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還沒張開眼睛，弗雷特里西先慵懶地在枕頭上蹭了蹭，冷空氣立即從棉被下滑間露出的空隙鑽了進來，冷得他縮起肩膀，將自己給埋回了被窩裡。
熱呼呼的牛奶香味從留給空氣進入的縫中飄入棉被山谷中，一隻手將弗雷特里西蓋住頭的厚被子打開，弗雷特里西這才不大情願地轉過頭，半睜開一隻眼，看著坐在床邊的柏恩哈德。
「該起床了。」
套著件軍藍色毛衣的雙胞胎之兄說，將裝著熱牛奶的馬克杯湊到弗雷特里西臉頰旁，弗雷特里西又將臉在枕頭上蹭了幾下，像極了隻不願離開窩的懶狗，這樣子賴了十幾秒後，才張開了雙眼，不過還是沒打算起身，柏恩哈德看著他趴在枕頭上一副不想動彈的模樣，聳聳肩，自己先喝了口。
弗雷特里西也沒有抗議，索性再倒回溫暖的被窩裡，從窗戶可以看見外頭雪下得很大，即使室內開著暖氣也無法保持太高的溫度，柏恩哈德見那雙綠色眼睛又緩緩地闔了起來，沒拿杯子的那隻手沒預警地伸入被窩裡，冰冷的溫度讓弗雷特里西猛地縮起身子。
「曖，你很過分。」
弗雷特里西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隨即抓住柏恩哈德的手把他給拉下來，差些把牛奶給潑出來的柏恩哈德放好杯子後才順從地被拉進被子裡，弗雷特里西笑嘻嘻地將被子好好地蓋住兩人，再抓住柏恩哈德的雙手。
「你身體很差耶。」他將柏恩哈德的雙手包在自己掌中，試圖讓它們快速溫暖起來，
「在外頭都沒好好照顧自己是吧？」
「任務優先。」
柏恩哈德回答，弗雷特里西瞥他一眼，突然把他的手往下拉，柏恩哈德在感到自己的手放到了對方最溫暖的腹部下時忍不住蹙起眉，想要抽回手。
「弗雷。」
「害羞什麼，這裡很溫暖。」
弗雷特里西露出賊兮兮的笑容，柏恩哈德無奈地放棄抽回手的念頭，安靜地感到自己的雙手迅速沾染了對方高熱的體溫而重新恢復知覺，弗雷特里西看著他，那雙綠色橄欖般的眼睛漾滿濃濃的熱情，
「怎了？」
柏恩哈德問，弗雷特里西的嘴角笑得更深，柏恩哈德感到在被子底下、對方光裸的身體貼近了自己，弗雷特里西用一種說不太上是什麼感覺的奇異眼神盯著他，但並不會感到不舒服，柏恩哈德讓他蹭著自己，他知道對方會開口。
「曖，柏恩哈德，我有種重新愛上你的感覺。」
直覺地露出了「神經病」的眼神投向對方，柏恩哈德卻發現弗雷特里西是相當認真地說著這句話，甚至連「你有意見？」這種話也沒說…便歛起了鄙視的表情。
看到對方如此識相，弗雷特里西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將臉湊近對方的，在略顯病白的頰上輕輕的印下一吻溫熱，柏恩哈德又蹙了次眉，但沒有閃避。
覆到沒有反抗的兄弟身上，弗雷特里西放開已經徹底溫暖了的對方的手，轉而捧住對方的臉，柏恩哈德配合地閉上眼睛享受起這個不帶情慾，只有傳達濃烈情感的長吻。
很奇特的感覺，就像是弗雷特里西所說的那樣，不像以往習慣性甚至公式化的親吻，反而像是第一次難忘的初吻一樣，又深又熱。
吻慢慢地分開了兩張纏綿的唇，弗雷特里西看著似乎明白過來了的柏恩哈德，得意地笑了笑。
「變了，對吧，好像我們真的重新開始交往一樣哦。」
柏恩哈德沒有答話，弗雷特里西知道那是默認的意思，趴在對方身上，保持著近距離的凝視。
「所以我才覺得，我像是真的愛上了你。」
「我很高興。」柏恩哈德低聲說，兩手在被子下圈住對方的腰，
