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二

歡樂H有








聖女會館的孩子在這裡待的時間其實不多,但對他們而言卻比一生還要漫長。

利恩是最早被帶進來的,他十二歲喪失雙親,一個人在這住了一年,只有兩名冷漠的侍者以及偶爾會來找他的阿奇波爾多,然後首領又帶來十歲的艾伯里斯特,他給利恩的感覺一點也不像個十歲小孩該有的模樣,因此兩人自然沒什麼話講,即使在走廊上碰見了也只當作沒看到而已。

然後是雪莉和多尼妲,兩個漂亮卻個性迴異的女孩,她們進來後整天都在打鬧,多尼妲的蠻橫讓人討厭,雪莉膽小得要命,艾伯里斯特又在外面亂撿一個流浪兒回來──曾經有那個一度他們都認為這裡就像是個難民營,不,再高級點,就像是間孤兒院,有著華麗外表的孤兒院。



他們本來以為人生會這樣無趣地直到他們成年為止,天真的時間都浪費在永無止盡的滴答聲,遭遇過的悲劇抹殺了想像力──他們以為自己最後都會變成和首領一樣、那名他們稱作「義父」的男人一樣無情。



不抱任何希望的生命中突然出現的一抹笑容讓他們感覺到,原來體內還有生命力的存在,原來自己還笑得出來,能夠與人交談得如此自在。



虎徹改變了他們的生命,那些孩子從不否認這點──而當他們在聖誕夜晚上,踏入廚房時再次體驗到了這種心理上的巨大衝擊。



聖誕節是在西方社會裡最重要的節日,原來的意義可能已經不復,但這天就像是中國人的過年一樣重要而具有實質意義。

關於家人、家庭的意義。






長型的餐桌第一眼望去,最受到注目的無非是艾依查庫超關切的巨大火雞,銀色錫箔紙包覆住肉腿末端,用紅色絲線打了個結,烤好的麵包和雞肉散發出的香味正是把他們吸引前來的主因。

虎徹穿著整套新訂作好的服裝(靴子還是扣到了大腿上),正和兩名侍者忙著準備甜點,多到整張桌子都擺不下的烤蘋果派、草莓蛋糕和德國布丁塔等等讓擠在門口的小孩全看傻了眼。



「幹嘛杵在這…」

柏恩哈德的聲音從後面飄來,他們有些愣地走進去,柏恩哈德在看到廚房內的大場排時也有點傻住──不過他沒表示出來,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的手裡拿著個小盒子。


「艾依查庫。」

他喚了聲,正用閃閃發光的左眼盯住烤火雞的金髮男孩轉過頭來,那隻受傷的眼睛已經被處理好了,羅索和生技部門挖出他已經無用的眼睛殘骸,艾依查庫還在發育,裝上義眼會有很多後續問題,而且艾依查庫也坦然地接受了獨眼的命運。


柏恩哈德將手裡的盒子放到他面前,一個黑色的盒子,艾依查庫疑惑地看著他,柏恩哈德點點頭示意他打開,艾依查庫拿起盒子弄了半天,緊張讓他變得有些笨拙,一旁的艾伯看不下去,拿過來幫他打開,將裡面的黑色眼罩拿了出來。



「傷是男人的榮耀,你有資格得到這個。」柏恩哈德解釋,

「你不是我養子,但是艾伯把你帶回來,你對他表示出忠誠,這是這個世界裡最可貴的精神,所以我送這個給你,戴上去吧。」


艾依查庫深吸口氣,那張臉激動得紅了起來,他將頭低下去,像接受頒獎一樣讓艾伯為他戴上,遮住了那個醜陋的凹陷窟窿。

利恩吹了聲口哨。


「小鬼,這樣帥多了。」





虎徹轉過來時利恩突然閉上嘴──虎徹臉上的紗布也拆了,在他的右眼角處有著條巨大的可怖傷痕,虎徹微笑著摸摸艾依的頭,第一個得到禮物的孩子有些尷尬地伸手想要摸他結痂的疤痕。


在他的手要碰到之前虎徹被拉開,柏恩哈德將他扯到自己腿上,用不悅的眼光瞪著艾依查庫。




「這個是我的,沒人準你碰。」
他粗魯地對艾依查庫說,立刻得到虎徹一個白眼。

「你不要這麼幼稚,剛剛的帥氣都不見了。」

虎徹推開他,馬上又被抓回去,小孩們非常自然地看著眼前的閃光──柏恩哈德相當霸道地把虎徹留在自己腿上,自從他向虎徹「那個」之後,這裡就變成虎徹的位置似的,也不管阿奇波爾多怎樣嫌棄、虎徹本人如何抗議,誰叫他是老大…不對,是一家之主。


