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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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了中午時分,圖書館員結束悠閒午餐、回到櫃台上,他才剛坐回他柔軟的椅子上而已,出現在圖書室門口的身影便讓他原本放鬆的心情倏地繃了起來。

一身沒紮好的制服穿在少年身上依舊好看,弗雷特里西對館員作了個鬼臉,再晃晃手中提著的書包來表達他的目的,管理員對這名不愛讀書的雙胞胎弟弟露出了懷疑的目光,不過還是放他進館。

成功闖關成功的弗雷特里西快速走向讀書室角落,並如預期的在那個最角落的位置中看見他要找的那個人。



書本前方砰地被放下一個書袋,發出不小的悶響,半長髮的哥哥抬起頭,看著他的弟弟把裡頭的書啊筆啊一股腦兒地全倒了出來。


「安靜點,你怎麼來了。」

柏恩哈德並不是在問,現在是考期前周,弗雷特里西來的目地太明顯了,他在弗雷特里西拉椅子坐下時把桌上清出個空間,然後再把早就整理好的筆記放在弗雷面前。


「謝啦,老哥果然懂我。」


弗雷特里西笑嘻嘻地邊抽走那疊紙邊說,他翻閱時發出的聲響很大,讓柏恩哈德縐起眉。


「安靜點。」
他壓低聲音重複一次警告,弗雷特里西的綠色眼睛往四周骨碌碌地轉了圈,寬敞的讀書室中幾乎每張閱讀桌都坐滿了學生,不過因為中間隔有板子的關係,他們看不太到別人。




弗雷特里西笑了下,拿起一支筆來,就這樣倒躺在椅背上開始看書。





柏恩哈德沒再念他,弗雷特里西也不會聽進去,他還肯看書就讓柏恩哈德意外了,托弗雷小時後惡名昭章之福,多蘭茲和尤莉雅對弗雷特里西最大的期待就是不要惹事生非、做個乖小孩就夠了,沒有其他要求,只是柏恩哈德很清楚自己的雙胞胎兄弟一點都不笨,他光是看柏恩哈德的筆記就會了八成,只是他的個性壓跟懶得去和那幾分計較。


沒有再理會對方,他們就這樣看著書,館內其他學生也都沒發現旁邊是否多了個人。




啪噠。

在柏恩哈德翻開軍事學講義時,筆落在地板上發出的清脆聲響讓他皺起眉,弗雷特里西咧開微笑,推開椅子鑽到桌底下去撿筆。



柏恩哈德把目光放回講義上,第一行寫著那位獨裁者的名字,納粹的領導者,帶領…

「!」



柏恩哈德的身體在他的跨下被碰觸時猛地顫了下,他瞪大眼,看著桌底下、雙眼閃著惡作劇光芒的弗雷特里西,他鑽過了桌底下的空間,跪在柏恩哈德的雙腳之中,柏恩哈德想退後避開他的手,但弗雷特里西卻對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別人會發現的,嗯?

弗雷特里西用唇語說,同時拉開柏恩哈德的褲鏈,柏恩哈德瞪大眼,感到自己的背上瞬間佈滿冷汗,他按住衝動,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環顧一圈。


