ＮＩＳＩＮ寧欣★羊窩

SOMEDAY
總有一天







改裝過的重型機車駛過海面，原本今日便不甚平靜的水花激起巨大的波浪，但駕駛的灰髮男人似乎一點也不在乎海相之差，轉緊了油門如飛梭地就向前疾馳而去。


在甲板上留守的海軍們看見他們那一向備受敬重的上司竟如此反常，甚至說是瘋狂的行為，紛紛流露出擔心不安的神色，站在最靠近欄邊，方才想勸阻卻給重機衝下水時濺了一身濕的達絲琪更是想不透。

自從今早的軍報送來後，她聽見指揮官室傳來巨響，然後在大夥慌張地衝過來想知道發生什麼意外時，他們那鬼般的煙人上司突然出現，怒吼著要他們開船。





目的地是軍報上，黑鬍子與火拳的決鬥之島。








沒有人敢在那瞬間露出不解或疑惑的抗命表情，全在第一時間衝回崗位去開動軍艦，整隊出發。然後，斯摩格，他們那令人敬畏的淮將，親自牽出了他御用的水上重機到甲板上，接著一直站在那而直盯前方海面。



即使是白痴也知道他恨不得立刻到達目的地。








於是，原本兩天海程的距離，在這群忠心耿耿的部下拼命付出中，硬是趕到了一天以內，在那座島影出現於海平面上時，斯摩格拿起望遠鏡，像是在找什麼地搜尋四周。





最後，船上全員聽見一聲絕對不算文雅的狀聲詞後，就看見那台機車衝入水中。











愣愣地，他們不知該留在原地等待還是跟上，但看著那用危險高速在海上暴衝的背影，為了確保惡魔果實能力者淮將的安危，達絲琪還是叫他們跟了上去。












該死。

斯摩格從來沒覺得這麼該死過，他幾乎認為自己的心跳停止了，在看見那艘破爛飄蕩的小船後。



沒有多想，斯摩格直接駛向了它，在距離近到能看見上頭之前，他覺得自己無法呼吸幾近要窒息。

那是明確的恐懼，也是斯摩格最討厭的感覺。




距離拉得夠近了，他熄了重機，煙躍向那艘只能說是隨波飄逐的小船。


看見艾斯的情況時，斯摩格感到心臟停止了。







血跡在木板上拖得四處都是，那年輕的軀殼上幾乎找不著幾處乾淨完整的皮膚，若不是那個巨型的、看來幾乎要了它命的頸處傷口還因呼吸而汩汩滲血，他會以為…



他媽的！
沒作多想，斯摩格俯身抱起毫無生氣的海賊，化煙飛越回趕來的軍艦。











甫落甲板，達絲琪看到艾斯的傷勢就發出尖叫，斯摩格厭煩地啐了聲，再次化煙竄向醫務室，順帶將前來探望的醫官也給捲了過去。


原來是為了救一個海賊？斯摩格艦隊上，這個消息馬上便傳遍了，海軍們看著醫務室進進出出的人員們手上那些染血衣物、紗布，那些都在在說明了傷者的狀況有多嚴重，但再怎樣也無法構成一名海軍救海賊的理由。







尤其是斯摩格這樣的海賊獵人。












小心翼翼地，達絲琪推開指揮室門一縫，隻眼看見他們的淮將鄭咬著兩支雪茄，滿面陰霾的看著電話蟲。



「我做事有問過他們嗎？」冰冷帶刺的語氣，連電話蟲也不禁縮了下頭皮。
「我他媽的才懶得管那些混帳會不會找我碴，總之我就只要妳幫我告訴那些白癡波特卡斯他不在我這就對了！」



說謊？達絲琪呆了，她竟然聽見斯摩格在說謊，而且還要別人幫忙？




「嘿，斯摩格，希娜很不高興。」

女音冷冷從電話蟲話筒裡傳來，一點也不害怕，達絲琪認出那是斯摩格最頭痛的女海軍同儕。

「斯摩格沒命地趕到那裡去，只為了救火拳艾斯…對希娜卻是這種口氣，還要希娜幫你擦屁股，斯摩格每次都很過分啊。」






「…」

雪茄給咬得碎開，斯摩格吸了口氣，按捺住怒火。










「希娜，艾斯差點死在我面前。」



冷冷靜靜，一字一字從斯摩格緊繃的齒縫中衝出，電話蟲彼端沉默著，沒有回覆。









「我現在沒那個心力去對付上頭，所以只能這樣拜託妳──如果妳想聽的話，我也可以用『求妳』這個字眼。」






「斯摩格真的急了呢，」女海軍的聲音響起，

「這次…希娜會幫你的，但是…斯摩格明白的，總有一天…」



「謝謝。」








重重掛上話筒，斯摩格倏地起身，抬眼就看到達絲琪，後者驚慌地啊了聲，斯摩格眉皺也沒皺一下，逕自走過她旁邊。



「艾斯的情況怎樣？」


聽到後頭追來的慌亂腳步聲，斯摩格問，他快步地走向醫務室，路上迎面而來的下屬一看到他的臉色就自動讓開，連敬禮也沒敢做。





「呃，艾斯──…火拳傷得很重，可是總算止住血了。」

艾斯…這麼親密的稱呼讓達絲琪咋舌了，斯摩格叫海賊從不直呼姓名，一律使用「海賊」或者名號來稱呼，這真的太奇怪了。

「現在脫離險境了是沒錯，但要恢復意識可能還需段時間…」





唰。
斯摩格拉開醫務室大門，將裡頭的醫官群嚇了大跳。他一眼就看見躺在床上、已整理乾淨，身上纏滿繃帶紗布的艾斯。




「整理完了？」

「是，淮將大人，」醫官有些害怕地迎上那雙灰眼，
「失血過多，頸子上的傷口不太淺，肋骨斷了幾根，其餘都不嚴重。」


為了怕斯摩格暴走，用詞還小心翼翼地。

斯摩格哼了聲，旋步走到艾斯床邊坐下。







「謝謝，你們辛苦了，去休息吧。」




呃，謝謝？在場眾人聽見時都傻了，淮將竟然為了個海賊向他們道謝？

只是儘管他們有多少疑惑，眼下灰髮的海軍看來又累又痛苦，不想再說任何話的模樣，他們也就乖乖閉嘴退了下去。





留下達絲琪站在門口







「淮、淮將大人…」

她小聲地喚，坐在床沿的斯摩格搖了搖頭，女海軍看見那雙灰色眸子緊緊定在沉睡的海賊身上。






「我沒辦法回答任何問題，至少現在沒有辦法。」

斯摩格靜靜地說，那隻戴著黑色皮手套的大掌覆上纏滿繃帶的右手，達絲琪看見這個動作時，想起之前船上傳過斯摩格和艾斯之間似乎有些糾葛的傳聞。



她以為那只是有心人士的中傷，至少在今天之前都如此以為。










「是…我明白了。」

欠了欠身，達絲琪準備離去，但斯摩格抬手喚住她，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苦惱似的，淮將思考了很久才開口。






「達絲琪，幫我查一下，今年我有多少假檔能夠放…通通都整理出來，明天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