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清十郎 七月九號 生日賀文














「欸?瀨那,你不是說要去找進?」

泥門更衣室中,門太猴率先發現剛進入的瀨那,立刻單純的扯開嗓子。




其他兄弟(泥門惡魔蝙蝠早在某H氏率領下變成同生死患難的一家子)們也湊過頭來點──他們可是沒忘記昨天瀨那說要請假一天,因為他有事情要找王城的情人。




怎麼一下子就回來了?三兄弟記得學校才剛放學,瀨那就飛也似的第一個殺出教室、直奔王城去了,而且臉上還帶著非常開心的笑,完全不掩飾他的期待。


這讓其他單身的哥哥們很想揍他,只可惜追不上。






瀨那抬起原本垂著的臉,送了更衣室中,他所有哥哥們一個……──




燦爛閃亮刺眼過頭到有點令人發毛的笑。






然後什麼也沒說,這個泥門惡魔蝙蝠中最受眾人寵愛的老么小蝙蝠就這樣走過所有人面前,筆直朝他們的大家長──大惡魔而去。








門太打了個寒顫,小結縮在他的身後。








「他怎麼?」十文字大哥非常不解,頻頻拭著被那過度燦爛笑容嚇出的汗



「誰知道?」黑木二哥抓了抓頭,「但是有件事我知道啦…」




「那小傢伙…」庄三哥接下去,「好像變得很奇怪──………」





「「「「「呃…………………」」」」」










喀嚓。

眾人驚駭萬分到無法說話,只能夠發出單音的呻吟和子彈上膛聲同時響起。







瀨那,他們那個溫馴可愛、膽小怕生的弟弟,竟然直接從他們那一向殘暴冷酷無情變態鬼畜(咦)的媽咪手中,拿過那把眾人望之生畏的M16自動步槍,一把甩到了肩上,而且還拉掉了保險杆、將子彈給到最滿…






「媽咪,這個借我喔。」


很甜很甜,就和小孩子向媽媽撒嬌的甜膩嗓音,瀨那這麼的邊笑邊說──不忘拉緊槍身背帶。







「…」原本在敲電腦的蛭魔抬眼,但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驚訝,只是丟了句「隨你」之後又繼續敲鍵盤。







「我還要再一枝,媽咪。」


痛快直接,瀨那伸出雙手,張著大大的褐眼向蛭魔說。







…──這個…這這這這這…這…









眾兄長們無不看得呆了,尤其是在瀨那將第二把長槍背到肩上,一手持著一把,然後像蛭魔往常的暴行一樣的掃了更衣室一周後,他們全擠在沒被掃到的角落中看瀨那一臉燦爛看得全身發抖。




「瀨、瀨那!?」剛進來的真守絕對被這個小惡魔瀨那嚇到了,一個箭步衝到他旁邊探他的額頭,「你怎麼了,發燒?生病?」



他絕對有病。眾人齊聲在心中附和。





只是,他們可愛的弟弟慢慢轉身,拉緊了身上的槍枝,再度投以真守一記燦爛到可刺瞎人的笑。


「我非────常的好,真────的很好喔,真守姊姊。」




那個刻意拖長的音是怎麼回事?泥門兄弟和呆掉了的真守在望著瀨那幾乎是跳躍著離開的背影時想。










泥門高校的統治者是蛭魔妖一,而他的接班人是小早川瀨那。



兩把蛭魔御用的名槍大搖大擺的掛在瀨那背上已經一星期了,小早川瀨那式的溫馴笑容變都沒變,但在和他交談前卻要對他背上那兩把沒上保險栓的槍三思一番…連門太和小結也不敢靠近瀨那半公尺,因為瀨那突然和蛭魔變得異常親密,有事沒事就會貼到蛭魔背上,也不管他們老爸武藏是不是正在「使用」,咧著他牲畜無害的笑就摟就抱,還把蛭魔的火藥庫給打了開來研究,不時選個幾把在手中玩著,甚至還想找目標來試準度。



