ＮＩＳＩＮ寧欣★羊窩

一樣是自己畫的斯艾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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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三







一陣不算溫柔甚至可以說是有點粗魯的搖晃叫醒了艾斯，他萬般困難地睜開眼皮，斯摩格辦公室的沙發簡直要讓他溺死其中，況且還有免費的冷氣。

不過斯摩格可不打算放過睡眼惺忪的他，抓住他「借」來的制服領子就把他給提了起來。





「臭小子，我下班了，要去收押處睡還是滾出去自己選一個。」





艾斯眨了好幾下眼睛，花了點時間明白對方的話。



「我睡了五個小時？」

「是六個小時。」



斯摩格沒好氣地鬆手，然後提起他的公事包走出門去，艾斯也就順其自然地跟著他，只是局內的警員在看到艾斯時紛紛露出了好奇的眼光，尤其是達絲琪，她怎樣也想不透為什麼一個外送員會在這名魔鬼上司的房內待了整個下午。


斯摩格顯然完全沒打算解釋，丟了句「老子下班了」就走向車庫，後頭那位臉上有著雀斑的男孩也有禮貌地和大家揮了圈手說「各位辛苦了」就跟著斯摩格的後面去。




？？？
眾警員的腦袋內無非如此想。











坐在樓梯扶把上，艾斯悠閒地看著斯摩格擦拭他心愛的重機沒吵鬧，他覺得斯摩格真的是愛死了那輛重機，拋光打蠟都親自動手，就像對待情人一樣小心翼翼。

這時候的斯磨格認真投入的表情很吸引艾斯，他移不開視線，一直坐在那兒看，直到斯摩格將愛車整理完成，牽到車庫口。

跨上愛車，斯摩格回頭看了一眼艾斯，發現那難得安份這麼久沒煩他的傢伙還是坐在那盯著他看。





「喂。」

他好笑地換了聲拉他回神，艾斯愣了下，隨即揮了揮手跟他道別，斯摩格挑起眉毛，向他勾了勾手指要他過來，艾斯也學他挑起眉毛，繼續賴在樓梯扶手上。




「我載你吧。」





斯摩格一點也不意外的看到他瞬間兩眼發光，飛也似地衝到自己面前伸手要跟他拿安全帽，不過斯摩格立刻將帽子舉高，露出奸詐的笑容。







「老子只載辣妹和乖孩子，你是哪個？」

艾斯皺起臉瞪他。



「不坐就不坐，哪有人這樣的。」


「警察載小混混這像話嗎？」斯摩格用一種事實求是的口吻說，
「不果如果你保證你會考慮改邪歸正當個乖孩子的話，倒是可以破例。」






將那頂配了副防風鏡的皮製安全帽提到艾斯面前晃了晃，斯摩格看著他天人交戰般的表情，覺得相當有趣。


嗯，只要在他面前當個乖孩子就好了對吧。艾斯如是打算後用力點點頭，讓斯摩格幫他戴好。
















艾斯承認其實自己還蠻喜歡戴安全帽的感覺的。
坐在斯摩格後方，他興奮地看著前面男人帽簷下露出來的灰髮隨風飛動，有些嫌長了些，不過很好看，艾斯又扶正一次那頂嬉皮帽，整個人賴在斯摩格肩膀上半站起來，開心地看著一路呼嘯而過的風景。




那招牌式的張狂引擎聲一向吸引來不少助益，他們也習慣了這名警長率性不焉的作風，只是今天路人也都看得傻了，那名看來嚴厲的警長竟然載了個速食店工讀生？而且那孩子還好像很開心地攀在他背上不斷東張西望。




這件事太過震驚，以致於沒什麼人注意到，警長的車速比平時暴走般的超速慢緩許多。

















盯著桌子對面那張把自己嘴都塞得滿是食物還拼死扒飯、活像餓了百八輩子沒吃過東西的臉，斯摩格始終不發一語（也許是他得專心捍衛自己的晚餐），最後乾脆招手叫來服務生，把菜單上的東西又點了一輪。

