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為閃柏,慎






克勞斯拉起鐵門,看見了站在店門口外的那名小鬼,他抓抓因宿醉還有些疼的頭,打開門讓柏恩哈德進來。

柏恩哈德將書包放到櫃台邊,再次打量起這家店,他為了避免和弗雷有獨處的機會,一放學便直接過來了,所以身上還穿著中學部的制服。

昨天晚上回家後,弗雷也沒和他說話,只是一直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盯著他,像是討饒的小動物,但柏恩哈德不理他。

冷戰。大概可以用這名詞來形容他和弗雷現在的情況,不過比較單方面。


弗雷的腦袋得冷靜下來,柏恩哈德認為,放他一個人能讓他清醒些。




「你真把我這給當成避難所啊?」

克勞斯又為他沖了杯咖啡,一起坐到櫃檯旁,柏恩哈德不大禮貌地斜他一眼。

「你自己說歡迎的。」

「我可沒趕你,不過我之前已經聽說過你的事情了,和這個城市同名的小鬼。」


「我不是小鬼,」柏恩哈德糾正,
「還有你為什麼聽說過我?」


「你的眼睛啊,」克勞斯喝了口飲料,柏恩哈德嗅到黑麥啤酒的味道。
「大家都知道關於你倆雙胞胎的事情…一個是綠色的眼睛,另外一個卻是金色的,金色的那個叫做柏恩哈德,住在柏恩哈德的柏恩哈德。」



繞口令般的玩笑令柏恩哈德不高興地皺起臉,克勞斯大笑幾聲。

「好啦,小鬼,現在總該告訴我你為什麼想不開了?這種人我遇見太多啦,我跟你說啊,以前在軍中、有個跟我同期的傢伙自殺了,他拿軍繩在宿舍…」





看著明明在問話、卻先自己開起話匣子的克勞斯,柏恩哈德有些傻眼,不過卻不想打斷他,讓他繼續說起那些戰場上發生的大小事,以及從前的種種云云。

克勞斯的話很多,住宅區的其他德國退役軍官也會到他這來喝酒聊天,從下午到傍晚的這段時間裡有不少軍人來訪,他們多少對柏恩哈德的存在感到訝異,但更樂於尋他開心。


一開始,柏恩哈德會對他們拿自己名字和眼睛消遣的事情感到生氣,但一個兩個、許多軍人這樣做了之後,便也就沒這樣在意了,因為這些退休的軍人並不是真的在嘲弄他,只是想尋些樂子。




「這小鬼的眼神可怕雖可怕,不過倒挺有氣魄的。」

一群圍坐在店內喝酒的大男人聊天之餘,克勞斯突然指著柏恩哈德講,柏恩哈德睜大眼睛,被擠到角落去的他立刻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有幾個軍官打量起他的外貌,發出了嘖嘖的聲音。


「是啊,讓我想起那個冷血的第一中隊長官…」有人開口,
「直接開槍把一個嚇得發抖、不敢上場的傢伙給斃了,然後沒人敢再吭聲,立刻轉過去衝回槍林彈雨之中。」

「他的名言是『不殺死別人,就等著別人殺你』呦,」
另一個喝多了的同期軍人咯咯笑著接話,並伸手用力拍了拍柏恩哈德的頭。
「小鬼呦,你也想要當個軍人嗎?不然怎麼用這麼入神的眼睛看著我們呢,嗯?瞧你聽都聽傻了,我們把你給嚇壞了嗎?嘿嘿嘿…」



「好啦,老強放過他吧,小鬼,現在八點了,你該回去找媽媽啦。」



克勞斯對柏恩哈德揮揮手背,柏恩哈德不太甘願地拿起書包,在他關上店門時聽見有個人說「你這兒要變成托兒所啦」。




他才不是小鬼。
柏恩哈德邊走入雪中裡邊冷冷地想。








快要九點時,刻意拖慢腳步的柏恩哈德才回到家,面對尤莉亞的質問時什麼也不講,只是一直盯著自己的腳趾不吭聲,弗雷在尤莉亞罵柏恩的時候一直站在旁邊擔心地張望,等到尤莉亞終於讓他吃完晚餐、上樓後,弗雷才小聲地問柏恩去哪裡了。


