ＮＩＳＩＮ寧欣★羊窩

三

雙艾、王子姬、奇利




「官人真是仗勢凌人。」

在等待羅索收拾的時候，倚在爬滿紫藤花石牆上的艾伯隨口說出一句批評，令聽見的艾依皺起眉。

「米利安大人是為了國民著想的，」艾依反駁，他發現自己要迎上那對黑色的銳利眼睛有些吃力，
「妖物要真闖入了南之國境內，一定會對人民造成重創的…米利安大人並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惡官。」

艾伯蹙眉，靜靜地看著艾依一會兒，突然他笑了出來，然後什麼也沒說地便起身回房去，艾依愣在原地，也許是從沒想到對方會有這種反應，甚至不太敢相信對方是會笑的，那雙藍色色目愣了好久才緩緩聚焦起來。


倚在二樓憑欄上，看到年輕官差耳根子整個突然紅熱起來的反應後，貝琳達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並拉了拉有些下滑的淡灰藍披肩。

「怎麼了嗎，貝姊姊？」

也同樣靠在憑欄上、踮起腳尖努力想看個仔細的女孩們問，貝琳達朝她兩投以一抹曖昧的笑容。



「一樣的，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哦。」






傍晚，羅索從官府回到無光樓後，大家簡直要被他可怕的碎碎念給煩死了，連身為他姊姊的瑪格莉特也不禁覺得耳根發疼。

「可惡的熊、熊、熊！竟然要我留在無聊死人的官府裡為他製造武器？當老子是勞工就對了！我真該直接把整個官大門給轟掉的，那些妖魔鬼怪干老子屁事？老子做武器是做興趣又不是要做英雄的，竟然要我每天過去…我連出來吃飯都懶得了還得走去那兒？找人幫忙也不懂該請個車夫來接…」


從羅索重重坐到餐桌邊後，諸如此類的抱怨從未間斷地進行了一個時辰以上，閃不斷地在他換氣時塞塊甜食入他嘴裡降低傷害，但羅索就是有本事能在嘴中韓滿食物還能臉不紅、氣不喘地持續發聲。



「不過你到底還是得答應啊，不是嗎？」

最後閃索性直接開口打斷了羅索的話，眾人立即投以英雄式的感激目光。

「哼，還能拒絕嗎？官府的待遇的確不錯啦…」羅索撇撇嘴，
「這樣也能讓那兩個臭老子閉嘴，而且啊我去那看到他們官方配備還真的夠可憐沒用的，大概連一般人類土匪也防不了，老子就看在錢的份上勉強自己去個幾天罷。」



「我會幫你送點心過去。」
閃笑了下，羅索對他吐吐舌，露出鑲在舌肉中央的銀珠。

「謝啦阿閃仔，那兒看起來真是倒胃口極了，沒甜的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在那種地方待下去…那個叫米利安的大人看起來就不是個會吃糖的人，根本無聊至極，所有的官差看起來也都是一樣悶殺死人。」


「災情該是很嚴重的，否則像米利安那種人不可能會做這種事，強拉你入府的。」瑪格莉特擔憂地說，「聽你這樣一講，讓我都擔心起國家的安危了呢，那些官差看起來甚至沒比艾伯大多少。」



「連那樣年紀的孩子也得出來當差啊…。」艾伯沉吟，「那他們也得去對抗妖物嗎？」

「你會擔心？」瑪格莉特突然用壞心的語氣問，
「貝姊姊告訴我今天你對那金毛的小差笑了呢，怎麼，心情很好嗎。」

艾伯迅速地推了下眼鏡，露出一副鄙視的神情。

「不，我只是在想我們南之國沒人才了。」他以相當鄭重的語氣反駁。







南之國，顧名思義其位於「四方大陸」的南方，同時也是四方大陸裡最富庶、人口最多的富有國都，在這塊四季如春的國土裡什麼作物都種得起來，因此發展出相當豐富的文化和歷史，遠比其他三國來得繁華。