「也很謝謝你找到了這種方法，我們的關係才能夠改變。」
「是啊，看我多聰明。」
弗雷特里西笑了幾聲，又用鼻子去蹭對方的。
「但是我真的沒辦法給你回信，這讓我有點愧疚。」
在對方的攻擊之中，柏恩哈德又開口，弗雷特里西不太在意地聳肩，轉而延著對方五官的輪廓細細吻著。
「我不在意，但如果你練就了一手砍怪另手寫字的功夫我會很高興，柏恩哈德，」
弗雷特里西輕輕咬了下他的下顎說，
「我真的不在意，而且如果一堆廢話和一次實際的行動比起來…我還是比較喜歡你直接用行動證明哦，柏恩哈德，笑一個來看看。」
雖然不大習慣這種舉動，但是在弗雷特里西綠色眼睛的注視之下，那張嚴肅的臉努力地緩和，露出了個帶著些無奈、寵溺的笑容，讓弗雷特里西看了相當開心，他用雙掌擠壓著柏恩哈德的臉頰，把對方的臉弄出一個個滑稽的表情，笑得越是開心，柏恩哈德讓他放肆了幾分鐘後才別開臉，無奈地搖搖頭。
「我就是喜歡看你笑嘛。」
弗雷特里西笑咯咯地說，不過倒沒再追殺下去，只是安分地繼續趴在對方的身上，柏恩哈德拍拍他的背。
「雪停之前不用出操，剛剛問過了。」
「就算米利安那傢伙要我們現在去集合，我也不會鳥他的。」
弗雷特里西像個耍賴的孩子般抱緊他，這行為讓柏恩哈德有些不知該哭還笑，他噘起圓潤的唇。
「不管雪有沒有停，到下次你出動前我都不會讓你下床的，柏恩哈德。」
幼稚的宣言讓柏恩哈德抬起一邊眉，突然張口向弗雷特里西光裸的肩頭咬了下，疼得他狠狠白來一眼，立即扯起對方身上的毛衣想咬回來，柏恩哈德當然沒可能讓他順利報復，仗著自己有衣物遮掩，又成功地在對方身上咬了幾口做為占上風的數據。
雙胞胎便在床上玩起這有些稍嫌太過幼稚的遊戲，反正門都關起來了，也不可能會有訓練生白目到挑柏恩哈德回來的時間闖進房裡，在狹小的空間中，兩人越玩越起勁，咬的力道也逐漸加重，原本兩人就帶著新舊傷口的身軀上又多了許多道紅紅的牙印。
一直到自己被反壓在下方，牢牢地按著再也無法反擊後，弗雷特里西才大笑著認輸，半推半迎著將臉埋在自己頸間啃咬的柏恩哈德。
「好久沒這樣玩了哦，對吧？」
對方像隻得勝的野獸般不肯鬆口，弗雷特里西索性抱住對方的肩背，讓他咬個盡興，柏恩哈德沒有回答，不過倒是沒再那樣激烈地攻擊了，弗雷特里西等他的玩心慢慢停止時，拿起對方一向習慣擱在床頭的菸盒在手中把玩。
上次他們這樣毫無心機拘束地玩著時，是什麼時候呢？弗雷特里西看著鐵灰色菸盒上的簡約圖案時，突然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們還沒有加入連隊，班賽德沒被渦毀滅的時候。
失去了家園，親人，只剩下彼此以後的日子，弗雷特里西想不太起來了，他只記得兩人的話好像越來越少，尤其是在分到不同中隊以後，甚至有段時間就像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那樣。
雙胞胎不再像是雙胞胎，他也不再明白柏恩哈德的心中究竟想些什麼。
不過現在，那種感覺幾乎全都消失不見，他和柏恩哈德好像又回到了以往，幼年單純的時候。
柏恩哈德放開壓制對方身體的手，發現弗雷特里西在想著相當遙遠的事情，又低下頭，不太溫柔地咬了他的鎖骨一下。
「痛！你幹嘛？」
「我才要問你幹嘛。」
柏恩哈德拿回屬於自己的菸盒，塞到掛在床邊衣架上的軍裝裡，弗雷特里西坐起身，棉被才剛滑落他便冷得縮起身子，立即扯來對方披在椅子上的毛領外套包住自己。