桌子和桌子之間的距離並不遠,但是由於他們是最角落的位置,只要沒什麼動作,甚至不會有人察覺到他們這裡發生的──



柏恩哈德及時咬住嘴唇,忍住從弗雷特里西唇舌間傳來的快感,他幾乎把頭貼在柏恩哈德的跨間舔咬起來了,連皮帶都沒有解開。

柏恩哈德感到自己的臉部肌肉因為突來的性事而嚴重抽筋,他的右手掌緊緊摀住嘴,力道大到連一點呻吟也透不出。


在柏恩哈德的眼角餘光中,弗雷特里西正閉著眼,專心地舔吮著已經迅速漲紅、硬挺的肉器,一次次全數的納入嘴裡,用牙齒輕輕摩梭他最敏感的部分。




圖書館四周的空氣悄悄地升溫,但只限於角落的區域,其他學生們絲毫沒有笑出在四周漫延著的情慾味道,只是專心在一行行的文字上。







弗雷特里西緩緩退出桌底,坐回椅子上,他大喇喇地在柏恩哈德面前伸舌,舔掉嘴角邊流下的精液,吞下,然後用滿意的笑容看著那張憤怒的臉。

真濃。

他說,沒有發出聲音,但是弗雷特里西知道他們得默契早就不需要言語,就算只用眼神也綽綽有餘。

柏恩哈德恨恨地看著他,放鬆覆在嘴上遮掩的手,他的嘴唇因抿得過度而呈現死白,弗雷特里西又發出輕笑。




好久沒做了,對吧。
他邊拿著書翻來翻去邊說,但那雙橄欖綠的漂亮眼睛始終盯著柏恩哈德。
你也忍很久了,這樣對身體不太好呢。

去你的。
柏恩哈德咒罵,弗雷特里西咧出燦爛的笑容。



你也真會忍,果然是個高明的騙子。
他笑嘻嘻地說,
拒絕我那麼多次…才舔個兩下就出來了,你射的時候甚至連眼睛也沒眨…何必忍得這麼痛苦呢?




你是故意的。
柏恩哈德冷起臉,弗雷特里西攤開手,大大方方承認目地。




別看了啦,無聊的傢伙,這又不能發洩慾望。

弗雷特里西趴到桌上,結實而修長的手伸過整張桌子,遮住柏恩哈德的講義,柏恩哈德想要用手中握著的原子筆狠狠刺穿他漂亮的手掌。



但是當他抬起頭、與弗雷特里西那雙充滿挑逗的眼睛對上時,雖然柏恩哈德試圖隱瞞,但弗雷特里西一眼看穿了他的偽裝,那隻手瞬間抓住柏恩哈德的右手,弗雷特里西將柏恩哈德硬拉到自己面前,讓兩人的兩逼近到只剩數公分之距。

手肘邊盡是堆積成山的書,柏恩哈德看了圈桌面,如果他稍微抵抗或掙扎,就會弄倒那些書塔,引起騷動。





「別想了。」弗雷特里西嘶聲拉回柏恩哈德的注意,他的唇幾乎貼上了他的耳朵,讓他能清楚聽見低喃。



「柏恩哈德,我想要。」





濕熱的唇瓣延著耳骨,滑過臉頰,留下一道令柏恩哈德忍不住產生悸動的火辣辣觸感,他張唇想要斥責,卻發現喉嚨已經乾渴得發不出聲音。

弗雷特里西又吻了他的唇,舔過唇線,輕輕咬著他的嘴,柏恩哈德覺得體內好像有什麼崩解了。



弗雷特里西看穿了他的慘敗,又笑了出來。





「走吧,我們翹課,」他柔聲哄,呢喃的嗓音折磨著柏恩哈德僅存的理智。

「去弄台車,我們去遠點的地方…開個房間,盡情享受一下。」




有時柏恩哈德真的懷疑究竟是自己還是弗雷特里西被惡魔給附身了,他竟然沒有辦法擠出一點力量拒絕這個幾乎是命令的邀請。









於是,他們早早地收拾書包,離開的時候圖書館員看起來相當吃驚,但他們沒有露出破綻,一如往常的平靜掛在臉上。

雙胞胎不發一語地走到學校後方的圍牆,弗雷特里西熟練地帶著柏恩哈德找到一處隱密的崩塌,翻了過去,然後像兩隻貓一樣靜悄悄地閃入巷子裡。




弗雷特里西選了台偉士牌下手,他讓柏恩哈德把風,不過他在巷口站了幾分鐘後忍不住回去看他在幹嘛,弗雷特里西皺著眉,狠狠踹了那台他偷不成的老車幾腳,幼稚的行為讓柏恩哈德嗤了聲,把他給趕去巷口,沒一分鐘後他就騎著那台灰色偉士牌出來要他滾上車。




弗雷特里西不太服氣地坐在後面,瞪著那個不知怎被扳動的鑰匙孔,忍不住懷疑起為什麼柏恩哈德會這種事,柏恩哈德也沒解釋,只是催著那小小的油門向市外騎去。





那天的天氣不糟,沒有艷陽高照也沒有微風,就只是個有些陰的平常日子,他們騎出柏恩哈德市,到隔壁的小鎮去,這個地方並沒有像柏恩哈德市那樣繁華,不過該有的都有,而且鎮民也聰明得不會過問太多──兩人對這點同樣滿意。


好像已經事先規劃、說定過的那樣,店家收了錢,沒有問他們為什麼穿著制服,便把鑰匙交給他們。


或者有很多人跟他們一起到這個鎮上偷腥吧。




走進房間,鎖上門後,這無聊的問題在弗雷特里西被推倒在床上後就消失無蹤。


忍耐太久的慾望一下子就讓柏恩哈德失去理智了,他啃咬過對方的頸子、鎖骨,不顧一切地在上頭留下一排齒痕,雙手同時扯掉了弗雷特里西本來就沒紮好的襯衫,粗魯地撫摸、揉搓起他結實的身軀,接著迅速鑽入黑色的制服褲中,握住已充血的慾望。