但也因為南之國是如此的富庶，常常會遭到外族的覬覦、甚至入侵，無論是南方的海盜，西方匪徒，還是妖物鬼怪，時常能夠聽見被襲擊的消息，因此南之國的人民不得不設法保護自己，以及這片肥沃的國土。



在羅索連續待了官府幾星期後，他幾乎把官府內的大小事和所有消息統統給帶回無光樓來，幾乎上下所有人都能對官府內部瞭若指掌了。



「啊──南方人怎麼這麼沒用、沒用死了！竟然還得向北之國求援！？」羅索邊用力咬下一大塊剛蒸起的紫糯米甜糕邊抱怨著，「這下老子得造出更多的配槍給那些死北國佬用了…我還真想打爛米熊的頭！南方人還真的像眼鏡仔說的一樣沒人才就對了，竟然花上大把銀子去求助北之國…拜託，誰不知道北之國的人個個無趣又死板啊？今日我看到他們的人來了，嘖嘖嘖…這種天氣竟然每一個都穿著大衣？是真怕冷怕到死就是了？」



「北之國？」正對鏡補顏彩的瑪格莉特顯得非常好奇，「來了很多的人嗎？他們要在這住下？」


「來了兩個小隊的樣子，一隊大概三十個到五十個吧，我說不準，」羅索接過閃傳給他的下一盤甜糰子，一把便抓了兩個扔入嘴中，「米利安另外安排官府讓他們住下，待遇好得跟什麼似的…好像他們個個都有什麼蓋世武功，竟然連吃住都得花南之國的民膏民脂嘖嘖嘖…」


「北之國的環境相當嚴苛，所以他們的人民是真的非常強悍呢，」

一直在旁邊為指甲塗上藍色荳蔻的貝琳達突然插話了，這很難得，所以大夥兒安靜下來地望向她，看見這位豐滿的大姊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神情。

「事實上，我也是北之國的人哦。」



「啊，對啦，我怎都忘了呢？」瑪格莉特笑嘻嘻地將手指給遞了過去，讓她也幫自己塗上，
「十幾年前我們從北之國回來時，途中不是撿到了阿閃嗎？過了這麼久的時間，我都已經快要忘記我們和布勞老闆是在北之國相遇的呢。」


聞言，利恩和艾伯幾個比較小的立即好奇地看往閃，有著灰色短髮的年輕男人笑了下。


「對啊，我是瑪格姊從水裡救起來的。」

「到現在你還是怕水，」瑪格莉特壞心地戳戳他的肩膀，
「不過也十五年過去了吧？你從一個這麼小──的小孩子變成大男人了哦，害我好想要吃掉你呢。」


喂。眾人包括羅索在心中吶喊，閃尷尬地笑了下。


「不過，剛剛貝姊姊說是北方人？」

「是啊，嘻嘻…」


貝琳達的笑容突然有些冷冽起來，像是在回憶什麼殘酷的事物那樣。


「那裏的國土非常貧脊…而且四處都是水，黑色的水，沒有結冰的湖面總會有大量的妖怪以及海盜出沒，所以北之國的人才會如此強悍，因為啊…弱者是活不下來的哦。」




最後一句刻意拉長的尾音讓在場的人們都被所含的涼意給凍得抖了下身子，然後貝琳達伸手，溫柔地撫摸起自己那一頭淺灰藍色長髮。




「而且啊，在那裡，顏色也是慘淡得可憐，每個人都被霜給凍成了這種灰慘的顏色…剛撿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也是北之國的人呢嘻嘻嘻…」


「可是啊，阿閃，你那對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北之國的人民沒有那樣漂亮的眼睛喔。」



立即受到眾人強烈注目的閃急忙伸手護住自己雙眼、制止小傢伙們一擁而上湊到自己面前。

「噯、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各位別這樣啊，平常還看不夠嗎？」他求饒地說，「而且就算我真的是北方人好了，可我現在和貝姐姐一樣，都是跟大家一樣的南方人哦。」


