ＮＩＳＩＮ寧欣★羊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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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溫度　節六


王城交換第一週　星期四晚上




「校醫宣布小早川出院了。」高見一踏入王城餐廳就高興的對其他三人宣布他剛得到的消息，「我本來要送晚餐給那小傢伙，可是校醫說他已經走了…欸？他沒來這兒啊？」




望四週一圈，高見的確沒看到那髮型特殊的人影，他不解的抓抓頭，將還是沒人動的餐盤丟給剛吃飽的大田原。


「也許他去球場。」
鐵馬猜測，最近他的話明顯變多了點，可能是受到生性聒噪的大田原影響──後者正大啖起瀨那的晚餐做點心。



「應該不太可能，校醫說他狀況不太好，」高見擔心的嘆了聲，「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一點也不想讓小早川出院呢？」


「職業病吧？」大田原笑著推開淨空碗盤說，還打了個嗝，「也許小早川叫蛭魔威脅校醫也說不定吧？」




「小早川不會做這種事啦。」


高見又白大田原一眼，他望向進，進面無表情的回看，高見露個很無奈的笑──他想到一個瀨那可能會去的地方，不過在全王城中，對瀨那算是唯一安全的地方，大概也只有那裡了。




「進，能不能麻煩你…如果在寢室看到小早川的話，可以替我照顧他嗎？看在室友又是同伴的份上？」




進點點頭，作為答應，而高見不知怎地總覺得有放下一顆大石頭般的輕鬆，雖然這要求對瀨那而言可能有點恐怖，但應該是最可靠的方法吧？










「痛痛痛…」



一邊將剛解下的繃帶丟到垃圾桶中，瀨那一邊皺眉喊疼的站在浴室內，他看著洗手台鏡中的自己，胸口處處都是淤紫斑駁，兩肋被大田原撞到的部分還是整片的紅腫著。



他深深嘆了口氣，肺葉起伏牽扯到了傷口皮膚，又疼得他齜牙咧嘴。





瀨那無奈的看著自己身上那堆駭人痕跡，又看了看剛才校醫給他的藥膏和繃帶，想起自己傍晚和校醫拼命拜託讓他出院的情形。





校醫先生當然是說什麼都不肯讓他出院，但瀨那再也受不了每天聞著藥水味過日子的生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拼命拜託…最後瀨那沒辦法了，心一橫，他打了通電話給蛭魔。



不到一分鐘，校醫收到了封簡訊，然後瀨那獲准出院。



不過校醫基於職業道德的硬塞了這些東西給瀨那才放他走，瀨那當然不好意思拒絕。








他洗了個很緩慢的熱水澡，放在浴室中的沐浴乳幸好是溫順的植物性──應該是進的，瀨那擠了一坨在掌心中才熊熊想到，但擠都擠了──因為在泥門時他都習慣用蛭魔的沐浴乳。





洗過身子之後，瀨那擦擦溼透的頭髮，套上褲子，再拿起那罐看起來很可怕的藥膏。

瀨那先試著沾了點──之前都是昏迷時被上藥，並不清楚它的藥性──但他光聞味道就覺得那鐵定會讓他痛得死去活來，於是瀨那闔起藥膏，將它給放回衣服上。




走出浴室，瀨那還是忍不住的又將整間十八號寢室看了一次，這裡的所有東西都還是在閃閃發光，他拿著之前高見交給自己的卡片鑰匙，感到它的重量有如鐵塊──這裡真的太高級了，自己要住在這兒…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瀨那走到屬於櫻庭的床邊，摸了下棉被枕頭，柔軟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他將衣物小心翼翼的放到一旁，再試探性地爬上床，滾了幾圈。


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瀨那十分驚訝的發現，他又用力在床上像彈塗魚般的彈了好幾下，確認棉被的柔軟度能夠讓他睡個舒舒服服、毫無痛苦的好覺之後，他抱住枕頭，開心的咧嘴笑著，為自己揮別保健室硬梆梆病床的事陷入了一片幸福之中。




