ＮＩＳＩＮ寧欣★羊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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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操場上




「你們這群傢伙，真是太鬆散了！」

一聲怒吼，王城白色騎士隊總教練庄司軍平一拳擊在平桌上，發出的碎裂聲響嚇得球員們紛紛垂下頭去。




「平常的練習就散成這樣，正式比賽上你們拿什麼去勝過敵人？我測個體能也抱怨東抱怨西的，像什麼話！主管不在，高見呢？啊？大田原呢？都跑去哪了？」




「呃…教練，高見學長去接那個泥門的主管了，大田原學長只是去找他而已…」
一名一年級學生舉起手，他有些顫抖的回答。




「那你們還杵在原地做什麼，還不快準備測體能之前的熱身！」仍是吼叫，庄司大聲吆喝、趕著成員到球場上，「先測四十碼，等等高見再不來，我就自己動手測！」



球員們一聽總教練要親自動手，急忙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跑到場內分散，開始暖身，而其中只有一個人從頭到尾都沒變更他的動作──伸展四肢，不時拉緊雙手手套──那是背號四十號的進　清十郎，他站在遠方的達陣區前──那是他平常的位置，一副就是隨時作好戰鬥準備的模樣。




庄司用力叉腰，很不滿意的看著其他球員，他搖頭，又轉而抱胸，完全表達他的不滿。
要是其中能有個像樣的人選，至少可以和進互相匹敵，他也會稍稍放水一些…只是似乎沒有半個夠資格…他這麼的煩惱著。




「阿阿阿阿阿──」




突然一道極其淒厲的尖叫傳來，讓所有人不約而同往來處同時望去──他們先看見了陣滾滾沙塵，接著一名以超快速、快到他們幾乎連眼睛都追不上速度奔跑的陌生男孩衝入了球場，最後是那兩隻他們校內赫赫有名的惡犬。




一眼就看出發生啥事。




那穿著膠帶字「主管」衣服的男孩衝進球場中，這舉動嚇著了白色騎士隊球員，他們看見他用如此高速的腳程衝向自己，各各都嚇得沒命逃散，其中有個腳步比較笨拙的突然拌了腳，眼看就要摔向前方、成了男孩生路上的阻礙──只見那主管男孩淚眼一睜，瞬間做了某些他人看不清的動作，在王城球員還未倒地之前，人不知怎地變到了他後方。




跌倒的球員撞上了狼犬，造成零點幾秒上的阻礙，狼犬快速的踏過球員，繼續追了上去。



那男孩手中抱著什麼，一路沒命的繼續橫越整座球場，他前方好幾個騎士隊球員好像都要撞上他了，他卻又在一瞬間內穿過對方、跳轉到對方背後，而且是連續性地閃爍──他的身手快到幾乎像是在球員之中閃爍，一下閃光就超越了一人，那樣的閃爍著。





庄司睜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那轉眼就要奔到達陣區的男孩，反射性地，他握緊拳，扯開他最大嗓門──怒吼。





「進──擋下他！！」




彷彿是早已佈設好的，一道閃電般的白影掠過，直接撲向了瀨那，瀨那發現前方的阻擋，他反射性地放小腳步，想要再次閃過對方以逃離背後急速逼來的危機，但那阻擋者瞬間伸出了手，揪住他的後領──




瀨那只是出於求生本能，他只想著別讓自己被追上，那會受傷，會疼痛──於是他單腳踏向前方，幾乎沒花去任何一點時間的轉扭身軀一圈，他掙開了那人，繼續向前逃去──





卻好死不死，被自己穿得那雙要命運動球鞋害得狠很往前跌去，瀨那整個人擦過地上，額頭撞了一塊紅腫，但他沒因此忘記自己仍處於危險之中，瀨那支起身子，他只來得及往後瞥去，就看見那兩隻張著血盆大口、眼珠發紅的巨大狼犬直直撲向了他──






「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發出尖叫、將頭埋入兩手資料之間，是瀨那目前還來得及做的事。




慘叫過後，餘音緩緩消散，球場上不再是喧嚷紛擾，取而代之是死寂。




沒有疼痛，也沒有狗吠聲，瀨那慢慢睜開雙眼，視線模糊得可怕，他哽咽著用髒髒的手臂擦了擦眼，發現自己抱的資料仍是完善後，抬頭。






看見了兩隻翻起白眼、口吐白沫的狼犬。



他立即嚇得張大嘴、拼命向後退去，眼淚又不受控制的飆了出來，但他知道自己沒被咬到或傷到，只是喉嚨緊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小早川──你沒事吧！」

高見的呼喚自遠方飄來，瀨那看去，高見正努力的用他最快的速度跑向這裡，其他球員也逐漸從發愣狀態中回神，瀨那抹抹眼淚，繼續看那兩隻狗──不，是緊緊掐住牠們腹部的那個人。




「小早川──你沒事，太好了…」



高見到達後立即蹲在他身邊，仔細審查瀨那一圈，他拍拍瀨那的臉，捏捏他有些擦傷的手和腳，盡其關心之所能；瀨那看見在休息區處，大田原和教練站在一起，直直望著瀨那──他吞吞口水，感到自己的淚還流個不停，全身上下都在發抖，腎上腺素使他心跳劇烈異常，他有種喘不過氣的難過感。