小早川瀨那蛭魔化!?如果泥門高校有定時出校刊的話,這恐怕是超級頭條中的頭條。


「瀨那,」終於,武藏爸忍不住要開口──在瀨那第十一次打斷他親蛭魔的時候。「已經兩個禮拜了,讓我碰妖一行不行──你不是已經有王城的進了嗎?」







泥門一家子終於明白瀨那蛭魔化的原因。








「進清十郎是誰,我認識他嗎?」



甜甜的嗓音,掃射過後牆上水泥剝落的聲音都還沒結束,瀨那眨了眨眼,非常無辜的再向被自家小兒子踰矩的舉動驚呆了的武藏爸拋個疑問的眼神。






絕對是那根死木頭把小惡魔惹到人品爆發。










於是,為了以後泥門高校的存亡,為了泥門惡魔蝙蝠一家幸福的未來,為了拯救小惡魔不知殘存多少的人性──除了留下真守、雪光和武藏栗田在泥門鎮壓小惡魔,由大家長蛭魔領軍,泥門惡魔蝙蝠一行人直接殺進了王城。







這應該不只是外校生找碴的等級了,要列成恐怖份子滲入校園才行。


王城白色騎士隊才剛察覺到門被打開,立刻被無數把槍瞄準。


三兄弟門太小結瀧,當然有蛭魔,都還穿著泥門綠色制服就直接闖入白色騎士隊健身房中──高見盯著抵在自己和櫻庭胸前的那兩枝槍,非常無奈無力的舉起雙手。






「蛭魔妖一,請問你武裝到王城中,是要下戰帖嗎?我們可以好好談談的…」


「誰跟你下戰帖,手下敗降,」非常唱秋,正牌的蛭魔鬼笑毫不保留的淋漓發揮,鬼綠眼直盯比他高了十七公分的高見──氣勢強到令這十四公分甚至都快要被無視了。



「…好吧,白色騎士隊是真的輸了。」揉揉眉心,高見控制自己不能發作,因為旁邊的櫻庭正用楚楚可憐的眼神望他求救──一櫻庭只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哪禁得起蛭魔這樣嚇?





「所以你們到底有什麼事,非要這樣才行?」




「問那根木頭啊!」十文字吼,他是長男,自然特別愛護自家最小的弟弟,「瀨那高高興興的說要來找他,回去後卻變了個人,誰知道那根木頭又做了什麼?」





木頭。



白色騎士隊全員瞥向那個還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仍吊在單槓上的傢伙(因為除了蛭魔以外沒人敢瞄他)──明白了的翻翻白眼。他們其實早就猜到這事準跟木頭有關。




兩個星期前瀨那的確來過,也的確像十文字說的一樣是開開心心的來,他像往常一樣一下子就找到進,白色騎士們也識相的閃開以免被閃光誤傷,可是不知怎地,瀨那並不像平常那樣和進聊天或訓練,反而一下子就走掉了。

接下來的兩星期瀨那都沒有出現,以前平均三天來訪一次,頻繁到連王城的警衛工友都和瀨那混得熟透的慣例突然停了,白色騎士們自然感到奇怪,問進也說不知道──才怪,瀨那喜歡你喜歡得要死,怎麼可能突然不來?高見等人在進回答時立刻吐槽──在心中。