在純白的室內環境裡，瀨那身邊似乎飄滿了粉色系的花朵，顯然他是真的非常開心──









唰，門版的機器發出啟動的運轉聲，瀨那睜眼，他立刻想起了一件似乎被自己遺忘許多的事──他還有個室友，進　清十郎。



沒有任何多想，瀨那反射神經直接啟動──他整個人抱著枕頭臥倒，踢起棉被往身上包──沒錯，非常消極又沒種的瀨那式作風，裝睡。









進還沒踏進門就發現室內另一人的存在，可能是櫻庭走之後的幾天他都是一人獨睡，所以多了個人他才會特別敏感。

斜眼，他看見櫻庭床上那團靜止的饅頭銀絲卷堆疊的山，還有不小心露在外面一截的光裸背部，進判斷瀨那已經入睡，但他仍走到瀨那床邊。



放在一旁的未洗衣物，還有空氣中飄散的沐浴乳香氣，進知道瀨那才剛洗好澡，他發現丟在衣物上的藥膏和繃帶，順手拿了過來，都還維持嶄新狀態，它們的主人顯然是沒有包紮就睡了。





得到結果，進蹙眉，伸手搖了搖瀨那。





「光速蒙面俠２１，上完藥再睡，傷口會癒合得慢的。」






瀨那緊閉雙眼，繼續裝死──傷口慢點好沒關係，問題是他怕那瓶怪藥…瀨那含著淚想。拜託，別管他了，放棄吧。





進沒有停止動作，他一直搖著瀨那，似乎非得將他給搖醒才善罷甘休。




瀨那給搖得有些心虛，也有些昏，再這樣下去，進會知道自己在裝睡，他當然知道…怎麼辦，進再搖下去他就要露出馬腳了，但要是醒來，他就得去面對那個很可怕很可怕的藥，而且現在自己是上空狀態，進那負責的個性一定會盯著自己到擦好藥為止…





「光速蒙面俠２１，起來。」進又喚了聲，「花不了多少時間，起來。」





瀨那又掙扎了五秒，最後終於棄甲投降，乖乖放開了棉被，露出一張不知像快哭還是剛睡醒的臉去面對進。





進放開手，將繃帶和藥膏放在他面前，示意瀨那自己動手。




瀨那用著非常明顯的排斥眼神盯著那些東西好幾秒，表示他的不願配合，偷偷瞥進一眼，後者果然是一副「我看你弄到好」的表情，還抬眉詢問瀨那是否有意見。





偷偷哀嘆一聲，瀨那重新轉開藥膏，將纏在身上的被子拉開，露出那些淤紫斑駁。




進的眉似乎皺了些，瀨那猜想他可能只是認為自己比他想像中脆弱在失望而已，他沾了些藥在指頭上，往胸口那塊最大的青紫抹了下去。








噢……他痛得彎下腰來。那藥果然和外貌一樣可怕，刺得他忍不住流下眼淚。



「好痛…」瀨那哽咽，卻不敢去摸那些傷口，只怕殘著藥膏的手會又不經意的碰到皮膚。






進突然轉身，走回他自己的床，瀨那不解的看他蹲在書桌旁又翻又找，總覺得自己的危機還沒解除，他盯著那瓶痛死人的恐怖藥膏，突然很想把它給扔到垃圾桶去。


進又走了回來，他手中拿著個淡藍色的透明玻璃盒，站在瀨那面前。






「你不會上藥嗎？」他突然冒出這個問題，黑藍眼冷冰冰的，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是有疑而問還是帶刺的問。

瀨那張嘴，似乎搞不清進為何問這種問題。




許久的沉默維持著，進又皺眉，他拿走了瀨那手中那瓶可怕的藥，看了看。




「這種藥過於刺激，不適合塗用在嚴重傷處，你不知道嗎？」

瀨那機械式的晃了晃頭，他現在只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蠢斃了。




嗯，校醫先生好像有解釋過要怎麼使用，不過自己連半個字都想不起來，那時只急著想逃離保健室，哪有心思去記他到底說了些什麼──況且校醫因為才剛被蛭魔媽咪不知怎地弄過，臉色十分恐怖…瀨那當然會對他敬而遠之。





