ＮＩＳＩＮ寧欣★羊窩

節七





不要問那種之後他們又做了幾次的沒水準兼沒營養問題，總之你也應該知道初戀和熱戀中的情侶是最可怕和最礙眼的，在星期一警察們上班後，達絲琪和眾警員看到又重新出現的艾斯還有斯摩格臉上那條明顯的抓痕後，就完全明白他倆之間的關係了。




「以後不準抓臉。」



從外頭巡邏回來的斯摩格衝著霸佔自己辦公椅的艾斯就是這句，也不管在場有多少警員下屬，艾斯皺眉，隨即笑著伸出手讓斯摩格把他抱起來。



「怎麼，被追問了？」

壞心地用塗黑的尖尖指甲沿著那條疤痕來回輕刮，艾斯吹了下指甲，嗯，又尖又硬又漂亮。




「沒有，但是一堆人對我猛笑讓我覺得很不爽。」



從抽屜中翻出ＯＫ繃丟給艾斯要他貼，斯摩格接過下屬送來的資料翻閱起來，艾斯撕開ＯＫ繃「溫柔」地幫他貼上，斯摩格瞪他一眼，顯然有人為了之前的事還在記仇。


「總之你要是再抓我的臉我也不會客氣，絕對讓你下不了床。」





「唉唉親愛的警長大人氣量大不要記小孩過嘛～況且你把我整個拆了我也沒計較耶。」




「等下下班想去哪裡？」

「欸？嗯…我想去看電影，那部剛上映的…」


「不要，老子討厭看電影會睡死在裡面，不如回家。」

「不要，這樣還不是一樣會被你拖上床，我看我回老爹那去好了比較安全。」


「誰准你回去了？」

「那就陪我去看電影啊～」





這這這…






完全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家警長大人邊批改公文邊和那個小混混進行這種充滿１８Ｈ的情侶對話，而且後者正拿著斯摩格的智慧型手機窩在沙發上打電動…

甫進門的員警全看呆了，他們花了好長的時間來接受「這位新來的魔鬼警長是個GAY而且對象還是白海會第二隊隊長更扯的事竟然如此光明正大地把對方養在警察局中談辦公室戀愛」這些事情。




不過這種戀愛戲碼過天後就漸漸能習慣了，當他兩肉麻太超過時，員警們也會識相，自動閃出警長辦公室讓他兩冷靜冷靜。





嗯？你說他們難道是在交往？這不是廢話嗎？

這個假日他們都決定去遊樂園約會了，不然你當是公雞帶小雞踏青嗎？









拗不過艾斯的要求，終於答應在週休帶他去去遊樂園的斯摩格入園後沒多久就後悔了，那些什麼高空彈跳急速飛車的他這年紀玩不起，就放艾斯一個人衝上去玩N次他自己則坐在地面枯等這樣。


牽起對方的手，斯摩格注意到剛玩完第十次飛車的艾斯在偷偷竊笑。




「笑什麼，玩得這麼開心？」


斯摩格挑眉，艾斯好笑地舉起他兩十指交扣的手，再比了比周遭人群。


「我敢說他們一定認為我們是父子，嘿嘿～」




這句話讓斯摩格決定晚上要狠狠處罰他，畢竟他也才三十一歲，不過就比這臭小子大了十…嗯，雖然硬要說的話也是能當他老爹沒錯。






在艾斯牽著斯摩格於遊樂園中亂晃、還未決定下一個目標時，幾個小孩突然竄過他們身邊，其中一個動作較為笨拙而絆了下，艾斯先閃開以免他跌向自己──因為那孩子手上拿著串鮮豔的甜筒。

