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CIAL - If I was your mother
特別章節 若我能做你的母親









If I was your mother
BON JOVI - KEEP THE FAITH
邦喬飛 保持信念 1992年






If I was your mother
Would you let me hold your hand
Would you say you were my baby
Would you always be my friend
If I was your mother

如果我是你媽
你會讓我緊握你的手
說我是你的摯愛
總是在我左右陪伴嗎

















Devil Bat裡的蝙蝠們在看見瀨那衝進門時大概已猜到了六、七分,瀨那帶上門,胡亂的揩了揩臉,便急急走過店內,穿過吧台要回樓上,十文字伸手攔住他,他抬起臉,淚濛濛的雙眼露出哀求。




「我只是一樣…接受自己的命運而已。」



他啞聲說,這讓十文字愣住了,瀨那又胡亂揩了通臉‧




「死矮子,你殺了他嗎?」

即使是在如此的情況下也依舊冰冷,蛭魔推開椅子,從武藏旁走了過來,幽綠色眼冷冷盯著瀨那。



「不,我只是叫他別再來這了。」瀨那勉強地扯了個笑,
「他猜到三分,太多了,我以為他不會那樣蠢,但到後來還是得攤牌…我想還是當作從未認識彼此就好了…我先上樓休息了,對不起。」




說完,瀨那繞過十文字頭也不回地步上三樓,留下一室錯愕和摸不著心緒的人。




幸好此時店內並沒有客人,否則他們絕對會給這沉重過度的氣氛壓迫窒息。





晌久,蛭魔才啐了了聲。





「那死小白痴道什麼歉。」









武藏看見他走上樓,急忙也跟了過去,黑木、庄三在十文字瞬間滑坐在地上時嚇了跳,紛紛圍到他旁邊關心,但十文字只粗魯地揮了揮手,帶著他們一起跟在武藏後面上樓。




瀨那住在三樓,這兒的走廊總是乾乾淨淨的,這得拜平常這樓主人所賜,二樓三兄弟的間或有幾個垃圾,武藏走上樓梯,看見蛭魔正倚在瀨那的房門旁,裡頭傳出細微的哽咽聲。





武藏盯著那張可愛的蝙蝠貼紙一會,才緩緩地將視線轉到蛭魔臉上,後者目光飄移不定,雖然正看著自己,但武藏確定他沒有理會自己。




他伸手,圈抱住惡魔,難得這動作沒有遭到反抗。






「蛭魔,你在想什麼?」

他親吻著那張削瘦的臉,綠色眼珠過了會兒才緩緩斜向他,困難地在他臉上聚焦。


又細又長、如女人般的漂亮指頭撫上他帶著鬍渣的下顎。







「沒什麼,」蛭魔輕聲說,
「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覺得死矮子在我沒注意時哪時長這樣大了。」



「你若想我知道,我就願意聽。」






蛭魔笑了笑,伸手在大腿旁比了比。


















Could I teach you what’s right
Could I tell you stories
Maybe tuck you in
And kiss you sweet goodnight

我能教你分辨是非
說枕邊故事
擁你入懷
或者給你個甜美的晚安吻嗎















他記得第一次遇見瀨那時,唯一的印象就是「死矮子」。




十五年是個不堪的數字,隻身一人從日本流亡到紐約、對那時的蛭魔而言,唯一關心的事就是生存和復仇。




如何在陌生的街頭裡存活,如何向生父復仇。


記得那天是十二月二十一號,蛭魔也把這天當作瀨那的生日。











走在人來人往街道上,蛭魔原本只想買份報紙看看今天的賭馬和專家對美式足球的預測分析,他知道NFL是美國最大的賭盤,對缺錢的他而言沒有比什麼賭博還要有吸引力(當然這是在他接觸毒品前的想法)。




然後他的褲管給人拉住,一開始蛭魔以為是行人擦撞,但是那人又拉了一下,他不悅地扭頭向下看去,看到一個有著黑褐色亂髮的小孩。








「媽媽呢?」





「啊?」




聽到對方用口齒不太清晰的日文問,蛭魔皺起眉,認定他的確是個日本小孩。






「媽媽和爸爸不見了。」

那男孩眨眨眼說,他似乎迷路了有段時間,看起來很普通的衣物有些髒破。






「干我屁事,走開死小鬼。」




天曉得紐約一年有幾個失蹤兒童,蛭魔咕噥了聲轉頭就走,不過隨即他發現那死矮子竟然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邊走邊跌吸引路人側目就算了,竟然還滿口媽媽媽媽地叫著。