「不干你的事。」

柏恩將作業攤在桌上,看也不看弗雷地說。

弗雷還沒被他這麼冷淡地對待過,以往兩人總是膩在一起,什麼事都一塊做,就算打架也是一會兒便合好了,他錯愕地看著柏恩哈德冷淡的背影,感到他一點也不願意和自己說話。


聽見自己身後的弗雷站了好幾分鐘後才慢慢走開的腳步聲,雖然對自己傷到對方的事感到難過,但柏恩哈德還是強迫自己別轉過身去道歉,他必須讓弗雷明白自己錯了,這樣的情感是不可以的…




弗雷也能夠明顯感到柏恩哈德刻意的疏遠了,雖然兩人早已過了手牽手走路上學的年紀,但雙子平常還是一起上下學,只是現在柏恩哈德故意扔他一個,自己吃完早餐快速地收拾好後便出門去,讓他一個人走。


而每當尤莉亞問起弗雷柏恩跑去哪裡,為什麼兩個人又在吵架的時候,弗雷也說不出話來,他又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笨蛋,可是連在學校、柏恩哈德也不和他同組上體育課時,他忍不住想哭,然後被其他人發現了,柏恩哈德卻沒有過來幫他解圍。


放學時,弗雷發現柏恩馬上跑得消失不見人影,走向他們平常沒走過的街道,又很晚很晚才回家,什麼話也不講,吃完飯寫完作業就睡了。




隔天又是一樣地重複。





一個人坐在床上,因為寒冷和過度的寂寞,弗雷特里西瑟縮地看著房間另端那張空蕩蕩的床,柏恩哈德已經沒和自己說話一星期了,弗雷的眼睛眨也不眨,直到它們乾澀而痠疼得流出淚水,他才把臉給埋入雙臂內。



「為什麼這樣對我?」他喃喃地問,「為什麼你都不和我說話?」




不是雙胞胎嗎,為什麼…要離開我?












柏恩哈德有些心不在焉地看著手中的牌色,莫名煩躁的他扔出一對牌壓過老軍人的花色,在這兩星期裡,他已經與這群生活悶得發慌的退役軍人混得很熟了,學會許多爸媽不讓他們接觸的事情,例如打牌、說髒話,甚至喝酒抽菸,這些事情學起來並不難,克勞斯也沒管他這麼多,他可沒把這小鬼給當成「真正」的小鬼看。

會覺得咖啡的味道就像是人生的傢伙,絕對可不只是個「小鬼」…
克勞斯很清楚,他邊看柏恩哈德用一對老二拉死其他三個對手時,不禁出神地想。



「小鬼,倒挺厲害。」

克勞斯在柏恩開始洗牌的時候說話了,柏恩哈德抿唇。

「我不是小鬼,說過幾次了。」

克勞斯笑了幾聲。

「在你有什麼成熟的行為之前,我還是會一直把你當小鬼看,你以為喝個酒、跟我們一起抽菸就是個大人了嗎?」

柏恩哈德瞪他一眼,他和克勞斯沒這麼講究禮儀問題,迅速地發出下組牌。

「少在那對我說叫,你們一群傢伙整天說黃色笑話又有多成熟?」


「那是因為我們熟過頭、返老還童啦。」

克勞斯咯咯笑地搶過柏恩哈德的牌,順便把他給從椅子上擠開、搶走位置,柏恩哈德不解地看著克勞斯,這名有著鬍渣的中年男人對他抖了抖嘴中叼著的菸。



「今天你得早點回家…你家裡不是還有個人在等你嗎?」



柏恩哈德皺起眉,看著逕自玩了起來的克勞斯一會兒,才相當不干願地拿起書包走了出去,克勞斯在他關上門時瞥過去一眼,順便趁著出牌的空檔吐了口濃厚的白霧。



在霧濛濛的視線中,克勞斯想起了昨晚那名男孩,有著和柏恩哈德一樣危險眼神的早熟男孩。
















在送走老朋友後,已經有些醉意的克勞斯走到店門口、正當他要拉下鐵門時,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店門前的空地上。

「柏恩哈德?」

他板起臉,準備好好罵這個越來越目中無人的死小鬼,都已經凌晨幾點了,外頭還飄著夜雪,竟然又跑到他這來…真把他當成褓母就對了?