兩名侍者準備好後也和他們一起坐下來,晚到的米利安和羅索走進來,羅索拿著那串燈泡對虎徹晃了晃。



「喂、閃仔我修好了。」

他也不顧眾人露出的創傷表情和米利安白眼,逕自把燈炮扔到虎徹手上。

「閃仔?」米利安幫羅索拉開椅子時問。

「插上去看看吧。」

羅索沒理他的對虎徹說,然後在柏恩哈德還來不及阻止之前,虎徹飛快地跳下他的大腿,將插頭往插座一差,眾人急忙摀住眼睛,他們可不想等等連食物都看不見。



「別那麼害怕嘛,之前是失敗作品,這次很成功哦。」



虎徹的聲音飄了過來,他們小心地拿掉遮掩的手,看見掛在虎徹手上那串燈泡正以一種柔和、令人心安的速度閃閃發亮,一明一滅,光芒依然閃亮,但是逐漸增加的幅度讓人可以適應,他對放下心的眾人露出燦爛的微笑。



「什麼不拜託,竟然拜託我這個高級生技官做這種東西。」

羅索在虎徹溜出去把燈泡掛起來時抱怨,米利安好笑地將沙拉放進他的盤子。

「你還不幫他幫得很開心。」

「那種東西改起來簡單得要命,誰知道閃仔會開心成這樣。」


「閃仔很難聽欸。」

利恩抱怨,羅索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他跟我年紀一樣和我稱兄道弟你有意見,紅蟑螂小鬼?」

「什麼,你這個紅香菇的髮型又好到哪去!」


「你跟虎徹一樣大?」

柏恩哈德問,利恩才沒繼續發作地乖乖啃他的雞肉,羅索點頭。

「一直沒機會向首領自我介紹,我是羅索,二十三歲,從小就在生技部門。」


「從小?」

柏恩哈德皺眉,米利安清清嗓子。

「嗯,他是上代科學家的孩子,被瑪格利特她家人收養。」


「我爸媽那代的科學家?」柏恩哈德皺眉,仔細打量起羅索。
「我不記得…」



「又在談公事?」虎徹走了回來,他譴責地看著柏恩哈德,一屁股用力坐回他腿上。

「拜託今天是聖誕節,你們也行行好看在聖誕老人生日的份上別再談工作了。」


「是耶穌生日,閃閃。」

羅索糾正,虎徹歪了下頭,隨即大笑出來。

「管他的,有人生日就好,至少我們有理由可以慶祝對吧──柏恩哈德我要那個。」


「你的手是也炸爛就對了。」

羅索在柏恩哈德餵虎徹切好的蘋果派時忍不住戴起風鏡抱怨。















在虎徹的監督下,柏恩哈德很快就忘掉羅索和米利安的事情,也有另外一件更值得吸引他注意的重要大事──此刻,他正坐在床邊,好整以暇地看著虎徹換上那套路特準備來的「聖誕老人裝」。


虎徹轉過身,以非常不以為然的眼神看他,柏恩哈德都不禁想要幫路特加薪了…嘖嘖,整件紅色外套僅在鎖骨間有顆釦子以人字型拉開,遮不住的春光大片裸露在冷空氣裡,短短的紅色褲子以及高到大腿上、幾乎是吊襪等級的靴子修飾出整雙長腿的曲線。