「這頓你要請喔，我不帶錢在身上的。」

笑嘻嘻地嚥下口中的食物，艾斯說完後又開始攻擊服務生剛送來的燒肉。
斯摩格白他一眼，即時把一塊肉從艾斯叉下搶過來。


「那你們吃住都在白鬍子那？」

「哪可能啊，偶爾回去睡一下就很好了，」艾斯笑瞇瞇的說，盡量不讓食物飛出嘴外，
「老爹首先教我們的事就是如何在街頭生存，超級實用。」





也就是說還是靠壞勾當過活。斯摩格暗自做了結論。




「以後別再這樣了，還有把制服還人，要吃什麼老子帶你去吃。」

艾斯停下動作，然後他慢慢地邊咀嚼邊用奇怪的眼神看斯摩格。

「我好像聽到有人不怕我吃垮他喔。」

「你想吃垮老子還差得遠。」


斯摩格扯了下嘴角，然後一把搶走艾斯面前的烤肉盤，艾斯慘叫一聲急忙抄起叉子過來搶奪。












斯摩格只說要載他而已，壓根沒說要送他回去。

艾斯跳下車後才意識到這件事，他正站在一個私人車庫外，看著那棟私人洋風豪宅，慢慢回想斯摩格說要載他的話。




「原來警長大人不只會載辣妹回家，連乖小孩也會被拐回來啊。」



笑嘻嘻地跑到在找鑰匙的斯摩格旁，艾斯露出一臉「我太乖了被壞警察抓走囉」的表情，斯摩格瞥他一眼，開了門，讓艾斯興奮地衝進他家。







「哇喔喔喔喔果然和想像中一樣！！」





艾斯在最短時間內跑過了每條走廊和樓梯，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斯摩格按住額頭，他可以聽到那隻吃飽喝足後火力全開的生物跑過他家每個地方（甚至打開每扇門）的咚咚腳步聲。

等到艾斯探險夠了，回到客廳、膩到沙發上來時，在看新聞的斯摩格才一拳敲在他頭上。




「什麼叫『果然和想像中一樣』？給老子說清楚。」

「欸…就是書房亂得可以，其他地方普通亂這樣啊哈哈──」



艾斯也大大方方兩腳光光地賴在三人沙發中另端，抱起灰色抱枕，指指斯摩格的客廳週遭。

「家具也都是灰色白色阿或者黑色，真的就和你一樣，不過看起來很棒，還有一間專門收集機車用品的房間真的超級帥的，你果然是那種女人不會喜歡的型！」








斯摩格給了他一個中指，方才艾斯像個瘋子一樣在他家暴衝時他脫掉了警用制服，現在就像個居家男人一樣僅套了條黑色長褲，上身光裸地在沙發賴著。


艾斯看了一下電視（斯摩格只看新聞，死也不讓他轉台），發現斯摩格不打算理他後，忍不住偷瞄起警長的身材。

嗯，艾斯總算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打得這麼慘了，紮紮實實的肌肉呈現完美鍛鍊出的線條，即使是上臂也找不到一絲多餘的贅肉，斯摩格不算胖，他是壯的那型，不過也不是摔角手那樣誇張──嗯，大概就是比一般人壯碩了點，然後比自己強壯一點點點那樣。