但是在克勞斯藉著路燈看清對方的臉後,突然發現到眼前這孩子的眼睛並不是他所熟悉的金色,而是綠的。


「你是…那個弟弟?」克勞斯問,
「怎麼跑來這了,也想要我當褓母嗎?」



弗雷拉下包覆臉頰的圍巾,露出幾乎咬成一條線的嘴,他瞪著眼前這名高大的軍人許久,才緩緩啟唇。






「把柏恩哈德,還給我。」





這句話讓克勞斯對弗雷特里西這個人留下極深的印象,就像柏恩哈德那樣,他看著那對具有攻擊性的危險雙眼,像極了隻發怒的、不知恐懼為何物的小獸一樣,脆弱卻相當危險。

有趣。
克勞斯感興趣地想,不愧是雙胞胎啊…連眼神都是一樣的兇猛。


「我可沒搶走任呵東西,」他微笑著對這名殺氣沖天的孩子說,
「你該做的,不是來我這對我大吼大叫宣示所有權,而是牢牢抓住『你的柏恩哈德』…懂了嗎,小鬼?」




弗雷特里西又瞪了克勞斯一會兒,才緩緩轉身,不過在他的身影要消失在橋上的黑暗之前,克勞斯看見他又轉回身來,冷冷地回了句「我才不是小鬼」後才走入大霧裡去。




果然是兄弟。
克勞斯無奈地想,這才拉上了鐵門。


















沒地方去的柏恩哈德最後還是乖乖回到家裡去了,離尤莉亞下班還有段時間,他又不想到醫院去,尤莉亞不喜歡他們到醫院找自己,因為工作忙得沒辦法照顧他們。

打開家門,柏恩哈德小心翼翼地不要發出聲音,弗雷在家,他看見弗雷的鞋子安安分分地放在櫃裡,罕見的整齊令柏恩哈德嗅見對方這段期間內所產生的變化。


柏恩哈德走上樓梯,慢慢打開房門,裡頭沒有開燈,但他能看見弗雷坐在他床上,一臉空洞地望向他。

「還知道要回來啊,柏恩哈德。」

弗雷用一種飄渺的語氣說,柏恩哈德沒看過他這樣消沉的失魂落魄模樣,但他忍住了心中的自責,不發一語地走向桌子。

弗雷特里西起身,從後抱住他。

「柏恩哈德,不要不理我嘛。」

弗雷喃喃地說,雙手環抱的力道大得不讓柏恩哈德掙開。

「弗雷特里西、放手!」

柏恩哈德想甩開他,弗雷特里西卻更加死命地抱緊。

「你多久沒和我說話了,柏恩哈德?」
弗雷特里西將臉埋入他頸窩內,柏恩哈德震驚地感到他啃咬起自己的頸部,
「別離開我,我們不是雙胞胎嗎?為什麼你不理我?」


「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嗎,弗雷特里西!」

柏恩哈德扔掉書包、全力抵抗起後方來的攻擊,弗雷特里西突來的一絆將他給擱倒在地,柏恩哈德支起身想給他一拳,卻先被賞以一記重狠的頭槌,撞得他頭昏眼花,弗雷特里西趁機騎到了他身上,露出一抹冷冷的笑容。



「清醒?柏恩哈德你才是醒不過來的那個啊。」


弗雷特里西揚起右拳,在柏恩哈德還沒弄清楚前臉便中了一記,在暈眩中他感到嘴中出現了鹹苦的血味。



「…弗雷特里西?」

柏恩哈德虛弱地喚,同時感到有雙手在脫他的外套。
「…住手,我跟你說過了,拜託你醒醒…」


「我一直都很清醒,柏恩哈德。」




弗雷特里西保持著那個可怖的笑容,他握住柏恩哈德的頸子,用力吻上他,柏恩哈德驚駭地感到他的舌頭伸入自己嘴內,蠻橫又粗暴地驅入口腔中每個角落,唾液在舌頭半推半拒之間溢出了嘴角,流到他下顎。


一雙手扣住柏恩哈德下意識中不斷推阻的雙腕,限制他的行動,另外一隻手鑽入褲子裡,被套弄得刺激讓柏恩哈德立即弓起身子,弗雷特里西馬上用身體壓制住他不容他逃走,柏恩哈德索性咬他,但立即揮在腹部上的一拳令他險些暈了過去。