「老實講我沒想過你有這種獨特的『情趣』。」

虎徹嘖嘖地在柏恩哈德面前轉了個圈,試圖拉攏開開的衣襬,不過看起來卻像是只穿了靴子裡面什麼也沒有地裸出一截大腿。

「柏恩哈德,這下你是要我怎麼去送禮物,啊?」

虎徹懊惱地看著空袋子,裡面除了他身上那套情趣衣物,就只剩下一個沒什麼用的麋鹿髮箍,他好笑地戴起來,又馬上用力扯掉。

「柏恩哈德!!」他生氣地叉起腰對柏恩哈德伸出一手,

「把你該死的襯衫借我!我最好是穿這樣去他們房間…不要讓他們因為你個人惡癖好而對聖誕老人破滅!」

「干我何事。」柏恩哈德不負責任地把他扯進懷中,將手放在那件短得跟日本高中生熱褲有得比的紅色短褲上輕輕搓揉。
「反正才十一點,現在他們還沒睡,做完再去。」

「喂我警告你…噫!」

猛鑽進褲頭的手讓虎徹倒抽口氣,柏恩哈德緊緊抱住他不讓他跑掉。

「不行──難道你前幾天忍著就是在等今天!?你超幼稚啊啊啊不要摸那裏嗚──我跟他們說一定要掛襪子起來了、不行你這樣我絕對爬不起來嗯…」

「知道就好。」

柏恩哈德輕聲地在他耳邊呢喃,他的手指從前方鑽入紅色底褲內,沿著股溝刺入有些濕潤的洞口時促狹地笑了下。

「你也乖乖穿上了…很好,我怎麼可能讓你下得了床?把那些該死的東西放我這總該付租金了吧。」

「你、嗯…」


沒有反駁的虎徹將雙腿支開,讓他的手指能更輕易地擴張自己,柏恩哈德微喘著解開紅褲子上的皮帶,短褲馬上被輕易地褪下、逃過撕毀的命運,他把虎徹按到床上,欣賞起這副色情的穿著。



虎徹瞇起眼,他伸手──柏恩哈德感到自己頭上多了個東西,接著虎徹不留情的笑聲讓他直覺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他在衣櫃的更衣鏡中看到虎徹把剛剛那個麋鹿髮箍戴到了自己頭上。

虎徹簡直笑得瘋掉了,紅綠色的頭飾在柏恩哈德的灰紫色頭髮上顯得特別突兀,柏恩哈德也瞇起眼睛,他調整了下鹿角髮箍,露出一種危險的笑容重新騎到虎徹身上。


虎徹停住笑,有些不安地看著柏恩哈德。



「喂,你幹嘛…」他小心地打量著對方,以為他生氣了。

「還不是你有這種變態的傾向我才要配合你…」




「我沒否認。」

柏恩哈德解開了扣在虎徹鎖骨上、整件外套的唯一一顆釦子。





「所以我這隻公鹿要讓聖誕老公公下不了床。」





過了大約十秒,虎徹在柏恩哈德脫掉襯衫時才會意過來,立刻開始掙扎。



「不不不我開玩笑的你這頭發情公鹿!」他在柏恩哈德拉開自己雙腿時哀號,

「媽的你這傢伙為什麼告白後就變了個人啊啊啊──」

「是你讓我的本性露出來的,」
柏恩哈德冷笑著扯掉他紅色的毛邊外套,已經完全充血的性器瞬間抵在稍微擴張過的穴口前。

「我也不知道我的『需求』會這麼大…都是你害的。」


明明就──虎徹哀了聲,一次被全部推入的痛苦夾雜快感從股間直衝上脊髓,迫不及待地柏恩哈德握著他的腰後方,一開始就全力挑動,急速摩擦生出的刺激讓虎徹再也說不出完整的字句來。


柏恩哈德將虎徹雙腳併起、壓到胸前,虎徹嗚咽起來,這樣的姿勢令他股間自然收得更緊,不斷被翻攪著的肉壁逐漸濕潤起來,擠壓出的咕啾水聲變得黏膩連綿讓他忍不住用手捂住眼睛不敢面對,柏恩哈德笑了聲,將身體壓在他併起的雙腿上,緊緊貼住地抽送。


刻意做高的帶跟靴底踩在柏恩哈德肩膀上,有些痛,但他不在意,虎徹哭著扭動身體想要掙脫,卻被握緊腰桿向他更向下壓擠,紅色布料包裹著的腳踝緊緊勾住了柏恩哈德的後頸,本能性地將他往下勾。



很好。
柏恩哈德深深吸了口氣,拖起虎徹臀部放在自己大腿上挺動,和之前試過的極限姿勢一樣,柏恩哈德喜歡從上方征服柔軟的虎徹,他跪起身、把虎徹折過來,看他又因為直視逼近臉前的性器而哭泣。



一陣崩潰的哭號竄出虎徹口中,柏恩哈德托住他虛軟的身體,兩條修長的腿大大地呈八字滑落,他退出虎徹體內將他給換了個方向、讓他趴在自己的鼠蹊部前,虎徹反射性地張口含住還沒有解放的慾望,一次全數吞入,讓柏恩哈德在他濕熱的喉嚨內抽動。


