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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溫度 節五



瀨那光明正大的趴在桌上已過了一個上午,連續四堂的陣亡竟然沒有遭到任何譴責──其實王城教師們會如此寬容的原因非常簡單──如果一個班級內有四分之三的人全倒,其中還包刮了資優生數名,那一個個叫起來的話大概就可以下課了,倒不如眼不見為淨,反正他們也老早就被吵醒了,還可以趁機偷懶。

最後一節下課鍾響,地理教師合起課本,默默走出了一片視野平坦的教室──每個白影都伏在桌上死得透徹,鐵馬也不例外,全班生還者只有進一名。




這種死亡率極高的狀況顯然還要維持一段時間,沒人產生任何一點動靜,而進只是淡淡瞥了周遭一圈,開始收起書本──密密麻麻且抄得工工整整的筆記連高見都要佩服。



突然,一種詭譎氣息瞬間出現,進豎眉,看向四周,他的警戒神經開始緊繃,隨著詭異氣息,他的目光有了定點──旁邊瀨那的口袋,微微股起,有個東西放在他口袋裡,而所有恐怖氣息都從那兒開始擴散。








「YA─HA!死矮子死矮子!YA─HA!」






突而其來的恐怖叫喊立即驚起了所有夢中人──瀨那是彈得最高的那個──同學們個個面色恐懼,拼命左顧右盼,剛睡醒的高見腦袋中浮現了張掛著惡魔笑臉的面孔,他急忙看向瀨那──後者完全清醒,兩手往口袋猛地一插,拿出了個東西。




「手機鈴聲?」

戴起眼鏡,高見和其他人同時發出類似得救的嘆息──顯然蛭魔的利爪並沒有放過王城中學。






瀨那抓著手機的樣子好像那是個拉掉保險絲的手榴彈,他站起身,向大家拼命道歉,接著飛奔到教室外的陽台上去接聽。




眾人在教室愣愣的看他講電話時多采多姿的動作,一下縮成一團,一下抱頭,一下又猛對他的手機頻頻彎腰…簡直把那支手機給當成了某個惡魔來跪。








「死矮子!你傳那什麼簡訊啊?我不是昨天才跟你說給我好好待下去,你竟然今天跟我說你想回家!?」


蛭魔的臉幾乎貼到了螢幕上,尖亮亮的虎牙瀨那看得一清二楚,幽綠色的眼閃閃發光,噴著鬼火要將他給燒了似的。





「校醫恐怖?那你不要再受傷不就好了?你的速度我練假的阿?死矮子,我看你真的不想活了是吧?阿──!?」






重型機關槍開始掃射,那隻手機的性能也未免太好了些,另一端的瀨那可說是體驗到最現場的原聲震撼,他還想張嘴和蛭魔說些什麼,但發飆的惡魔劈頭又是一陣掃射,嚇得瀨那再也不敢多說什麼。







「喂,死矮子,你給我聽好。」

蛭魔終於停止掃射,他翹起腳,吹了個很大的泡泡球,邪眼冷睇著渾身發抖的瀨那,冷冷切了一聲。





「你應該不知道,我搞這活動要多大的代價吧?」





他突然的放柔了語氣,令瀨那不禁抬頭,淚眼汪汪的看蛭魔,等他繼續說下去,蛭魔扯扯嘴角,他一手放在臉頰上按著眼角───原本還是凶神惡煞的惡魔突然在一瞬間變成有如良家婦女般的傷心母親。




「你這死矮子,我是多為你著想你知道嗎?我看你天天為阿進拼命努力向前衝…才想替你拉近和他的距離,沒想到你馬上就要令我的苦心白費,完全白費…虧我為了策劃這麼久的活動而花去一堆心思和力氣…」





汗,瀨那看著螢幕中那個說得快要掉下眼淚的蛭魔,當然知道他在放──阿不,是在演戲,但他打死也沒那個膽去拆穿。







「小瀨那,你還是繼續待下去吧…畢竟世界上還有更多你想像不到的恐怖事呢。」


蛭魔似笑非笑的看他兩眼,瀨那看見他那兩隻鬼綠眼閃爍著,立即,那名惡魔又恢復了鬼笑,一張嘴笑得要將臉給撕成兩半。








「也許那些事…你敢逃回泥門或是哪裡的話,就非常有可能會發˙生˙喔。」






無論哪個白痴都明白他說的一定會發生。






「你就繼續待下去好好玩吧,記得常常打電話回來通報喔,嘻嘻嘻…」


掛斷。







「你還真是邪惡阿,」幽幽一嘆,坐在蛭魔旁邊的基德損來一句,他們正坐在社辦中,顯然是翹了課。



基德穿著泥門高中的制服,十足像個沒工作的流浪漢。




「小早川沒事吧?那個聽說是光速蒙面俠21的孩子。」





「嘻嘻嘻,他可是玩得很開心呢,」蛭魔笑著說出違事之論,他靠上椅背,毫不客氣地將基德也翹在桌上的腳給踢下桌,「不過他也真夠遜的,第一天就給人識破了,嘻嘻嘻…」



「你看起來倒是一點也不惋惜。」基德聳肩,他壓低帽簷,將雙手枕在腦後,準備小憩。

「有你這最強四分衛應該夠了,我就等櫻庭跑十公里回來再說吧。」




蛭魔咧嘴沒說什麼,只是對睡去的基德切了很大一聲。











高見才剛拖著瀨那走下一樓樓梯,就聽見前方中庭傳來騷動,身高過人的他一眼瞥見正以高速衝向他們這方向的校醫,他吞吞口水,腦中在究竟是要保護瀨那不被暴走校醫抓回保健室、還是要基於瀨那的身體狀況將他交還校醫手中之間為難…




他低頭,看瀨那臉色慘白,手腳冰冷,身上還纏了一堆繃帶的貧弱樣,他回頭,進和大田原正不解的望著自己。






他推推眼鏡,做出一個對瀨那最好的選擇。






大夥兒就這樣看著校醫用似乎是從某部海●王漫畫裡某船匠○利那學來的操繩術將瀨那瞬間五花大綁──不過他是醫生,自然用的是繃帶而非粗繩──再丟上推行床,以極危險的高速衝回保健室。




高見什麼也沒做,他只是帶著「祝你身體早日康復」的心情對遠去的瀨那和校醫揮手。






「你真的讓他回去啊?」大田原遠眺著那幾乎消失的兩人,他一副可惜的樣子,「這樣他不用訓練嗎?那小子好像比較想去練習的樣子。」




「相信我,他去也是會再被抬進保健室。」高見根據先前經驗理直氣壯的說,「有進的長矛擒抱已經夠他受了,還得承受你的撞擊?我看沒人能活著走出球場。」



「啊?哈哈哈,是在說我們厲害嗎?」

大田原斷章取義的選擇性明白,絲毫沒注意到高見對他丟的白眼。





保健室在當天就對美式足球社發出了公文一道,講明禁止瀨那在恢復一定程度的健康之前不準參加任何練習,若是瀨那再一次逃院,則強制加住一天,沒有校醫的許可下,瀨那得一直待在保健室中,美式足球社社員一天也只能去看望他一次…







小早川瀨那,王城交換第一週就在保健室裡度過了三個孤苦無依的夜晚,顯然他的未來也勢必如此的多災多難。





應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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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SIN寧欣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