「這是報復的代價喔。」



弗雷特里西舔著他痛苦呻吟的唇線輕聲說,半昏迷狀態的柏恩哈德感到弗雷特里西的雙手在自己身上遊走、愛撫,又像是懲罰一樣地捏著最脆弱的那些地方。


在像是玩夠了之後,弗雷特里西拉掉柏恩哈德的褲子,抬起他雙腿瞬間,柏恩哈德感到對方的身體卻震了下,接著硬熱的性器抵上了自己的後方處…他絕望地閉上眼睛,咬緊牙關承受那幾乎將自己昏沉意識瞬間痛醒的穿刺感。


痛。
柏恩哈德在模糊起來的視線中想,體內多了異物的詭異不適感又燙又熱,只要一個最輕微的動彈就會痛得他想要掉淚。


這種痛怎麼能存在?柏恩哈德昏昏沉沉地猛眨著眼睛,看著在自己上方,輪廓有些模糊的弗雷特里西。
他要動了吧,會痛死的,好痛,怎麼可能會感到舒服?之前這傢伙是演給他看的嗎…?


柏恩哈德突然愣住了,他想起之前,在自己失去了意識和記憶、不記得了的性愛。



弗雷特里西咬緊唇,看著一臉茫然的柏恩哈德,綠色眼睛裡不知何時都被淚水給佔據了,柏恩哈德有些錯愕,該哭的是他才對,不是嗎?


之前那樣的痛,弗雷特里西是應該還給他才對的。






「哥,對不起。」

弗雷特里西悄聲說,他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動作,生恐傷害到對方那樣不敢動彈,但他還是忍不住地因為抽噎而抖動起來。


感到對方的顫抖,柏恩哈德緩緩冷靜下來,看著正在猛眨著淚眼的弗雷特里西。


「弗雷特里西,你到底…?」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傷害你的,對不起柏恩…」

弗雷特里西難過得無法停止流淚,雖然他一直用手擦著淚水,但就算外套都被弄濕了,愛哭的他還是怎樣都停不下來。

「對不起…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樣做才可以留住柏恩…哥討厭我,想要把我甩開對不對,因為我喜歡哥哥所以覺得我很噁心…哥才這麼討厭我對不對?」



「弗雷特里西…」
柏恩哈德茫然地看著已經哭得亂七八糟的弗雷特里西。
「不是那樣的,我…」



「不是那樣,可是你都不和我說話也不理我,甚至還丟下我跑去找那個陌生人!」
弗雷特里西猛搖起頭拒絕讓他解釋,

「你甚至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我一直在心中拼命叫你、可是你都聽不到,為什麼你變成這個樣子,好像陌生人一樣…我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嗎?你為什麼沒發現我有多難過多傷心…」

「就算我不愛你,可是我們還是得在一起不是嗎?我們不是一起出生、一起長大的嗎,柏恩哈德你為什麼要丟下我去跟一個陌生人走…為什麼你要讓我一個人,你不要我了對不對…」




「弗雷特里西,不是那樣的…」

柏恩哈德不知道該怎麼跟瀕臨失控的弗雷特里西解釋,只能笨拙地把哭慘的弗雷特里西拉進懷裡抱緊,對方身上久違的味道和溫暖瞬間讓他猛地鼻酸。

「不是那樣,我不是要丟下你,弗雷特里西。」



「你騙人,」弗雷特里西掙扎著想推開他,綠色眼睛寫滿不諒解,


「你明明討厭喜歡著你的噁心的我,不是嗎?」



弗雷特里西的問話令柏恩哈德無語,他看著弗雷特里西那雙和媽媽一樣漂亮透徹、此刻卻滿是淚水的綠眼睛,他怎麼可能討厭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又用那麼依賴的聲音喊他一聲「哥」的弗雷特里西?



自己好自私。柏恩哈德突然如此強烈地認為,為了不被父母怪罪,為了弗雷特里西的未來,為了不讓自己成為害弗雷特里西走上不歸路的推手…他傷了弗雷特里西,讓他哭得這麼慘又這麼難怪,甚至,他動手傷害了他…


柏恩哈德收緊雙手,將弗雷特里西擁得更緊。




那天,受傷的他一個人倒在客廳裡哭,是怎麼爬起來,又是怎麼跟爸媽繼續說謊、袒護自己的?