柏恩哈德瞇起眼睛,看到大大地呈現在眼前、滴著透明體液的菊口正緩緩以誘人的節律收縮著,虎徹猛地弓起腰,在他體內攪動的指頭比以往還要更輕易地撐開自己,他嗚咽著吞含燙口的男性象徵,感到那些惡質的指頭將自己大大撐開。


另隻手在近距離的注視下深深插入一指,挖掘起不斷分泌透明黏液的肉壁,過度刺激讓虎徹無法忍受地顫抖,他想抽身卻被柏恩哈德壓住。




「舔出來,」他命令,用著輕視的口吻,

「不是說能讓我在五分鐘內出來?兩分鐘了。」


「你──」虎徹漲紅臉想要抗議,又推進自己後方的指頭令他哀了出來。

「不那麼說他們怎麼可能…不要再進──啊!」


柏恩哈德不為所動地塞進第三根手指,他抽出另隻擴張的手,玩握住對方再次挺硬的性器。



「不在五分鐘內舔出來就是失職的床伴,」他以輕鬆的口吻說,

「你就整晚對我練習口交技巧吧,當然也別想去送什麼該死的禮物…三分鐘。」



「去你的!」

虎徹咒了聲,還是立刻含住眼前巨漲的肉柱,該死的他沒想過柏恩哈德會和自己玩這招,所以才沒看那章啊啊啊──



當然最後他失敗了。

柏恩哈德早就打定主意死都不讓他下床,他又整整把虎徹壓在下面要了三次,再將虛軟的他拉起來、背對自己以坐姿進入他。



「媽的,你這隻…公鹿…」


虎徹虛弱地躺在他胸肩上,柏恩哈德捏扯著他硬紅的乳尖,將臉埋入頸窩裡啃咬起來,虎徹感到自己快要虛脫到昏過去,試圖用手肘將他推開,但環在自己腰上的手依然紋風不動地緊緊鎖住。

他又開始顫抖,捏在自己分身的手該死故意地不停套弄──後面那個混帳絕對是惡意地整他,雖然很想臭罵對方,但整串的咒罵到了口邊都變成碎碎的哭饒,虎徹猛搖頭,用盡全力地摳抓他的手臂。


「拜託、放開…啊──」

他哭喊著,後停摩擦的部份已經開始麻木起來,他不敢低頭去看自己被凌虐到紅腫不堪的私部,柏恩哈德將舌頭伸進他耳內,放大數倍的清晰水聲讓虎徹猛地別開頭、卻被另手扣住扳了回來,他的身體無法自拔地劇烈顫抖起來,即將把視線吞沒的白光讓虎徹覺得乾脆就這樣昏倒算了。
但是禮物…




猶如渾身通電的巨大麻醉感斷了他的思緒,過了許久,虎徹感到自己正無意識地趴在床上喘著,有隻手在他的腰上摸來摸去,像是在調整下個姿勢。



「拜…拜託…柏恩哈德…」他困難地夾緊雙腿哀求起來,
「拜託,至少…先讓我…禮物──…」


「你的腦袋都是他們嗎?」


又是猛地一記貫穿他腫痛的通道,柏恩哈德冷著臉,一巴掌打在臀部上的刺痛讓虎徹哀了聲,強硬刺醒他昏沉的意識,虎徹非常想起身狠狠揍他一頓,但那雙手將自己牢牢按在床上,以屈辱的趴式要他。



該死…虎徹將臉埋入枕內、咬緊牙齒痛苦地想,難道要想你嗎?他媽的。



「你在床上只准想著我,或者我不會這樣逼你。」



柏恩哈德將他翻了過來,埋在體內整整劃了一圈的巨大摩擦讓虎徹尖叫,柏恩哈德扣住他淚濕的臉,那雙金色的眼睛嚴肅認真地看著他。


「你想繼續當我的東西,玩這場戲,就得聽我的,懂嗎?」

「你…別像小孩子一…嗯啊…」


虎徹猛甩著頭保持理智,即使是被眼淚模糊的視線,他還是能看見那抹無比耀眼的金色緊緊盯著自己,無比清晰。






那天,在雨中他也是這樣認出了這個男人。虎徹眨著淚眼,伸手圈住他的頸子,主動將唇貼住他的。




「想我。」

他聽見柏恩哈德如此命令,帶著滿意的笑聲。





「他」點點頭,張嘴讓對方的舌恣意鑽入,唾液的味道,帶著菸草的男人呼息,他仔仔細細地在心中勾畫出屬於對方的一切。



以前他不會這麼做,在原本的計劃裡,他就對自己嚴格地畫出了條分界線,不是死線,而是超越以後就開始變得危險的警戒線。


直到那男人被引誘地越界,拉住了他,並試圖將他給一起扯進這條危險的線裡,進入那個充滿未知變數的部份。





西洋棋盤上只有黑與白,界線和地盤如此清楚分明,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嚴格地遵守遊戲規則,直到此刻,他照著柏恩哈德的話在心中勾勒出屬於他的形象為止。