弗雷特里西被咬痛了,但他沒有反抗,反而將自己的身體拱起、迎向他的兄弟,贈送給他享用般地那樣,解開自己的衣服。




兩人很久沒有性愛了,尤其是柏恩哈德,儘管他如何想盡辦法壓抑慾望,但血氣方剛的年紀還是讓他棄械投降了,拋棄理智,在弗雷特里西還沒適應時就硬挺入他,弗雷特里西哀嚎了聲,將臉埋在緊緊揪住的枕被中,下半身不再是他自己的了,褪到膝蓋的下的褲子被一次次擠壓得更皺,猛烈撞擊、挺動的臀部讓弗雷特里西一次次更陷了進去。



他的哭聲大半被柔軟的被單吸收了,眼淚的鹹味與廉價的洗潔精味中,弗雷特里西下意識地夾緊雙股,再感到對方更激烈地撞擊自己。


精液和體液摻雜著,柏恩哈德退出時牽扯出一條難捨的銀絲,柏恩哈德將還在喘息的弗雷特里西翻到正面,抬起他的雙腿架到肩上,弗雷特里西被再次貫穿時忍不住哀嚎,他撐起上身,抱住柏恩哈德的肩膀。


如此極限的姿勢緊得柏恩哈德差些承受不住,下身被夾得幾乎無法抽痛,他痛苦地伏在弗雷特里西身上,喘息與哭聲融合成奇妙的旋律,他忍不住托起弗雷特里西結實的臀部再次抽送。



已經被慾望徹底征服的柏恩哈德盡情地要著他的兄弟,更多更多,貼近的臉頰感受到對方鼻腔中呼出的高溫氣息,呻吟和悶哼,以及同時高潮發出的吶喊。





好像瘋了,這種拋棄理性、智慧,只剩下最原始慾望的行為,就像個瘋子一樣。







柏恩哈德茫然地看著灰色的天花板,角落有著塊時間畫下的斑駁,空氣裡那股淡淡的霉味還有著一絲情慾,搓揉著他的鼻腔,柏恩哈德執起左手放到眼皮上,輕輕地吁了口氣。


痛。
在體內那股可怕的肉慾退去後,換上的是痛楚,剛剛太過暴力和匆促,讓他的性器也跟著隱隱作痛。

弗雷呢?
柏恩哈德無力的拿開手,看往他的右方,那雙漂亮的綠色眼睛正和他期望的一樣,安靜的看著自己。



弗雷特里西的嘴唇被吻得腫腫的,柏恩哈德注意到,他默默地看了弟弟身上嶄新的愛痕一遍,吻痕在他的頸窩、胸口上到處都是,他們以前並不會在彼此身上留下痕跡。


失控過頭了。柏恩哈德發出沉吟,轉回視線,弗雷特里西的輕笑聲和手一起爬了過來,他攬住柏恩的肩膀,把頭鑽進他的肩膀,柏恩哈德感到他溫溫熱熱的唇舌在自己的頸窩裡來回摩梭,像是在尋找一個準備下手的位置一樣,然後…