啊，冷氣…艾斯發覺比起思考一些沒營養的問題，他的身體反應還是比較誠實，斯摩格加的沙發比警長辦公室的客椅好睡太多了，於是就不客氣地──









「睡覺之前先去洗澡。」

用遙控器敲醒他，斯摩格看也沒看艾斯，繼續盯著電視新聞，艾斯看到他另外一隻手指向一扇門。

「不洗的話就滾出去，我可不準髒小孩在我家睡覺。」





啊啊，我不是小孩…心中悲慘地抗議著，但艾斯還是乖乖放下抱枕踱向浴室去，他總覺得斯摩格一直把他當小孩看，可是如果違抗或跟他吵的話，搞不好真的會被扔出去…



為了那張柔軟的沙發，他還是偶爾聽話點好了。












快速地洗完澡，艾斯開心地穿了斯摩格的備用浴袍就跑出來了，也不管是不是還濕淋淋地會把地板弄濕，只急著衝回沙發去。

不過當他回到客廳時斯摩格不見了，艾斯沒想太多，正好能讓他佔據整張沙發反而更開心，然後在極短的時間內，他那特有的「隱疾」就發作了。



睡死。











從樓上回來的斯摩格一眼就看見有個傢伙大喇喇地在他家沙發上陣亡，他好笑地繞到沙發後方，打量起這大男孩，艾斯緊緊抱著灰色枕頭，一隻腳擱到沙發背上，另隻則是垂到地上去的難看模樣令他搖了搖頭失笑。


看了會兒，他習慣性地摸出支雪茄咬在嘴上，在點火的時候猶豫了瞬──不過終究他還是點了，他可不打算因為對方改變自己。






大概是聞見了濃烈的菸味（斯摩格真心認為艾斯就像隻五官靈敏的動物），艾斯翻轉了下身子，咕噥了聲「灰色大叔謝啦…」又睡得翻過去，斯摩格哼了聲，抽完那支雪茄後才走進浴室。











他還不知道把這小子帶回家是否正確。

看著艾斯將浴室弄得亂七八糟的罪證，斯摩格想，但他沒生氣地將水瓢蓮蓬頭一一收好，打開冷水當頭沖下。




那小子沒父沒母，也沒個正常的家，大概已經在街頭活了好幾年這樣。

斯摩格想起艾斯那根本算沒穿的無袖背心打扮，根本發揮不了任何遮蔽作用，看他一身皮膚都給曬成了健康的淺麥色就知道了。





就像隻沒規矩的野貓似的。


走出浴室，斯摩格在發現地上的水漬腳印時想，他走回客廳，發現艾斯的睡相又到達了另個極致──半躺在沙發上兩隻腳張得開開的，滑落的浴袍下擺幾乎讓他的大腿完全曝露在空氣中。







年輕的肉體引人犯罪。

斯摩格突然回想起某位他很討厭的女同儕寫的文章標題，刊登在警界雜誌上，引起不少喧然大波。




無論男女，年輕的肉體都容易引人嚮往、碰觸，甚至犯罪。







好一陣子，斯摩格才發覺自己一直盯著艾斯的大腿發楞，這讓他覺得很不爽，他用力搖了搖艾斯想叫醒他來頓說教，不過完全睡昏了的年輕人怎樣也醒不來（斯摩格開始懷疑這傢伙是否有什麼奇怪的嗜睡隱疾），還毫不客氣地睡給他看，甚至在斯摩格想把他抓起來扔到地板去時巴住他的肩背。




無論醒著還是睡著都是塊黏死人不償命的牛皮糖。斯摩格臉近半黑地下了結論，最後，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將艾斯半拖半扛地（正確來說是艾斯黏在他身上他試圖讓他自己滾下去）帶入寢室，那張寬廣的KING-SIZE床上。





看著一接觸到更柔軟物質的艾斯馬上像融化似的鬆手、轉而黏住自己的被枕，甚至可以說是迅速地「窩」了進去，只露出半截肩膀和側臉。






斯摩格無力地坐在床沿，看著那頭披散在他枕頭上的黑髮，發現它們有些太長的同時還發現有些濕。





嗯，生氣和擔心兩種情緒同時產生還真他媽的不好受。





翻翻白眼，斯摩格決定懶得再管這沒家教沒規矩的年輕人，明日還得上班的他就這樣躺到艾斯膀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