砰，那兩隻昏厥的狗被丟到旁邊，那出手搭救他的人首次和瀨那對上視線──他卻嚇得瀨那瞬間停止呼吸。





「不起來走動、舒緩肌肉的話，會更難受。」

進　清十郎如此說，他拉緊自己有些鬆脫的手套，站在坐倒的瀨那面前，表情是肅殺的嚇人。



「一來到王城，就急著要和任何東西比試嗎？你或許沒看清楚，我才是你的對手──光速蒙面俠２１。」





眾人面面相覷，再一同將瀨那從頭到尾徹徹底底的給看了一次，然後，除了進和高見以外，所有人一起重複了進最後一句話。





「光速蒙面俠２１！？」




瀨那突然寧願給那兩頭昏死的可憐狗去咬個半死。




他好像在某個無法抗拒的場面中露出馬腳了，而且還被進直接揭穿。









讓我們暫停五分鐘，好讓瀨那有時間面對白色王城騎士隊的詢問。













「喔，所以蛭魔是為了不讓其他社團來挖角，而你也不想過於引人注目，所以才不讓身分曝光？」


搓搓下巴，高見簡單扼要的抓出瀨那坦白內容的重點，其他人跟著「喔──」了一聲算是明白。




被眾人包在中間的瀨那一臉慘白，現在他看王城的每個人表情都像準備將自己活拆八塊、以報春季大賽之仇，他很想找個藉口溜出這堆對他興致高昂的球員，但顯然好像不太可能，尤其是…他看了進──他還站在自己面前，臉部冷漠表情一點也沒變。




暗自哭泣──他果然別想活著走出王城了…





「不過光速蒙面俠２１…阿不，小早川，你沒事比較重要，」溫柔的摸摸瀨那的頭，高見用像個好爸爸一樣的口吻安撫著他，「站得起來嗎？」





「嗯…」

瀨那握住高見伸來的大手，支起身子，但一個腿軟、他又摔了下去。




沒有預期中的疼痛和訕笑，瀨那睜眼，發現自己被人從腋下扶著，上身懸空。



仰頭，進那張放大數倍的臉就湊在自己面前──雖然進只是純粹出於反射的搭救──瀨那反射性的倒抽口氣，嘴巴大張，拼死掙開進的攙扶，然後也很反射性地往人群中鑽了過去──開溜。




他還不想那麼早死，就算他本來就是為了阿進來的，可他就是會怕阿進啊！




才剛推開不知所措的球員群，瀨那眼前就出現正對他笑的大田原，他伸手似乎想拍瀨那──那只是純粹的善意表示而已──但身材魁梧的他這一舉動卻被瀨那看成了攻擊，他剛跨一步，瀨那早已高速繞到他的身後，並又開始那沒命的奔跑。



「啊？他跑掉了耶？」大田原轉過身看逃走的瀨那，直率的笑起來。



庄司盯著瀨那的背影，點點頭，露了一笑，深吸口氣。



「進，去把他抓回來！」






「什麼！？」





瀨那嚇得大叫，他邊跑邊回頭，立刻看見進以雷霆之勢奔了過來，他的長手已經往後拱去──才一眨眼進就追到了可使出長矛擒抱的範圍之內──




「嗚嗄！！」


在進攫住自己胸口同時，瀨那只感到眼前痛得發黑，原本就疲憊不堪的身軀也隨之一軟，整個人就這樣倒在進的腳前。




進是個很盡責的人，庄司教練下達的指令他就會執行到底──所以，他判斷瀨那似乎已喪失自行走路的能力，而且想再次烙跑的機率十分的高，於是他一把將瀨那給甩到肩上，用明顯的身高之差讓瀨那明白抵抗是白費力氣。



接著就這樣一路將他扛回庄司軍平那兒。












高見那堆人又圍了上來，瀨那才剛被進放回地面，立刻依照本能的尋找可依靠對象──縮到高見身邊，而且盡可能的離進越遠越好。




高見當然明白他在怕什麼，但庄司一副等著說話的模樣，他也只好將瀨那給拉了出來，推到庄司面前，雖然他認為瀨那是真的嚇壞了──畢竟王城的球員每個少說也有一七五以上，瀨那一個不到一六零的小個子站在中間，又遭到這種待遇…




看來這小傢伙以後的日子會很辛苦阿，尤其當他又是光速蒙面俠２１的時候。





「嗯，速度很不錯。」


庄司教練一開口便是讚許，這讓瀨那抬起淚濕的臉，不過隨即又低了回去──因為庄司軍平的臉真的生得凶悍。





庄司打量了瀨那一圈，似乎也和其他人一樣，對於瀨那那雙腳感到不思議；他抓抓頭，看見瀨那手中那些在被進扛起時有些弄皺的資料，眉毛微昂，臉上掛著讚許的笑。




「小早川瀨那，是嗎？」

他問，瀨那身子一震，小小點了點頭。




「高見，」庄司轉看十分擔心瀨那的高見，「你再找個人來代替主管的工作，這個小早川瀨那…不，光速蒙面俠２１，他得參加每次王城的練習！」




高見苦笑著答應，他看見瀨那的頭髮整個給他垂了下去，看來那應該是他沮喪或害怕的最直接表現。




「好，其他人都回到位置上，開始測基本體能！」庄司開始驅逐那些想再多看瀨那幾眼的球員，但隨即他又想到了什麼，叫住正要將瀨那帶到休息區的高見。



「高見，你等等先作紀錄，等所有人測完後再幫光速蒙面俠２１建一份檔，我要知道他握舉、四十碼那些的資料。」




瀨那幾乎整個人縮到了地上，高見明白他正想著泥門惡魔知道這件事後會怎麼處罰他…不過他還是遵照教練的命令，拖著瀨那去場上一起進行測驗。