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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夢想 節六









泥門商店街是條常常會舉行特殊活動的熱鬧商路,就像現在某家蔬果店舉行的「奔馳吧!媽媽桑!青菜全部大減價」,還有旁邊那家花店最有名的「花媽特典」,另外一家五金行的「敲到拇指也照打」…以及許許多多看起來名稱詭異到不行的活動,所以無論是平時、假日上學或放學的時段,這裡總是擠滿了人潮…




也太多了。瀨那望著前面那堆有如高山危壁的人海,不禁冒了滿身冷汗。


他忘了今天是星期六,假日採購的黃金時段,而且他們現在是位於主婦採買區的入口,如果他真的有要買什麼東西,也要走到這人潮的另端SON SON商店那條路,那裡才有較大型的超市或電玩店





「怎麼了?」似乎才剛看完五金行「敲到拇指也照打」的活動內容,進回過頭問正在猶豫要不要打道回府的瀨那。



後者給了他一個非常低落的表情,伸手,指指眼前的人山人海。

「進前輩,我想我們過不去。」毛搖垂蕩,顯然他是真的非常失望。




進抬頭,評估似的望了人群一會兒。




「你要過去?」


問。



點點頭。






「那就走阿。」




非常理所當然的口氣令瀨那不禁皺眉,他張口想向進解釋他過不去的原因是因為他這種矮子一定會被擠到最外面,可能努力半小時都沒得前進半公分──但進卻先拉起他的手,直直往人群中走去。







「耶──?」





瀨那驚訝的看前方在人群中輕輕鬆鬆開出條路的進的背影──這感覺很奇怪,他從沒想過像進這樣的人會擠進一群家庭主婦中,而且…是為了幫自己開路。




雖然泥門商店街的叫賣聲雜亂嘲哳,擦過身邊的人都不會為你留條路的無禮硬擠,還有壞學生路痞等等的牛鬼蛇神夾雜其中,不時瞪來幾眼…但這些以前讓瀨那對這條路敬而遠之的原因已無關要緊了,他只要跟著進走過的路,被拉著的手也不擔心會不會鬆開,他的手進抓得緊,像是預防和他走散一樣的牢固。



進的步伐也不是走得很快──無論是不是因為人群推擠延誤的關係──瀨那覺得,進並不像他的外表那樣冷漠,其實溫柔會不自覺地在進的一舉一動之間流露出來,進他是不太會笑──就算他真的沒對──可是他絕對不凶不可怕。







「怎麼了,笑得那麼開心?」


進的聲音突然在瀨那上方響起,瀨那仰頭,這才發現他們早就擠出人群,而沒停下腳步的他就要撞上進。



「阿,沒有。」急忙煞車,他不想讓進覺得自己總是幌神,露了個笑給他。



「SON SON商店在那裡,我們走吧。」













「…沐浴乳?」
進看到瀨那晃的第一區商品種類時立刻皺起眉頭。



「阿,因為我都是用進前輩的阿,」瀨那解釋,「不能一直用進前輩的吧,總得自己買一瓶阿。」



「…我是沒關係。」進聳肩,伸手拿了幾罐商品給瀨那。

「如果你要選的話,這種比較適合你的髮質,這個的化學藥劑不會傷到皮膚,這個則是…」




瀨那在接過那些瓶瓶罐罐時突然害羞的覺得,進比自己還要清楚他的身體。





這趟採購無論是對進還是瀨那都是個很特別的經驗──瀨那是第一次不用自己煩惱到底該選用哪牌產品來使用,以及要買哪種零食當戰備乾糧,還有結帳後不用煩惱到底該怎麼把那大堆大堆自己絕對扛不動的東西拿回去的難題。




至於進幫別人量身採購的事情並不是第一次,瀨那從進口中得知白色騎士隊的採購任務通常都是他和若菜在負責──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進還沒看過人買了一大堆東西後,只跟老闆亮了張怪怪的卡片,然後半毛錢都不用給就拿發票。