天殺的,蛭魔惡狠狠咒了聲,自己運氣已經夠背了,還遇上不知打哪來的死矮子要纏他。






本來蛭魔打算就這樣丟著那傢伙不管任其自生字滅,但小孩子的特徵就是刁鑽加冥頑不靈,,竟然跟著他走進布魯克林區還傻傻不知死活,街道旁的黑人看到他後頭跟著的小毛頭紛紛投以好奇的目光。




很煩。和往常一樣甩開那些想跟蹤的黑人,回到棲身地的蛭魔只有這個想法,那個死小鬼竟然跟他跟到了這裡,褐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眨呀眨的,好像一點也不怕他,反而像在打量這個垃圾窩──這裡充其量只是個廢棄的樓梯間,堆滿住民不用荒廢的家用品,但對一個什麼也沒有的人倒也算齊全了。







咕嚕嚕。響亮的胃袋哀鳴聲,蛭魔抬眉,男孩似乎很抱歉地摀住肚子。





煩死了,蛭魔隨手抓了個買來擱著的麵包扔到他頭上,那孩子呆了下,摸著被打疼的地方呆呆地看著蛭魔,然後他笑了──純粹得令人不敢置信的開心的笑綻放在他臉上。




蛭魔真覺得自己瘋了,瞪著那開心咬著麵包的孩子,他真搞不清楚自己幹嘛不直接轟走他。




「死矮子,你要是敢哭鬧我就幹掉你。」



不甘心似的,蛭魔向他吼了聲,孩子愣了下,隨即又露出個呆呆傻傻的笑,點點頭,這讓蛭魔懶得再鳥他了,索性轉過身忙他自己的去。







這是蛭魔和小早川瀨那的相遇。

















Tell me what I got to do
To make my life mean more to you
I could get so close it’s true
If I was your mother


告訴我我該如何做
讓我的生命對你而言更為重要
才能真正地親近你
就像你的母親













翻看完孩子身上所能找到的東西後,蛭魔攤開手,一副沒輒的模樣,瀨那只記得自己的姓氏,你不能強求一個三、四歲大的小孩能記得自己家地址和父母名字,蛭魔兇巴巴地瞪著瀨那,瀨那也很委屈地張著大眼望他。



「我告訴你,別巴望我會好心送你回家,死矮子。」

先發制人般的,蛭魔說,
「老子我可是非法移民,在踏進警局前就會先給那群渾帳白人丟進監獄,我可不想為了你坐牢。」




像聽懂似的,瀨那扁下嘴,安靜地點了點頭。




「你點什麼頭啊?這代表你回不了家,是個死沒人要沒人哭的孤兒,你搞不清楚狀況嗎?」蛭魔伸出指頭,用力地戳起瀨那的額頭,力道之大讓他痛得皺眉。




「死矮子,你知道一個在紐約有多難混嘛,笨蛋死小孩你會先餓死,或者被抓去賣掉,你都不會怕還是不知道要怕啊?」





瀨那摀著被戳紅的額頭,委屈地看著蛭魔。




「那,姊姊你呢,你也跟我一樣嗎?」



聞言,蛭魔先放空了一下,他那精明的腦袋先被姊姊這個字眼轟炸了次──他媽的竟然敢把老子看成女人?──然後又被後面那據單純的問題攫住了心思。





好吧,自己真他媽的和這死矮子一樣,沒娘沒家人,而且事實上是比他還要悲慘多了,被老爸背叛,老媽被債主掐死,自己狼狽地逃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瀨那歪了歪頭,不解為什麼剛看起來生龍活虎的蛭魔突然沉默,他坐在廢棄的電視機上,仔細地看著那雙憂鬱的綠色眼睛,瀨那眨眨眼,伸出手。




感受到臉被碰觸,蛭魔回過神,冷冷地看著正摸著自己眼皮眉毛的瀨那。








「不怕我幹掉你嗎,死矮子。」

瀨那努努嘴,歪了乖頭,似乎在想什麼,但他沒將手縮回去,小小溫暖的手摸遍了他整張臉。







「你好漂亮,和媽媽一樣,」他小小聲地說,「如果你也沒有家人…可以做我的媽媽嗎?」





蛭魔扯了下嘴角,然後他用力地踢了瀨那的屁股,但也把瀨那給趕走就是。



















Would you always believe me
Because I’d wake up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
Just to see if you need me