只是打電話給瀨那也推說沒事就掛…那真的是有事了,只是他們外人不知情,只能繼續過這山雨欲來的平靜生活。





山雨顯然要爆發了阿阿阿…白色騎士隊們安全地站在旁邊,看泥門眾人團團圍住進時擔心的想──拜託別拆了這裡維修費不是你們出的阿(但也不用他們出就是)。







「喂,給我說清楚,」尖長的食指按在扳機上,蛭魔直接將槍口抵上了進的胸膛,「你又惹了死矮子哪裡?」



「之前是出遊迷路搞砸行程。」黑木舉槍。

「再來是訓練到沒和他連絡一個月。」庄三接著。


「和他約會結果跑去添購比賽用品。」瀧再答腔。


「送你便當也說營養不均衡,」門太怒吼,「沒有香蕉而已!」



「不主動!」小結威力十足。



「…我弟和你在一起還真是倒了八輩子楣阿,連和你聊個天都要查專有名詞字典,進清十郎先生,」十文字大哥吼,他的槍口用力抵在進的太陽穴上,「你這次又做了什麼讓我弟弟精神分裂?」






原來你這麼過分啊?旁觀的白色騎士們不禁大吃一驚。小瀨那精神分裂?能撐到現在還真是辛苦了。






「你們少了個『做完都沒說句話就去洗澡』了啦。」蛭魔涼涼的道出十八禁。







呃。白騎士們狂汗。這真的真的真的不可原諒…






「…」淡淡瞥了圈自己身上那七枝槍,進仍是面不改色的一派冷靜。






「迷路是地圖怪怪的,密集訓練之前我已經和他說過我會沒空一陣子,添購用品事後來回程時順路而我也正好能幫他拿東西,便當我還是吃光了,我突然親他他會嚇到,專有名詞我是覺得很口語化,流汗之後清潔深子保持乾淨溫暖對健康有益無害。」




「至於兩個星期前,他一來就問我能不能和他吃晚餐,我回答後天要和西部隊比賽得訓練晚一點,他說不吵我後就走了──有什麼錯誤嗎?」









好個進清十郎式回答,條條有理拿捏恰當,看似無理卻又有理得莫名詭異…白色騎士們搖搖頭。



進,你真的是…天才。










「…我可以開槍嗎?」門太臉上的青筋暴突,「蛭魔學長,反正瀨那都說他不認識進清十郎這個人了,幹掉他可以吧?」



啊。高見驚訝地張嘴。小惡魔終於要甩掉木頭了?







「殺人罪你自己扛。」







蛭魔看都沒看他,倒是收起了槍,其他人也只好跟著放下槍還進人身自由,蛭魔拿出了他的威脅手冊,快速一翻──高見悄悄繞到他後方,以身高和四分衛好眼力的優勢偷偷瞄了眼其內容──






「──我靠。」






不雅字眼第一次自高見口中冒出,白色騎士隊可以從高見臉上的驚駭表情和他的失禮來判斷──他看到的絕不是啥好東西。







惡魔的笑容燦爛起來,蛭魔啪地合上威脅手冊,他突然變得很高興,連尾巴都以極快的速度扭來扭去…那種欠揍的嘴臉連泥門眾人看了都想扁。



「喂,死木頭,」蛭魔輕輕的招了招手,對轉身看他的進露出個邪惡的壞笑,「恭喜啦,你這次正式被Fire了,嘻嘻嘻嘻──」





啥?聽不懂的泥門眾人還來不及問,子彈已經掃到了他們腳邊,為了安全為了生命,他們只好暫時擱下小弟的情事不管,爭相逃向大門去。






將自家孩子們趕出去後,蛭魔倒出一排子彈,斯理慢條地也往門口慢慢晃去,邊走還邊發出一連串恐怖的刁笑聲…



「你說Fire是什麼意思?」進突然喚住惡魔──他明白惡魔突然的放手絕非單純。


蛭魔回首,朝他睥睨一眼,尖長手指劃個漂亮弧度──直直比向了不知何時跑到角落扶牆壁揉心臟的高見。






「限你今天之前搞定這件事情,否則死矮子再也不給你碰半下了。」

丟下命令,惡魔一貫的瀟灑離去。







被留下的主角當然遵照惡魔的提示,向高見伊知郎尋求答案。





「…進,不是我烏鴉嘴,真的,」推推眼鏡,高見又揉了心臟好幾次後才一字一句慢慢開口,「我不知道瀨那的破壞力到底會不會比蛭魔恐怖,但是我絕對能保證,你這次若沒讓瀨那原諒你…」