「弗雷,住手。」

他輕聲阻止,但並不堅決,因此弗雷特里西繼續吸吮著那塊皮膚,直到充血、泛紅為止才鬆口。

柏恩哈德支起上身,有些懊惱地撫摸耳朵下方的吻痕,弗雷特里西繼續攻擊著,柏恩哈德沒阻止,只是伸長了了手,把一半都掛到床底下去的褲子撿過來。



弗雷特里西從柏恩哈德半長的灰紫髮間看見那包白色的東西時,稍微停了下動作。




「什麼時候你開始抽菸的?」

他問,從後方摟緊柏恩哈德的腰,看他用根火柴點燃那捲紙菸,柏恩哈德深深吸了口,直到那些沉重的霧氣充斥肺部,才斜過眼看他。


「你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喝酒?」


「學長他們教的,」弗雷特里西笑了笑,拿過柏恩哈德手中的菸咬在嘴上,
「我也有抽過,但不喜歡,你怎麼會喜歡這種東西?」





「你又怎麼喜歡那種東西?」

柏恩哈德模仿弗雷特里西的口吻重複,他拿回菸,看到吸嘴被弗雷特里西咬得皺巴巴的,他擰眉,撫摸弗雷特里西那頭短髮。




「克勞斯那學的。」


「戒掉。」

連一秒的空檔也沒有,弗雷特里西命令,並在他的肩上留下狠狠一排的深痕。

「不准在床上提起別人,你只能有我。」




「是,我只有你,」柏恩哈德嘆,

「我們從什麼時候開始上床…我就是什麼時候開始抽菸。」




身後的攻勢猛地停住了,柏恩哈德又深又長的吸了口,幾乎讓紙菸完全燃盡,然後他把菸按熄在桌上,轉過身,捧住弗雷特里西的臉將又濃又濁、猶如他們之間渾沌而骯髒關係一樣的霧氣吻入他嘴內。



弗雷特里西瞇起眼,緊緊抱著柏恩哈德的後頸,修長的指頭刺入他留長的髮間。



柏恩哈德刻意在外表上與他做出區別,弗雷特里西明白,柏恩哈德並不想一直被問起兩人外貌不相像的事情,雖然弗雷不喜歡這樣,但是他沒有阻止過。



濃厚嗆人的親吻糾纏了很久,直到兩人的胸腔都燻上一層灰霧才打住,柏恩哈德再次支起上身,看到全身光裸的弗雷特里西正躺著,用一種邀請的目光望著他,兩條腿張成了不入流的角度。




「怎麼,說是為了你就那麼開心?」柏恩哈德推開他伸過來的腳,
「我們最好回去了。」

「是很開心啊,柏恩哈德,」弗雷特里西笑著說,沒有起身的意思,橄欖綠的雙眼愉快地望著他,
「至少你為我做了改變,我該開心的。」


「事實上我並不想,也不喜歡,」柏恩哈德頓了下,

「但它可以讓我冷靜,因為你總是試著想逼瘋我。」



「少來,你不也享受著,」弗雷特里西緩緩起身,轉動脖子,那雙眼睛輕視地斜斜看他,
「不要一直否認啊,我可沒有逼你和我上床,我只是要你老實點。」



「我不認為是那樣。」柏恩哈德冷淡地回話,
「起來,我們還得回去。」



弗雷特里西沒再答腔,但也沒有移動或起身,他只是安靜地瞪著柏恩哈德,那雙漂亮的眼睛閃著奇特的光芒。





「柏恩哈德,」他突然開口,


「對我誠實有那麼困難嗎?」



柏恩哈德瞥他一眼,沒有回答,弗雷特里西再次伸手抱住他的肩膀,其中一隻手向下探去,觸及他微燙的私處,弗雷特里西垂下眼瞼,輕輕地揉搓起來。





「和我做愛,你可以開心點,不要想那麼多。」




什麼理論。
柏恩哈德幾乎懶得去想這句話究竟違背多少道德,他也清楚弗雷特里西從不在乎他們到底犯了多少錯,只是不顧一切的維持這種關係。




「那麼,你必須明白,我真的不愛你,」柏恩哈德輕聲說,


「知道這件事之後,你還開心得起來,要繼續和我上床嗎?」




弗雷特里西看起來並沒有被打擊到,柏恩哈德知道他已經明白,他只是露出了個慘澹的笑容。



「你以為時間會改變我的想法,是嗎?」弗雷特里西慘笑著說,

「那麼…我又怎麼可能不抱著這種期望,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抱我,讓我繼續認為你愛我,哥,抱我。」





柏恩哈德啐了聲。



「你可以不要表現得這麼像個妓女嗎,弗雷特里西?」


「幹。」弗雷特里西斂起笑容,陰狠地瞪著他,

「那你這個買妓的也別他媽的裝清高啊,柏恩哈德。」




兩人同時笑了聲,然後揮拳。






雙胞胎已經很久沒打過架了,他們的印象裡是上次柏恩哈德險些掐死弗雷特里西的那次,其餘的就是床上的暴力運動。


但是這次,他們刻意去戳對方的痛處,並狠狠的使出全力痛毆對方,床單立即濺上了紅色的血點,柏恩哈德被揮中下顎,暈眩感讓他不顧一切的出拳擊中弗雷特里西的臉,後者失去平衡地島回床上,體型較為壯碩的柏恩哈德立即從後壓上他,扣住那雙掙扎的手,再次強硬地占有他。