你會永遠信賴我嗎
我總在午夜時分醒來
去探視你是否需要我




















那天以後,蛭魔便開始得適應身後多了個小蘿蔔頭的生活,他帶著瀨那去買賭券時遭到了一堆好奇的眼光,但他鳥都沒鳥他們,掏出幾張美金選了自己在棲身窩中選定的賭券。






「這是什麼?」瀨那指著印賭券的機器問,蛭魔白他一眼。

「賺錢的工具。」


「賺錢?」



瀨那看著蛭魔手上那些賭券,又望了店內貼滿的球員海報一圈,上頭有一大堆他看不懂的數字,他的目光被其中一張吸引。





「媽咪,你有買這個嗎?」

蛭魔瞥了一眼,隨即沒好氣地瞪他。


「死矮子,你如果想浪費老子的錢就去死一死,那可是超濫的球員。」



「這小鬼還真有眼光,」
聽不懂他們對話的白人店員大概是以為他們在討論要不要買,
「那可是賠率最高的傢伙…不過他今年把傷養好了,狀況應該不錯,你何不賭他一把看看呢?」




「老子不想浪費錢。」




蛭魔冷冷地說,他向瀨那招手叫他走了,但這死小孩卻再次發揮死小孩特有的粘踢踢功夫,用著那雙褐色水汪汪大眼死命看他。



怒意記號在頭上冒出,但蛭魔在想揍他的同時又萌生了個壞念頭──就買給他吧,也正好有理由把這死矮子給轟走,自己絕對是發神經才會把這傢伙留下來玩扮家家酒…



絲毫不查對方居心,瀨那開心地從白人大叔手中接過賭券,小跑步地跟在蛭魔後面離開。







他們買的是聖誕節超級盃賭卷,因此在聖誕節當天,蛭魔帶著瀨那到附近的酒吧去看現場轉播,酒吧裡頭大約都是滿身橫肉、非善類的混混,他們對蛭魔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蛭魔懶得搭理他們,逕自拉張椅子坐到角落去。





比賽的狀況顯然不太理想,以往大夥看好的那些球員們個個像娘娘腔一樣沒個屁表現,蛭魔瞇起眼──他超凡的視力讓他看到今年聖誕節果然很悲慘。





而且,更令他不開心的是…瞪著那個被服務生姊姊抱起來逗的死矮子,那傢伙隨便選的還真把他賠的都給賺了回來。



猛地站起身,蛭魔一把將瀨那從金髮美女懷中搶了回來,拖著他走出亂遭遭的酒吧。






「比賽結束了嘛?」

在他後方追得有點踉蹌的瀨那問,蛭魔意識到自己的步伐隨著心情而不自覺地加快,他突然停住腳,害得瀨那差些撞上了他。




摸摸冷得凍紅的鼻子,瀨那從口袋中拿出那張賭卷交給蛭魔。





「媽咪,有中嘛?」

單純的笑再次放在他臉上,蛭魔扯扯嘴角,用力地踢了他的屁股。






「沒有中?對不起…」

瀨那摀著屁股抱歉地說,蛭魔沒理他,但在回家途中,他買了支紅綠色的柺杖糖丟在瀨那裡給他自己去發現。













Tell me there’s no mother
To who you’re telling your secrets
And would you tell me
’Bout all the boys you been
Bringing home to meet me


告訴我沒有其他人
能讓你傾訴心底
你會對我談起
那些你曾帶回家的男孩嗎
















聖誕節後,蛭魔繼續研究著賭博,他在輸過一次後便把規則全部搞懂了,無論是撲克、賭券、賽馬,他都有絕對贏錢的實力和自信,只是帶個小孩子在身邊實在礙手礙腳又惹人注目,蛭魔大部分時間都把瀨那丟在他們躲藏的棲身處,隨他自己打發時間走丟就算了這樣。





儘管贏了點錢,但他的運氣還是背到家了。





早知道就別信任任何人。啐了聲,蛭魔靠在狹小暗巷牆上,快速地擦掉手上擦到的血跡,他的手在發抖,他的腳邊躺了數個傢伙。





媽的,蛭魔又咒了聲,他虛弱地吐掉口中穢血,隨意拉了拉身上七凌八落的破布。
那群吸毒的傢伙從未安過好心,裝得熱情地歡迎他加入賭桌,從頭到尾都用這種噁心的眼神看他。







媽的。蛭魔厭惡地停止回想,他發著抖站直身子,安靜快速地,像隻下水道老鼠靜悄悄地離開。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剛睡醒沒多久的瀨那便跳了起來,跑到樓梯口往下看去。