「我想不只是分手,而且你絕對死定了。」
















「瀨那他要玩槍玩到什麼時候阿…」雪光聽著社辦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槍響,不禁又擔憂的開口,「蛭魔他們已經從王城回來很久了,但什麼也沒說,只要我們好好關住他…瀨那到底怎麼了?」



「我不知道…」已經被嚇傻了的真守緊緊握著掃把,她的眼中帶著火焰,「但是…我一定要保護好瀨那,不準任何人再欺負他!」



「希望瀨那不要再這樣了…」栗田也是和雪光同樣擔心著,「他應該吃點東西,這樣心情會好一些…」




泥門最大的家長坐在遠方樹蔭下,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一直望著泥門高校的門口,像在等待。





他的確是在等待,方才蛭魔回來時已和他解釋過了,所以他坐在離門口較近的地方,等著完成某個任務。


當然那任務是他自己自願負起的,蛭魔才沒那麼有良心。








抬頭,澄橘的天色符合了現在的時間,白雲絲絲卷過牽絆,悠悠的閒適在其中盪漾。




本該是個符合情人們在河堤上漫步、卿卿我我的好日子阿…


武藏微嘆口氣,眼角餘光發現了道自校門口急速衝入的白色身影。








啊啦,終於來了啊?



武藏懶懶的起身,他抬起了腳,阻在那往這裡奔來的白影前方。




喘得很厲害。他評估了停下腳來、隻手撐在膝蓋上喘氣的進一圈。看來他是直接從王城跑來的吧?嗯,誠意很夠。







「武藏,」進急促的說,「抱歉,可不可以請你──」


「只要一分鐘,不耽誤你太久,而且我並不是要責備你。」




武藏打斷了心急的進,他當然知道進在知曉實情後會想快點和瀨那見面的心情──可是,總得先把命保著吧?




「?」

聞言,進直起腰,不解的望著武藏──這個和他同齡,但看起來和名份上都可以當自己父親的男人。













是被關在社辦裡太久了吧,連槍枝也玩膩了,瀨那坐在桌子上,背對門口,兩腳旋在空中盪呀盪的。門被拉開的聲響在安靜的室內聽來格外尖銳,但瀨那沒有回頭看那有膽踏入禁地的來者,他只拉掉了手中握著的那把槍的保險栓,再將子彈一個個地填入。




「小早川。」熟悉的聲音仍帶著點急促,進關上門,喚他坐在桌上不肯回首的小惡魔。

「出去。」

冰冷,與往昔那總是衝著他笑的熱情朝氣迴異,瀨那仍是沒有回頭,逐客令下得毫不留情。





「我不想見到你,出去。」






放大的腳步聲洩漏了前進的訊息。





瀨那拉緊槍機,回頭,舉槍,沒有表情的直接朝往他走來的進扣下扳機。






進沒有閃躲,他只飛快的用手中拿著的東西擋開子彈。







那是姊琦真守的強化壓克力板──剛剛還放在進手邊的桌子上。




瀨那有些驚訝,他快速跳下桌子,左手自腰後再抽了把軍用手槍,雙管對準進就連連扣擊──進拋開壓克力板,一腳將擋在他們中間的桌子踢起,子彈在上頭留下一排怵目驚心的痕,受到嚴重創傷的桌子搖晃了下,宣告陣亡而往一旁傾去,進抓住機會,踏過桌腳,衝到離瀨那極近的距離──驚險的閃過接連擦過臉龐的幾發子彈──長矛擒抱紮實地擊中瀨那胸口,進再奮力一扳,身形瘦弱的瀨那就被壓在他的深下,接著進快速的將危險槍枝全數奪去,丟到瀨那無法搆及的距離。