「沒錯，閃閃可是我們家的，」瑪格莉特露出燦爛的笑容，「那些北方人就讓他們去專心對付妖魔鬼怪吧，我絕對不可能讓他們動到我們家阿閃半根毛的。」


「是哦，閃哥，你有我們在保護的，」利恩咧著壞心的笑容、用手肘頂頂他，
「我們可是超喜歡你做的飯耶──再給我一盤點心。」



坐在旁邊看書卷的艾伯冷冷給了天生吃不胖又食量特大的同伴一個白眼。









不過年紀輕的這群很快便發現其實不用擔心他們的哥哥、無光樓長工會發生什麼事情，反倒是他們得先擔心自己才對。


盯著對方手中顯然經過一番精心打扮、包裝的禮物，艾伯推了推眼鏡，鼻孔裡發出哼地一聲。



「選的裹布還真醜。」

一句話便將艾依給直直打入了絕望深淵裡去，鼓起勇氣前來送禮的年輕官差抬起可憐兮兮的臉。

「抱歉，我對這種事…」

「下次給我細心點。」

艾伯伸出手，用兩隻指頭輕輕拎走他手中的布包，還扯了下嘴角像在笑，他掂了下包裹的重量。


「或許能夠期待你會進步…在外觀的審美上。」




這舉動令年輕的官差整個臉瞬間都紅透了，他咕噥了句「我還得去巡街」後便一溜煙地跑掉了。


顯然那個單純的年輕官差看上艾伯了。
無光樓的眾人心知肚明了，這名叫做艾依查庫的年輕人在第一次心意被接受後就重複地對艾伯獻殷勤，雖然對方不是每次都會接受。



有次閃在送酒去貝琳達的客房，從膳房經過風月閣前時，就看見艾伯冷冷地把禮物給丟到艾依腳邊，閃想起今天早上艾伯被暴走的羅布給吵醒、鬧得他生整天的起床氣。

艾依撿起禮物、垂頭喪氣地走了，閃站在石門後想了下，看見艾伯一副有些後悔但死也不想追過去的樣子，便偷偷繞了出去，把艾依給叫住，告訴他羅布和起床氣的事情。

艾依的表情簡直跟羅布看到飼料一樣高興，他急忙托了閃把禮物給送回去，當禮物再一次地放到艾伯手中時，閃看見了這名個性高傲的小子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表情，臉頰有些紅了起來。


哎呀呀，做了件好事呢。
布勞和路特躲在牆壁後把這一切通通看在眼裡而非常高興，尤其是布勞，因為這樣等於阿閃幫他留住了個客源呢。





但閃並不是為了留住艾依才這樣做的，而是他覺得艾伯對艾依頗有意思，雖然總是欺負著對方的單純，不給他好臉色看，但是也算從小看他長大的閃知道他並不討厭這個官差。

艾伯是某個官人在外頭偷生的私子，從小受盡委屈的他因此對當官的特別有敵意，也從來不接官人的客，哪怕只是陪笑、喝酒也不願幹。

但這回倒像是真的那回事。閃有些得意地繼續去送酒時想，風日閣的孩子大多小他五歲左右，進入無光樓後幾乎都是自己一手帶上來的，如果有了這種好改變，他當然會為這些不幸的孩子感到開心。



艾依在經過這次以後更是來得勤了，他會在沒有公務要辦時抽空來找艾伯，送她一些戰場上帶回來的妖怪羽毛、爪子，都是相當漂亮的稀有珍物，而且，甚至他還做了件讓兩位老闆超級高興的好事情──




就是拉客。





「我說…我是真的第一次看到像你這樣漂亮的美人呢。」

初次見面，阿奇波爾多便衝利恩說出了這樣冒失的話，那時利恩正在後院幫著閃晾衣袍，強烈的太陽光芒撒在他一頭紅豔豔的髮上，將那身白皙的皮膚襯得更是透亮，披著紅色華麗肩帶的他讓甫進門的阿奇波爾多第一眼便看呆了。

