛基吞了嚇口水，有些緊張地問，
「你不介意，跟一個…約頓海姆人？」

「你不介意和一個阿斯加德人做嗎，洛基？」

索爾學著他的語氣反問，洛基睜大眼，隨即低下頭，這次他毫不克制地用力吻他，以自己所想要的方式，盡情吸吮那性感不羈的厚唇。

索爾熱烈地回應著，纏腰布被扔到分界碑旁，他的雙手分開洛基的臀部，隨著溝縫滑入、探見了凹陷的入口，洛基深吸口氣，不干示弱地扒起他的衣服。

對方一定有偷用魔法，否則索爾不相信自己身上這套難纏的盔甲怎麼可能兩三下就被解得精光。

不過現在不適合追究這種小事…索爾悶哼一聲，兩人硬挺的性器貼住彼此，洛基趴在他身上有些難受地擺動下身。

冰霜巨人的身體一點也不冰涼，索爾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再相信書上寫的狗屁東西了，他的手指被洛基緊緊夾著，又熱又暖的濕潤通道令他的腹部傳來一陣火燒，索爾低吼一身、將洛基瞬間扳轉到下方，冰巨人也不介意兩人位置對調，伸出雙手抱住他的頸子又用力吻了上來，同時將下身也送上。

跨越種族的結合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是頭一遭，但那又如何，種族什麼的就流放到星河去吧，眼前就只有這個阿斯加德／約頓海姆人而已。

完事後，洛基被操得有些不想動彈，索爾的表現終於合乎他的外表了…他安靜地蜷縮在男人的左臂彎裡，索爾又伸出他的右手，向天空而去。

「阿斯加德，或約頓海姆，其實想要的都是一樣的。」

索爾輕聲說，洛基的眼睛睜開一條縫，慵懶地看著他的側面，索爾回過來，吻了吻他的額頭上的角。

「只是，很難有你這樣想法的人。」

「你這種人如果再多點，約頓海姆和阿斯加德的關係就會不一樣，」
洛基用同樣地雙關語氣回答，
「不過，那太難了，能有今晚就是奇蹟了。」

「我曾經想過，是不是有一天，我們和你們能夠一起仰望星空，看著美麗的星河，」索爾低喃，
「今晚，不是奇蹟，而是我們一起做到了，並沒有這麼難。」

是啊。洛基在心裡回答。
不過也只有今晚，只有你和我。

接著兩人沒有再說話了，索爾抱著洛基沉默了好陣子，也許他也在想著同意的答案，他們都以為對方睡著了，直到一隻最早起的飛鷹劃過星空。

他們同時鬆手、起身，分別去拾回屬於自己的衣物。

窸窸窣窣的著裝聲中，洛基先穿好了衣服（其實也只是往腰上綁一條布），他站在屬於約頓海姆的那邊，看著男人穿戴盔甲的背影。

不應該有不捨的。他告訴自己，即便這男人多麼特別，他一點也沒有讓洛基感到自己被歧視，甚至像是在「呵護」那樣（好吧，作愛時例外），洛基覺得，即使自己是被壓在下方的那個，他也沒有關係。

因為這男人是如此溫柔。

將凌亂的金髮撥到腦後，著裝完成的索爾走到洛基面前，有些支吾。

「…洛基。」

「索爾。」洛基輕笑，伸手揪住他那搓帶著細辮的金髮。
「你該回去了，回去阿斯加德。」

男人垂下腦袋，卻什麼也沒說，洛基勾起他的下顎，將自己的唇貼了上去。

交纏的舌頭依依不捨地迴繞了許久，才緩緩分開，洛基扯出一抹笑容，拉了拉手中還抓著的金髮。

「留點什麼給我吧。」

他輕聲說，索爾點頭，閉上眼，感受著頭髮被什麼冰涼的東西一絲絲地割斷。

洛基將那條辮子放在手心上，金色的細絲躺在藍色的掌心裡，是那樣地顯眼而閃閃發光，他看得忍不住嘴角彎起，索爾不斷吻著他的臉頰和角，把他弄得咯咯笑得不停。

「你也想要嗎，阿斯加德人？」

「拜託，別這麼絕情。」索爾摟緊雙手不讓洛基跑掉，
「沒道理我被壓榨了一整晚、又被剪了頭髮還什麼也得不到，你這惡毒的寒冰巨人。」

「你說我惡毒，真讓人失望。」

洛基笑著，隨即化為阿斯加德人的模樣，讓索爾為自己編了條髮辮，再用冰刃割下交給索爾（索爾沒有帶刀）。

看著那淺色的手掌裡躺著屬於自己的黑，洛基有種無法言喻的滿足感，好像他們剛剛瞞著所有人做了件要不得的偉大事情。

是種勝利感吧，對於自己和這個阿斯加德人一起作的所有事。

他們交換了個一模一樣的眼神，然後轉身，連再見也沒有說地便朝著屬於自己的方向走去。

不需要，洛基知道，他們不會再見面了，他們將要回去自己所離開的地方。

在寒冰王座上，他的父親，勞菲，約頓海姆之王一定正怒氣沖沖地等著他回去，自己將會騎上座狼，再次與阿斯加德的軍隊開戰。

索爾小心地將那撮黑色的髮辮給收進胸前，拍了拍胸甲確認穩妥後，他抬起頭，站在約頓海姆的盡頭，遠遠眺望著星河彼端，那座金碧輝煌阿斯加德城邦。

他該回去了，沒錯。索爾吁了口氣，伸出手，於心中召喚著守護彩虹橋的看門人。

這場戰爭，必須結束，而結束戰爭最好的方法，就是他親自回到戰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