ＮＩＳＩＮ寧欣★羊窩

二十七




柏恩哈德：



你讓我很生氣，真的惹火我了，你真的真的氣壞我了，我沒有這麼想向你臉上打一拳過，如果那時我再和你吵下去，我絕對不會顧及你面子的揍你。



也許用這樣子和平的方式會讓你明白我有多認真吧，真可笑，也許這是給你的最後一封信了！你還是不願意認真看待嗎？你到底有沒有抱著我們可以活下來的希望？你給我的是什麼樣的回答？你徹底地傷了我，把我的夢想給看得一文不值。



我知道作夢很蠢，你也已經教我好幾次了，但我真心希望，是真正地希望…你永遠也不能明白嗎？當我聽見班賽德城復興時，心中出現的畫面你也看見不嗎？

我們可以回去，回到那個我們一起出生、長大的地方，然後一起修築每道城牆…我還記得家裡的牆壁是用白玫瑰色的油漆，客廳旁邊有個木樓梯，連到我們在二樓的房間，廚房的櫃子則是粉綠色的，很多模樣我都還記得，我們在連隊中耗掉了大半輩子的時間，連笑容和天真都得被犧牲掉嗎？


我並不想，而且並沒有真的被耗光，我這十幾年來不斷出生入死、到處追渦、像個英雄一樣救人，甚至還當上了聖騎士…我為什麼不能夢想說等到這次任務結束、世界上再也沒有渦以後，我可以過安定的生活？


你知道我愛你，柏恩哈德，如果說我想要做什麼、往哪裡去，都想要和你在一起，稱不上是依賴，但我想要你陪我，我當你弟當這麼久難道沒有這個權利嗎？柏恩哈德？我們不是一起出生的雙胞胎嗎？如果你不這麼想，那為什麼又要握住我的手，用眼睛告訴我沒問題？



我好氣，氣你為什麼這樣子冷淡，我氣的是你好像不打算活下來，好像已經知道我們注定會…死在渦裡。



不，我們不會死的，我們不會分開，我多想聽到這句話，但我知道你死也不可能這麼說…就算只是聽聽，只是安慰也好，至少讓我抱著希望嘛柏恩，不要一直絕望地這麼想…我總以為你改變了，因為我而改變了看法，因為我而變得溫柔，但直到剛剛我才在你的背上發現只有我像個白癡。






…四次裡只有一次成功啊，我們只成功了一次…你叫我怎能不怕？




但你就連個擁抱也不願意施捨給你弟…好吧，我認命了，你是我哥嘛，這才是我哥柏恩哈德嘛，千萬別妄想從他那裏得到什麼，尤其是這麼重要嚴肅的事情，他只會板起臉、像尊木頭一樣回答是或不准，只有我是天真的小白痴。


既然如此，好吧，那我放棄了，至少現在我放棄當白痴，我改當個傻瓜，今晚我要他媽的喝超多酒，灌死那群臭小鬼，然後爬到桌上大叫讓你頭痛死為止，我就是這麼傻、只會逃避而已，你有意見嗎？你就等著把爛醉的我拖回去吧…然後我們可以留下一晚痛快的回憶再去死，不要連這點也不答應我，那樣會讓我覺得你根本不愛我，我將會成為世界上最可憐的白痴醉鬼弗雷特里西。



柏恩哈德，拜託，至少在這次答應你弟我的請求吧。



然後，我發誓，等到任務結束，我們活著走出渦來的那瞬間，我絕對要狠狠痛扁你那老古板的石頭腦袋，然後不管你說什麼都要拖著你回班賽爾去，把還清清楚楚留在我腦袋裡的那個家重新建起來。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會對我說出那句話的，對嗎？




柏恩哈德，我愛你，但是你愛我嗎？





弗雷特里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