猛地倒抽口氣,他將柏恩哈德的頭圈抱更緊,牙齒碰撞上彼此,一絲甜膩的鐵腥在交纏的舌間擴散、暈染,誰的血並不重要。

他夾緊圈在對方腰上的腿,感到滾燙液體流過股間,但他沒有放開手,繼續緊抱著與他舌吻。




有可能會輸。

晌久,他們吻得紅腫的唇瓣慢慢地分開後,他看著柏恩哈德那張被自己徹底征服了的臉想,柏恩哈德的手掌在他臉上輕輕摩娑,為他擦掉激情而生的淚水,然後將拇指放到了他的唇上,那雙金色的瞳孔凝望進自己時,是帶著無比濃烈的情感。


該是時候了?
他楞楞地想,他不怕輸,也已經輸過幾次,但他卻覺得還不是時候。
但原因卻說不上,他也不敢去想。




柏恩哈德放開手,從床頭櫃摸來支雪茄,要點的時候被虎徹給搶走。




「禮物。」橄欖綠的眼睛不客氣地瞪著他。
「現在可以了吧。」


「去啊。」

柏恩哈德拿回雪茄,又馬上被搶回去。

「你把我搞成這樣我是怎麼去!」

他低吼,有些失控的憤怒讓柏恩哈德不解。

「你幹嘛…」

「就說先讓我去再做是會死嗎?現在我沒辦法了,你給我去!」


「什麼?」柏恩哈德不自覺地拉高音量,
「喂!」


「我管你!」


虎徹抓起丟在旁邊的衣物扔到柏恩哈德臉上,能抓的衣服枕頭被單什麼的全扔了過去,柏恩哈德一頭霧水的將蓋住臉的衣服拿下來,看到他背對自己,肩膀微微地在顫抖。

「喂,我承認我有點過分,但你也不要像個女人一樣…」

「你管我!」虎徹背著他吼了聲,

「現在就給我去送!禮物上面都寫好名字了,不去的話我就直接走人!」


「你…發什麼神經啊。」柏恩哈德啐了聲,開始不甘願地穿起襯衫,

「外面開始在下雪,要是你真的蠢到想凍死在外面或被抓回來打一頓的話就走。」


虎徹沒有回答,只是固執地背對柏恩哈德,柏恩哈德搞不懂他又在鬧什麼脾氣,他本來就不太清楚虎徹想些什麼,不甘心地穿好衣服後,他批起外套、抓著禮物袋要走出去時,看到虎徹還是將臉埋在床單裡死都不肯看他,他嘖了聲,撿起剛剛丟在地上的鹿角枝走出去。









時間是凌晨了,二樓上走廊靜悄悄沒有動靜,柏恩哈德以最快的速度衝上兩個女孩所睡著的二樓,她們兩個的房間只在隔壁很好辦事,只是羅布比較麻煩──牠在柏恩哈德推開門時就醒過來了,反射性地張口要吠瞬間,柏恩哈德立即狠瞪一眼過去,吠叫立即化為無力的氣音,小黑狗乖乖地縮回雪莉床角。

柏恩哈德哼了聲,算這隻畜牲識相。他想,順手將一個禮物盒扔到羅布面前。
竟然連狗都有禮物,見鬼。




利恩的門上了鎖,還掛個告示牌寫著「侵入者就背刺你」…這小子是青春還是叛逆期來著?柏恩哈德不以為然地把禮物放到牌子下掛著的襪子裡。

阿奇波爾多顯然來過,裡面已經有一個了。





最後是艾伯和艾依查庫的房間,那兩個很乖總是準時上床睡覺。

柏恩哈德推開房門時沒看到動靜,兩團棉被縮在床上,還能聽見艾依查庫在呼喚他的火雞,柏恩哈德無聲地走到他們床邊,襪子掛在那裡,當他把兩個盒子給塞進去時,突然靠近床沿的被子掀了起來。