「小早川。」

進拉起伏在地上的瀨那,他想試著將他扳過身、正視自己,但瀨那硬是不肯屈服,背對著他。



「別這樣,小早川。」






「我說了我不想看到你。」溫度低到不能再低,甚至是比陌生人還要冷漠的口氣,「你放開我,出去。」




進沒有放開瀨那,但他不再試著想將瀨那扳過身,只摟著瀨那,讓他留在懷中。





「你聽不懂嗎?」不耐地,瀨那又重複一次,「抱歉我真的不想在看到你,請不不要再來找我好嗎。」





「對不起,」進突然道歉,他抱緊了瀨那,將唇湊在他耳邊低喃出道歉,「是我的錯,小早川。」




「你不用道歉,」仍然是冷淡回應,「我聽慣了,你回去繼續訓練吧。」






進沒有接話,瀨那語氣中過多的酸諷刺得他心慌。


從沒看過瀨那如此失控,進明白這次他傷瀨那真的重。





但他仍就沒放開手,還是環抱著他的腰,靜靜的抱著他,什麼也沒說。




說道歉不會被接受,那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瀨那沒有掙扎,小小的身子硬是背對後方壯碩的懺悔。





這樣的動作持續了很久,進也沒挪動半下,獲開口呼喚對方,衝突尷尬的沉默中,呼吸聲成了唯一的動靜,格外沉重。






進記得,他以前也曾這樣摟著瀨那過,也是安安靜靜四無人聲,那時他聽著瀨那的呼吸,感覺自己和他很考進,覺得沒有比瀨那更能靠近他的事物。





可是記憶中,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他一時想不起那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還要這樣幾次阿。」

先打破沉默的是瀨那,他的聲音終於有些恢復以前的樣子,但明顯低落許多。

「我不是一直去找你,提醒你別忘記嗎…為什麼你還是忘了?」




進覺得他最好閉上嘴,讓瀨那發洩完他的鬱悶。





「我還以為,雖然進你很專注在美式足球上,但還不至於會忽略生日這種事情阿,一起吃個飯,和你說聲生日快樂,原來都沒有比賽重要。」


「雖然這是進你的生日,我不該跟你發脾氣,可是你明白我的感受嗎?」



「進的體貼和溫柔,我很喜歡,知道可以把進當作對手和情人時,我是真的很開心…可是和進你在一起之後,我開始因為進你的冷靜和冷淡,擔心起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交往?認為你把交往跟『一起訓練』的意思搞混了…雖然偶爾有擁抱,偶爾有感動,但你卻給我更多的落寞…」

「有時候,進還會當我是光速蒙面俠21的跟我說話…當初不是說好要分得清清楚楚嗎?」

「一直沒和你抱怨,是因為我以為進你會慢慢修正…不過事實證明我想太多了,一直都是我想太多了…」





「進…」



低低喚,瀨那垂低了頭,低到幾乎要將臉埋在進環住他的手臂中。


「你知道嗎,我甚至開始懷疑,如果沒和你交往,一開始我沒告白…那個我會不會比現在要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我快樂一點?」







心臟猛地一震,進圈緊了首,因瀨那這句幾近絕望的嘆息而不禁全身發顫。

瀨那不再說話,靜靜縮著身子,連挪動掙扎去抗議進過重的手勁也放棄。




很像是在珍惜這樣的擁抱,有著最後意味的悲傷。



進感到有抹淚濕的溫熱落在手上,胸口霎時疼得他無法呼吸。







「瀨那,對不起。」

沙啞地,進喚,他被自己胸腔中那股陌生的刺痛刺得連聲音也有些發抖著,但他還是盡力控制,試圖不讓那股恐懼打亂他的平衡。

「雖然我真的作得很糟,每件事都得向你說抱歉…但我還是想和你說抱歉。」




「我不會說那些甜言蜜語,沒讓你能夠開心,對不起,可是如果你要聽,我願意現在開始學;我也不懂得要怎麼像高見學長那樣逗你笑,鬧著你玩,對不起,但你若覺得孤單寂寞,我會試著開幾句玩笑給你聽;我也不明白為什麼要慶祝一個十七年前令我母親痛苦的日子,讓你原本為我準備的祝福白費,對不起,若你真的很期待幫我慶祝,那我可以再買個蛋糕,讓你握著我的手一起切,然後我會聽完你唱的生日快樂歌再親你…」