「手舉起來。」進又突然丟給他一個命令式句子。



「啊？」或許是沒搞清楚意思，瀨那眨了眨眼，發出單音節的疑問辭。



進轉開剛拿來的那瓶淡藍色玻璃瓶，冷冷斜他一眼。





「手舉起來。」重複。

瀨那立即做出投降姿勢，手肘與背部打成一直桿平，雙眼緊閉，好像進正拿著槍抵著自己，他是警察，而自己是沒膽沒種又沒運的新手小偷。






呃，不對，瀨那突然想到這在邏輯上是不太可能的──進不會拿著槍抵住自己，他光是用手就可以捏死自己吧？…他會想成這樣，一切都是拜那位以殘暴出名的虐兒媽咪長期帶給他身心上的摧殘所致。





冰冰涼涼，一股突而其來的舒適感讓瀨那充滿悲慘的腦袋停止回想，他輕輕吸了口氣，感覺痛楚很明顯的不再那麼劇烈，瀨那張眼，看見進在替自己上藥。



倒抽口氣，瀨那不知道他到底是該嚇得當場昏過去還是閃開進的手烙跑…不過前者好像誇張了點，自己應該做不到？後者又很失禮，進是出於一片好意（大概吧）的幫自己上藥，逃掉的話是很沒禮貌的，而且大概會被進一把擒抱逮回來，還是得繼續上藥，反而弄得更尷尬…再說他能跑去哪？





沒得選，瀨那只好乖乖的一直舉高兩手，等進結束他的治療。




進應該是很熟練這種事的，瀨那猜想。他弄得很快，大範圍的淤青部分一下子就上藥完成，動作雖不能說輕，卻能夠不讓瀨那感到疼痛，瀨那有些出神的看著那張讀不出情緒起伏的臉譜，腦中並沒有思考很多，他只是對進產生了點好奇──原來看起來冷血無情的他也有這麼溫柔的時候。




「手不酸嗎？」進抬眼問。

瀨那在大約三秒後回神，發現進好像說了什麼，又很呆的「阿」了一聲。





「手舉這麼高，不酸嗎？」進又說了一次，瀨那才突地明白過來，立刻放下手，夾成立正的樣子。




「轉過去。」
仍是直接的命令句，瀨那急忙轉了身子，正跪在床上背對進讓他擦藥。




這種相處模式讓瀨那比較自在了，可能是不必直接面對一臉冷漠的進吧？瀨那拋掉原有的懼怕，放鬆繃在弦上的神經──沒必要保持警戒，至少是現在，進只是在照顧自己而已，出於他的責任。


瀨那輕輕偷笑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對進的害怕一下子就減弱這麼多了，想起方才裝睡的拙樣，不禁也想取笑自己。






「你很怕我？」

在後方的進突然問──他總是這麼突然，讓瀨那小小驚了一下──心虛的垂下頭，瀨那小小的「嗯」了聲──這是事實，他的確是怕進，雖然現在沒那麼嚴重。



「雖然你是我的對手，但我們的勝負是留在秋季大賽上，現在沒必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進的語氣平淡，他這麼的說──瀨那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些話解釋成用來安撫他的意思，兩隻食指不自覺地開始互戳。




「呃…那個，」鼓起勇氣，瀨那終於說出非單音節的字母，「進前輩，真的很謝謝你，不管是不是因為責任…我真的很謝謝你幫我──」








咕嚕嚕……






一陣很殺風景的肚餓聲突然冒了出來，瀨那這才想起自己沒吃晚餐，他丟臉的抱著腹部，打死也不敢回頭去看停下動作的進。



他是白痴阿…瀨那絕望的想，好不容易能夠有勇氣向進說些心底的話，氣氛卻被這麼蠢的原因給破壞殆盡，進一定很想笑自己，說不定還會唸他不會照顧身體…阿，完了，他原本就沒什麼形象，現在連進對他的印象都要毀了……