「閃──……………………」



艾伯才說出個字就僵住了,一定是打死都沒想過會是柏恩哈德來送禮物,那張臉根本就是因為過度震驚而瞬間刷白,而柏恩哈德則是想衝回寢室斃了虎徹。



「呃、對、對不起爸我、我沒想到……」

艾伯輕聲地支支吾吾,柏恩哈德沒好氣地指指自己頭上那支該死的鹿角箍。

「你哪隻眼看到你爸,老子是麋鹿。」

「呃、可是…」

艾伯愣住,過度的驚嚇讓他直覺把吐槽給脫口。



「那個爸是聖誕老人送禮物不是麋鹿才對…」


「聖誕老人累死了麋鹿幫他代班可以吧!」




柏恩哈德沒這麼想揍這個過度冷靜的死小鬼一頓過,艾伯也識相地察覺到他頻臨暴表的怒氣,立刻乖乖拉上被子躺平,柏恩哈德重哼了聲,轉身走出房間。

聽到關門聲,艾伯才吁了口氣,猛踹了本來說好要一起嚇虎徹的艾依一腳,被踹的沒醒,咕噥了句閃閃我還要火雞就又睡昏了。



看著同伴的睡臉,艾伯勾起嘴角,露出了個像是只有他得到禮物的燦爛笑容。










柏恩哈德本打算回來後再搞虎徹幾輪以洩不滿,但在他打開自己的寢室門時,卻看到床上空蕩蕩沒半個人影,他下意識地咒了聲。

還真的跑了?不太可能,柏恩哈德看到窗外的雪吹得亂七八糟,走出去不消一分鐘鐵定會被埋住凍死,柏恩哈德走向虎徹寢室,果然看見他的目標躲回這間狹小的客房來。


連叫人都懶了,柏恩哈德直接連著羊毛毯把虎徹給抱起來,已經睡著的虎徹咕噥了聲,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懸空,他張開眼睛看見柏恩哈德的時候嘆了口氣。


「你真的想把聖誕老人累死嗎,公鹿?」

被重新放回KING-SIZE床上後,虎徹無奈地說,他沒有反抗地讓柏恩哈德爬到自己身上,一臉Let it be的赴死模樣,柏恩哈德啐了聲,把頭上的鹿角髮箍扯下來、拋到房間角落。

「你沒聽過鹿茸是精力補品嗎?」

柏恩哈德邊說邊取下自己掛在左耳的銀鎖,虎這眨了下眼睛,看著他把那個冰冷的小東西夾上自己的右耳耳骨。





猛地一陣激動再次衝上他的胸口,他忍住痛,像剛才做的那樣,將它們再次很狠地壓回心底。



「這又是哪個宣示所有權的証明物?破相還不夠明顯嗎?」

柏恩哈德瞪來一眼。

「禮物。」

「啊?」

虎徹皺眉,一時搞不太清楚他的意思,柏恩哈德低下頭,不太溫柔地咬了他的右耳一口。

「送你的聖誕禮物,你這半年幫我很多。」柏恩哈德有些不太甘願地承認,

「還有,別再爬回去了,睡這。」

「什麼?」

虎徹猛地支起身,似乎非常驚訝,他狐疑地看著柏恩哈德有些熱紅的耳根,然後搖搖頭,嘆了口氣。


「那代表你想讓我一輩子都下不了床──不要,謝謝你的禮物,我回去睡我房間就好。」

「你沒權利選擇。」

柏恩哈德硬把他按住,虎徹不太順從地瞪著他,柏恩哈德嘆了口氣,將他給揉入懷裡,輕輕用臉蹭著他的。


「你那張床我睡不習慣。」

「我習慣就好。」虎徹深深吸了口氣,將臉給別開,

「還有你夾右邊是要讓所有人誤會我是GAY嗎?」

「不是嗎?」



柏恩哈德哼了聲,調了個能舒服抱著他的姿勢躺下,虎徹看見在自然垂落的灰色瀏海之間,那對金色眼睛正以從未有過的溫柔看著自己。





那股溫柔令他無比恐懼。






「他」窘迫地低下頭,感到貼在自己胸口上、對方的脈搏和心跳是如此清晰,他不做掙扎地閉上眼睛,仔細地感受著他們靜謐的心跳節奏。



一致而同樣的拍速令他驀地無語,他選擇逃避,鑽入柏恩哈德懷裡,若是選擇背對只會讓兩顆同樣的心臟更加靠近,他寧願以傾聽取代那更痛苦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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