瀨那突然哼了聲,讓進以為自己又說錯什麼的閉上嘴。



「進,很痛,你又抱太大力了,」瀨那小小聲的說,「而且…生日過了才慶祝,這樣是很不禮貌的,再說蛋糕也是我買你切吧。」



「阿,對不起,」進急忙放輕了力道,但仍將瀨那鎖在懷中,「我不知道原來有這樣的。」




「沒關係,進你總是把注意放在訓練上嘛。」瀨那輕笑,但卻不是開心的那種釋然,反而帶有點令進更加不安的傷心。





「進你是真的很認真很認真的在努力…可是,畢竟還是得花一些功夫在生活上阿,像和別人的互動,說話方式,還有對工具的使用…至少我希望我身邊的人不要那麼不像個人。」




「…我會盡可能的改變現狀,」壓低聲音,進認真的說,「如果你真的討厭現在的我。」





瀨那突然轉頭,微垂的褐眼斜著進好一陣子像打量,然後又慢慢的轉了回去。






「會說甜言蜜語的清十郎,感覺很恐怖。」他莫名冒出這麼一句令進不解的話,「清十郎如果開玩笑,也應該沒有人認為那是玩笑…只有熱量沒有其他營養成份的蛋糕,清十郎也不會想吃的。」






「…什麼意思?」被瀨那這串矛盾的話給弄得更加不解,進只好問。





「還說你會盡力?」瀨那再次轉過頭,這次褐眼中帶的是類似鄙視的神情,「應該要回答『那你還要我改』這樣,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對進你很苛刻,所以,我只是真的心情很糟才想和你說這些的,並不是真的要進你一定做到…但進如果肯努力的話,我真的會很感動…」




瀨那停住嘴,望著進,終於有些弄明白瀨那意思的近又被這種時候難住了──他不知道現在瀨那到底是原諒了他還是仍在生氣,只好回了他一個「我在反省」的表情。





「反省什麼?」

過了許久…瀨那終於沒好氣的說,並又開始推擠想掙開進的鉗制。

「會盡力改,那進你得先知道我是在向你要個擁抱阿,不然又是我在唱獨角戲。」





「…你不生氣了?」像突然明白過來,進猛地摟緊雙手,伏在瀨那耳邊問。



「我說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了,沒有在生氣,」給他這樣一抱,瀨那終於有點變回了以前那隻天真無邪善良小惡魔的跡象,乖乖縮著,有些不敢看進,「而且這是清十郎的生日,我根本不該向你發脾氣的。」



「清十郎對不起…我竟然還把槍對著你…」






「不,沒關係的。」明白小惡魔做這一切都是在演戲後,進輕呼了聲,再揉了揉瀨那的臉頰,「我想令你開心點的話,就要改的。」




「清十郎…」





完全脫離蛭魔化狀態的瀨那感動地喚,不過在他們的關係重修舊好後幾秒,突然瀨那發現一個有些令他好奇的地方。



「哪,進…」小小聲,瀨那用進不斷親吻他的空檔問,似乎很不好意思,「你怎麼…這麼不怕拿槍的我啊?」

「武藏教我的。」進似乎不覺得這哪裡奇怪,「剛剛他在門口攔下我,告訴我第一波子彈要用壓克力板,而壓克力板一定放在隨手可及的地方,桌子是一次可以擋下兩把槍以上的子彈,最好別讓交戰時間拉長,越快把目標撲倒越好,撲倒後的首要目標就是先卸下對方所有槍枝…然後就能成功達陣。」