「怕冷就起來穿衣服。」
「不要，而且我還沒准你下床。」
霸道地將要離開床的柏恩哈德給扯回來，披著毛領大衣的弗雷特里西直接騎到對方腰上不讓他起身，柏恩哈德無奈地看著一臉得勝表情的對方。
「不要把我給你的聖誕願望用在這種無聊的地方，弗雷特里西。」
「我可沒說這是我的願望，不要擅自決定啊柏恩哈德。」
弗雷特里西咧開嘴，以居高臨下的姿勢俯瞰著他，
「我現在要說的才是我的願望，不過你真的會實現嗎？」
「先說來聽聽。」
見對方如此開明，弗雷特里西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他先故意深吸口氣，作出乖小孩睡前向聖誕老人祈禱的動作，讓柏恩哈德受不了地瞪他一眼才開口。
「柏恩哈德，告訴我你把我給你的信放哪去了？」
聞言，柏恩哈德先愣了下，隨即又是個鄙視眼神過來。
「我說過別把你的聖誕願望浪費在這種無聊的地方，下一個。」
「什麼無聊、我超認真的耶！」
弗雷特里西狠狠地擰了對方的腹部一記，無視對方露出了多凶惡的表情，又用力拍打柏恩哈德的肚子。
「快說，你自己說要讓我任性的，給我老實招來你到底把我的信放哪去了？我難道沒有權利看我以前寫什麼給你嗎？整個房間我都翻過一次還是沒看到！你到底把我的信扔哪裡去了？」
「不要在這種地方發神經，弗雷特里西。」
被打得很痛的柏恩哈德索性把弗雷特里西給推下自己的身體，不過後者哪有這麼好對付，撲上來又是沒控制力道的拳頭招呼，兩人又再次打了起來，不過最後還是柏恩哈德把亂打一通的弗雷特里西給壓回床上做為結束。
「你就老實說你扔了不就好了？」
弗雷特里西瞪著忍不住翻白眼的柏恩哈德，想用膝蓋攻擊對方，但柏恩哈德的經驗相當老道，大腿迅速擋住朝向自己要害的不留情一擊。
「我沒扔，真的，」柏恩哈德無奈地開口，
「但這問題很重要嗎？你可以要求我作任何事情都沒關係，何必追問這種小事？」
「我就是想知道你把我的信怎樣了啊。」
弗雷特里西噘起嘴，不甘不願地瞪著對方，
「就算你跟我說你把它們燒了我也會相信，告訴我嘛。」
然後被你砍死嗎？
柏恩哈德的心中如此想，但他到底沒把這句話說出來，只是無奈地搖搖頭、放開制伏著對方雙腕的手。
「你真的不說？」
知道對方還是不打算告訴自己，弗雷特里西躺在床上，相當失望地看著柏恩哈德，後者沉默著盯了他幾秒鐘後，突然舉起右手，輕輕地放在那件毛領大衣底下、對方裸露的心口。
手指因曝露在冷空氣中而重新變得冰涼，弗雷特里西忍不住握住柏恩哈德的手，想要它溫暖些。
柏恩哈德露出淡淡一笑。
「我不會告訴你，但是…」
他輕聲說，覆在弗雷特里西心口上那隻手稍稍收緊了些。
「我有好好地收著，關於你的每一句話，你只要知道這個就夠了。」
弗雷特里西皺起眉，似乎有些不大滿意這種回答，但是沒再說什麼了，只是靜靜地握著兄弟覆在自己心口上的手掌，直到它重新被自己的體溫感染，變得溫熱，他才順勢將柏恩哈德給拉下來，翻身壓上對方。
「好吧。」他悶悶地說，並戳著對方因高聳顴骨而有些深陷的臉頰。
「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了…既然這麼簡單的願望都不能實現，那麼──我只好把你給留在床上好好享受一下了…沒必要手下留情，柏恩哈德！」
柏恩哈德笑了聲，點點頭，隨即起身、展開下場不再是單純玩鬧的戰鬥。