顯然瀨那沒有要和進解釋為何他有此種特權──再把那張上頭印有知蝙蝠剪影的卡片放回皮夾後,瀨那笑咪咪的提起兩袋較輕的戰利品,轉身對負責提大袋的進感激欠身。








「還有什麼嗎?」進決定不過問太多。




「沒有了,就這些,」瀨那看了看他們扛的袋子體積差異,抱歉的抓抓頭,「真是麻煩進前輩了,大部分都給進前輩拿…」




「不,這是應該…」






「嘿──!瀨──那──!!」



進還沒說完,突然遠方傳來一聲充滿野性的呼喚,名字被喚的瀨那轉投,隨即看見一隻猴自前方的電玩店殺了出來,並以超高速奔向他們──




「門太!」

瀨那開心的喊出來者大名,門太也不客氣,一把摟住他的肩膀,那隻比瀨那大出許多的掌狠狠在他頭上搓弄撥揉。




「好久不見!今天回泥門沒看到你,沒想到你跑到這裡了阿。」





「還不是你和小結都被分出去,」門太咧著張猴笑,他用力的搓搓鼻上那塊無論何時都貼著的白膠帶,「害得現在都沒人陪我,櫻庭又天天被蛭魔虐待,我只好和三兄弟到處混啦。」




「阿,三兄弟也在?難怪我剛剛也沒看到他們,」瀨那開心的說,「我好想他們──他們在裡面打電動對不對?那我們進去──阿,等等!」





門太不解為何瀨那突然煞車,當他回頭想問原因時,卻在看到瀨那奔向進的畫面瞬間嚇得狂退三大步。






「嗄吱──瀨、瀨那!」他急忙叫住好友,聲音嚇得帶了點野腔,「為什麼那那那個傢伙在這裡啊!?」









「因為進前輩跟我出來買東西阿。」

瀨那拉住進的衣擺,非常理所當然的回頭拋句答案。
















三兄弟在看見瀨那牽著的「那傢伙」時全露出一模一樣的表情。





「為什麼?」十文字從吃角子老虎機台中首先發難。


「那傢伙?」黑木再從格鬥機台十連勝中接腔。


「在這裡?」戶口十從找碴機中分神。




「「「為什麼那傢伙會出現在這裡!?」」」


三兄弟同時起身,三根食指全一齊指向了進,合奏的聲音和往昔一樣威力十足。




「十文字、黑木、戶口十!」大概是太久沒聽到三兄弟的招牌威嚇,瀨那興奮地不斷對他們揮手大喊,「好久不見!」



「如果你要讓那傢伙過來,那就不要見!」愛電玩成痴的黑木警覺地率先下達警告。



「而且你幹嘛帶那傢伙來?你是來炫燿的啊?」
戶口十合起看了一半的愛情熱血漫畫,異常氣憤的吼。




「死小鬼,不要以為蛭魔搞這東西出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嗆我們。」
十文字扳著手指,指節間發出響亮的劈哩啪啦聲。



「沒錯,瀨那,」剛剛被閃光瞬間刺傷的門太仍摀緊眼,這次他學乖了,不敢直視瀨那,「你太過分了,竟然見友忘色吱!」






「是見色忘友,猴子。」



三兄弟吐槽同陣營的盟友時仍不心軟。










「你們…」瀨那被自家好友們的行為弄得哭笑不得,無力搖頭,「不要鬧了,進前輩只是陪我出來買東西而已。」






「騙人。」



四人異口同聲同時反駁。






「沒有──」





「小早川。」




瀨那還想為進搏取信任時,進出聲喚住他,瀨那回頭對進抱歉的欠了欠身。




「對不起,進前輩…」



「不,是我不對,」進大力揮了下手背,「我去外面等你吧,你先和他們聊。」







「阿,不要──進前輩,」見進真的要走,瀨那一急直接拉住他的手臂,「那我跟你回去吧,你陪我來又幫我拿東西,怎麼可以讓你在外面等,反正我可以用電話跟他們連絡…」








「原來我們的價值已經變成這樣了。」






酸得和鮮榨檸檬原汁有得比的語氣傳來,讓瀨那身子一抖,被其中含的怨毒給凍得全身發抖






「哼…有了情人還真的不要哥哥了,連個小玩笑也開不起,去去去,快回你們的王城吧。」




「死矮冬瓜,反正我們就只會使喚你去跑腿、欺負你而已,你就快點和那個會幫你提東西會陪你買東西的好男人走吧。」




「瀨那你太狠了吱…回來連串香蕉都沒帶給我…你不在我真的很無聊阿。」







這這這這這…瀨那一手抓著進不讓他離開,另一手則對著背後陰暗、騎在麵包超人搖搖車上的四名好友揮舞。




他他他他他…他不是有意要這樣傷三兄弟和門太的心的,可是,是他們先趕進走的阿──而且王城也沒產香蕉。






「你們夠了吧你們!」


一道有些粗魯的女孩子聲音伴著直排輪滑過地面的聲音出現,瀨那往來處看去,果然如預期的看到了可愛惡魔蝙蝠的啦啦隊隊長──「鈴音!」





他開心的喊了聲,舉手和那快速滑行過來的黑髮女孩擊了個掌,鈴音給了他一個熱情男孩似的擁抱,她有些曝露的衣服如往常一樣令瀨那感到不太好意思。




「瀨那!你終於知道要回來了啊?」她一貫豪邁的大聲問,和蛭魔有幾分神似的眼賊溜溜地看了瀨那幾眼,「不要被那些笨蛋騙了啦,你去王城的時候,他們可是每天晚上都嚷著少了個傢伙好無聊呢。」