「…」

瀨那從這一大串武藏拔親授的經驗談中明白到武藏可能是經過多次某H氏洗禮後才能這麼駕輕就熟。






進搖了搖瀨那的臉頰,把正在崇拜武藏那努力不懈精神的瀨那給喚了回來。




「怎麼了?」小惡魔顯然完全恢復正常,眨了眨無辜的疑惑大眼,拋了個天真單純的問題。



「…」
評估下眼前小惡魔的狀態確認安全,進瞇起眼,眉毛抬起。






「我要禮物。」

理直氣壯。






「耶…」

被理直氣壯的勒索,小惡魔有些心驚,但還是鼓起勇氣,在獲得勝利的白騎士唇上落了一吻。





抽身,瀨那對他露個歉意的笑。








「抱歉,欠了這麼久。」






進那銳利的黑藍眼盯著瀨那一會兒,又瞇的更細,似乎不大滿意。





他伸出手,將翻覆的桌子給拉起,扶回原位,然後再把懷中的瀨那給抱了起來,讓他坐到桌上。










接著用他厚實的身軀壓倒小惡魔。







「耶耶耶!???」
這才驚覺對方的居心不軌,瀨那急忙掙扎。





「欠了兩個禮拜,總有代價吧?」
進挑挑眉,說得很理所當然,但聽在處於受君一方的瀨那耳中卻倍感詭異。





「進你怪怪的,」雖然嘴上這麼抱怨著,但瀨那還是停止掙扎,乖乖的讓進開始剝他衣服,「你以前不會說這種話的…」

進停了下動作,抬頭,看瀨那的眼神像…睥睨?

「你不是要我改?」






也改太快了吧?!


幼犬瀨那在被大型犬進享用前唯一能得到的就是這感想。












「切,死矮子這麼快就原諒木頭啦?」門外場景依舊,蛭魔的偷窺雖不斷給武藏打斷,但他可沒放棄偷聽,「真是,還以為可以看他被轟爛呢…」



「那是他們的事情,別這麼壞心阿。」將第十一台攝影機沒收,武藏無奈的搖頭,「只謝天謝地,瀨那恢復原狀,進也沒受傷就好。」




「和平喔。」坐在旁邊的十文字搖頭。

「好友沒看到了。」黑木嘆。

「感覺好珍貴。」庄三結尾。

「總算能夠過正常的日子了……」
泥門其他眾小合奏。







確定?






「哪,蛭魔媽咪,謝謝你把它們借給我。」

將兩把M16自動步槍放回蛭魔前面,帶著滿面燦爛笑容的瀨那說。

「我用不到了,而且它們好重喔。」






蛭魔自電腦中抬眼,淡淡瞥他,然後不知從那兒摸出了兩把只有手心大小的隨身暗槍,丟到瀨那手中。




「這給你,」繼續敲鍵盤,蛭魔對社辦中其他人發出的尖叫完全置之不理,「防身用,如果死木頭再犯你看他不順眼,隨時斃了他。」

眾人滿心驚恐的看著小惡魔打量那兩把迷你槍的模樣,有些稍稍放心──瀨那看起來似乎不太願意帶槍的樣子,他的眉頭在皺。





但很可惜小惡魔雖然小,但還是惡魔。





將槍給收到了身上不知某處後,瀨那再對蛭魔露出個感激的笑,然後一溜煙的跑出社辦,奔去找他重修的舊愛。







眾人驚駭的想起今天是浪漫的中國情人節七夕,農曆,而就讀西式學校的進百分之九十九不認為日本人應該要過中國情人節。







王城的各位,你們要辛苦了…被大惡魔奴役許久的泥門眾人心中如是想。










相信日後的王城白色騎士隊會如此回應泥門的祝福。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NISIN寧欣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