啪。

手中多了個麵包，塑膠袋裝，五穀雜糧製成的典型健康食品。




他疑惑的轉頭，進站在身邊，手中拿著瓶不知何時出現的鮮奶，他的手往前伸，要瀨那拿去。





「…啊？」瀨那仍處於不清楚狀態。



「挨餓對胃並不好，至少吃點東西，鮮奶能夠舒緩你的肌肉。」

他像在對瀨那解釋，等瀨那呆呆的接過牛奶後，進拿起那捲繃帶，瞥他一眼。



「轉回來，我要纏繃帶了。」





瀨那聽從的照辦，進給的牛奶麵包躺在床上靜靜等待，他手不知要舉的多高，怕太低會影響進纏繞的動作，太高又擔心進會笑他，不過進看起來倒是沒要注意他的意思，全神貫注在繃帶上面，白布繞過瀨那胸口、兩挾，在背後翻了圈又走回來，有些緊窒感，要緊緊留住所有藥效一樣。



進的身體比方才抹藥時更貼近了瀨那，手指擦過他的皮膚，進按住繃帶，拉緊了些，在瀨那的身上來回檢查是否有所疏鬆，瀨那感到他的鼻息呼在自己胸口上，有些熱癢，他仰起頭，不看那幾乎要貼上自己胸口的進，腦袋不知何時又全部放空，他覺得有些暈眩。






「明天要和巨深高中打第一場的練習賽，你能夠上場嗎？」
進又拉回他的思緒，瀨那嗯了聲，不敢正視他。




「你參與隊伍練習不多，默契上並不足夠，在比賽前還有兩次練習，身體允許的話就去吧。」




仍是嗯嗯嗯的點頭，瀨那看進將繃帶打了個結，治療終於結束，進收拾藥盒，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走回他的床去，瀨那找出便衣套上，盤腿抱著枕頭，看進在做伏地挺身，有些想跟進，但目前他的身體狀況…嗯，還是不要的好。








「哪，進前輩，」嚅諾的開口，他有些遲疑，不知道這會不會打斷進的鍛鍊，「那個…我是不是太脆弱了？」

進沒有停下動作，不過倒瞥了他一眼。





「就正常高中生而言，是脆弱得很。」



垂下頭，瀨那頹喪的嘆氣──果然他是這麼認為。





「那…我該怎麼變強，哪怕只是一點點，我想變強，雖然不可能和進前輩一樣…」
像是自暴自棄的，瀨那的聲音越來越小，整張臉都埋到枕頭中去了。




「至少不要像這樣一擊就被徹底打倒…我該怎麼做才能變強一些？」






「…繼續努力的鍛鍊自己，均衡充足的飲食，還有多攝取一些蛋白質，」進起身，他拿起盥洗衣物，邊走向浴室邊說。





「高中一年級還是你發育的時期，好好把握這段時間的盡量吃盡量動，就會長高長壯，不過你現在就算只是個未發育的選手，你的速度也能讓你超越任何強者──如果你努力不懈的話…其實你不需要過於在意體格與力量方面的事，光速蒙面俠２１。」






啪達，浴室門關上。





瀨那抬起頭，兩眼睜得老大──他剛剛好像聽到進在讚美他。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進剛給他的那些宵夜，又看看自己身上纏得紮紮實實的繃帶，加上這幾天來，進那些他口中出於責任的照顧──最後，瀨那望著浴室那扇精雕原木門，金屬漆閃閃發光，裡頭的水聲淋漓。







他不算聰明，但還能搞清一些最簡單的事。






其實進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來關心他。














《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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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廢言

花哈哈，終於有點進瀨的感覺了，在寫了快四萬字之後才踏入正題阿囧　我還真是會拖．．．

唔嗄，兩隻大小狗的溫度要開始往上升拉ˇ請大家期待下一章的巨深ＶＳ王城，有著兩個超強跑衛和線衛的王城會怎麼面對海神巨浪呢？

阿哈哈，我想我寫美式足球寫上癮了，不過第三章有很美的筧女王阿～～（尖叫）　←被水町抓出去宰掉

嗯～沒錯，就是傳說中的──水筧要出現了，第三章會很活躍阿，我會努力的讓他們打一場精采的友誼賽的！

對了，下個禮拜月考，但是文章進度不會延後，我記得還有個春假，如果可能的話，長長的連假中我會把第四章眷戀寫完的，因為第四章很長長長長長．．．囧　盡量拉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