聞言,瀨那立刻看向坐在麵包超人車上胡亂轉方向盤按喇叭的四人。








「吵死了,你要不要留下隨你啦!」十文字怒吼,兩手向口袋一插,回頭給瀨那惡狠狠一眼,「不要說我們沒留你,是你自己要跟他走的,黑木、戶口十,我們去打電動了。」


黑木和戶口十起身,沒看瀨那半眼,但瀨那知道他們其實是在害羞。







「真是的,男孩子怎麼這麼不坦承啊?」鈴音沒好氣的說,指頭在瀨那額上戳了幾下,「你也別只傻笑啦,不把東西放一邊來玩嗎?」




「阿阿──喔!進前輩,你先把東西放著吧。」




瀨那硬是拖回還想往門外走的進,要他把東西放到麵包超人車上,進皺眉,他似乎沒能弄懂泥門的家規,不過還是聽瀨那的話,把一堆大大小小的購物袋堆在麵包超人的披風上。




「阿對了,鈴音…」瀨那像想起什麼不愉快事,原本很開心的臉有些沉。

「瀧呢,他也來了嗎?」



「放心啦,你不用怕他出現害你丟臉,」鈴音對他眨了眨眼,並給個類似蛭魔的奸笑,「他被妖一哥操得很慘,而且他現在一直忙著跟小櫻庭比誰比較帥呢。」



「喔,那就好……」









啪喀!!





尾音突然給陣尖銳的金屬碎裂聲打斷,鈴音和三兄弟及門太立刻摀住耳朵,驚慌的找尋那詭異聲音來源──只有瀨那突然衝向了麵包超人車,並直接按住進放在麵包超人後腦杓上的手背。





「停,進前輩,這個不能用拍的。」






瀨那冷靜的聲音清楚傳入五人耳中。





「喔。」








平淡一聲,較高大的身影自麵包超人背上出現,泥門局外五人連忙湊上來想看進到底對麵包超人幹了什麼壞事──






「沒什麼,」瀨那推著進遠離麵包超人時一臉平靜的對五人說,「只不過有點小故障而已。」








你確定真的只是小故障?眾人看著似乎嚴重腦溢血的麵包超人,不禁在心中問看起來完全不擔心的瀨那。




不過他們沒有把心思放在露餡的麵包超人上頭太久,三兄弟馬上回到電玩機前繼續打拼,門太則在水果機前湊三個香蕉去,鈴音遞給陪進一起坐在格鬥遊戲機座椅上的瀨那一人一杯飲料──說瀨那是陪進,不如說是盯著進以免他又破壞比較洽當。






「這是什麼?」進盯著杯裡的內容物問。




「綠茶。」瀨那想也沒也就說,直接替他插上吸管,「進前輩喝吧,你陪我出來這麼久一定累了。」





進又盯著吸管一會兒,才開始喝。






鈴音單手支著頭,用很壞的眼神看他們好一會兒,突然笑起來,搖頭。





「瀨那,原本我也想像真手姊姊那樣問你一大堆問題的,」她在說話時嘴唇噘起,像在不滿什麼的,「可是,看到你這麼快樂,不管有多少問題…通通都不用問啦,因為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過得很好。」





「阿,是嗎?」瀨那看了機台螢幕反光中的自己一眼,再伸手制止進想把搖桿扭下來的意圖,「這個要很花技巧的,進前輩,你可以去玩投籃機阿。」





瀨那向進指了指新增的投籃機,但進對那圓圓的,和頭差不多大小的球似乎沒有多大興趣。




「他沒來過這嗎?」
鈴音小小聲的問瀨那,後者乾笑幾聲。




「進前輩他只會用手機,」瀨那指了指進口袋中那塊突起,很為難的向鈴音解釋,「進前輩對於機械比較不在行,所以很多東西他是不太了解的──妳知道有什麼遊戲機比較適合進前輩嗎?」