「既然這是你希望的,那就成全你!」

柏恩哈德在他耳邊低吼,無視弗雷特里西瘋狂的掙扎,他將他給頂回床上,弗雷特里西痛得尖叫、想要奪回雙手自由,柏恩哈德索性將他給牢牢按在床頭櫃上,一遍又一遍地要他。



抵抗和以往一樣迅速地消失了,弗雷特里西哭著拱起腰背,他的上半身被整個扣在破舊的床櫃上,柏恩哈德厚實的身軀壓得他無法動彈,在雙腿間抽插著的性器頂得他幾乎要昏過去,柏恩哈德退出到只剩餘些許含在入口、又狠心地一次全數貫入,儘管他們已經瘋狂的做了那樣多次,但整個後庭被如此殘忍的翻覺還是讓弗雷特里西無法承受。


幾次他都快失去意識時,柏恩哈德會用一巴掌或者一拳讓他清醒過來,他咬緊唇,嗚咽著要柏恩哈德停止,但被激怒的他失去了一半的理智,那股無名的、原本不屬於柏恩哈德的力量驅使著他繼續這些暴行。








在退房時,柏恩哈德多付了些錢給店家,收錢的人沒有說話,像是早就習慣了一樣的看著柏恩哈德扶著弗雷特里西走出門外。




已經是晚上的時間了,柏恩哈德藉由星空判斷,他們回到柏恩哈德市時會是深夜,他半扶半抱弗雷特里西上車,兩人的臉上都多了數個瘀青,他們不發一語地離開這個小鎮。





在漫長的歸途中,兩人誰也沒開口,柏恩哈德感到後座的弗雷特里西有些搖晃,他垂下眼,把弗雷特里西的手拉到自己的腰上,那雙手立即抱得死緊。



弗雷特里西調了個位置,將整個身體都靠到柏恩哈德身上,然後閉上眼睛。









偉士牌被扔回了那條小巷子,柏恩哈德和弗雷特里西走路回家,在柏恩哈德看見門窗裡燈光都還亮著時,突然回想起今天做的那些骯髒事情而有些猶豫起來,但他還是和弗雷特里西一起走進去。

尤利亞看見兩人帶著一身傷出現時簡直要急瘋了,她撲到兩人身上,使勁搖著他們逼問去哪裡、發生什麼事了。



柏恩哈德以為弗雷特里西會和自己一起裝死,但他錯了,而且被狠狠地將了一軍。




「媽咪,對不起,」弗雷特里西小聲地說,他的頭垂得低低的,

「我偷車被哥發現了,所以他打了我一頓…」





「偷車?你偷車?」

尤莉亞睜大那雙和弗雷特里西一模一樣的綠眼睛,不可置信的倒抽一口氣,柏恩哈德也是,然後一個個突然落在弗雷特里西身上的巴掌嚇壞了他。



「你這個壞傢伙、你竟然偷東西!」尤莉亞間叫著,使盡全力地揍這個她怎樣也教不好的孩子大吼,
「到底要怎樣你才肯當個好孩子!你這壞傢伙為什麼不能和哥哥一樣乖乖讀書!還玩什麼音樂!爸爸買那麼貴的吉他給你都白費了!總有一天你會被抓起來、去坐牢──」



「媽、住手!」柏恩哈德大叫,搶過身擋在抱著頭嗚咽的弗雷特里西面前,驚慌地看著尤莉亞,
「別怪弗雷,拜託!」



「讓開,柏恩哈德,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他,竟然什麼不學,去偷車!」

尤莉亞的尖叫讓柏恩哈德瞬間起了身雞皮疙瘩,他抿緊唇,臉色蒼白地護住弗雷特里西,怎樣都不肯讓尤莉亞碰他。



「不要,求你,媽,」柏恩哈德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虛弱的顫抖,他痛苦地看著尤莉亞憤怒的臉哀求,

「是我的錯,是我沒看好弗雷,拜託不要怪他…」





沒錯,是弗雷特里西成功了,他完全成功了。

在痛苦之中,柏恩哈德幾乎看見,躲在自己身後的弗雷特里西臉上,正掛著張猶如惡魔般的得意笑容。













在尤莉亞終於把他們趕回房間後,柏恩哈德踉蹌地走到自己的床邊,跌坐下去,他無力地抬起眼,看著對面,弗雷特里西也坐在他的床上,那張帶傷的臉正以一種戲謔且鄙夷的表情看著他。





「這樣一來,你也是共犯咯。」



弗雷特里西柔聲笑著說,而柏恩哈德卻連一個字也沒辦法回答。




《 Good guy's lie 第四部 說好的謊言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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