還沒張開眼睛，弗雷特里西先慵懶地在枕頭上蹭了蹭，冷空氣立即從棉被下滑間露出的空隙鑽了進來，冷得他縮起肩膀，將自己給埋回了被窩裡。
熱呼呼的牛奶香味從留給空氣進入的縫中飄入棉被山谷中，一隻手將弗雷特里西蓋住頭的厚被子打開，弗雷特里西這才不大情願地轉過頭，半睜開一隻眼，看著坐在床邊的柏恩哈德。
「該起床了。」
套著件軍藍色毛衣的雙胞胎之兄說，將裝著熱牛奶的馬克杯湊到弗雷特里西臉頰旁，弗雷特里西又將臉在枕頭上蹭了幾下，像極了隻不願離開窩的懶狗，這樣子賴了十幾秒後，才張開了雙眼，不過還是沒打算起身，柏恩哈德看著他趴在枕頭上一副不想動彈的模樣，聳聳肩，自己先喝了口。
弗雷特里西也沒有抗議，索性再倒回溫暖的被窩裡，從窗戶可以看見外頭雪下得很大，即使室內開著暖氣也無法保持太高的溫度，柏恩哈德見那雙綠色眼睛又緩緩地闔了起來，沒拿杯子的那隻手沒預警地伸入被窩裡，冰冷的溫度讓弗雷特里西猛地縮起身子。
「曖，你很過分。」
弗雷特里西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隨即抓住柏恩哈德的手把他給拉下來，差些把牛奶給潑出來的柏恩哈德放好杯子後才順從地被拉進被子裡，弗雷特里西笑嘻嘻地將被子好好地蓋住兩人，再抓住柏恩哈德的雙手。
「你身體很差耶。」他將柏恩哈德的雙手包在自己掌中，試圖讓它們快速溫暖起來，
「在外頭都沒好好照顧自己是吧？」
「任務優先。」
柏恩哈德回答，弗雷特里西瞥他一眼，突然把他的手往下拉，柏恩哈德在感到自己的手放到了對方最溫暖的腹部下時忍不住蹙起眉，想要抽回手。
「弗雷。」
「害羞什麼，這裡很溫暖。」
弗雷特里西露出賊兮兮的笑容，柏恩哈德無奈地放棄抽回手的念頭，安靜地感到自己的雙手迅速沾染了對方高熱的體溫而重新恢復知覺，弗雷特里西看著他，那雙綠色橄欖般的眼睛漾滿濃濃的熱情，
「怎了？」
柏恩哈德問，弗雷特里西的嘴角笑得更深，柏恩哈德感到在被子底下、對方光裸的身體貼近了自己，弗雷特里西用一種說不太上是什麼感覺的奇異眼神盯著他，但並不會感到不舒服，柏恩哈德讓他蹭著自己，他知道對方會開口。
「曖，柏恩哈德，我有種重新愛上你的感覺。」
直覺地露出了「神經病」的眼神投向對方，柏恩哈德卻發現弗雷特里西是相當認真地說著這句話，甚至連「你有意見？」這種話也沒說…便歛起了鄙視的表情。
看到對方如此識相，弗雷特里西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將臉湊近對方的，在略顯病白的頰上輕輕的印下一吻溫熱，柏恩哈德又蹙了次眉，但沒有閃避。
覆到沒有反抗的兄弟身上，弗雷特里西放開已經徹底溫暖了的對方的手，轉而捧住對方的臉，柏恩哈德配合地閉上眼睛享受起這個不帶情慾，只有傳達濃烈情感的長吻。
很奇特的感覺，就像是弗雷特里西所說的那樣，不像以往習慣性甚至公式化的親吻，反而像是第一次難忘的初吻一樣，又深又熱。
吻慢慢地分開了兩張纏綿的唇，弗雷特里西看著似乎明白過來了的柏恩哈德，得意地笑了笑。
「變了，對吧，好像我們真的重新開始交往一樣哦。」
柏恩哈德沒有答話，弗雷特里西知道那是默認的意思，趴在對方身上，保持著近距離的凝視。
「所以我才覺得，我像是真的愛上了你。」
「我很高興。」柏恩哈德低聲說，兩手在被子下圈住對方的腰，
「也很謝謝你找到了這種方法，我們的關係才能夠改變。」
「是啊，看我多聰明。」
弗雷特里西笑了幾聲，又用鼻子去蹭對方的。