畢竟是他把進拉進電玩店的,總不能一直讓他坐在這裡吧──但瀨那非常懷疑,如果他拉進去做旋轉木馬,整座馬車的生存機率會有多高。






「嗯…很簡單的遊戲嗎?」

不愧是偽情報員,鈴音馬上了解瀨那用句如此娓娩的背後原因。














「包──準適合!!」



投入拾元,鈴音愉快的拉下沙袋,自信滿滿的對泥們眾人豎起拇指,還用力的眨了下眼睛。






但泥門眾人(包括瀨那)已退到了五公尺之外的遙遠距離,而且全膽戰心驚的縮在娃娃機後方,只露出個頭觀望。









拉緊了手套繩帶,進用力互擊雙拳,確認綁得牢靠之後,他抒了口氣,站到鈴音剛替他拉下沙袋的機台面前──沒錯,這叫拳機機。







「我覺得…」十文字小聲說。



「他…」黑木戳戳最底下的小弟額頭。




「還是比較適合美式足球…」戶口十接尾。





「他戴著拳擊手套的樣子,看起來根本就是要殺人嘛…」門太附和。






「阿…阿哈哈哈…」

心中不斷後悔為何要找鈴音幫忙的瀨那覺得他的嘴角嚴重抽筋著,但現在要喊停也來不及了,瀨那只能選擇默默為那台似乎是新進的拳擊機祈禱。





「進先生,你可以打兩拳,」似乎非常樂在其中的鈴音對進豎起兩根指頭,刻意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現在的最高紀錄是9021磅,如果你打出的其中一拳超過這個磅數,就可以成為最新的紀錄保持人,而且還能多打一拳喔。」




點點頭,進表示明白。






鈴音燦爛的對瀨那豎起拇指。



「只要不讓他碰到機器就好了吧?」笑咪咪的說,「這個絕對沒問題的──」








碰!







巨響,嚇得靠最近的鈴音立刻摀住耳朵──瀨那嘴角抽筋抽到快歪掉,他相信墊在他頭上那四人一定也和他有同樣心情。






沒助跑,而且只是嘗試性的一拳,9082。





「喂,十文字,你打多少?」黑木問趴在他頭上的大哥。



「我記得我們力量最大的就你阿。」戶口十說。





「嗯…」十文字似乎有些不甘心,「9021,我打的。」





「呃…呵呵呵…」


左手的長矛擒抱就威力十足,何況右手咧…瀨那想。







「他還是打美式足球比較適合。」
門太小小聲的說。






瀨那和三兄弟還來不及點頭,又被驚天動地的巨響給嚇得尖叫差些脫口。









進這次是用了直拳,那種氣體連貫的運氣武式。











眾人默不作聲,只怔怔的看著計表上的9872。








進輕甩了甩手,回頭,看見六個縮在一起顫抖的身影。




「小早川,」他喚,被點名的則立刻寒毛直豎,「還有一次,你要玩嗎?」






「不不不用了,」想也沒想,瀨那立刻一口拒絕,「進前輩你玩就好。」












進點點頭,後退了幾步──六人很識相的摀起耳朵,閉上眼──但那撼天地震鬼神的巨響還是把他們嚇得頻頻發抖。








瀨那無力的拿掉發麻的指頭,他不想多看一眼那顯示「9999」的計表。








「瀨那,我們去玩桌上碰球吧。」





識相,門太拉了拉瀨那的衣擺,瀨那有默契的點點頭,準備離開這個惹得店內幾乎所有人都來圍觀的地方。





好死不死,有人喚住了他。





「小早川。」
拿下手套,進又叫住他。





僵硬的回過頭,瀨那似乎非常不想待在還戴著拳擊手套的進旁邊。










「我可以再玩一次嗎?」







指指機台,進的表情完完全全就是「這個東西還真不錯令人值得再三嘗試」。











「瀨那,你怎麼會喜歡那個怪物阿…」

抱怨著,門太將手中的球隊準遠方罐子滾去──洗溝。





拿著球站在旁邊的瀨那聞言,不禁扯了下嘴角,毛軟塌。






「他打的都是9999磅…根本就是怪物嘛!」


「進前輩他的力氣本來就很大阿,」瀨那無力解釋,「臥舉140公斤。」





「啥!?」門太嚇得將球直接送進洗溝槽,「靠──瀨那你這麼軟弱虛弱貧弱加脆弱,還和他在一起…不怕被他拆了啊?」






我就是沒用。瀨那很想帶著球去角落畫圈圈。





而且他早就拆好幾次了…









「小早川。」

進突然從瀨那後方出現,自他臉上流的汗看來,他拳擊似乎玩得很開心。




「阿,進前輩你玩好了?」

瀨那看見他手上沒戴著拳擊手套,才放下心防的接近他。





「嗯,」淡應一聲,進的目光移向瀨那和門太正在玩的滾球機,「這個好玩嗎?」




馬上明白進也想參一腳的兩人嚇得瞬間搖頭否認。







和進一起玩?開玩笑的吧。




和他打美式足球就隨時有骨折被打昏的危險,還玩?真玩下去,他們大概就走不出這家店了。










最後他們還是活著離開了,三兄弟說不想被閃光傷眼,臨走前還一人給了瀨那一掌,打得他差些去撞牆壁,幸好進及時扶住他,但這似乎讓三兄弟更加鄙視瀨那。


鈴音則推說要回去看哥哥還是不是在挑釁櫻庭,實質是不當電燈泡,拉了門太也跟在三兄弟後面離開。








留下了還在交換社員狀態中的瀨那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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