他馬上感到蛭魔哪裡不對勁,蛭魔走路時搖搖晃晃的,腳步還有些跛,漂亮的臉上到處都是傷痕,蛭魔抬頭,看見那個茫然的小腦袋,露出了悲慘的笑。



蹣跚困難地爬上樓後,瀨那安靜地看著他把槍給扔進洗衣機裡。





「走吧,不能再待在這了,」
蛭魔無起伏的聲音說,他蹲下身收拾那些其實沒多少的物品,
「得去找下個住的地方,我們得一直移動,這個城市裡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安全,短時間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背後沒有聲響,蛭魔回頭,看到瀨那直直地看著自己,動也不動,他瞇起眼,被打淤的眼皮傳來的痛令他火了起來。





「叫你快收一收沒聽到嗎死矮子,老子讓你過苦日子有什麼不滿?」

瀨那搖搖頭,走了過來,伸出他的手,抱住蛭魔。







「媽咪,你受傷了,沒事嗎?」




小小聲的,瀨那說,輕輕地撫摸他臉上的傷口。



「我剛睡醒…你留下的錢還沒花掉,我先去買藥幫你擦好不好?」














Tell me what I’ve got to do
To make my life mean more to you
I could get so close it’s true
If I was yours


告訴我該如何做
讓我的生命於你更為重要
才能更真實地接觸你
若我能夠是














眉頭倏地緊了,蛭魔咬緊牙,用力地將瀨那揉進懷中。


媽的,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咒罵,那種他最痛恨的眼睛酸麻感又出現了。







分明剛剛被那群混帳硬上暴打時都咬牙撐了過,但為什麼這死矮子只用一句話就讓他整個心都像碎了一樣痛得要命。





媽的,狠狠抹了下臉,他無法控制地想起那些該死的畫面,不堪回首的過去,那些像狗一樣逃亡流浪的日子,過了這麼久,他蛭魔妖一早就忘了被關心的感覺。












Tell me who I got to be
To make you a part of me
There’s no one else you’d ever need
If I was your



告訴我我得做怎樣的人
只要能讓你我合而為一
你不再需要任何人幫助
若我能夠是













「死矮子,你真他媽的超級沒用…」

蛭魔哽咽地將手摟的更緊,他一直只知道復仇這件事,其他的對他而言都太陌生。

「你他媽的…老子真的想乾脆就這樣一槍幹掉自己死死發臭腐爛算了…他媽的我覺得被強暴後真的他媽的髒…你幹嘛又讓我想活下去過這天殺狗日子…」








僅僅閉上眼,蛭魔怨恨地感到滾燙的淚刺痛了臉頰,那天晚上,他在廢置的樓梯間抱著死矮子,哭了很久很久。














When love is blood
You’re never on trial
Love don’t get deeper
Than a mother & child
Oh baby, I got to get that
Close to you

當愛鮮血淋漓
你永遠不會質疑
世界上不會有比母子間更深的愛
噢寶貝 我多想要更靠近你的心















「如果那時沒有死矮子在那等我回去,我想我真的會一槍斃了自己吧。」
眼神的聚焦找不到落點,蛭魔飄邈的嗓音說,

「我很自私,就這樣把他給留在身邊,我真的很自私吧?想想如果當初把他丟在警察局門口,也許他就找得到父母,他現在也不用和我一樣過這種狗生活…沒身分沒自由,甚至連對死木頭說明的權利都沒有…」



「他的命運根本不是自己選擇的,是我的自私讓他的命變成這樣。」





「我不那樣認為,」武藏溫柔地吻了他抿緊的唇,
「他是神安排在那做你僅存的良心,妖一,我不認為你很自私,況且你這些年來不也是這樣照顧著他嗎?」




蛭魔搖搖頭,推開他湊近的臉。




「所以我現在就跟老媽子一樣為兒子感到不捨就對了。」




「對,我也是。」
武藏誠懇地說,蛭魔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隨即被摟得更緊。




「等超級盃結束,我們在一起為他解釋吧,」武藏柔聲說,「只剩下幾星期而已,我們能為他做什麼就盡力去做,我相信進絕對能原諒瀨那的。」






「…我還真他媽的是第一次這樣希望我能為死矮子做什麼。」






望著那扇貼著可愛蝙蝠貼紙的門板,裡頭依稀傳來微弱的哭聲,蛭魔靜靜地說,武藏點頭,摟緊他細瘦的肩膀。














Tell me what I’ve got to do
To make my life mean more to you
I could get so close it’s true
If I was yours

告訴我該如何做
讓我的生命於你更深
我我是如此接近你 真的
若我能夠是






Tell me who I got to be
To make you a part of me
There’s no one else you’d ever need
If I was your



告訴我我得做怎樣的人
只要能讓你我合而為一
你不再需要任何人幫助
若我能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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