「但是我真的沒辦法給你回信，這讓我有點愧疚。」
在對方的攻擊之中，柏恩哈德又開口，弗雷特里西不太在意地聳肩，轉而延著對方五官的輪廓細細吻著。
「我不在意，但如果你練就了一手砍怪另手寫字的功夫我會很高興，柏恩哈德，」
弗雷特里西輕輕咬了下他的下顎說，
「我真的不在意，而且如果一堆廢話和一次實際的行動比起來…我還是比較喜歡你直接用行動證明哦，柏恩哈德，笑一個來看看。」
雖然不大習慣這種舉動，但是在弗雷特里西綠色眼睛的注視之下，那張嚴肅的臉努力地緩和，露出了個帶著些無奈、寵溺的笑容，讓弗雷特里西看了相當開心，他用雙掌擠壓著柏恩哈德的臉頰，把對方的臉弄出一個個滑稽的表情，笑得越是開心，柏恩哈德讓他放肆了幾分鐘後才別開臉，無奈地搖搖頭。
「我就是喜歡看你笑嘛。」
弗雷特里西笑咯咯地說，不過倒沒再追殺下去，只是安分地繼續趴在對方的身上，柏恩哈德拍拍他的背。
「雪停之前不用出操，剛剛問過了。」
「就算米利安那傢伙要我們現在去集合，我也不會鳥他的。」
弗雷特里西像個耍賴的孩子般抱緊他，這行為讓柏恩哈德有些不知該哭還笑，他噘起圓潤的唇。
「不管雪有沒有停，到下次你出動前我都不會讓你下床的，柏恩哈德。」
幼稚的宣言讓柏恩哈德抬起一邊眉，突然張口向弗雷特里西光裸的肩頭咬了下，疼得他狠狠白來一眼，立即扯起對方身上的毛衣想咬回來，柏恩哈德當然沒可能讓他順利報復，仗著自己有衣物遮掩，又成功地在對方身上咬了幾口做為占上風的數據。
雙胞胎便在床上玩起這有些稍嫌太過幼稚的遊戲，反正門都關起來了，也不可能會有訓練生白目到挑柏恩哈德回來的時間闖進房裡，在狹小的空間中，兩人越玩越起勁，咬的力道也逐漸加重，原本兩人就帶著新舊傷口的身軀上又多了許多道紅紅的牙印。
一直到自己被反壓在下方，牢牢地按著再也無法反擊後，弗雷特里西才大笑著認輸，半推半迎著將臉埋在自己頸間啃咬的柏恩哈德。
「好久沒這樣玩了哦，對吧？」
對方像隻得勝的野獸般不肯鬆口，弗雷特里西索性抱住對方的肩背，讓他咬個盡興，柏恩哈德沒有回答，不過倒是沒再那樣激烈地攻擊了，弗雷特里西等他的玩心慢慢停止時，拿起對方一向習慣擱在床頭的菸盒在手中把玩。
上次他們這樣毫無心機拘束地玩著時，是什麼時候呢？弗雷特里西看著鐵灰色菸盒上的簡約圖案時，突然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們還沒有加入連隊，班賽德沒被渦毀滅的時候。
失去了家園，親人，只剩下彼此以後的日子，弗雷特里西想不太起來了，他只記得兩人的話好像越來越少，尤其是在分到不同中隊以後，甚至有段時間就像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那樣。
雙胞胎不再像是雙胞胎，他也不再明白柏恩哈德的心中究竟想些什麼。
不過現在，那種感覺幾乎全都消失不見，他和柏恩哈德好像又回到了以往，幼年單純的時候。
柏恩哈德放開壓制對方身體的手，發現弗雷特里西在想著相當遙遠的事情，又低下頭，不太溫柔地咬了他的鎖骨一下。
「痛！你幹嘛？」
「我才要問你幹嘛。」
柏恩哈德拿回屬於自己的菸盒，塞到掛在床邊衣架上的軍裝裡，弗雷特里西坐起身，棉被才剛滑落他便冷得縮起身子，立即扯來對方披在椅子上的毛領外套包住自己。
「怕冷就起來穿衣服。」
「不要，而且我還沒准你下床。」
霸道地將要離開床的柏恩哈德給扯回來，披著毛領大衣的弗雷特里西直接騎到對方腰上不讓他起身，柏恩哈德無奈地看著一臉得勝表情的對方。