沒料斯摩格伸出腳，勾住那孩子失去平衡的身體讓他站穩免於摔倒，艾斯啊了聲，看著那孩子的手鬆開，整個甜點就這樣掉到了斯摩格的靴子上。




「啊啊，真的狠對不起斯摩格先生…」




似乎是孩子母親的婦人衝了過來，捏住孩子的耳朵就拼命向斯摩格陪不是，他們認得這張嚴肅的面孔──咬著兩大支雪茄的高壯灰髮男人，你很難忘掉這樣鮮明的印象。


斯摩格蹲下身，艾斯意外地看到他竟然拍了拍孩子的頭，說真抱歉啊哥哥我的靴子把你的冰淇淋吃掉了後就從口袋拿出了幾個大錢塞到孩子手中，要他自己再去買一個。


待到婦人感激地謝過、帶著孩子離開時，斯摩格注意到艾斯一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他，他就拉著艾斯去買了三球甜筒塞到艾斯手中。





看著那些鮮艷夢幻的色彩，艾斯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不是想吃冰啦，不過謝謝，我正好有點餓了。」

「那做什麼一直看我？」



他們找了張休息區的涼椅坐下，艾斯舔著冰淇淋，澄紅色的大眼仍然盯著斯摩格




「雖然已經知道你對小孩子有種奇怪的執著…不過。沒想到你這麼喜歡小孩。」

「那個啊…是沒辦法的事。」



斯摩格拿出新的雪茄，卻遲遲沒有放入嘴中，他說這話同時眼神忽地有些飄邈，艾斯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斯摩格看著艾斯，像是在回想一些困難的事情一樣，表情變得相當複雜。




「…我是家中的長子，底下有幾個蘿蔔頭要照顧。」


這句突來的開場讓艾斯呆住了，他沒料過斯摩格會和他提起過去，腦海中出現他之前在斯摩格家中看過的全家福照片。





「不過…在我讀警校時，一場意外，小混混們飆車，車禍，追撞…然後我就變成一個人了。」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飄邈遙遠，艾斯停住動作，錯愕地看著一臉平靜的男人，灰髮的警長沒有閃開他的視線，直直地看著艾斯。




「我知道那群孩子本性不壞，他們只是沒有受到正確的照顧和教育…從我當上警察那天開始，我就是抱持著這樣的信念，直到現在。」



「我、我很抱歉…」







喏喏地說了聲，艾斯別開頭，斯摩格沉默了會，突然拉起他手中沒剩多少的甜筒，大力地伸舌舀了塊，接著他扳過艾斯驚訝的臉，也不管周圍是否有人，就是一吻冰涼的甜膩。





冰甜在舌間化開，那味道香得膩人，但艾斯從男人嘴中嚐到了菸草的澀苦，他緩緩閉上眼，扔了甜筒，抱住對方的頸子，細細舔吻彼此唇上殘留的黏膩。








這吻持續很久很久，有人路過，驚訝，有些羞澀，也有異樣的眼光，但他們從未在乎這些陌生人的批判，直到斯摩格鬆了唇，艾斯才整個人癱軟地靠到他懷中。






「別說抱歉，那沒意義。」

將雪茄咬在嘴上，斯摩格點燃了它。


「你讓我覺得是有救的，所以我才會接受你，我寧願看到你脫離白海也不要你跟我說這些屁話…艾斯。」





噘著嘴沉默了會，艾斯朝上看著斯摩格吐出的灰色煙圈，突然摸了摸自己光坦裸露的腹部。





「唉，都是你說了那些話，害我突然很想幫你生小孩…如果我能生的話我相信憑你的體力和精力，我可以幫你生一打的小斯摩格和小艾斯放在家中跑。」



「臭小鬼。」






嘴上雖這樣說，但艾斯看見斯摩格笑了，他開心地跳起來拉著他說我決定了我們一起去玩旋轉水晶宮木馬讓斯摩格的臉瞬間刷黑。






在哈哈大笑跑給斯摩格追的時候，艾斯得承認方才他真的有股想為斯摩格生小孩的認真衝動。





因為那男人回憶時的表情是如此寂寞。







只是他不曉得，這樣的心動，會招來他永遠的懊悔。




他也不會在那天的雪夜裏，抓著那件染血的警衣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