當阿奇波爾多一回神，立即脫口說出這樣直接、甚至稍嫌冒失的話來，令紅色的年輕男孩相當不知所措，也不曉得對方是誰，便直覺地一溜煙逃走了。



「啊，美麗的妖精，別跑啊。」


阿奇波爾多有些癡地喊著、腳步一邁開便追了過去，留在曬衣架旁的閃用相當疑惑的眼光看著艾依，後者抓抓頭，露出也相當困惑的表情。




「我一直以為北方人很悶騷傳統，沒有想到這個『隊長』會如此熱情…」

在一整天的忙碌、接待統統結束後，利恩邊卸妝邊說了這麼句話，坐在旁邊席上卸妝的女性們呆了會。

「那個人，是隊長！？」瑪格莉特不可置信地喊道，
「我看到他對你毛手毛腳！怎麼有這麼輕浮的隊長？」


「他一直是，」利恩皺眉，擦掉了唇上塗的淡膏，「但他是隊長我才沒有發作…這種人我們惹不起，而且，雖然覺得很怪，他一直告訴我我是他看過最好看的人…」


「我們家利恩一直都很漂亮啊，」在為大家更換著乾淨清水與毛巾的閃說，順手為雪莉及多尼妲摘下了繁複的髮飾，「但不能因為他是個隊長就讓他佔你便宜，太過分的話要告訴我哦，我倒想試看看北方人的武功有多高強？」


「謝閃哥啦，但我想我可以應付的，反正只是陪他喝酒抽菸而以，」利恩聳肩，把夾在髮際固定的鐵夾子取掉，讓那頭紅髮自然地垂下，盪在白皙的瓜子臉邊，「而且我功夫也不差，要是他真敢亂來我就下毒毒死他，管他是什麼隊長。」



利恩是一支已經消失的巫術家族的遺子，雖然年幼就被賣了，但多少會調些毒藥，他也曾經這樣整過討人厭的恩客，閃沒再多說什麼，這孩子就和他的外表一樣，漂亮而危險，相當大膽的行事作風。


他知道如果利恩這樣講，那就代表他真的會那麼做，現在比較需要擔心的反而是那個迷上利恩的北方隊長才是。






在路特和布勞心中悄悄列著的名單裡，阿奇波爾多的名字立即成為榜首，因為就像羅索提過的，北之國來的人吃住都用官銀，當然連這種「消費」也能夠請款…




於是，艾依現在多了個任務──每個星期他都得跑趟無光樓來付清阿奇波爾多的菸酒錢，但他本人相當喜歡這個額外的差事就對了。


風日閣的麻煩人物有三個現在都算找著了搖錢樹，剩下的那個…也就是布勞和路特最頭痛的傢伙，他們一直在費盡心思想著如何把這貪睡的傢伙給踢出去接客，簡稱「古」的古魯瓦爾多很帥，很帥，非常帥，光是靠外表就迷死了一大票的女客，但他最大的缺點是：他寧願發呆偷懶也懶得去迷惑那些好騙的女人。



只是有一天，當閃奉了布勞之命，把古給從被窩中挖起來接客時，好死不死艾依來了，還帶了同期的布列一起偷閒，睡眼惺忪的古走到鬧廳裡，一心只想找個女人隨便應付交差就是，他一眼看見了熟人旁邊坐著個銀色長髮的美女，便想也沒想地直接過去。


古一把攬住了布列的肩膀，布列回過頭，直接對上了那雙釋出千萬電流的紅眼，瞬間布列呆住了，隨即一抹紅染上他的眼，這時古還沒認出他的性別，只是一直用電眼店得他頭昏眼花，旁邊的阿奇波爾多等人已經憋笑憋到快斷氣了之後他才意識到這件事。



紅眼睛瞬間斷電，古嘴中唸著老子要回去睡了後就起身迅速閃人，這時阿奇波爾多癌和其他人一起放聲狂笑起來。


雖然受到這種極大的「侮辱」，但古的電力可不是布勞和路特吹噓出來的，那個有著頭銀色長髮的年輕官差還真的迷上古了，偶爾他會來找古喝酒，而嫌麻煩的睡功子也很乾脆地直接把人給當成睡枕，聊沒幾句就直接躺到對方大腿上了，這種「親密」更讓布列陷入無法自拔的地步…