「不要把我給你的聖誕願望用在這種無聊的地方，弗雷特里西。」
「我可沒說這是我的願望，不要擅自決定啊柏恩哈德。」
弗雷特里西咧開嘴，以居高臨下的姿勢俯瞰著他，
「我現在要說的才是我的願望，不過你真的會實現嗎？」
「先說來聽聽。」
見對方如此開明，弗雷特里西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他先故意深吸口氣，作出乖小孩睡前向聖誕老人祈禱的動作，讓柏恩哈德受不了地瞪他一眼才開口。
「柏恩哈德，告訴我你把我給你的信放哪去了？」
聞言，柏恩哈德先愣了下，隨即又是個鄙視眼神過來。
「我說過別把你的聖誕願望浪費在這種無聊的地方，下一個。」
「什麼無聊、我超認真的耶！」
弗雷特里西狠狠地擰了對方的腹部一記，無視對方露出了多凶惡的表情，又用力拍打柏恩哈德的肚子。
「快說，你自己說要讓我任性的，給我老實招來你到底把我的信放哪去了？我難道沒有權利看我以前寫什麼給你嗎？整個房間我都翻過一次還是沒看到！你到底把我的信扔哪裡去了？」
「不要在這種地方發神經，弗雷特里西。」
被打得很痛的柏恩哈德索性把弗雷特里西給推下自己的身體，不過後者哪有這麼好對付，撲上來又是沒控制力道的拳頭招呼，兩人又再次打了起來，不過最後還是柏恩哈德把亂打一通的弗雷特里西給壓回床上做為結束。
「你就老實說你扔了不就好了？」
弗雷特里西瞪著忍不住翻白眼的柏恩哈德，想用膝蓋攻擊對方，但柏恩哈德的經驗相當老道，大腿迅速擋住朝向自己要害的不留情一擊。
「我沒扔，真的，」柏恩哈德無奈地開口，
「但這問題很重要嗎？你可以要求我作任何事情都沒關係，何必追問這種小事？」
「我就是想知道你把我的信怎樣了啊。」
弗雷特里西噘起嘴，不甘不願地瞪著對方，
「就算你跟我說你把它們燒了我也會相信，告訴我嘛。」
然後被你砍死嗎？
柏恩哈德的心中如此想，但他到底沒把這句話說出來，只是無奈地搖搖頭、放開制伏著對方雙腕的手。
「你真的不說？」
知道對方還是不打算告訴自己，弗雷特里西躺在床上，相當失望地看著柏恩哈德，後者沉默著盯了他幾秒鐘後，突然舉起右手，輕輕地放在那件毛領大衣底下、對方裸露的心口。
手指因曝露在冷空氣中而重新變得冰涼，弗雷特里西忍不住握住柏恩哈德的手，想要它溫暖些。
柏恩哈德露出淡淡一笑。
「我不會告訴你，但是…」
他輕聲說，覆在弗雷特里西心口上那隻手稍稍收緊了些。
「我有好好地收著，關於你的每一句話，你只要知道這個就夠了。」
弗雷特里西皺起眉，似乎有些不大滿意這種回答，但是沒再說什麼了，只是靜靜地握著兄弟覆在自己心口上的手掌，直到它重新被自己的體溫感染，變得溫熱，他才順勢將柏恩哈德給拉下來，翻身壓上對方。
「好吧。」他悶悶地說，並戳著對方因高聳顴骨而有些深陷的臉頰。
「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了…既然這麼簡單的願望都不能實現，那麼──我只好把你給留在床上好好享受一下了…沒必要手下留情，柏恩哈德！」
柏恩哈德笑了聲，點點頭，隨即起身、展開下場不再是單純玩鬧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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