…混蛋柏恩哈德,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多愛你?弗雷特里西小小的聲音在柏恩哈德耳畔響起,柏恩哈德抿緊唇,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


是啊,弗雷特里西是真的真心愛著自己,他是真的。柏恩哈德痛苦地想,沒有人會比弗雷特里西更愛自己了,連他們的父母也無法…柏恩哈德甚至懷疑過多蘭茲是否也認為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但他從沒勇氣將這個問題脫口。



可是他竟然選擇傷害了這樣子愛他的弗雷特里西,一昧逃避著他給予自己的情感。






「哥,」弗雷特里西拍拍他的肩膀,小聲地喚。

「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喜歡你的事情…那我就努力想辦法,不要再喜歡你了,這樣好不好?可是你不要再丟我一個了。」



柏恩哈德用力抹掉臉上的眼淚,捧住弗雷特里西的臉頰,悲傷地看著他委屈的表情。




「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是我的錯。」他哽咽著坦承,

「弗雷,對不起,雖然這樣子很過分,但是請你…繼續吧,不要停止,你可以繼續對我任性,對我怎樣都可以,是我做錯了…但不要停止。」


「如果沒有你的話,哥現在早就崩潰、活不下去了…弗雷。」






弗雷特里西疑惑地看著突然轉變態度的柏恩哈德,晌久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所以哥的意思是…我可以繼續喜歡哥嗎,像以前那樣子?」

「可以。」

柏恩哈德點頭,試圖扯出一個讓他安心的笑容,弗雷特里西努了努嘴,似乎還不太相信他的話。


「那…哥你呢?」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柏恩哈德問,


「柏恩哈德你…也會喜歡我嗎?像男的跟女的那樣子…嗎?」




柏恩哈德沉默了下,看著弗雷特里西擔心又期望的眼神。








〝 柏恩哈德,恨與愛只有一線之隔。弗雷特里西難過地說,如果這樣的我讓你感到厭惡…那就傷害我吧,我會認為那就是你愛我的方式。 〞








柏恩哈德猛地抱緊弗雷特里西,死命忍住了哽咽。











「Ich Willingl.(我願意)」




柏恩哈德逼自己說出這兩個違背自我意志的單詞,感到懷中的人震了下,柏恩哈德強迫著自己放棄理智,任憑那股在心裡越來越龐大的罪惡感佔據自己。


他放開雙手,把弗雷特里西的臉勾過來,輕輕地吻了他的唇。





「弗雷特里西,我會愛你。」
柏恩哈德沉重地看著那對閃著光芒的綠眼睛,如此做了承諾。

「我沒辦法沒有你,你必任何人都還愛我…所以,從今以後…不,從現在開始,哥會跟你一樣喜歡你的,懂了嗎,弗雷特里西?」




弗雷特里西慢慢地點了點頭,綠眼睛裡滿滿都是興奮的光芒。


「我也沒辦法沒有你喔,柏恩哈德!」他用力抱上柏恩哈德的頸子,也不管激烈的動作是否會讓柏恩哈德痛得皺眉,連連親吻著他的臉頰和五官,
「你也會和我做愛嗎,柏恩哈德,我們可以嗎,柏恩哈德?」


柏恩哈德虛弱地笑了下,試圖放鬆緊繃的身體,並將微微顫抖的雙腳開攏了些。


「可以,你可以做任何事情,我們可以。」
柏恩哈德喃喃地說,有種崩解了的逝去感覺在心中流過,但他選擇無視道德的死亡。

「我沒有你的話會活不下去的,所以…不管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這樣你懂了嗎?」



「懂了,」弗雷特里西開心地咧開一個再純粹不過的單純笑容,

「我也是,我也是,如果柏恩哈德離開我,我就會難過得像快要死掉一樣了哦,所以我們不可以再離開對方了…如果以後,你敢再丟下我,那你就得死給我看。」





柏恩哈德點了點頭,露出了個幾乎是夾揉了淒慘與欣慰的表情,將弗雷特里西的臉給拉下來用力吻起。








《第三部Ain’t this a Love? 這不是愛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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