抱著看戲的好玩心態，完全沒有人想去救那個被古吃得死死的可憐蟲，連閃都對兩人接下來的發展感到有趣起來了。







因為風日閣的孩子們與官府的關係變得如此「友好」，他們不必再每天忍受羅索回來後的碎碎念便能得到第一手的官府八卦，艾依會將這些當成話題、主動地和他們聊起。



「別看阿奇波爾多隊長那副德性，他殺起怪來那把洋槍可是耍得從未失手過呢。」


一個沒什麼客人的優閒夜晚，幾個樓內男女和官差坐在迎風閣看月亮、喝酒消磨時間時，話題被利恩帶到阿奇波爾多上，艾依因此開了口，他最近太常來無光樓了，和大夥混熟了，也因為年紀相近的緣故，自然而然就被拉著一起過來賞月喝茶。



「多說些戰場上發生的事情，別聊官府，聽膩了。」

艾伯吩咐，在咬三色甜羹的羅索白來一眼，不過大夥的確聽膩了他的抱怨。



「戰場上，目前見到的妖物種類很多，有蛇妖也有狼怪，甚至一些三頭六臂、好幾隻眼睛的怪物也有，都是平常見不到的，真不知道牠們怎麼出現在這裡。」
艾依照艾伯的意思說了下去，大家很清楚，只要是艾伯要求的他幾乎都會盡力去做到。

「北方軍現在已經取代南方自己的武力、成為掃蕩妖物的主力，阿奇波爾多隊長帶領的小隊主要是在城外較遠的地方負責前線防守，而闖入城內的妖怪則由另一支小隊負責殲滅。」



「我討厭那個人，」羅索突然陰沉地說，「是個徹頭徹尾的北方人。」

艾依也跟著點點頭，這反應倒引起了大家好奇心，瑪格莉特望向她的弟弟。


「別逼我說出他的名字，我一想到他的臉就超級不爽的，」羅索不滿地咕噥，
「連他的部下看起來也沒那麼喜歡他的樣子──只是因為他很強才當上隊長，個性爛得跟什麼一樣，我還真沒看過那麼高傲的傢伙，寧願使用自己的破劍也不想用我改造過的洋槍。」



「那個隊長還真的不太惹人喜歡，米利安大人也承認，」艾依贊同地說，
「可是無法否認：他真的很強，只用一把大劍就能獨自殺死十幾隻妖物，我沒看過這麼強的人，可是個性真的怪到我不知道該怎樣形容…典型的北方人？」





貝琳達瞬間露出了異常溫柔的笑容，讓艾依以外的人全都不寒而慄。


「呃，怎麼個怪，說來聽聽？」

閃適時地插話打破尷尬，沒注意到奇怪氣氛的艾依抓了抓他一頭奇特的亂髮，


「大概就是…不講話，沒表情，也不接受人家給的任何好意，總是一個人關在分配給他的宅邸裡…大概是這樣子吧。」他努力地回想，「到現在我都還沒聽他講過五個字以上的句子呢，米利安大人也摸不透他在想什麼，送去的慰問品全給退了回來…真是個怪人。」



「聽起來，好像是個神祕的人呢，」雪莉開口，放在大腿上的羅布一口吃掉了她手中的酥餅，
「應該是個很強的人，那麼怪物馬上就被殺光了嗎？」



「我們也希望啊，」艾依強笑著，「但…怪物沒有減少的跡象，甚至現在越來越多怪物闖入鬧街上了，你們可要小心自己的門戶。」


「有閃哥在，絕對沒問題，」利恩燦爛地笑了下，「閃哥他啊，絕對比那個什麼怪人隊長還要強，對吧閃哥？」




「啊，我沒打過人以外的東西，這我不確定哦，」閃笑嘻嘻地拿起酥餅、塞進利恩的嘴裡說，

「不過如果能和那個人、或者什麼妖物遇上的話，倒是挺希望能夠打一場試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